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这一带头跪下,陷阵营也单膝跪地齐声呐喊,声音整齐划一如出一人之口,不愧是默契度最高的陷阵营。
紧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张辽和狼骑营,徐荣和骠骑营也陆续跪倒在地,骑士下马,军楽队吹奏号角,成千上万人的呼声融为一体,整个战场都回荡着一句话,“愿随主公征战!”
惟有吕布一人一骑夹着苦苦挣扎地马超,面对着西凉军成千上万的人马,还有在战场边缘徘徊不前的马腾等十数骑,吕布见马腾呆愣愣地立在原地,最终旁边的阎行附耳道,“马将军?马将军?孟起已经输了,还不快向温候讨要,恐怕以吕布的性子,孟起凶多吉少啊。”
此时的马腾已经完全懵了,事实上对于马超他一直都抱有强大的自信,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奠定西凉两大霸主之一的地位,马超功不可没,年仅十五却除了来之前对战阎行外从未一败,超乎常人想象的武力天赋使马超甚至能够轻易击败自己,也正是这股自信,甚至在马超和吕布交手之际马腾都曾无数次幻想过马超的胜利。
没想到,马超败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悬念,从头至尾被吕布压着打!马腾一时间精神都有些恍惚,庞德见马腾依旧出神,硬着头皮用手指怼了怼马腾,嘴里声音由低变高,“主公!主公!醒一醒!少主败了!!”
“败了…”马腾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打量了眼战场,一张老脸阴晴不定,几次举起手似乎要发起进攻,见吕布军如此声势又黯然放下,最终黯然叹道,“吕布…罢了,拼了这张老脸不要,拼了汉帝不救,也不能任由马超被其俘虏,阎行,你去叫你岳父陪我一起见见吕布吧。”
待韩遂领大军压上,马腾这才壮着胆子驱马往吕布那里赶去,不出多时来到吕布面前,吕布也丝毫没有退却的举动,身后部众阵列准备,马腾韩遂并马而至,朝吕布拱了拱手,马腾看了眼被吕布擒下的、疲惫无力的马超,不禁出声道,“温候,请给我马腾一个面子,把孟起还给我,温候想要什么作为交换尽管说来。”
“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吕布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会儿,正色道,“你和韩遂叩我边关,可是为了救驾一事?”
“温候聪明绝顶所料不错,正是为了救驾!”韩遂深恐两人吵起来,抢过话头,从怀中掏出金黄色的帛巾急声道,“此乃当今天子衣带诏,黄巾余孽迫害陛下甚也,不仅对陛下言语上颇有不敬,还常常羞辱陛下,有一次更是给陛下吃叟米腐肉,陛下不堪受辱,将衣带诏由董承借几位汉室忠臣之手送出,来到西凉求援,我和马兄受了皇命,这才不远千里要去洛阳救驾,欲去洛阳,温候治下司隶是必经之路,这才叨扰…”
“马兄!”韩遂给马腾施以眼色,低声道,“吕布要害孟起早就害了,你担心个什么劲?莫要坏了你我的救驾大事!”
旁观者清,顿时马腾如醍醐灌顶,见吕布偶尔看向马超的目光中并无恶意,这才放下心来,连声道,“韩老弟说的没错,我二人只为救驾,绝无对温候不利之处!希望温候能行个方便,让出条路供大军通行,温候若还是不信,我和韩老弟愿指天为誓,如若对吕布有谋害之心,日后必将惨死于刀剑之下!苍天可鉴,日月为证!”
