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尽
“将军且慢!听我一言再厮杀不迟!”阎忠心中虽然无奈,但还是扬扇大喝制止吕布,吕布闻言抬手示意骠骑营停止进攻,但见阎忠一脸真挚地看着吕布,道,“当今天子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大汉一十三州尽陷于战乱,久闻将军割据并司二州,粮草充足,刘贤钟繇之辈治世能臣,荀谌陈宫谋略无双,徐荣张辽皆是虎将,更兼将军鬼神之勇,若此时举义兵以开万世之太平,我阎忠愿令四十万披甲之众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吕布一听,差点笑出声来,披甲之众三十万?开玩笑,也就十二万左右,最多十五万!而且除了那五千黄巾力士外都是乌合之众,连黄巾死士都不如的乌合之众!不过要是算上老弱妇孺,那倒确实有四十万也说不定…等等!举义兵?
“……”吕布楞楞地看着阎忠一眼,诧异道,“你要造反?”
“将军此言差矣,大汉失之鹿,群雄当逐之,此乃顺天行事,怎可称其为造反?”阎忠微微一笑,表示绝不承认。
突然,一个神情焦急地黄巾兵从林中跑出,来到阎忠面前附耳几句,阎忠顿时老脸耸拉下来,阴沉着脸,眼珠子骨碌碌转,发下撤军的号令。
对于阎忠,不知为何吕布丝毫没有好感,反而隐隐觉得此人心机太重,比贾诩…恩,跟比贾诩弱爆了,不过贾诩虽说是老奸巨猾了些,但他无论在演义还是正史都没有叛变的记录!这点令吕布很是欣慰,左思右想,吕布打算拒绝阎忠。
就在吕布打定主意之时,山上阎忠却突然匆匆下令撤军,等吕布反应过来,耳畔已经传来鸣金之声,眼睁睁地看着阎忠等人迅速撤进山林之中。
“靠,此人有病吧。”吕布撇了撇嘴,突然想起曹性,不知曹性现在伤势如何,连忙回头看向曹性方向,却看不到曹性,顿时心中焦急,见荀彧策马而来,连忙问道,“文若,可曾见到曹性?”
“将军不愧为鬼神…今日能见将军武艺,幸甚。”荀彧由衷地策马上前,见吕布神情焦急,荀彧温声安抚道,“曹将军身中多伤,早已被随军医者拉去治疗,吕公放心,曹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将军勿要担忧。”
“恩,此番受伏,倒是让文若受惊了。”吕布望了眼人数明显稀少地骠骑营,心中郁郁,勉强朝荀彧笑了笑,低声道,“若是早些派遣斥候,也不至于有此一败,亏我先前还小觑黄巾,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伏击我…”
荀彧还未回话,成廉便提马向前,脸色黯淡地拱手汇报,“主公,我军于此役伤亡惨重…余众不满两千人…”
话未毕,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吕布四顾而视,道路旁的滚木正大规模被挪动,与此同时丛林中突然烧起大火,大火自丛林另一侧烧起,正值此时大风诡异地大起,火借风势风借火势,霎时间将整个大山都笼罩于一片黑烟之中,大火烈烈地烧治着树木,吕布眼尖,望见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荀攸不知何时站在大道右侧的丛林边,眉间涌动出无尽白光,一道谋略刻印大放光彩,刻印旁无数文字虚影飘荡起伏,荀攸身后,十几个大力士捧着一个个硕大的旗帜正在摇晃。
已经略懂军事地吕布知道,这是旗语,这几个旗语表示令某支军队开始放箭,当然,在这个无数障碍物遮挡的战场上,旗语很明显不是给对面友军打的,果不其然,此时堵塞道路的树木堆已经被人从另一侧挪开,无数身披红甲地将士蜂拥而出,很快,足有数千余弓箭手自战阵中涌出立于荀攸身后向丛林中放箭!
