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那姑夫人,也对萧家的产业动了心?”
“这心,想来是动的,毕竟我这大姑你也瞧见了,那一身子的装扮价可不便宜。”
“二爷有心思,这倒可解,毕竟二爷也是个有能耐的。不过姑夫人,容厢竹出口不逊,姑夫人怕没这个本事。”虽然背后妄议实在不当,不过厢竹还是忍不住开口,倒是这话落后,听了萧楚愔“呵”语一笑,说道。
“所以咯!”尾音几分上勾,萧楚愔说道:“所以这两人,才联手啊。”
“联手?”
“你刚刚不是说了,二叔对萧家的生意一直都有意,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这机会,有的时候可不是老天爷给你的,而是得自己去创的。”
“大小姐的意思是?”
“今儿我那大姑的话你不也听了,旁的都没兴趣,只对我与五个混弟的婚事动意。而且还开了口,说打算替爹爹张罗我们的婚事。哼,张罗,我看他们是想物色些身边的人,想方设法联了姻,到时候既已入了萧家,想要插手家里头的生意可就顺理得多了。”
她是姑娘家,除非找到入赘之人,否则这萧家的产业断然不能随了她嫁出去。而二叔方才有提到,别什么事都自个扛着,有些也得交给身下胞弟。
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关切萧楚愔,事实上还不是想让萧楚愔放空手中的权利。萧家几位少爷就没一个心思在生意上的,若是权利真的放空,到时候这生意谁来替他们打理?还不是那娶进门的媳妇。
一个忙着帮他们物色契约者,一个倒是有意无意的道言空放些权利。
这两位尊长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的。
钱财足已蒙心,尤其是一大笔钱财,更是能叫一个人的心都黑了。这二叔与大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心清明,倒也乐着静看,瞧瞧这两人能整出什么夺权的事。
野心。
当有。
一个人若是想要成事,必要的野心是缺不得的。不过想要成就大事,又不是独独只有野心就足够了,还要有足够的算思和谋策。
二叔和大姑有没有这一份心思,她不知道,不过她却很乐意坐在这儿瞧着。
因着猜出跟意,萧楚愔面上的笑自是冷的,“呵呵”冷了几分,萧楚愔说道:“既然想要夺,那就让我瞧瞧他们能生出哪些见不得人的手腕。对了,还有一事。”
“大小姐,何事?”
“这京都的生意,可不是萧家的,而是我的。”
这份生意是她一个人重新撑起来的,所以这一份生意也是她一人的,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将萧家这份产业夺走。
萧楚愔便是有这一份叫人震而又觉有理的霸道,也是因了萧楚愔的话,厢竹颔首笑应。这厢才刚刚应下,那处便见有人行了上前,远瞧有人行来,萧楚愔和厢竹瞬间平了面上的神色,随后状似无意上了前。
上了跟前,瞧见这两人好像是祖里头的堂叔和堂婶,倒也是行近前厢竹已在身后小声道了两人的身份,萧楚愔这才没弄错。近了跟,欠了身,萧楚愔笑道:“三堂叔,三堂婶,楚愔这厢有礼了。”
“哎呦,大小姐言重了,大小姐快快起吧。”
萧楚愔可是嫡生的大小姐,如今又是萧家的当家家主,故而堂叔一辈见着她也得尊称一句“大小姐”。因了堂叔堂婶急忙笑扶,萧楚愔这才起了身,看着二人说道:“倒是不曾想在这儿也能遇上三堂叔和三堂婶,实在有缘。”
“是啊,这难得起兴上院子,竟能遇上大小姐,的确是种缘分。对了大小姐,这一路上辛劳,大小姐怎没在院里歇息,而是上了外头。”见着萧楚愔还是今日来时那一身装扮,就知萧楚愔还没歇静,当下三堂婶询了,询后萧楚愔笑道。
