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爪如鹰,快而迅猛,就在那钩鹰的爪就要擒到入潜之人的颈部,扣锁其命脉时,下刻,柳如烟听到一轻细的话说道。
“如烟姑娘的待客之道,好生霸道。”
清清丽丽的嗓音,脆如莺啼,且这声音柳如烟好似听过。便是因了这声脆,因了这似若耳熟笑调的话,柳如烟堪堪顿下攻袭的手。
顿了攻袭,随后从暗处行出,待看着这深夜入潜之人究竟是谁,柳如烟的眸内直接闪了几分诧。微微一诧,随后看着萧楚愔,便是一眼细审后,柳如烟说道:“萧大小姐。”
“如烟姑娘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承蒙萧大小姐记挂,如烟自是一切安妥。只是萧大小姐如今为何会在京都,且深夜入了如烟这儿,还有萧大小姐这手上的伤?”
看着萧楚愔手捂之物,因着那儿已是伤了,故而鲜血早就染红袖衣。无端入了这儿,且还受了伤,萧楚愔的到来,如何不叫柳如烟觉奇。因觉此事甚诡,柳如烟直接开口问了。而如下情况也是紧危,实无时间让她在这儿慢悠悠跟柳如烟逗嘴上的趣。故而萧楚愔便将为何入潜京都,究竟因行何事,又怎的落到这般地步,一并告知柳如烟。
萧家早叫当今圣上视为逆党,这京都,自然不是萧楚愔能来的。所以她现此处,必有由根,虽是心下晓清萧楚愔会出现在这儿根因必不简单,可柳如烟怎都想不到,竟是因了那事。
当下面已露了惊,柳如烟说道。
“萧大小姐如今乃是浩北军师?”
“正是!”
“如今入京是为了替王爷劝服淮军守将周毅?”
“没错!”点着头,应着柳如烟的话,话音落后忍不得又叹了口气,萧楚愔说道:“一切本是计划妥当,安排无缝,谁知中途竟还是失算了。那当今皇位上的皇帝,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也更加敏锐,竟是察觉到我们想要潜离京,带周将军归回浩北。竟是布下天罗地网,想将我等活擒。也正是叫他察觉算计,故而楚愔才会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对于寒祈,早就知晓这人不好对付,可如今真的再次交手,方才知这人是真的恐怖。
为了周将军的安全,不得已萧楚愔只能让其同陈留香先行,而自己则寻机暗藏。如今叫人察觉,已找不到可安藏之处,萧楚愔只能来这儿,请柳如烟相帮。
柳如烟会不会帮自己,萧楚愔也不敢肯定,此时唯一能赌的就是看在逍遥王的份上,她能助自己度过难关。
话音落,气氛瞬间沉凝,柳如烟没有开口,萧楚愔也就默而无声。便是二人无声,屋内诡谲,就在这气氛压沉至了僵凝时,下刻柳如烟突然让了身,说道。
“萧大小姐是在这附近消了踪迹,只怕那些巡逻的官兵不一会儿也得寻来这儿。若是萧大小姐还想活着离开这儿,就先随如烟入屋吧。”
她是在附近没了踪迹的,而那些受命追寻的官兵若是不能擒到人,回去便没得交差。故而彻查烟柳之巷,也就是一时半刻。让了身,请了萧楚愔先行入屋,待萧楚愔入了屋寻了处可藏之所,柳如烟这才启了正门,随后冲着屋外服侍的丫鬟说道。
“浅语,那兵部尚书吴大人今儿可是来了。”
“回如烟姑娘的话,是来了。”
“有请!”
