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姐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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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姐有毒-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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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着我能不去吗?”

    厢竹的询问换来萧楚愔的应回,话应落后,眉再蹙锁。便是心里头不愿受了这一份邀,可萧楚愔心里却明,这一份邀,就算她不愿受了,如今也只能受了。

    毕竟这来自天家的邀请,看的可不是你的愿与不愿,而是要对方要还是不要。

    事既由不得自己,便是闷烦也是徒劳,故而默声坐处,再静坐半晌后,萧楚愔这才开了口,吩咐厢竹备下轿辇,赴了这来自当朝太子的邀请。

    太子相邀之处,乃是京都的大通寺,对于这素有梅花天下一绝的大通寺,一到凛寒之时,就是京都贵富人家常至游赏之处。毕竟大通寺的梅花,的确美得摄魂,皑雪之下团簇点绽的白与红,点点艳娇,勾魂勾梦。

    若是要说雪中致胜的美景,再无旁处能比得大通寺的梅岭。只可惜眼下并非寒冬,所以这一岭粉红白交的美景,如今是瞧不得了。

    莫说此刻来这大通寺并不是时候,就算正切了美景的美时,恐怕萧楚愔也没闲心去游赏周遭的雪梅盛景。入了大通寺,由着小沙弥领着入了后院,萧楚愔在后院厢禅外的院子中看到一身常服的寒祈。

    要说这寒祈以及寒烨,两人虽皆天家骄子,且是一父所生,然而这二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便是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了承了自家的生母的缘故,必得细看,才能从中瞧出几分相似来。

    寒烨乃是逍遥王,最是潇洒随性,朝堂之事一概没有兴趣,图的就是一生轻松逍遥。故而整个人瞧着也是风华绝美,潇洒万分。可寒祈,确是一个与之完全不同的男人,眉峰入鬓,面色端沉,尤其那一双眼,总是游闪着算思以及戾杀。

    这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惜一切的男人,当狠的时候,他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当初初识寒烨的时候,萧楚愔就觉那位奢华的公子绝非一个好应付的主,倘若与那样的人有了过多的深交,指不定日后会给自个招来天大的麻烦。可如今看着寒祈,这位当朝的太子,萧楚愔才知何为人外有人。

    这位太子身上的戾气,绝非逍遥王所能拟比,倘是日后让这位太子登了基,只怕整个天下也将……

    这天下的事,又岂是她一介小小商户所能操忧或是左右的,故而那样的念思也只是从脑中瞬了闪。便是人闪游瞬,还未浮明,萧楚愔已将这一份浮思压了下去。

    眸色间已不知警寻了多少,就那样站处在院落,看着置身于院中仰头凝瞧天际的太子,萧楚愔暂顿了片刻,方才迈步入了内,朝着寒祈走了过去。

    萧楚愔不是练家子,虽说女人家行步较于男子缓轻,不过近身发出的声响也当引起寒祈的注意。可奇怪的是萧楚愔并未刻意轻了脚步,踩行时发出的“沙沙”声也是明清,可当人已行得离着不过几步时,寒祈竟仍是一副不觉有人上前,继续仰头凝审的模样。

    他这一番心思不知飘于何处,实在不像一位居高之上的握权人。

    她的上前,未得寒祈半分回应,虽人在沉思时搅了旁人的心绪是件损徳的事,不过萧楚愔实在没这份闲心处在这儿慢等寒祈回神发觉自个的存在。故而浅候了半晌,在确定当朝太子恐非一时半刻便可神归,萧楚愔也是懒得继续候着,而是原处立站,随后欠身礼道。

    “小女子萧楚愔,见过太子。”

    那是上位者,她是下位民,这一份礼尊礼卑,还是得依着规矩。故而这一份礼欠,萧楚愔也是照着规矩来。

    一声多余的响动都没有,萧楚愔直接开了口,欠了礼。而这一份礼行刚刚落下,那厢还在凝审思询的寒祈也是移眸转身,而后看着萧楚愔说道。

    “萧大小姐可算来了。”