“不过刚回了院,大姑便差人请了过去,后二叔那儿也差了人过来,故而也就没更换衣裳,还望三堂叔三堂婶莫见怪。”
“大小姐这话说的。”忙是回了笑,不过笑后到还是露了几分疼意,上下瞧了一眼萧楚愔,三堂婶皱着眉说道:“这姑夫人也真是的,京都到沧州路可不短,这一日的颠簸劳累,也不知让大小姐好好歇上几日。有什么事偏得今儿叫过去说,瞧瞧大小姐这一身疲倦的,他们瞧着不心疼,我们这儿看着还心疼呢。”
三堂婶这话,到像在为萧楚愔鸣不平,只是依她的身份实在不当说这样的话,当下三堂叔已是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二堂哥和大堂姐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意思”。这话瞪落复看着萧楚愔,三堂叔这才说道。
“大小姐,这你三堂婶说的话你可别放心上啊。这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整日尽说些胡话。”
说完还不忘冲着自家夫人又是一瞪,看样子对于她方才所道的那些,这位三堂叔很是不满。
至少面上得展了不满。
这眉目之间藏的心思,多少还是能瞧明几分,当下眸内也是含笑,萧楚愔笑道:“三堂婶也是心里头关切楚愔,方才说那些,三堂叔怎就责起堂婶了。”
“就是就是。”
见着萧楚愔替自个说话,堂婶那儿底气顿时显足,直接抬了眼瞪了边侧夫君,三堂婶这才看着萧楚愔笑道:“还是大小姐心里瞧得明白,知道咱是心里头挂记着大小姐。这要是换了其他个爱嚼舌根的,谁晓得得在后头瞎说什么。”
“看来三堂婶不只是懂得心疼人,人也风趣得紧呢。这一家子的,谁能在谁的背后嚼什么舌根呢。”
明显瞧见三堂叔面上露了几分阻劝之意,萧楚愔当即抢在他前头应了三堂婶的话。这三堂婶想来平素也叫自家夫君管着,又罕着能说得顺心,故而萧楚愔的笑应让人顿觉得了认可,倒也没留神身侧夫君那一再的施眼使色。
妇道人家,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过也正因了头发长见识短,才更能从她们口中探出些有趣的。当下也是顺着三堂婶的话,笑得端雅娴熟没个心思,便是一番谈交之后,萧楚愔突然看着堂叔堂婶说道。
“堂叔堂婶,楚愔在此可否冒昧问上一句。”
“大小姐这话说的,若是有话,便请明问。”忽闻萧楚愔这话,三堂叔当是应着,应后萧楚愔笑道:“楚愔终年都在京都,几年到头也只有祭祖的时候会回祖家。这几年又因了身子不适,这祖家都没归过,如今算着也有三四年未回来看看了。不知这祖家的尊长亲戚身子骨可还都好,堂兄堂姐以及诸位弟妹可还好。”
本来心里头有些忧的,还以为大小姐想要询什么。他们毕竟只是分家,在这个家里头身份尴尬,有些事是不能多嘴的。如今见大小姐竟然只是询了这些,倒也舒了一口气,三堂叔说道。
“堂兄堂姐的身子,大小姐也是瞧见的,利索得紧。至于我们这些个分家的叔叔伯伯,承蒙大小姐记在心上,身子也是好得很,至于大小姐那些分家的兄弟姊妹们。”
“那些个兄弟姊妹的,可都好还?”
“自当都不错。”
“是啊,是啊,大多数还是不错的。”夫君的话刚刚落下,那三堂婶忙着接了一句,这话方才刚落,便叫堂叔又横了一眼。这一眼的横,摆明了就有问题,当下心中略转,萧楚愔问道。
“三堂婶这话听,倒有些怪了?何为大多数还是好的?”
这一句话,显有内隐,而那三堂叔瞧样子是不望自家夫人说的。怎奈这位夫人显然是动了心的,也管不得夫君在一旁瞪着自己,堂婶说道。
“这各人各命,虽然都是一家子姓的,人也都住在一处,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过得极好呢。”
“堂婶这话,莫不是还有谁叫人给了委屈?”
