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等我啊!”高览当时就震惊了,只见阎行一人一马整个人犹如一道黑烟般迅速窜向那支偃旗息鼓的部众,阎行尚在路上,浑身燃起直冲云霄的紫气,那紫气浩荡恢弘,似是要将无尽黑暗吹散,在紫光的照耀下阎行整个人无比显眼,单手提着点钢蛇矛直扎人群,高览粗略一打量,阎行面对的吕布军足有近万之众,顿时整个人又是一懵,回想起沮授的吩咐,高览讪讪一笑,低声道,“难道阎行是真降?沮公不会猜错了吧…。”
锵锵锵——!伴随着金属碰撞声,是阎行愤怒的咆哮声,只见阎行犹如哪吒闹海般,面对着虾兵蟹将大展神威,一杆点钢蛇矛却使出了棍子的威风,当真是横扫八方,点破千军,间或能看到三四个将士被阎行一矛狠狠抽飞,惊涛拍岸般的架势在吕布军中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力,阎行横矛立马大喝道,“叫张绣出来与我一战!”
吕布军中一员武将穿戴着张绣的披挂冲出,更不答话,与阎行大战而起,蛇矛与银枪不断交错缠绕,激起刺眼的火花,勾挑横扫各展其能,阎行大喝道,“张绣!平日里都是我忍让你,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阎行的本事!”
锵——!比之前更加刺耳的碰撞声应声响起,即便隔着那么远,高览也能清晰的听见,见两人像模像样地火并了起来,高览更懵了,这诈降诈得也太实在了吧?却见短短十合,高下立判,阎行一枪扎在那将肋间,那将惨叫一声,伏马而逃,吕布军齐齐发出一声恐惧的惨叫,往北而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高览赶到之时,吕布军已然溃败,溃败是什么?那是一场灾难,大多数败军不是死在敌人的兵刃下,而是死在同伴的践踏下!就是这样的惨状,正发生在高览眼中,一切的一切都让高览对阎行的投降信了几分,但沮授的话却徘徊在脑海,让高览始终难以对阎行放下心,高览皱眉道,“阎将军,随我追赶?”
“那是自然。”阎行的回答非常流利,不假任何思索,阎行就与高览加入了追逐的大部队中。
话分两头,就在高览军出兵的之前,邯郸城的西门就开过一次,一万冀州军在一员白盔白甲白马,张郃的带领下人衔枚,马衔环,鬼鬼祟祟地朝吕布先锋军驻扎的营地而去。心机的张郃还特意绕了个道,从山道而行。
无多时,这支冀州军出现在吕布营后方,张郃分兵三支,分别攻打吕布军三营,自引三千兵马直奔中央大营,随着张郃一声令下,如潮如涌的冀州军蜂拥而入,张郃一马当先,银枪一挑就将栅栏挑飞,前冲几步。
突然马失前蹄,轰隆一声堕入一个陷马坑之中,张郃临危不乱攒枪朝地面一扎,以枪为支点整个人犹如飞檐走壁般沿着坑壁朝上走,那姿势就像脱离地心引力般夸张,出陷马坑,张郃回头一看,但见心爱战马已死于非命。
第二百八十八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接受不了啊!()
“哼,倒是张了记性。”张郃抬手一招,银枪唰的飞回张郃手中,他反手一枪将迎面而来的一员吕布军战将刺于马下,复又一枪取其性命,翻身上了敌将战马,张郃环视一周,微笑道,“一个陷马坑想弄死我?有点想多了吧?”
前赴后继的吕布军战将朝张郃发起了冲击,张郃一脸桀骜,一人独战二十多员战将,枪法不见凌乱,反而愈加凌厉,事实证明,性格沉稳的人发起狂来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掌中银枪进退有章,张郃自身实力又是一流武将临近巅峰,远非眼前这群凑数的战将所能媲美。经过一阵冲杀后,死在张郃手上的没有十人也有八人。
众将一声哀嚎各自散去,张郃得了胜,心中却丝毫未有喜意,反而愁眉不展,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时,曹彰舞着夸张地亮银戟骑一匹卷毛黄骠马杀出,嘴里大呼道,“张郃!汝你这厮如何知晓我军中虚实!”