    全无半分叫人搅了惊的微诧,气定如神,看来这位太子一早就晓得自己已经到了,只不过懒着出声动身。

    明知,却不愿出声动身,这当朝的太子,果是个奸诈的主。

    心思已是转游,面下忍不得带了几分嫌鄙。鄙嫌虽是起的,不过当着寒祈的面,萧楚愔还没自狂到直接将这一份嫌弃展现出来。故而嫌鄙也只是暗下的事,不过面上当有的敬尊还是得维持。

    寒祈没有出声,萧楚愔自然不敢擅自起身,故而还是维持这欠礼的身姿,萧楚愔说道:“路上突遇些事,不慎耽搁了,还望太子莫怪。”

    “世事难料,这路上究竟会遇上何事,何人心中能先明清。便是因了突遇的事耽搁了,也是难先知的事。既是非有意,只是因为突起的耽搁,本太子有何缘故怪罪之理。”

    这话说的,到是好听,只可惜那端起的字字句句,却带压势。故而这话听上去虽是和惬得紧,不过萧楚愔这一颗心也不敢缓顺下来,而是再深了一分欠,萧楚愔说道。

    “太子宽量,小女子佩服。”

    礼行的欠身,看着虽是轻简。实则这样一直欠身拜着,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怎奈寒祈那儿不出声,萧楚愔这处也不得自己动了,便是一面摆出敬尊的模样,萧楚愔一面不知在心里头咒骂多少次。

    这样久蹲而不得起,心中也是闷骂诸多,就是这般维了此姿诉道诸多,那处的寒祈可算出声示了萧楚愔起身。

    人是得起,这腿身早也显了麻,好在萧楚愔是个能咬牙硬撑的人,倒也没因这久欠之下的软麻失了仪态。

    人是得起,心里头一面叹骂着天家之人果然最是难应,一面守态不语就在那儿处着。

    那份送入萧府的拜帖,是太子亲写,故而今日这大通寺的约,也是太子亲邀。太子是亲了一封拜帖邀了她来此,不过那一封拜帖除了让萧楚愔晓得今日这一份约是何人所邀,至于太子为何送了这一份拜帖,邀她至此又为何事。

    萧楚愔却是一概不知的。

    不知,却又必须应邀,这种只能让人牵着鼻子前行的感觉。

    真是叫人又恼又是不安。

    寒祈那儿不开口,萧楚愔这处实在不好开口明询。便是人起了身,站处无言,心中游思如何才能破了这一番尴尬时,寒祈竟在此刻先一步开了口。

    目光似有似无一审而扫,细细量审之后在引得人留心前又复了寻常。便是如寻的看着萧楚愔,寒祈说道。

    “今日相邀,多谢萧大小姐给了面子,应了这一份邀。”

    “太子言重了。”

    “呵!”太子的客套,萧楚愔可不敢受,故而这一番“言重”必是要言。只是这番“言重”二字道落,寒祈那儿却只是发了一声意不显明的笑,而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了身朝着禅厢内走去。

    往内行了几步,而后顿了步,步顿之后,寒烨回身说道。

    “虽然未入冬,不过外头毕竟不是久呆之处,萧大小姐还是随本太子入内吧。”

第二一五章 心中难安() 
鸿门宴,素来叫人难安,而当朝太子今日邀请的这一局鸿门,更叫萧楚愔心难安定。

    自打受到寒祈的请帖后,萧楚愔便一直在凝思着,这与萧家几乎称得上毫无交集的太子,为何要送拜帖入了萧府。他邀自己来此,究竟打了怎样的心思与主意,邀了自己,赴的又是怎样的约。

    太子绝非寻常,那一心的城府以及手腕,根本无需与他过招,光是看着他那一双总是闪游着算计和戾沉的眼,萧楚愔就晓得这绝不是一个当有过交的人。故而寒祈的这一番邀,萧楚愔这一颗心总是定不下来。