“倒也说不上委屈,只不过咱这样大的家,总有些偏袒,不是?”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堂婶这话可叫堂叔急了,也顾不得萧楚愔就在边上,直接出声斥呵。怎奈萧楚愔先前的句句笑应就好像给三堂婶撑了腰,这一次可听不得夫君的斥呵,三堂婶回道。
“本就是实的,难不成说说还不行。”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凭什么就得我少说两句。”
眼看着这两人都快起了争执,萧楚愔当下笑道:“堂叔堂婶,有什么事是楚愔不能知道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楚愔的话刚刚落下,三堂婶已说道:“大小姐为人亲厚,所以我也就不瞒大小姐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常事,我们家的丫头啊,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本来嘛,很小的时候我们就给丫头定了一门亲事,眼看着丫头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出嫁了。不过这姑娘家出嫁总得备些像样的嫁妆,才不算失了萧家的脸面。可是我们夫妻两没本事,虽也是萧家的人,却偏生是分家的,这像样的嫁妆实在备不出。”
一想到女儿出嫁,却连点像样的嫁妆都没有,这三堂婶的面上便是一阵懊伤。叹了口,舒了一口怨,三堂婶这才续道:“本来这分家的孩子就是不能同本家比的,我们心里头清楚。所以我们家丫头出嫁,我们也没指望给丫头备上多丰厚的嫁妆,可是那老四家,老四家却……”
老四指的便是萧楚愔的四堂叔,在提及这夫君的亲弟时,三堂婶的脸上明显满是气怒。能叫一个人露出这等神情,想来曾经遭遇了极其不公的待遇,而瞧了三堂婶面上的气怒,萧楚愔眼眸微转,而后轻了声色问道。
“这四堂叔?可是怎了?”
第一六二章 心怀他意()
一说起这事,三堂婶就满心的不甘愿,这一口气在她心里头藏憋许久,如今可算能开口了,她怎能再忍。因了萧楚愔的询问,三堂婶说道。
“可是那老四家的女儿却不一样,明明跟我们家丫头一样都是分家的姑娘,而且那老四还是妾室所生的,偏生他家的闺女就得二老爷疼。他家大女儿出嫁的时候,二老爷给的嫁妆,那叫一个丰厚,不知让家里头多少人眼馋。如今这大女儿刚刚嫁了不过一二年,眼看着他家二女儿也渐渐长成,这二老爷竟然还说,还说……”
越想越觉着心里头窝气,三堂婶险着没淌泪,这泪珠子眼看着就要下来了,也跟着越发不利索。当即萧楚愔忙着开口说道:“那四堂叔的二女儿,二叔可是说了什么?”
“二老爷说了,定会给老四家的二丫头选个如意郎君,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他家女儿是风风光光惹人羡慕,可是我家的闺女,眼看着都要出嫁了,却连点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前些天我还试探性和二老爷提起了。可是二老爷,对那老四家的明明那样的大方,可到了我家这儿却装了没听见。这同样都是萧家的人,冠以萧家的姓,大小姐,您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命怎就差得这样的多啊。”
她是越说越觉着自家闺女的命苦,待说到伤心处时,这泪珠子都快滚了出来。
自家闺女自家疼,哪个当爹的不希望女儿出嫁的时候风风关光,这女儿出嫁时随的嫁妆越丰厚,在夫君家的地位也就越高,越不会遭来夫君家的欺辱。他们也是为了自个的女儿好,只可惜女儿的命薄,生在萧家却没有萧家小姐的命。
当下三堂叔那儿也是叹了气,搭着夫人的肩安抚说道:“夫人,这有的人,是强求不来的。是咱家丫头命不好,没这萧家小姐当有的命格。”
