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不打算做你的忠臣,打算做孝子咯?”吕布玩昧地看着武安国。
“恩!”武安国小鸡啄米般点头,看得众将纷纷抚掌大笑,这回可不是哄笑,在这个时代,孝子不一定是名士,但名士一定是孝子,在这个时代,名士稀少,却各个受人尊敬,因为他们是道德的标尺。
武安国这一番话,众将皆是暗自赞扬,心中顿生好感,一个懂孝道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孝子。”吕布大声叫好,话毕环顾四周,道,“武安国,以后你就跟在张绣手底下做副将,你在孔融处官职不小,我就不给你封官了,以后若有军功,再行封官!”
封官是汉帝独有的权力,吕布能说出这番话,心中已有成为第二个董卓的觉悟,众将也不傻,何尝听不出来?
“张绣,好好跟着温候混,争取成为温候心腹。”张济把张绣叫过来低声吩咐,张绣也是小鸡啄米般点头。
“好了!进账!”吕布一声令下,领着王越师徒、武安国及众将入账。“公台,去把贾诩荀谌叫来,共同商议。”
吕布大刀金马的坐在主座上,无多时,贾诩和荀谌联袂而至,众人坐定,吕布大声道,“今次叫大家来,是为了谋议司隶一事,不知各位可有何看法?”
“主公,依臣之见,可请徐荣将军镇守长安,各部占据司隶,内则抚平民,外则招安贼伙,不出数年,司隶尽归主公所有。”荀谌站出来拱手道。
“恩,主公,此计可行。”陈宫站出来附议。
“好,就依荀先生所言。”吕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谓众人道,“在座诸位可有人知道钟繇?”
“钟繇?”荀谌皱眉摆手道,“不曾听闻。”
“禀主公,不曾听闻。”众人纷纷异口同声。
唯独贾诩孤零零地跪坐在原地,虽然目视前方,但双目无神,显然是神游四方了。
吕布一看,乐了,好家伙,你这是要学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啊,当下剑眉一皱,冷喝道,“贾诩!”
“臣在。”贾诩闻言,神态自若的拱手行礼,仿佛刚才溜号的不是他。“主公可有吩咐?”
“你刚才,在想什么?”吕布怒极反笑,沉声道,“我问你,钟繇,你知道吗?”
“曾有一面之缘。”贾诩敛眉垂首,徐徐道,“此人才气凝而不散,敛而不发,书卷气颇浓,臣记忆犹新。”
“那就你去把钟繇招来,我要命他为司州别架,随徐荣共镇司隶。”
“主公,不必去招,钟繇本为黄门侍郎,访友之时恰好被主公账下士卒一同…请来。钟繇现今正在主公账下任主薄一职,即刻便可招来。”贾诩垂首道。
“左右,还不快去请钟繇来此?”吕布大喜,钟繇是什么人?那是镇守关右的大文士!毫不客气的说,有钟繇在,司州弹指可定!当然,此时的钟繇非彼时钟繇,那般声望滔天,但他毕竟是钟繇!当下喝令左右道,“记住!要恭恭敬敬地请过来!”
待左右侍卫离开大帐,陈宫皱眉不解道,“主公,这钟繇是何许人也?值得主公如此喜悦?”
“公台有所不知。”吕布笑意正浓,向众人解释道,“盖精微听察,理析豪分。规矩可则,阿保不倾。群言系于口,而研核是非;典诰总乎心,而唯所用之者,钟繇也。”
“诸位兄弟,别懵。”徐荣见身边众兄弟一脸茫然,连忙出声解释道。“主公的意思,就是此人值得重用。”
“知我者,徐荣也。”吕布朝着徐荣竖起大拇指。见众将一脸敬佩地望着自己,吕布心里舒了口气,头一次装比,成功了,哈哈哈。
“主公大才。”贾诩肃然起敬,站起身来敛容躬身道,“明察秋毫,未见面而知其才,诩不及也。”
“主公竟有如此才学?”荀谌亦是肃然起敬,敛容道,“世人,皆看错主公也。”
“哈哈哈,两位先生谬赞了,谬赞了。”吕布谦逊一笑,脸莫名的微红。
“咳咳。”陈宫咳嗽几声,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盯着吕布,直盯得吕布心里发毛,所幸陈宫没有揭穿,吕布做贼心虚地挪了挪目光。
正值尴尬之时,帐门推开,一个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地白袍文士飒然而入,白袍文士面无表情,隐隐可见不悦之色,进了大帐后,白袍文士不顾四周目光,冷然而立,默然不语。
见白袍文士良久还无举动,众将纷纷大怒,王方站起身指着白袍文士大喝道,“大胆!见到主公,还不行礼!”
