,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所以掷骰子牌九四色牌,萧大小姐选哪样?”
“我哪样都不选!”
“这……”
没料到萧楚愔居然这样应回,管事有些愣了,微了一愣随后看着萧楚愔,管事说道:“哪个都不选,那萧大小姐如何赌?”
“什么都不选,自然是因为我想赌最简单的。”
“那是什么?”
“剪子布子锤!”
凡是赌事,绝无通记赌坊不知之事,只是萧楚愔此时说的这个通记上下闻所未闻,便是管事也不曾听过,当即便愣了,管事说道:“萧大小姐,您这可是赌?”
“自然,货真价值的赌运气,无疑了。”话落人笑,萧楚愔说道:“剪子克布,布克捶,捶克剪子。不管对方出什么,谁都无法事先预知,也无法外力干涉,最赌运气,无疑了。”
“可是……”
“可是什么?方才管事的不是说了,来者是客理应上宾,这赌什么由我做主!怎么?如今到不行了?”
“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管事的觉着这不是赌?”
“这自然也算赌,只是……”
“又只是怎么?总不该管事的想说,这赌,贵坊内无人识得吧。”
通记赌坊乃是京都第一,自是第一如何能有不识之事,叫萧楚愔这一说,饶是赌坊管事,面色也变了。叫人变了面色,可就不好玩了,当即萧楚愔笑着说道:“管事的放心,我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既然这赌法是我提的,为了公平,我会出剪子?”吊起的笑语,透了一丝狡黠。萧楚愔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通记赌坊再不接,无形之中便等于砸了招牌,当下管事应道。
“既然如此,那通记便接下萧大小姐这一局赌。”
剪子布子锤,最简单,不过一下的功夫,输赢立现。因为萧楚愔事先已经说过不管结局如何一局定输赢,所以成败真真就在一落之下。管事承应,赌局自然也定了,和萧楚愔赌的正是刚刚诱拐萧楚杰下注的荷官,相较于萧楚愔面上轻松的笑,这位荷官显然有些紧张。
能进通记赌坊,手头必然有些真功夫,这些年骰蛊内的手脚他不知做了多少回,谁输谁赢皆在他手中掌控。可如今这从未听过的赌法,却真真让他没了底,脑子一片乱,关键时刻理不出个根须缘由,倒只记得萧楚愔最后说的那一番话。
话落后,人也跟着萧楚愔一块出拳,因着萧楚愔说过她会出剪子,鉴于规矩,荷官下意识出了石子,万万没想到本该出剪子的萧楚愔竟选了布。当发现结果输的是自己后,荷官直接扯了嗓子喊道:“你出千。”
“千,你这小哥可别胡着冤枉好人,谁出千了?我可是堂堂正正在众人眼皮底下出的布。这出石子的是你,想出石子的也是你,我可没有妖法,也没劝过你出石子,小哥这老千说的,实在冤枉。”
“你刚刚明明说要出剪子,这会子却出了布,不是出千是什么?”
“我说剪子就是剪子?小哥还真是性淳良善,只是我刚刚真说了我要出剪子?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刚才说的可是我要出剪子?而非我要出剪子!”
一句话,两个调,前面疑问后面肯定,字虽相同,意却相反。萧楚愔这话虽有耍人之意,不过所说却皆属实,当即可气坏了赌坊的荷官,面色沉下正要开口,却叫萧楚愔抢在前头说道。
“这可是最赌运气的法子,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出什么?又或者最后将改什么?如此,不是真真命由天定。怎么?小哥的面色瞧着怪难看的,难不成是?输不起?”
最后那询问的话,可是带足了笑,当即边上议论声也足了。这赌坊内的那点规矩谁不知道,平时也不晓得多少人栽在荷官手上,如今见着荷官居然也有被耍的时候,边上的看官自然乐着看戏,倒也起了哄。
既赌便要服输,否则也太损品了,就在双方遂起僵持时,赌坊内一名伙计急到管事身边,在他耳旁喃了几句。话刚落,见着管事的面色变了,不过变后很快又复了本色,管事点了应明随后作揖正要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外头却传嘈杂,几名官家打扮的人冲挤进来。
瞧着官家竟然上了赌坊,管事的也顾不上这边的赌局,而是急着上前揖礼问道:“几位差爷,您这是?”