恰值此时,黄巾军已经被大火逼出深山,迎面而来地,是如飞蝗般的箭雨!一时间惨叫连连,被烧死的,被射死的,不计其数!说来奇怪,吕布在其中竟然没有发现阎忠一行人的身影,只有一些普通的将领和士卒。
荀彧见状白嫩地脸庞浮现喜色,笑道,“将军,此乃主公之军也。”
曹操支援之迅速,令骠骑营众将士诧异,吕布看着已经清理干净地大道中领数骑而来的郭嘉满脸笑意,却突然有种想法,不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曹操当了诱饵吧?
经历了大多的阴谋诡计,吕布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傻小子了,现在的他已经渐渐学会用脑袋解决问题,黄巾军为什么知道自己会在今天来?为什么火势会在丛林另一端而起?为什么丛林的另一端会有喊杀声?曹操的军队为什么支援的这么快?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在曹操的设计当中?
“文若,许昌离此处可近否?”吕布漠然出声问道。“或者说,曹孟德在附近可有安营扎寨?”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典恶来步战无双;乐文谦吴钩湛湛()
见吕布脸色不对,荀彧迅速反应过来,神情略慌地拱手道,“吕公切莫动怒,此乃…郭嘉之计,只因黄巾军军师阎忠狡猾如狐,更兼身怀绝学阵法,天地三才阵,阎忠摆出此阵与我军交战,被郭嘉所破,此人见战不过曹公便退拒寨守敌,曹公久战不能尽破其众,奉孝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令我去长安请吕公出马,另一面派死间将此事散播黄巾之中,阎忠畏惧吕公神威,必会引大量精兵前来。”
“今果如此,阎忠埋伏与曹公亲领夏侯渊曹洪于禁许褚李通五员大将领一万精兵袭其大寨,郭嘉程昱领典韦乐进李典三位将军引三千精兵与丛林另一侧埋伏和我侄儿荀攸共同施展阴阳奇书改变天时,如此则大势定矣。”
正值此时,阎忠领廖化周仓管亥等黄巾大将并五千黄巾力士两万披甲黄巾兵押后,令裴元绍领大军速去救援大寨,行至半山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阎忠脸色一黑,恨声道,“到底中了奸计!恨煞我也!若是吕布那厮肯与我合作,区区曹操怎配与我一战!何至于此!恨呐!吕布小儿不识抬举,早晚叫你后悔!”
“雷公浮云!你二将领本部兵马速去救援前军!”阎忠抱怨归抱怨,下令却毫不拖泥带水,随着一声令下,两员悍将引军急往救援而去!
突然,从树后跳出一个形貌魁梧,膀肉扎实,浑身满是宛如花岗岩般腱子肉的凶恶大汉,大汉手持一对镔铁双戟,跳将出来拦腰将浮云胯下战马前蹄砍断,战马唏律律吃痛,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浮云在半空一个鸽子翻身落在地上挺枪戒备!大喝道,“敌将通名!”
“记住了,老子叫典韦——!”典韦一瞪目,本就如恶鬼般狰狞地面容变得更加凶恶,浮云见状胆战心惊,典韦低下头,迈开双腿冲向浮云,那速度简直用风驰电掣亦不足以形容,刹那间冲至浮云面前,手起一戟将浮云连头带肩削去!
雷公驰马而来自典韦背后试图偷袭,见典韦毫无防范,顿时心中一喜,挺枪大喝道,“竟敢杀我兄弟,纳命来!”
就在这时,典韦骤然回头,狰狞地面容朝着雷公咧嘴一笑,雷公心中陡然一突…其实典韦早就注意到身后来人,一直在积蓄力量。
下一秒,典韦抬起一脚,裹着万钧之力,风雷之音骤然踢在雷公胯下战马上!
那一脚有多重?脚底板与战马相触之时战马便嘶鸣一声生息全无!但见雷公惊恐的伴随着战马硕大的身躯倒飞而出,撞倒三棵参天大树才堪堪停下!胸膛塌陷下去,口吐内脏碎块,死状凄惨无比。
“垃圾。”典韦狰狞地将掌中一对短戟相互碰撞了一下,扭了扭脖子,下一秒只身冲入雷公浮云部下之中!霎时间引起一阵腥风血雨,所挡者无一合之将,不多时,乌压压地人群中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鎏金色光芒!惨叫声不绝于耳!