韩遂也连忙跟着发誓,做完这一切,马腾韩遂目光灼热地看着吕布,等待着吕布的同意,一时间空气变得诡异安静,吕布突然笑了,在路过长安之时,吕布就亲自看了眼洛阳地情报,和马腾韩遂所说一般无二,汉帝在黄巾牛角的眼中似乎越来越不顺眼,如果不是有贾诩留下的棋子帮衬再加上雷公,恐怕汉帝早就死于非命了。
就在三个月前,汉帝被牛角逼着取了牛角的女儿为皇后,此事彻底引起了汉室上下的不满,这才引发了著名的衣带诏,可惜,这次的衣带诏不是冲着曹操,而是冲着黄巾…
按照吕布对于马腾的了解,这等汉室忠臣此时救驾绝对是真心实意,毕竟,汉帝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走可以,把马超留下()
“徐荣,命令全军。”吕布扬声朝着徐荣说道。“为西凉军让路。”
“啊?”马腾韩遂一愣,原本以为会有一番争执,没想到吕布竟然这么轻易的让路,这倒是令俩人有些…受宠若惊?韩遂最先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朝吕布拱手道,“想不到温候竟然如此深明大义,简直令我等自惭形秽。”
到底是韩遂,简直是没皮没脸到极致,前番被吕布部下徐荣挡路,韩遂是第一个翻脸选择发动进攻的,到现在却装的跟老好人一样?徐荣见状眯起眼来,早将韩遂的前倨后恭记住,暗地里吩咐手下分开一条路,却必须戒备西凉军,随时做好作战措施。
徐荣的骠骑营说不上令行禁止,行动力却还算过得去,半柱香的时间就为马腾韩遂的西凉军腾出一条宽阔的大路,韩遂丝毫不打算停留,领着阎行和杨秋等八健将就要随着前军而去。
“喂,让你走了么?”吕布虎眸危险的眯起来,冷冷地扫了眼韩遂,赤兔马应声人立而起,一声恐怖嘹亮地嘶鸣吓得韩遂座下战马霎时受惊,幸亏阎行反应快一拳打晕了受惊的战马拉过韩遂,否则韩遂这人就丢大了。
“想要从我这过去,得留下人作为抵押,儿子,女儿,都行。”吕布却丝毫不以为杵,反而说出了更苛刻的条件,在绝对实力的面前,韩遂这一口气也只能硬咽下去,不然的话…正好借机杀了韩遂,吞其兵众!
经历了这么久的乱世,吕布也越来越接近一个诸侯的标准了…想成为一个成功的诸侯,那就必须具备秦始皇那句台词,“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你!”韩遂被吕布的举动立即激起火气,怨恨地瞪了吕布一眼,眼角一扫吕布身后虎视眈眈的狼骑营,又霎时将这怨恨压下,强挤出一丝笑容,恭敬的说道,“救驾事大,家中子嗣远在金城,恐有不便吧?”
“噢,这样嘛…”吕布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颌,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指着孔武有力的阎行,事实上从一开始吕布就盯上了这个武将,这人身上散发的凛凛气场不比张辽弱多少,绝对是员悍将,嘿嘿,想去救驾?想借道司隶?可以,留下过路费吧!吕布强忍内心的笑意,问道,“这人是谁?”
“回主公,此人乃韩遂女婿,阎行。”张辽立马出声补充道。
“额?”吕布先是一愣,在阎行出站时吕布还未赶到,自然不知道阎行身份…不过想来也是如此,韩遂手下能有什么能打的武将?这人除了阎行还能是谁?吕布强忍喜意,朝韩遂说道,“既然是你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那此人就勉为其难地留作人质吧,待你和马腾回去西凉时,我再归还阎行与你。”
“哦,也罢,韩某相信温候为人,此人就留下为质吧。”韩遂闻言出奇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诡异的安静,他面不改色的朝阎行低声吩咐一句,又朝吕布拱了拱手道,“此间事了,韩某告辞。”
“且慢!”吕布再一次叫住韩遂,韩遂顿时目光不悦的回头遥望,身后八健将等将领都纷纷把手放在剑柄上。
“没什么,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誓言。”吕布目光泛冷,意味深长的看了韩遂一眼,扬声道,“如果你胆敢对我司隶有丝毫不利行径,到时我马踏金城时,希望你不要求饶!”