    就忧着不甚,一个不小心与之有了交触,到时怕是再难脱身。

    心里头一直难以定安,故而萧楚愔的心中也是百辗转思,一直索思着寒祈邀她来这究竟想做什么?谁知她这心里头这般难以定安,那儿却是泰然得紧,还邀着她入了禅房喝茶品茗。

    这样萧楚愔是真的闷了。

    她可算亲身体验到,为何每次几位胞弟惹祸,自己将他们召入书房却不立即开口责斥,而是一副悠闲慢慢候等,几位胞弟的脸色总比训斥的时候更显难看。

    这种明知有事,对方却不肯给你痛快,而是这样悠然自闲雅吊着你的胃口你的心,实在损徳,这般吊提却时是难受,还不如一刀下去来得痛快。

    因着实在猜不清寒祈葫芦里卖的是哪方的药,故而萧楚愔也是罕着明白何为坐立不安。她这处的心是怎都定安不下,倒是那儿的寒祈,明显面色正端,就好像他邀了萧楚愔出来不过单纯入了禅房喝茶品茗,再无旁的心思。

    亲自持了壶,沏了茶,待那茶香绕萦扑鼻时,寒祈这才将茶递到萧楚愔跟前,而后说道:“这茶是今年新入宫的邱爽茗,本太子前儿才刚得了,至于这沏茶用的水,则是大通寺的和尚去年收集存保的雪水。旧雪配新茶,煮出的茶自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萧家茶坊京都也是有名,萧家大小姐素来品尽天下名茶,便是本太子今日所沏之物,到请萧大小姐过眼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眼下可是由着当朝的太子亲自为自己持杯沏茶,这一份奸道自非寻常奸诈所能拟比。当下看着那已是置放跟前的茶,瞧着绿黄香绕的茗香,萧楚愔只是浅思了半晌,而后持杯将茶送入口中,浅品细回。

    这秋爽茗乃是入宫的贡品,自是一等一的顶绝,而那去年由着和尚特地收集细存的雪水,也带了凛冬独有的特味。由那雪水煮出的茶,自非一般寻常泡制的茶水所能相比。就算是萧楚愔这等素来分不清好坏,也不甚在意口腹之事的人,在尝过太子亲制的茶后,也免不得出声微赞。

    一声轻舒,远胜千言万语,也是瞧着萧楚愔那忍不得的一声舒叹,寒祈询道。

    “这茶,萧大小姐觉着如何?”

    “好!”

    “好,萧大小姐对于这茶,就仅一个好字?”

    “难道一个好还不够吗?”

    她素来不挑这些,所以也没自家胞弟那样多的夸赞之词,一个“好”对于萧楚愔而言,已是极好的赞意。那些奢华的词汇,她品不出来,也懒着去费那些心思,原是一句再简朴不过的话,谁知这一番话落到寒祈耳中,却引得太子一声压下的笑。

    沉沉的笑声,想来刻意压低几分才会叫笑声如此低沉,因着笑声刻意下压,这一番溢出的笑反而让叫人难猜其中的意。

    “呵呵”笑了两声,随后收了笑意,也是笑意敛收后,寒祈看着萧楚愔说道:“素闻萧大小姐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不若是才学还是旁的,皆让人心生叹服。萧大小姐如此博广才学,家中又是做茶叶生意的,本太子原着还在想。对于这茶,萧大小姐也是内行中的内行,今日这秋爽茗,总当能从萧大小姐口中得到些切实的评价。没想着萧大小姐竟只是给了一字好,呵,妙,实在是妙。”

    话不再多,精炼就行。

    这一字“好”,萧楚愔觉着正切关键,故而寒祈这一番笑,可叫萧楚愔不明了。当下不着痕迹的蹙了眉,随后很快又展开,萧楚愔说道。

    “难道太子不觉着,这茶,甚好?”