“主公?下官钟繇,终生只有一主,那便是当今圣上!难道前面坐着的,是当今圣上?”钟繇冷声道。
“放肆!”徐荣膛目而视,起身拔剑大喝道,“你如今在我主账下!即便不认我主为主,该有的礼节难道就可以省略?你饱读诗书,下官见上官须行礼这事都不知道?”
“钟繇自然知晓!”钟繇冷哼一声,旋即整衣袖,正衣冠,躬身道,“下官黄门侍郎钟繇,拜见左将军。”
“无须多礼,无须多礼!”吕布笑意盈盈,走到钟繇面前,欲扶起钟繇,钟繇却面无感激之情,吕布手还未至,钟繇就径自收礼,吕布也不恼怒,朝徐荣摆手道,“徐荣,坐下吧,莫要对钟先生无礼。”
面对着满面含霜地钟繇,吕布笑颜依旧,满含歉意道,“前番账下士卒无礼,请钟先生来此,纯属误会,布在此向先生道歉,请先生勿怪。”
“哼。”钟繇冷哼一声,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吕布如此盛情,钟繇脸色渐缓,但依旧冷声冷语,硬声道,“温候倒是不必如此,我岂敢怪罪温候?倒是下官有一言,压在心中久矣,不知当问不当问。”
“钟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温候招揽董贼账下文武,麾下兵马。”钟繇敛容道,“如今手握重兵,虎踞洛阳侧,不知所图者何为?”
吕布闻言顿时犯了难,偷偷瞄了眼旁边张济等人难看地表情,心中收拾言辞,良久才开口道。“先生有所不知,董贼罪恶滔天,故而布于万军之前将其斩首,但!首罪已诛,弃恶从善之辈,应该给个机会,我这才出手庇护这些人,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温候有心了,然而,陈重兵于洛阳侧,终究是对天子不敬,请温候早作处理。”钟繇脸色由阴转晴,渐渐浮现笑容。“若温候深明大义,下官即便于温候账下为官,又有何不可。”
一番话语,钟繇对吕布的态度已经渐好不少。
“我欲陈兵十五万于司州,长安一带,以明我无冒上之心,不知钟先生可愿官迁司州别架,辅佐我部下徐荣将军共治司州?”
所谓图穷匕见,吕布终于抛出了橄榄枝。一时间,众将纷纷不悦。
“主公,此事不妥吧?”张济皱眉出声。
“主公,钟繇又非心腹,怎可如此平步青云?”胡轸顿时不满的抗议道。
众将纷纷七嘴八舌,表示抗议,就连徐荣亦是粗眉毛纠在一起,不知吕布此举何意。
“主公,此事欠妥吧?”陈宫站出来拱手道,“宫以为,当派荀谌为别架,可保万无一失。”
钟繇被吕布这一句话惊得手足无措,加上众将反对,登时躬身道,“温候高看我钟繇了,此官事关重大,钟繇担当不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刚烈史阿()
众将见钟繇拒绝,纷纷一喜,等待吕布另择一人。出乎预料,吕布罕见地勃然大怒,剑眉一横,扫视一眼众将,吓得众将纷纷闭嘴。
“我说他是别架,他就是别架!尔等可有异议?”
众将纷纷摆手称无,吕布瞥了眼荀谌,见荀谌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略带失望,于是说道,“荀谌先生饱读兵书,其作用,应为布账下重要谋士,军中不可缺荀文若,故而我才令钟繇为别架,此事就此议定!莫要再谈!”