“怎就命不好了,虽都是分家的女儿,可怎么说你也是嫡夫人生的。可那老四呢,那可是妾室所生,凭什么他家的闺女就有萧家小姐的命格,而咱家闺女就没有。”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堂兄心疼他家两个闺女,而且素来有与老四走得近,感情深厚自然也就连着他家的两个闺女一块疼了。”
“呸,什么走得近就是感情深厚,谁晓得他们聚在一起暗下都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算盘。”
心里头也是窝了火,这嘴上自是没个把门,三堂婶这话出口心里头是舒爽了,反之三堂叔,在听了夫人的话后整个人的面色都变了。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三堂叔立即斥呵说道:“瞎说什么。”
这出声的厉喝,可叫三堂婶晓得刚才都说了什么,这面色也跟着白了。苍白着脸,神色看上去有些慌乱,而三堂叔也忙看着萧楚愔笑着说道:“大小姐,别听你三堂婶在这儿胡说,她近来因你宛妹的亲事心里头烦着呢。这心里头烦躁,嘴上免不得总说着胡言胡语,方才那一番话,还望大小姐莫放在心上。”
“为人母,最心疼的便是自家的孩子,而这姑娘家的婚姻大事又是一等一的要紧,三堂婶会这般挂心也是常事。”
“大小姐亲厚。”
萧楚愔这话一出,倒叫他们微着松了口气,毕竟三堂婶方才那话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他们夫妻二人往后在萧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嘴上说错了话,自然也就没有闲心继续闲聊,当下随便扯了个借口,这三堂叔和三堂婶这才匆匆离开。
直到这二人离开后,萧楚愔这才含着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道:“厢竹,我这堂叔堂婶的话,你可信?”
“大小姐指的是哪句?”
“近来太烦心宛妹的婚事,以至于都烦得说胡话了。”
“这个嘛!”稍微顿了一下,厢竹说道:“若是厢竹看来,如此的话才是胡话。”
“是啊,如此的话才是胡话,反之那被称之为胡话的,我到觉着挺有意思的。这嫡庶嫡庶,不若如何嫡生的位份总是高过庶出的,不过在咱这二老爷的眼里,好像正好颠反了。对于这嫡出的三堂叔,二老爷显然并不搁在心上,偏生那庶出的三堂叔,在意得紧呢。”
“如此看来的确叫人觉了几分奇怪。”
“看来这祖家藏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呢。”
本来就不觉着这祖家干干净净的,如今看来,到更叫人动了心思。笑挂冷,眸渗意,便是看着那堂叔堂婶离去的方向瞧了半晌,萧楚愔这才回头笑道:“走吧,咱也该回去了。”
等着萧楚愔与厢竹回到别院时,那几个混小子早就不知上哪了,除了楚然一个喜静的还在屋里头坐着,其他三人皆没了身影。进屋一扫,发现屋中甚静,萧楚愔看着正在研读圣贤书的二弟,问道。
“你大哥三弟和四弟呢!”
“不知。”就这样简单回了一句,萧楚然继续手中书卷。这萧家的二少爷,要嘛不看书,要嘛一翻开书册整个人便沉入其中,就他现在这模样,要他回了自个的话想来不是件轻松的事。故而萧楚愔也就没再出声打搅,而是看着旁侧的萧禄问道。
“几位少爷呢?”
二少爷没空,这小厮总该有空吧,因大小姐的询问,萧禄忙道:“回大小姐的话,大少爷方才和两位堂少爷出去了,神神秘秘的,小的也不晓得大少爷上哪了。至于三少爷和四少爷,这大小姐前脚刚走,四少爷后脚也跟着没了影,三少爷倒是刚刚才离开的。”
“我前脚赶走,四少爷就眼巴巴的出门了。”
“正是,正是。”
这四少爷的脾性实在可恶,萧禄这一次回来不知挨了四少爷多少整,如今见着大小姐眸色都暗了,他自然是狂应点头。倒也因了他的点应,大小姐的笑又冷了几分,一副“等他回来再慢慢收拾”,萧楚愔径直朝着位上行去,这才刚走了几步,便看到桌上放了一个食盒。
食盒瞧着倒也精致,因为离开前屋中是无这物,故而忽的一瞧,萧楚愔登时起了兴趣。几步上了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