    “自是觉着甚好,所以萧大小姐那一字好,本太子才会觉着妙。”

    太子亲自泡制的茶,便是用上全天下所有夸赞的词,也是不够的,偏生萧楚愔就单单这一个“好”字,倒也不知该说此茶对于她来说已是好的普天寻不出任何词汇所能颂赞,还是无词可颂,一好既可。

    人这心思,各有转发,就一句话,也许你说的时候并无他意,只不过是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不过落在旁人耳中,却难保不会引得旁人多思多寻。有的人,多思便是思了,横竖他想破天也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有的人,却不能让他生了不当有的猜思,莫不然所惹招的麻烦绝非自己想要遇见。

    故而寒祈那番话落后,虽无明摆着不悦以及气意,不过恐着这一件事在太子心里头落下疙瘩,以后借由这一件事寻了萧家的麻烦,萧楚愔还是开口解释,说道。

    “太子说笑了,小女子不过一介行商之人,哪有资格对太子亲自泡制的香茗给予实际上的评价。太子这一番话,岂不是折煞小女子。”

    “何就折煞了?萧家茶坊,天下也是一绝,身为萧家的当家家主,若是萧大小姐都没这个资格,恐怕这天底下也寻不出几个有这资格了。”

    “太子这话,真真是煞折小女子了,茶叶的确是萧家的营生,不过萧家所经营的毕竟只是些寻常的普茶。像秋爽茗和雪铸芽这些精稀的茶叶,莫说是萧家售卖,便是见,我萧家也没见过一二次。太子所得的茶,那都是茶中的精品,入宫圣物,常俗之人见都没见过,更何况还要给出切实的点评,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个打自个的脸吗?”

    话到这儿露了笑,人也显了几分谦卑,萧楚愔续道:“故而除了一个好字,小女子实在不敢妄断,这若是点评到位,倒也罢了。可若是评点不到位,岂不是生生污了太子的耳,再说了……”

    话微顿,人浅停,停后萧楚愔续道:“再说了,这茶叶虽是萧家做久了的营生,小女子又是萧家当家的家主。可这家主,也不是事事样样皆是精通的,便是有些事物,真是不如旁人了了其中精髓。”

    “萧大小姐此话何意?”

    “便是说这茶吧,说出来都快太子落了笑!这萧家所营的营生,可说实的,小女子实在不清也不擅。莫说这茶了,便是旁处的吃食,对于小女子而言大多也是品不出有何不同的,不过张嘴下咽的事,实在难从里头琢磨出旁的门道。小女子素来口腹之事极其寡淡,只要能果腹,不若吃什么都是可的。今日得了太子恩赏,品了这秋爽茗,却也是生生糟蹋了。除了那一字好,小女子实在不清还能再言道什么,倒是白白糟蹋了太子的好茶。”

    这人行事,有擅长的,也有不擅长的。生意方面,萧楚愔是把好手,处事雷令风行干净利落,连着男子也是自叹不如。可要说旁的,就拿这口舌上的尝品,确是半分天赋都没有。

    对于萧楚愔而言,只要可吃,可喝,不若什么都是可的,一切皆是随性,倒是不若萧家几位公子那般剔挑。以至于楚瑞常常调笑自家长姐,这舌和嘴怕是都给阎王留在黄泉路了,拿着换了那叫他们气下地府的魂。

    对于吃食方面,萧楚愔的确不上道,故而此番话若是要说也是实明实言,倒也无对太子不恭之意。

    萧楚愔这一番实言实话,才是对太子的敬尊,故而闻了萧楚愔的话,寒祈那儿的眸色明显又是一番闪游。看着萧楚愔,瞧了她色正的面色,半晌之后方见寒祈发了笑,而后说道。

    “这人生在世,口舌之欲乃是一大利爽,如今萧大小姐却言对这舌口之事没有太大的追求以及钟喜,倒叫本太子觉着惋了。”

    “不知何事,竟叫太子怜惋了。”

    “萧家,这可是京都一等一的商霸,萧家家主,多少人羡而不能只可心里头妒着慕。锦衣玉食,万事奢华,一切皆是人世上道。可如今萧大小姐却说,对于大小姐而言,这口舌全无挑选,只要能果腹便是可的。人活在这世上,为的就是一个欲,如今大小姐连着口舌之欲都无,便是不知将这萧家撑得如此之大,所为何欲。这世上,又有怎样的欲,方才是萧大小姐所意钟的?”

    人活在这个世上,终归逃不得一个欲字,就连那些所谓已经抛弃七情六欲的和尚,事实上心里头也是揣着一丝道欲。修道之人尚且甩不得这人性深根的欲,更何况是萧楚愔这等凡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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