兵部尚书吴大人,在朝深得皇上信赖,为人也是恪守律规,只是这人偏偏有个小毛病,就是极好丝竹妙音。柳如烟不若是才学,还是舞学,便是这棋艺和琴艺,样样皆是精的。也正是因了琴艺上的精湛,故而这兵部尚书吴大人时常入了红袖招,为的就是能亲耳听上一曲,品这人间天籁。
对于柳如烟的琴声,吴大人喜好至极,只是这红袖招的头牌娘子却不是你有钱有权就可以见的,故而就算是位列兵部尚书的吴大人,也时常让柳如烟谢绝门外。今日,也是如此,虽吴大人入了红袖招,想听柳如烟弹上几曲,偏生这位世间难寻的美人兼才人,身子不大利爽,所以这堂堂的兵部尚书也同其他人般,叫柳如烟谢绝院外。
本是谢了拒,今日怕是无缘,谁知这人都打算离了,竟是见着柳如烟院内的浅语亲自出来笑迎。人出院,上了吴大人如今所在的厢房内,便是笑语欠身,浅语说道。
“吴大人,如烟姑娘有请。”
这话落后,不知羡煞厢房内多少朝官富商,便是看着浅语单请吴大人,早已被拒觉着今日当是无缘的吴大人虽是心下几分微喜,不过还是出声询道:“如烟姑娘今日不是身子不爽,如下,怎是应邀?”
这话落后,浅语笑道:“如烟姑娘这几日醉心于丝竹上的精研,因不想叫人搅了,故而才道身子不利爽,不若来者何人皆是这样道应。今日吴大人前来,因如烟姑娘未先吩咐,所以浅语只能照着姑娘先前嘱叮,谢了吴大人。没想着方才无疑下提及,却叫如烟姑娘给斥了。说这京都内,吴大人对这丝竹琴艺的剖解乃是独一无二,饶是如烟姑娘也是佩敬的。也正是因了此,如烟姑娘便命了浅语来恭请。”
因不知吴大人前来,所以小丫鬟擅自做主将其拒于门外,如今人得知,自是请。
吴大人本就爱丝竹如性命,现下听了浅语这一番恭赞,加之边侧得瞧他竟能得柳如烟另眼相待,人人眼中的羡慕,吴大人这心内更是着了欢。当下也没再多言什么,而是笑语说了几句,便随着浅语去了柳如烟厢闺。
人入后,这京都便是散了千金也不见着能瞧上一眼的柳如烟正候于香闺当中。看着吴大人入了屋房,柳如烟直接上了前,随后欠身说道。
“浅语那丫鬟不懂事,不知吴大人前来当报,倒是如了一般人家公子挡在外头,实是不懂事。还望吴大人莫要同她计较,饶了这不识规矩的丫头。”
一句话,不但恭赞吴大人与旁人不同,便是连着方才的罪也请了。
人美,才美,不管做什么那都是美的。当下吴大人那儿自是什么都不会怪,直接请了柳如烟起身。
人请起,面也笑,便是笑色上了脸,吴大人说道:“本官不若如何也是朝廷命官,难道还会同一个小丫鬟计较不成。倒是如烟姑娘近来可是在精研琴艺,可有谱了新曲,若是有新曲落成,不知本官可有耳福,先行闻听。”
他就独独好这一口,如今得知柳如烟正在谱奏新曲,自是想听。也是这话落后,柳如烟那儿直接笑应,便是人笑应了点,命了浅语将琴奉上,柳如烟已抚琴扬奏,琴声登时四溢。
也是这满院琴声荡了游,就在吴大人听得如痴如醉时,屋外忽是传来一番囔囔吵吵。这一番吵闹声直接搅了这满院的丝竹。因着琴声叫这囔吵的杂声搅了,柳如烟这儿只能停下,而吴大人那处也是面露怒色。
琴声落,外头囔吵声也跟着清了。也是听着有人斥骂“万一搅了差命,这屋内一干人等全部别想要了性命”。柳如烟那处直接锁了眉,出声疑道。
“屋外出了何事,吵闹成这番模样。”
她这小院,素是清幽,如今这般闹吵,自然心下不悦。奇喃落后,眉心也蹙,便是开了口唤了浅语想询外头究竟出了何事,下一刻,这香屋的门竟是叫人给踹了。
第三一三章 回途遇劫()
“啪”的”
这张狂戾霸的话,听着就叫人心下不喜。领的差爷是命了身后随行的官差仔仔细细搜查这间房屋,只是如今这间房屋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搜的。故而刚挡在外头实在没法挡住这些人的浅语只能急道。
“几位官爷,这屋里真没什么,几位官爷可莫要在这儿闹事,莫不然,可是要出事的。”
“呸,不就是个花坊窑子,有什么是官爷不能搜的!官爷我今儿倒要看看,能出什么事。你个丫头片子,官爷我可警告你,马上给官爷我闪开,要是在这儿拦拦阻阻,仔细官爷把你给扣了。”
对于浅语的阻拦,这领头的显然也是不爽,当下出声呵斥随后伸了手直接将浅语推到一旁。里头正眼也懒着瞧上一眼,就要命身后衙役入内细搜。