“主公谬赞,臣不敢当。”荀谌强压着喜意,谦逊道。
“谢温候赏识,钟繇尽力而为!”钟繇顿时心生感激,罕见地行了个大礼。
值此时,帐外大将传话道,“辕门外小黄门携圣旨到!”
哗啦,帐门推开,小黄门迈着小步而出,入帐后高举圣旨,大声道,“圣旨到!左将军并州牧吕布接旨!封吕布,代领司州牧,择日上任!封高顺为司隶校尉,掌管洛阳治安,不得有误!封。。。”
接下来封吕布账下众将升官,这都是先前说过请封的,这里不一一赘述,待小黄门宣读圣旨过后,吕布领旨谢恩,吩咐道,“左右,送公公出营,给些钱财,讨个喜头。”
“多谢温候。”小黄门喜不自胜,在左右侍卫带领下离开中军大帐。
待小黄门走后,吕布转过头看着众将脸上喜意,笑道,“徐荣钟繇,还不速速整理,明日清晨,早些领军去长安,司州之地,我可交给你二人了,莫要负我。”
“愿为主公效力!”
“愿为温候效力!”
“好了,都散去吧。”吕布摆摆手,待众将离开后,突然仿佛想起什么,谓陈宫道,“侯成宋宪他们呢?”
“回主公,早已归营。”陈宫道。“不知王越师徒,主公如何处置?还有貂蝉姑娘,主公既然接来,准备何日办婚?还有,这是刘贤自并州发来的书信,主公要不要现在一看?”
原本吕布已经觉得无事,经陈宫这么一说,顿时头大如斗,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未办!看来势力大了,确实不好管理呀,真难以想象,这要是当了皇帝,还不把自己累死?
仔细思量一番,吕布道,“王越师徒,就先让他们当我的侍卫吧,至于貂蝉,择日在营中举办个婚宴完婚。刘贤的书信拿来,我现在来看。”
陈宫应诺,吩咐侍卫取书信来,在吕布瞪圆的双眼中,数个侍卫搬来一堆竹简,原来呀,刘贤将并州一年的经营事无巨细,全都给吕布记载上面,足有一堆竹简!
“这么多呀…”看得吕布头皮发麻,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
“哎公台别走嘛,有些字我不认得,你留下陪我一起看吧!”见陈宫要偷偷溜走,吕布坏笑着将陈宫拽了下来。
“主公,你说好的让我休息休息…”陈宫欲哭无泪。
这一夜,吕布和陈宫尽皆无眠。
刘贤算不得是名相之资,却兢兢业业地吕布打理着并州政务,这短短一年,并州虽未昌盛,却比之先前,强了不少,吕布打心里欢喜,遥想数年前,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文士,到了如今,称之为一州之守亦不为过。
刘贤在信中尽言收拢难民,安置难民一事,又言大兴商业之事,百姓承泽,生活改善不少。
翌日清晨,吕布和陈宫并肩出大帐,目送徐荣领军离去,陈宫谓吕布道,“主公,当真不担心徐荣叛?”
“我不负卿,卿必不负我。”吕布淡淡的回了一句,洒然领左右张绣等将回归并州营。
说是并州营,已经不恰当,自张辽率大军离去,如今的并州营,除了魏续等将自虎牢关带回的并州老兵,剩下的都是羌人士卒——乃为胡骑营。
徐荣和张辽两个大将走后,整个胡骑营的军务由吕布一人承担。吕布也首次承担整个赢十五万人马的军务,主薄呈上的一堆又一堆的竹简令吕布瞬间傻眼…
翌日清晨,吕布揉了揉发酸的双眼,自大帐中而出,帐门口,原本的护帐大将早已换成了王越师徒,两大剑客一左一右,像保镖般随吕布前去练武。
大营演兵场,张绣早已穿戴整齐等待着吕布,见吕布来,连忙躬身道,“末将拜见主公!”