典韦迅猛残忍地出手令阎忠目瞪口呆,回头看了眼身侧廖化周仓等将,怒声谓道,“只身便敢来此处,莫不是欺我军中无人乎?谁敢出战为先锋迎击曹军!”
周仓管亥,一人挺刀一人提枪出列,管亥相貌平平,倒是周仓长得有趣,铁须银齿,黑面朱唇,腰宽膀圆,正宗的关西大汉,只见周仓抱拳道,“末将愿往!不消部众,单骑擒得典韦献与军师账下!”
“末将愿领本部兵马为前部先锋!”管亥提枪策马,战意凛然的请令。
“恩,周仓去吧,小心点,这个典韦武力不俗,引兵拖死他便是!稍后与东南方回合。”阎忠阴沉着挥手道,被一个人拦住大军去路,若是换作一般人,早就令全军围了上去,但阎忠此时兵马不多,分兵去围堵典韦也没什么太大意义,毕竟人再多,同时能对典韦造成伤害的也就是近百人罢了。“管亥,你领一千黄巾力士为前部,莫要落了我黄巾军威风!”
此时东北方均现出火势席卷而来,阎忠继续领兵从东南方绕行以避开火势,却说管亥纵马绰枪引军迅速前行,前方突然窜出一彪军,当首一小将骑着黄骠马,手里拎着一对碧绿色吴钩,头戴护额盔,穿着一身简练地青色战甲,只是覆着了要害处,身高七尺余,面容消瘦,目光冷厉地盯着管亥。
“哇呀呀,受死!”不消多说,那将身后士兵披着曹军战甲,扛着曹军旗帜,一瞅就是敌人,当下管亥厉声大喝,纵马挺枪而去,那青甲小将挺着一对吴钩和管亥战作一处!
双马交错,青甲小将左手吴钩撩住长枪,右手吴钩直劈管亥!管亥也是久经战阵的一员大将,当即一个仰身躲过这一钩,两马少歇,管亥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地捏了把汗,壮胆般地大声喝道,“我是黄巾大将管亥,来将通名!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吾名乐进字文谦,今为曹公账下都尉。”青甲小将乐进说完摸了摸鼻子,乐进的脸庞有些稚嫩,他挠了挠头笑道,“你是黄巾军的大将?那一定值不少功劳呢,哈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派吾来迎战你…”
突然乐进整个面容一肃,青涩地他战意陡然燃起,大喝道,“来战吧——!吾乐进,必将击败你!”
话毕两将再次战到一处,管亥抖擞精神,精气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十合内竟与乐进战的不分胜负,长枪吴钩碰溅出无数火花,看得两军士卒呐喊助威,突然,乐进手上开始用力,管亥一时疏忽被乐进挑飞了掌中长枪!管亥也不含糊,藏身于马镫中躲过致命一击策马逃走!
见主将败逃,黄巾力士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管亥也只是避其锋芒,再次转马指挥黄巾力士向乐进军发起冲锋,乐进也大笑着引军冲锋,两军瞬间战作一团!
两军交战激烈焦灼,很快阎忠亦领大军也出现在战场之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郭奉孝伏敌阎忠,八门变异金锁阵()
阎忠还未下令全军冲击,身后传来周仓焦急地大喊,“军师!军师救我——!”
阎忠急回头,但见周仓浑身中了三支小戟,迈着矫健地步伐朝这跑来,身后典韦凶神恶煞地追着周仓,所幸的是,典韦跑的没周仓快…典韦的身后是一批批黄巾军追逐着他,三方追逐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场景。
可惜这个状况只维持了几分钟,典韦一咬钢牙,脚下骤然发力,冲至周仓背后!周仓闻得身后风声飒飒作响,条件反射的反手横刀格挡,这才挡下了典韦一戟!典韦见这厮三番两次从自己手中逃脱,登时气急败坏,一脚踹在周仓身上,将周仓整个人踢飞!
恰巧,周仓被踢到阎忠附近,也算是从典韦手里取回了性命,周仓也是皮糙肉厚,虽说喷了几口淤血,但至少没有断气。
“廖化!快去率一千黄巾力士围剿典韦那厮!不要自己迎战!”阎忠急忙下令,他辛辛苦苦攒的这些家底,其中周仓武艺最高,死在这里他得心疼死,见廖化急领军救下周仓,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树林旁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家恶来岂是你这等草包之辈能杀的?倒是你,今日怕是要死在我的手中,众将士听令,布阵!”