“刚接到密报,江洋贼子混入你们赌场,我等是来捉拿贼子的。”
“这位差爷,我们赌坊怎么会混入贼子呢?您是不是弄错了?”
“是不是弄错了可不是你我说了算,你们几个,把这儿给我围了,凡是可疑的男子,全数给我带回去。”
官差已至,谁还有心思管他们的赌局,当即赌坊内可是乱成一团。反之萧楚愔显然早就料到,瞧着官差进来闹场,倒是耸了肩抿了唇,一副乐着瞧戏。
她这儿是私下偷了乐,却没发现在她抿唇轻笑时,有人透了人群审了她。一番轻审随后眸色瞬闪,待色眸闪后,人也消隐在人群中。
第五章 大动肝火()
既然赌了,就得分出输赢,好在通记赌坊的东家是个说话算话的主,虽然萧楚愔这个法子是耍了心思,不过还好,最后通记认了栽,算她赢了。
从通记到府衙,最后放回来,萧楚杰这一路可是提揪着心。长姐在他跟前待人越客气,他这心里头就越发觉着不安生,总觉着等着自己回去,必死无疑。就算不死,依照长姐这回魂后的脾气,也得被生生扒下一层皮。
促膝长谈。
长姐在通记的时候可是说过回来要促膝长谈。
其他不用多言,光是这促膝长谈四个字,就足够让他提了一路的心。坐在轿内看着行在前头坐着自家长姐的轿子,掀起帘布往前瞥了几眼,萧楚杰叹道:“萧福,你觉着少爷这一次,是凶多一点,还是吉多一些?”
“这个?”大少爷的询问,可叫萧福犯难了,皱着眉叹了气,半晌萧福说道:“大少爷,这大小姐的脾气小的实在不敢胡猜,大少爷还是等回府吧,回府大少爷就知道了。”
“回府啊!”长声一叹人也回了轿内,虽瞧不见人,不过从轿里飘出的叹足以叫人明了萧楚杰的心境。
此次回府,恐是凶多吉少了。
落轿后,从轿内出来的萧楚愔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朝着萧楚杰这儿瞥来,足尖刚触了地,人便带了怒径直朝着府中走去。长姐什么都不说,萧楚杰这一颗心也不敢提前落下,摸着鼻看着先一步入府的长姐,萧楚杰这才随着跟进。这人才刚刚进了萧府,提在胸口的气还没吐出半分,便瞧见萧楚恒走了过来。迈了步径行而来,桃花眸上下瞥瞧着萧楚杰这一脸苦样,巡扫之后萧楚恒这才笑着说道。
“大哥这是怎的?刚叫长姐从赌坊里接回?”这打趣的话刚刚落下,萧楚杰直接长声吐叹,说道:“你就别在这嬉皮笑脸了,我这可苦着呢。”
“你是该苦了,长姐今儿的火气,大啊!”
“哎!”叹后萧楚杰说道:“我又不瞎,你当我瞧不出来,长姐这一路上连一句骂的都没有,我这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下不来了。刚刚在赌坊的时候长姐还说了,回府再慢慢促膝长谈,哎!”
“长姐居然要邀大哥促膝长谈,看来大哥你这次,非死即伤。不过话也说回来,大哥你也真是的,前段时日才刚因赌坊的事被长姐一番痛骂,而且还立誓绝不再踏进赌坊,这才过了几天,你怎么又犯了?”