“不必如此客气。”吕布摆摆手道,“四下无人时,不必如此拘泥,我年长与你,你就把我当做家中长辈,以后叫我大人吧。”
“是,吕布大人!”张绣终究年纪不大,闻言喜逐颜开,手里攥着银枪道,“大人你看!这是我师童渊教与我的枪法!”
言毕,一杆银枪在张绣掌中乱舞而起,一刺一拨,招式规范颇有大家风范,让人说不出毛病,一杆银枪舞的进可攻退可守,滴水不漏,可见张绣功底委实不错。
“恩。”吕布习武已有数年之久,见状欣赏地点点头,是个好苗子。“好枪法!不愧是童渊弟子!”
吕布赞赏归赞赏,但依旧发现出了一些瑕疵,这瑕疵说不清道不明,却总感觉张绣距离自己总是差了些许,吕布皱起眉头,抚摸着下颌,仔细琢磨。
到底是哪里差了?枪法周圆,路数精湛,应该不会差啊。
琢磨间,张绣收枪而立,面对吕布的赞扬张绣喜不自胜,突然,为吕布持着画戟的史阿低声道,“师父,他就是童渊师叔的弟子吗?感觉好弱啊…”
“不得胡言!”旁边王越闻言顿时急了,张绣再不济,也是胡骑营一员部将,部下披甲之士近万,岂是他师徒二人能得罪的?王越黑着脸啪的甩了史阿一耳光!“再敢胡言!就给我滚!”
这一耳光来势不迅,但史阿毫不躲闪,硬挨了这一耳光,怏怏而立。
张绣年少轻狂,怎可轻易示弱?闻言星眸湛着怒火,死死地盯着史阿,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弱?”
“张将军,小徒定是没睡醒,怎敢冒犯将军虎威。”王越站在史阿身前,恭敬的躬身道。
望着曾经孤身入万军中刺敌酋的英武师傅如此低声下气,史阿怒火中烧,站到王越面前,大声道,“师父!何至于如此姿态?难道我们一直这么低声下气的活下去?区区官职,怎能让师父如此折腰!”
“孽徒!住嘴!”王越怒睁圆目,顿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锋锐气场,狠狠地给了史阿一个耳光,大骂道,“你还认我这个师父,便给张将军道歉!”
“我没错!他就是弱!”面对如此严厉的师傅,史阿破天荒地流出眼泪,但依旧固守己见。
“王越,住手吧。”吕布见状皱眉道,“命你为侍卫并非本大爷轻视你二人,相反,我很重视你二人,我之所以收留你二人,全因你王越乃是剑道大师,武艺超凡,关于武艺方面我也好随时询问,你也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哎。史阿,你有话但说无妨,我倒要听听,张绣弱在哪里。”
“谢温候!”王越感激涕零,拍了拍史阿肩膀,道,“徒儿,那你便说说。”
王越和史阿名为师徒,实如父子一般,这点小事史阿当然不会放在心里,更不会记恨王越,于是破涕为笑。
“徒儿遵命。”史阿快步来到张绣面前,侃侃而谈,道,“你师父童渊,与我家师父私交甚厚,他的枪法我也懂得一二,你之枪法,学自童渊师叔,我刚刚看了,童渊枪法有十,你学其八矣。你以为这就够了?错!大错特错!莫说是你学其八,便是学其十,亦是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期望!你也知道,武将境界分四重,最高境界为超一流武将,其实不然,超一流之上,还有一个境界,超凡,为武将最高境界!”
“史阿小儿焉敢如此欺人!”张绣闻言怒目大骂,浑身燃起漆黑爆气,杀意大起,拨枪刺向史阿,大骂道,“我如今只是二流武将,你却跟我说最高境界?我看你是纯心想取笑我!气煞我也,呔!看枪!”
“张绣,休得无礼!”吕布见状就要止住张绣,毕竟史阿只是独臂,如何能接住这一枪?
第一百三十章 超凡武将()
惊掉吕布眼球的一幕出现了,史阿浑身燃起青色爆气,背后迅速升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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