不知是受了大多网络小说的荼毒,还是什么,总之韩遂在吕布的印象中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阴险狡诈,简直就像毒蛇般的冷血动物,反咬盟军这种事对于韩遂来说,绝对做得出来…
在吕布的打敲下,韩遂的表演完全可以评选影帝,只见他先是一楞,随后神情变为不解,诧异的看着吕布,一副无辜的模样,“温候是说我会偷袭你的司隶城池?绝无可能,我韩遂可以对天发誓绝无此意!”
“如果誓言有用,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卑鄙小人。”吕布低声嘟囔一句,旋即想到在这个时代,誓言已经可以说是十分隆重可信,毕竟人无信不立,韩遂既然都这么说了,吕布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韩遂滚蛋。
韩遂转过头时,一张原本就因消瘦而阴森的脸变得极度狰狞,低声暗骂道,“吕布小儿,欺人太甚!”
韩遂是个能人,一个在势力错综复杂的西凉地盘抢下一口肉的狠人!早在灵帝之时,西凉被马腾、韩遂、边章割据,韩遂就曾经假装与边章交好,暗地里出卖边章,吞并边章的势力,这才与马腾共分西凉。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韩遂也只能咽下这口气,等待着时机…
且说韩遂领着八健将离去,只留下眼巴巴的马腾停留在原地,哦,还有面无表情的阎行。
“文远,牢房关不住这小子,就由我亲自看管吧,把这小子送到我营帐。”吕布为了省事,将马超打晕交给张辽看管,见马腾只是派一个副将去指挥西凉铁骑随军而行,他却引着庞德一干武将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布,吕布自然知道马腾是为了马超而留,不禁沉着脸,明知故问,“马腾,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供你饭吃?”
“不不不。”马腾连连摇头,刚毅地老脸带着些恳求的意味,道,“温候,能不能把犬子归还?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我能付得起的代价,温候随便提!我决不推辞!”
“我没工夫陪你在这磨叽,话我只说一遍。”吕布剑眉一竖,语气渐渐泛冷,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如果我想杀马超,你觉得他还能活着喘气?告诉你,马超在我这,比在你那安全。还有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韩遂都留下了阎行为质子,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例外?”
“告诉你,不光是阎行,马超也要留在我这里为质子,作为相应的回报,司隶通关令牌交与你和韩遂,整个司隶为你们敞开门户,你可懂得其中危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贾诩的紧急情报()
“既如此,希望温候好好照看犬子。”马腾咬了咬嘴唇,最终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妥协,念及马超生性鲁莽,深恐儿子醒来和吕布作对导致受苦,马腾立即撕扯下一块衣襟,咬破手指,用鲜血在衣襟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吾儿孟起,见字如晤,为父将你留在温候身边,回师接你,期间切莫顽劣,谨记。》
做完这一切,马腾也没有理由在留在这里,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吕布,领着庞德等大将及麾下西凉铁骑上路。
“温候。”阎行恭敬的朝吕布行了个军礼,腰杆挺得笔直,语气中饱含深意的说道,“在下阎行,仰慕温候久矣。”
马腾三番两次试图换回马超,如果不是吕布把话说到重点让马腾避无可避,恐怕马腾还能再磨叨许久,相比于马腾父子的顽固不从,韩遂阎行则显得无比淡然,甚至就像丢弃个普通的玩具般,韩遂毫不在意,阎行也丝毫不因为韩遂的离去而有任何变动,吕布不傻,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阎行这个人有缺陷。
也不能说是有缺陷,但是在这个以忠孝为准则的时代,阎行的品行远远比不上关公赵云,这也就造成了阎行明明有实力,却因背主而被曹操雪藏的悲惨身世。