“呵呵,你们自己内乱,尚且不知情况?”张郃诧异地看向曹彰,手上功夫却不曾怠慢,挺枪去战曹彰。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难道你身为胜利者没有炫耀的习惯么?快说出来!”曹彰可不是演戏,他是真的不知道内情,此次演戏的主角只有李儒马岱和阎行,其余人都是不知情,这也是李儒的独到之处。
“小将军,之前情报你没听到么?阎行那厮逃出军营,想必就是他愤恨去投他处了!”一旁的马岱连忙插嘴告知曹彰一声,加上曹彰也难敌张郃,马岱正好出手相助,与曹彰共战张郃,但见马岱一杆大毛笔,这兵刃如何形容?恰似了那句诗词,策目穿如札,毫锋锐若锥。笔柄通体漆黑粗大,笔尖如刀剑之锋,锐利难当,与长枪一般无二,毛笔光泽深邃,不知是何等金属打造,却坚硬菲比。
谋士并非想象中那般神通广大,古语有云谋而后动,谋士间的过招正是如此,先发未必制人,后发也未必先至。一切都要有谋,再决定如何行动。沮授没有田丰的本事,能够凭借谋士天赋谋出未来确定的吉凶,沮授的能力有限,这取决于两点,一,情报不足;二,性格沉稳。相比于进攻,沮授更喜欢以逸待劳,他对高览的交代很简单,【决不能相信阎行。】
对张郃的任务也很简单,【吕布军就算再神通广大,毕竟是先锋,人数已然查定,除了两万民夫外,一万先锋军如今只剩四五千,直突大营就是,无论阎行是否诈降,吕布先锋军的实力都有限,只消破了大营就是大功一件。】
张郃,他很信服沮授,因为沮授擅长以大势压人,大势所趋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只能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对于张郃来说,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打败,就足矣!
“杀!!”张郃膛目咆哮,整个人浑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场,浩然紫气砰然而起。面对如此璀璨的紫气,马岱和曹彰的爆气相形见绌,不光是爆气间的差距,三人间的差距也是出奇的大,先前曹彰在高览手下能够交手,也是全靠着一流实力的张绣在一旁帮衬,饶是如此,也只是平手罢了。
曹彰如今缺了张绣,虽然换了马岱,但整体实力下降了何止一番。又面对实力更胜高览一筹的张郃,立即就只剩下招架之力,张郃纵马前冲,掌中银枪犹如盘蛇出洞,招招凌厉。
“啊啊!!王八蛋!你等老子十年后不削死你我就跟你姓!”曹彰气得龇牙咧嘴,短短十个回合就被打得虎口崩裂,如果不是凭着一口血勇之气,恐怕此时亮银戟早就脱手而飞了。
“小将军且退!我断后!”马岱急挥毛笔挡在曹彰面前,相比于曹彰,实力更胜一筹的马岱遭到了张郃的重点照顾,十次刺枪有八次是朝着马岱使得,在这一阵厮杀后马岱浑身战袍已经堪比乞丐,满是破洞,破洞处泂泂留着血,不过马岱比曹彰好点,至少年龄上已经临近弱冠,武艺远比曹彰精湛,虽身受多处创伤,却也无伤大碍。
“你给我等着!”曹彰撂下了一句听起来很耳熟的狠话策马奔逃,马岱见曹彰成功逃跑,也紧随其后拍马而去。
“行了,都别追了,抓紧收拾残局。”这三十回合听起来很少,实际上三人厮杀已是将近一个时辰,战场上堆满了吕布军横七竖八的尸体,马岱和曹彰领着吕布残军撤去,张郃麾下兵马也已经将吕布军粮仓点燃,熊熊大火照亮整座营地,张郃矗立在尸堆上愁眉不展,眺目远望,吕布先锋军另外两座营寨也燃起了汹涌大火,那黑烟冲天而起融入黑夜,毋容置疑,赢了,他赢了。只是,这场胜利是不是来得太轻而易举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接受不了啊!
“副先锋马超重伤昏迷,阎行叛变,曹彰马岱被我打跑了,还剩下正先锋张绣不知所踪…”但是不知道为何,张郃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招来部下问道,“杀敌斩首数目报上,还有,粮仓里确定是粮食?”
“回将军,烧粮前我们确定过,粮仓里肯定是粮食。另外三处兵马合计杀敌三千,其余残兵在那两员小将的带领下仓皇逃走,已逃数百米。”一员副将一脸正色的拱手禀告道。
正在张郃打算继续思索之时,一员黑袍小将单骑来报,张郃撘眼一瞧,就知是自家将士,黑袍小将一脸欢喜的翻身下马,拱手高声喊道,“报——!高将军与阎将军与正先锋张绣部交战与邯郸城外,我军大胜,斩首四千,敌将张绣重创而逃!高将军派小人来这里问问将军战况如何?”
“哈哈哈!吕布军不过如此!有沮公坐镇,破之轻而易举!”
“沮公自小闻名乡里,智谋超绝凡人,岂是那群匹夫所能匹敌?”
“张将军,咱们回去庆功吧?顺便再把哥几个的军功记在军功薄上,为哥几个向韩公请封,哈哈哈。”
张郃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一群披甲武将拍手称庆,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意。事实证明,笑容是可以传染的,张郃尽管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第二百八十九章 狠,真狠呐!()
为什么韬略刻印要分大韬正韬奇韬三种?因为每个谋士本身的性格差异决定他如何出谋,例如沮授,一直以来就打算用堂正之师碾压吕布势力,何为堂正之师?在沮授眼里,兵多粮广城池高耸,就要打持久战,敌军必定难以久持,打的是消耗战,消耗的是敌我根基,纵然未杀敌一人,敌军依旧会自己退去,倒是乘胜追击即可。
不过并不能因正韬刻印就敲板沮授的性格,奇谋他不是不用,只是不擅长而已。只要你吕布敢在这打持久战,那就拼粮食拼人力,逼急了派一支轻骑骚扰你怕不怕?