这领头的差爷官不大,脾气倒是挺横的,只是这花坊窑子里住得虽然都是些花娘姑娘,不过可不是每个花娘姑娘的香闺是他们想来就可以来的。故而这儿的脾气刚刚横完,那儿正要命人进内好好搜搜,这屋内直接传来一声呵讽。
“小小一个衙差,官威倒是挺足的,这要是再让你当上几年的差,是不是连当官的府上你都敢搜了。”
这刺讽的话,对于此时的差爷可是一句挑衅刺耳的话,当下这领头的差爷可不乐意了。直接横了脾气,转瞪着眼骂道。
“差爷办事,竟敢阻拦,你小子信不信……”威胁的话已是出了口,可当这一眼瞥了过去,瞧清这刺讽的话从何人口中道出时,下一刻,这差爷直接恹了脾气。连着横霸的脸也瞬间消了横,转而挂着谄媚的笑,这领头的差爷忙是笑着说道。
“吴……吴大人,怎是您在这儿。”
这小小的京都府捕头,可是连个官品都没有,平时在京都府内对着京都府尹都得笑脸恭待,乐呵呵的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更何况此时这屋内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堂堂兵部尚书。
吴大人。
这兵部尚书的官,可不是一般的大,就他这小小京都府的捕头,哪敢开罪。故而瞧清这香闺内究竟何人在这,捕头那儿的心都快停了。
整个人赶忙陪着笑,捕头笑着说道:“吴大人,下官这给您请罪了。”
“请罪,哼,我看你刚才那官威可是十足十的,横着了。怎了,刚不是还说这屋里谁要是拦了你,就一并全取了性命?”
“吴大人,是下官不长眼,下官不知道吴大人在这屋里,求吴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恕了下官方才的冒犯。下官方才那样,也是为办差事,并不是有意冒犯吴大人的。”
他如今是领命办事,那样横气冲冲,为的还不是能将差事办好。也是这番不停的笑罪求饶,捕快那儿继续说道。
“城内如今暗潜贼子,冯大人那儿下命必得拿擒,下官这儿也是领命办事的,全是为了差事,望吴大人莫要罪降。”
“冯大人下令,你们便满城搜查,甚至还查到本官这儿。怎么的,莫不是邢捕头想说,那贼子叫本官给藏在如烟姑娘屋里不成?”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下官怎敢有此意。只是那贼子一路追逃竟是在这附近没了踪迹,下官这也是……”
“也是什么?难道你们还想疑了本官和如烟姑娘不成。本官可警告你,私疑本官,若是今儿你们进了这屋,查不到任何贼子,本官回去就治你们个大不敬之罪。就算是姓冯的,到时候也别想保了你们。”
上红袖招来听曲,如今却叫人以这样的方式搅了,这事搁在谁心里头能舒坦?当下吴大人那儿自是一肚子火怒,而这兵部尚书,实在不是小小捕快所能开罪,故而这柳如烟的闺房,自是无人敢进。
当下又是一番连着罪请,因着担心吴大人真着了恼降了罪,这些捕快也不敢再说什么,忙着退身离开。
好不得得了柳如烟另眼相待,可以入她闺房先品新曲,如今叫这些捕快一搅,便是再好的兴致这厢也全散了。当下心内已是起了怒,吴大人直接哼道。
“这些个不长眼的家伙,疑着谁不是疑,竟是连着如烟姑娘这儿也是疑了。好生生的,倒是坏了如烟姑娘的雅兴,实是可恶。”
对于那些入闯的捕快,吴大人这儿显然很是怒恼,倒是柳如烟那处,说道:“也是领命办差的,吴大人这儿,就莫气了。”
“领命办差,这是领谁的命,不过是个没才没德也不知凭了什么上位的无能庸官,到真将自个当了贤臣了。”
“吴大人莫恼了。”柔着声道了劝,几番话叫吴大人暂且消了气,柳如烟这才说道:“虽那些差爷都是领兵办事的,不过今儿叫他们这样一闹,倒是真没了弹琴的雅兴。这好好的一曲,怕是不能同吴大人一道剖析了。”
出了那样的事,谁还有弹琴的心思,也是柳如烟这话落后,吴大人那儿更是起了恼。便是瞧见吴大人这气恼模样,心下一番游思,柳如烟再度笑着说道。
“今儿实是没了兴致,不过吴大人对于丝竹的见解,确也是京都独一无二的,这新谱的曲子,如烟这儿是真想弹予吴大人品听,顺便指点一二。”
“承蒙如烟姑娘看得起,既然如烟姑娘不嫌本官造诣不深,那明日再约,如何?”