其实阎行也没有那么不堪,只是需要一个比他强的人压着他而已,比如…眼前的吕布。
在手持方天画戟,跨着嘶风赤兔马的吕布面前,阎行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甚至隐隐有归顺吕布的架势,且先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便是韩遂对阎行一直以来的不重用,也导致了阎行的反叛野心如野火下的小草,春风吹又生。
虽说阎行一直都是韩遂的心腹大将,又是钦定的女婿,但地位却极其尴尬,一是非亲非故,二是半路入伙,自始至终韩遂都忌惮着阎行,加上阎行是孤儿无法拘束,以至于这个无论是武力还是统帅都出类拔萃的女婿韩遂从未掉以轻心,更别说给予阎行像杨秋等人一样的兵权。
阎行的地位有多尴尬?一直以来都是战时先锋,闲时亲卫,稍有不妥就被严厉呵斥。也幸亏韩遂御下有一手,棒槌加甜枣,这才勉强收住了阎行,否则阎行早就离开了韩遂。
“恩。”吕布也察觉到了阎行的言外之音,认真的注视着阎行的双眼,常言道眼是心灵的窗户,没有丝毫意外,从阎行的眼中,吕布看出了野心…心里盘算一下,淡然道,“你和孟起一样,这些时间就跟在我左右吧。”
见阎行恭敬应诺,紧随吕布左右,吕布见韩遂前军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只有马腾引军殿后,不禁剑眉一皱招了招手,左右张辽徐荣张绣等大将立即策马向前,恭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吕布瞥了眼阎行,阎行立即会意,很识趣的朝后退去,吕布这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张绣,我命你派遣几员机敏的将领带着狼骑营中最精锐的斥候,快马通知沿途城邑,切莫大意!要随时警惕防止被马腾韩遂夺城,尤其是三辅京兆这四郡以及长安之地,还有敖仓等粮仓,都传令严加防备!仔细观察马腾韩遂的行军路径,如果有异样,火速把情报传给各地!即刻行动,动作要快!”
“徐荣,我命你留下京兆三辅的常备守军,多余部众立即返回长安坐镇,随时处于战备状态等待出战!张辽,我命你领着骠骑营大半骑兵,加上狼骑营,火速抄近路返回长安城,告诉钟繇,立即处于战备状态,长安城决不能有失!”
吕布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心里踏实了许多,倒不是说吕布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隔肚皮天知道这俩人会不会真的来上一手假道伐虢?
韩遂马腾两人若是夺了河东河内河南这三郡倒也罢了,毕竟这三郡现在依旧处于世家的掌握之中,狗咬狗无论谁胜了吕布都喜闻乐见,但要是其余地方被攻陷了,那可真就大条了…
三辅京兆长安这些地方可是出了名的城高粮广易守难攻,再加上其战略意义更是不言而喻,吕布只有两州之地,看起来很了不起,但司隶这个地方进可攻取汉中、凉雍、冀州,道路四通八达,退可守,依仗三辅,泗水等险关,对于吕布来说实在太过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随着吕布的令下,徐荣张辽张绣也开始了行动,大军立即开拔,只留少量将士继续驻扎边关,防守边夷叩犯。
张辽军务在身匆匆而去哪有工夫带着马超?于是乎,马超和他的武器錾金虎头枪以及他的坐骑沥血黑麒麟统统被吕布交给阎行保管,眼见着徐荣高顺领着骠骑营陷阵营,两营正在收拾粮草辎重,由高顺领着陷阵营和民夫队押送辎重车前行,突然,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冒出头来,神色匆匆的打量了一眼全场,见黑红战甲的吕布牵着赤兔马悠然前行,立即急匆匆的朝吕布跑来。
“胡车儿?”吕布撘眼一看,来人可不正是他钦定的持戟裨将胡车儿,但见胡车儿气喘吁吁的跑到吕布面前,胡车儿正将一张发黄的羊皮卷轴递出,吕布接过卷轴,见胡车儿累得满脸潮红,皱眉吩咐身边的临时亲卫牵来一匹战马,无多时战马牵来,吕布又吩咐亲卫递给胡车儿一壶水,温声道,“累了?喝口水,到马上歇一歇。”
“谢主公!”胡车儿感动不已,喝了口水后立即拱手道,“主公,这书信是贾诩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从李贾留下的情报线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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