“你当我乐意,这不是手头痒痒吗?”这好赌之人,若是隔个三两天不来上一局,心里头总觉着不带劲,萧楚杰便是如此。又是一番苦叹,萧楚杰说道:“我也想,这都好些天没玩了,之前那背到家的手气也该转了,谁知今儿一上赌坊又连输不赢。这不心里一时压不下这口气,手上没个准,过头了。”
“你啊!自求多福吧,话说大哥你这次又输了多少?”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千两。”
“你哦!”摇着头,手中折扇接连戳点,萧楚恒说道:“不过几天功夫居然输这么多,而且还让长姐亲自上赌坊接你回府,不是我说,大哥,长姐留下的那一口棺材,想来今儿你用得上了。”
一句话,当即换来萧楚杰一僵,僵后再叹,萧楚杰说道:“我哪晓得长姐会亲自上门,本想让萧福上账房支些银子救急,谁成想却……”
“还支些银子呢,咱们那账房的管事现在就只认长姐了,上账房支银子,这不是找皮受?”
“哎,长姐现啊,越发厉害了,以前叫你们几个收点心,少让长姐受气?结果呢,你们几个不听,生生把长姐气死了,这下子好了,长姐是回来了,可是这脾气,简直……”
萧楚愔现在这脾气,实在让人不知如何叹言,就在萧楚杰长叹落后,本应随了萧楚愔一块回院的萤草却行了过来。至了跟前随后欠了身,萤草说道。
“大少爷,大小姐让您上内堂。”
萤草这话对于萧楚杰而言宛如闷雷,当是上了凑,萧楚杰问道:“萤草,你可知长姐叫我进内堂,作甚?”
“这个?萤草就不知了。”
“那长姐现下的面色,可还好?”
“这……”微着顿,萤草说道:“大小姐进了内堂就没在说过话,如今究竟怎的,萤草也说不上来,萤草只能说,大少爷自求多福吧。”
不过几天功夫竟又逛上赌坊,萧楚愔那‘促膝长谈’四个字可不是说笑的,当即萤草的话叫萧楚杰的心往上又提了几分。瞧着萤草欠身离后,萧楚杰当即瞧上自家三弟,说道。
“三弟啊,这一回你可得随大哥一块进了。”
“随大哥一块进去?”折扇一挑,扇指内堂,萧楚恒说道:“大哥别逗趣了,长姐这次的火可不小,我可没打算随着大哥一道进去挨骂。”
他刚可是向长姐挪了五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才将火气暂压下去,这会子随大哥进去,这不是一并找骂。他虽混蛋,却也没打算让长姐气上加气,当即摆了头,一副概不相随,摆手拒绝后萧楚恒还不忘说道:“大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长姐正邀大哥促膝长谈呢,大哥可别叫长姐等久了。”
说完直朝内堂鼓了嘴,便是推自家亲大哥上坟场,那眼中的风流劲仍不见消。自家兄弟虽是手足,然而关键的时刻从来没一个靠得住的,叫萧楚恒这般赶催,萧楚杰心里也是压闷。再一想这该来的总该来,再耽搁下去谁晓得一会会不会遭来更大的怒火,左右寻思觉着此次是避不了了,萧楚杰这才幽了一叹,随后朝着内堂走去。
内堂中,萧楚愔坐在正堂上,厢竹和萤草伺候在右侧,左侧则站着练管事,许是听了萤草说了详情,瞧见那跨入内堂的萧楚杰,练管事的脸上直挂凝愁。一见萧楚杰进了内堂,练管事便用唇语说道。
“还不跪下。”动着唇,让萧楚杰速速跪下请罪,期间还不忘朝着萧楚愔瞥去,示意此次凶多吉少。练管事的紧忙通报自然不会有错,因为萧楚愔这次,面色黑至了极点。见着练管事唇语示意,萧楚杰也顾不得细细端详长姐神色,撩起衣摆随后跪在内堂上,萧楚杰垂目说道。
“长姐,楚杰知错了。”
这一声歉致,唤来萧楚愔冷冷一笑,移了眸看着堂下跪着的胞弟,萧楚愔说道:“错,你有何错,又错哪了?长姐怎么不知你错哪了?”