但见涌出八队人马,分青、黄、赤、白、黑、橙、绿、蓝八色,手持八色旗帜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阎忠军团团围住,将阎忠阵型分割开,八队人马变化频繁,暗合八门算数,玄妙无穷。
众将士何事见过这等架势?纷纷呆愣,趁此时,典韦悄然逃脱。
“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还不滚出来!”阎忠本就心有怒火,听见笑声更是怒火中烧,扬起马鞭大骂道,“汝是何人,竟敢数落我!滚出来与我较量一番!”
“哈哈哈,阎忠,偏你布得天地三才阵,不得我来布阵?”
言毕,那人缓缓现出身形,身高八尺相貌俊俏,玄色文士袍,头戴进贤冠,手里握着一杆小旗帜。
“郭嘉!”阎忠一副不出意料地模样,指着郭嘉大笑道,“此乃小阵,弹指可破!岂可与我天地三才阵相提并论?”
“哦?那你说说,此为何阵。”郭嘉还是那副玩世不恭地模样,把玩着小旗帜,玩昧地看着阎忠,眉间涌动出璀璨地三色谋略刻印,身周无数古籍虚影飘浮,隐隐可见古衣古人虚相沉浮。
“小儿安敢欺我!此乃八门金锁阵也!”阎忠大笑道,“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此阵破矣!”
“原以为你饱读诗书,能有些见识,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尽管放马过来。”郭嘉仰头大笑,笑罢退入阵中。
阎忠所言不差,正像演义中徐庶大破八门金锁阵一般,八门金锁阵可以说是谋士几乎都会研读的兵书中都有的阵法,可以说是入门后都会学到的兵阵,但郭嘉此阵不同,由于黑烟缭绕遮盖全场,本就因八色八队来回移动而错乱的方向感变得更加错乱!
曹军有备而来,人人带着湿布遮脸,而黄巾军因黑烟战力大降,阎忠自东南角生门而入,却不知阵型早有变换,此时的东南角正是杜门!早有典韦乐进引精兵杀出,阎忠令廖化管亥引五千黄巾力士死死抵住,此时的阎忠已经得知郭嘉这八门金锁阵不好对付,心中苦思冥想。
此时郭嘉处在山顶,驻马登高俯视下方,皱眉不已,旁边亲卫见状道,“先生已困阎忠,何故忧愁?”
“我忧兵力甚少,阎忠有五千黄巾力士辅佐,只能困不能杀尔。”郭嘉秀眉一掀,长叹道,“阎忠此人算不上天资聪颖,却也颇有谋略,日后迟早为曹公之祸,尔再次掌控令旗,再困得阎忠一炷香,便把生门与他,放他离去吧。再令典韦乐进两位将军引军前去前线斩杀敌将,前后包夹黄巾必败,大势已定,待我下山去见过温候。”
郭嘉死死地盯着黄巾力士,见其与典韦乐进交战,死伤却不多,暗暗惊羡,怎奈兵马太少无可奈何,见亲卫领命便径直下山去了。
很快,骑马而来的郭嘉就已来到吕布面前,长笑三声,肃容拱手道,“将军之姿,天威也,公台能归于将军账下,真乃不负平生所学也,必能一展胸中报复,嘉在陈留知公台驱逐乌恒,心中也为嘉这好友而倍觉欣慰也。嘉以将军引阎忠出战,实则是知道,凭那些臭鱼烂虾,岂能伤鬼神丝毫?”
此时吕布唤来亲卫递过抹布,正在默默地擦拭满是淋漓鲜血的画戟,闻言连眼皮都不眨,心中的怒意依旧难以平复,郭嘉刚要说话,不断有士兵骑马而来报讯与郭嘉。
“报——!阎忠引两万军突破八门金锁阵,不见去向,由其部将裴元绍率领大军突袭程昱先生的防线!程昱先生施展阴阳之术改变天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