“明日吗?”吴大人这话落后,柳如烟那儿明显细思,便是思细落后,柳如烟说道:“吴大人不嫌弃如烟琴拙,如烟自是兴喜。只是明日再约,若是仍在如烟这儿,免不得得想起今夜之事,到时怕是又没了兴致。”
这些闹闹吵吵的人已是搅了如烟这处院庭的清幽和雅静,只怕短时之内是复不得那一份幽了。也是此话落后,两人皆是露了琢思,便是思琢油起,柳如烟忽然说道。
“此曲名为醉桃花,乃是如烟因桃偶得谱下的曲子,既是有心奏得吴大人品赏,要不明日便约到桃花坡如何?那儿满山桃花,一年四季皆是奇而不谢,在那处探曲,最得其境。”
曲若想得境,所选的地也是关紧,当下吴大人自是应了柳如烟的提议,说道:“如烟姑娘此议甚妙,醉桃花,自是桃花美景配着最好。而这京都周遭何处桃花四季不败,倒也只有那桃花坡的花最是艳极。既然如烟姑娘有心约邀,本官这儿自然不当拒。明日,本官便遣人来接如烟姑娘,还望如烟姑娘谨记今日相约。”
平时有人千金约着她离开红袖招,柳如烟这儿连着正眼都不给人甩上一下,更何况是今日这般,竟是她主动开了口。既是柳如烟主动,吴大人那儿当然不会谢绝,当下开了口,约了明日之时,吴大人这才离了柳如烟香闺。
等着这兵部尚书吴大人离了房,那一直藏于闺内的萧楚愔这才走了出来。人行出,面上挂着一丝不知是讽还是趣的笑。笑勾上唇,萧楚愔说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明明知道这刀架在脖子上,怎么这些男人总是喜欢着同样的道了?”
“若不是这些男人不长眼,明知有刀却也乐受着,只怕萧大小姐明儿还离不得京都呢。”
“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是得亏得如烟姑娘相帮了。”
“如烟帮的不是萧大小姐,而是王爷。”
“这我知道。”
寒烨对于柳如烟,从来都是特别的,也正是因为太特别了,就算从第一次相见对于萧楚愔她就极度不喜,今日,她还是帮了。直接落了一声讽,冷冷灌了嫌,便是这弃嫌落后,柳如烟说道。
“明日吴大人的娇子便会停在红袖招外,送如烟与萧大小姐一道离了京都,到时,怕是萧大小姐,得委屈了。”
“只要能离,便是再大的委屈,也不算委屈。”
如今京都必是戒严,凭了他们想要离开这儿,绝非易事,所以眼下借由朝中重臣无声离逃,这才是唯一的法子。只要能离这儿,便是保了青山,而只要保了青山,就算受了委屈,又能怎样。
故而萧楚愔那儿,也只是扬了一笑,也仅仅只是一笑。
第二日,兵部尚书吴大人的轿辇准时候在柳如烟房外,而萧楚愔自也随着柳如烟一道上了吴大人的轿子,朝着京都城门行去。
他们之思,寒祈起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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