越是阴阳怪气,越是叫人觉着心里诡森,叫萧楚愔这一声反问寒得身子发毛,萧楚杰说道:“楚杰不该忘了长姐教诲,又逛上通记赌坊。”
“呦,还真难为你还记得长姐有过教诲呢!说,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前几天我说的那些,你都给我左耳进右耳出了?说过多少次,别老给我赌赌赌,赌这种东西不能沾。可你呢?能了,一个月居然给我连上五次赌坊,这还是我知道的,这私下我不晓得的,还不知多少次呢。”
“长姐,没私下了,就这五次,您都知道。”
“就这五次你还嫌少吗?”越说嗓音越大,语中带怒,萧楚愔说道:“前四次就算了,也没给我惹出多大的麻烦!可这次呢?长能耐了?手上没银子你竟然还敢上赌坊,还学会跟人赊账了。手掷千金,银子不是自己挣的用起来是不是特顺手,一天的功夫掷了千两白银,楚恒那个混小子再混也没你这个当大哥的混,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再气死我一次心里才安心。”
一面怒着,一面连拍案桌,“啪啪”连拍压得萧楚杰面露愧色。抬头趁着萧楚愔瞅都不愿瞅他一眼,萧楚杰一面立誓再也不会偷摸逛进赌坊,一面冲着练管事猛使眼色,示意他快些求情。
自家这几位少爷的确可气,可再如何的可气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心里心疼,忧着再这样下去恐对大小姐不好,练管事说道:“大小姐,您就别动怒了,我看大少爷也知道错了,以后改了就是。”
“知道错了?练叔,你别叫这混小子给骗了,明明长了一副忠厚老实样,可你瞧瞧他那心,指不定都快赶上楚瑞的黑了。他哪一次知错的时候不是这样,哪一次这样之后不知屡错屡犯,这混小子分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一次谁求情也没用,我非让他记点教训。”
一个月五次,次次左耳进右耳出,次次今儿立誓明儿就犯。萧楚杰这种披着老实皮囊却总是做着恼人错事的混小子,就该给他长些实际教训。
谁求情也没用,必须给他长点教训,每次惹得长姐发怒,哪一次不是这样。不过这一次萧楚愔的怒显然跟之前不同,连着练管事的求情也给驳了。怒看着萧楚杰,瞧着他那一脸知错保准以后绝不再犯的后悔样,萧楚愔厉声喝道。
“练叔,家法伺候。”
第六章 家法伺候()
家法,自打萧楚愔当家起,这萧家可再没动过家法,如今却叫萧楚杰气得连家法都请了,可叫练管事急的。当即下了堂侯在一旁求情,练管事说道:“大小姐,大少爷这次我看是真知错了,大小姐就原谅大少爷这回吧。”
说完回头连冲萧楚杰使眼色,示意他快些表态。
家法,那可是个叫人谈之色变的东西,万万想不到长姐这一回竟然气得连家法都用了,在瞧见练管事的连番示意,萧楚杰忙说道:“长姐,你就饶了楚杰这一次吧,楚杰保准下次再也不会逛上赌坊了。”
“大小姐,您瞧瞧大少爷都知错了,并且还立誓了,这一次您就饶了他吧。”
次次在耳边叹着五位少爷不省心,可每次只要他们摊上事,练管事总是头一个替他们求情。来了这儿四余月,练管事待她就如长辈,处处尽心尽力,对于这位长者,萧楚愔理当给他面子。只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弟,实在太难养教,对付这种不省心的胞弟,不祭家法,如何让他长记性。
当即看着求情的练管事,萧楚愔说道:“练叔你别说了,常言道事不过三,可光这个月我就给这混小子四次机会了,可他哪一次真记着自己的誓言?今儿这一回,谁求情都没用,这家法,我是请定了。”
“大小姐……”
“怎么?练叔,难道我连自己的胞弟也打不得了?”
“大小姐言重了。”萧楚愔这话可是折了练管事,当即解释说道:“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自打大小姐主事以来,萧家就没请过家法。”
“既然以前没请过,那今儿就破了这个例,来啊,替咱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