事有例外,李儒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外,什么奇韬正韬大韬,在他眼里统统不存在,只要能胜利,他无所不用其极!面对这种拿董卓整个势力当赌注只为证明自己、这种有心思在董卓兵败后夺整个洛阳城百姓乃至汉室财力的人,除了贾诩程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谈狠字怎么写,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尽管是黑夜,但邯郸城中却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吕布先锋军的败北消息在得胜之师回城后的传播下,整个邯郸城的原著官员都沸腾了,在这群高官的授意下,整个邯郸城都陷入一片喜庆之中,无论怎样,胜仗这两个词听起来永远让人精神振奋,本土人士打败以武闻名天下的吕布军,整个邯郸城的百姓也欢喜得不行。
城中央的太守府,高大的门楣挂满了红灯笼,几十个健壮家仆在门口接收着邯郸城世家子弟和百姓送来的酒肉鱼肉庆礼,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浓密的笑容,往日高傲的嘴脸也变得笑态可掬,打败了吕布军,他们也有吹捧的闲话可供酒后吹嘘了,至于他们参没参加战场,谁在乎呢?
太守府门外如此,门内更是喜庆,浩大的盛筵摆满了庭院,文官举杯换盏,武将抱坛吹嘘,主薄们、从事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如何上报战功,如何贪污受贿,如何中饱私囊。作为首功的阎行,满脸真挚笑容的被围在最中间,由于张郃以加固城防为名拒绝参加酒宴,只有高览陪同阎行,他的作用未曾改变,还是监视阎行。
除非阎行把吕布的脑袋送给韩馥,否则沮授张郃高览都无法接受阎行投靠的事吧?戒备归戒备,这场胜利却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高览也是一脸笑意,旁边几个邯郸城文武大官举杯凑了上来。
“以前是下官狗眼看人低,不愧是沮公看中的人,高将军武力非凡,请恕我无礼之罪。”一个邯郸城功曹官朝高览深施一礼,将斟满酒的酒杯递向高览,恭敬的表情掺不得假,“将军,请满饮此杯!”
“哈哈,无事无事,以后知道我高览的本事就行!”高览豪爽的接过酒杯牛饮而尽。
“将军武力盖世,抵御外敌,尽靠将军一人之力也,将军真乃盖世英雄,我李牛欲结交将军不知可否?”
“胡说,将军岂止是武力盖世?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区区吕布何足挂齿,若是来了,高将军定一刀砍与马下,快马送与韩公!”不得不说,这群人为了抱高览大腿简直什么丧心病狂的话都说得出来啊。
“呵呵呵。”由于一直在吕布军交友,阎行的酒量早已非昨日而语,一番敬酒后喝趴下一圈人,阎行却恍若无事,环顾四周,见高览被一群伪君子围住频频敬酒,阎行心中暗笑,开心的坐在原地,多喝了几口酒。
城楼上,沮授坐在一台案牍前整理竹简,埋头不断的翻看,这些都是城中资源的总结报案,粮草器械,乃至俘虏,杀敌得到的军功,都尽数在案,沮授翻看了一遍后,门外走进一个侍者,沮授听闻脚步声,却始终未抬头,“我教你说的话,你可通知张郃了?”
“回大人的话,已告知张将军。”这侍者是沮授的家仆,由于沮授家穷,这个家仆一人兼多职,书童,马童,护院可以说是沮授的亲信,见沮授如释重负的模样,侍者皱眉问道,“吕布军已败北,又何必严封城门禁止夜宵?大人何必如此谨慎呐?”
“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沮授慈祥的朝侍者笑了笑,吩咐道,“退下吧,把张郃叫来。”
侍者尽管一头雾水,却还是听话的退出门外,无多时,侍者再次出现,领着张郃入内后自觉的退出屋内关上房门放哨,张郃进屋后恭敬的拱了拱手,朝沮授说道,“沮公,此次虽说我军胜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知沮公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你有这种感觉是对的。”沮授沉着脸点了点头,瞟了眼案牍上的竹简,随手拿起一份扔给了张郃,张郃连忙翻开竹简观看,看完后仍是一脸困惑,沮授低叹一声,似是在暗叹张郃的智商。
“往哪看呢?看这里!吕布军营地之灶,可供三万人之用。”沮授大步走到张郃面前,指着其中一处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喝一声,张郃立即有所顿悟,沮授细眼一眯,溘出一道精光,沮授语气泛冷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意味着吕布先锋军不光那一万精兵,还有两万人!”一道大胆的想法直插张郃脑海,张郃震惊的看向沮授,连语气都有些颤巍结巴的道,“莫非莫非莫非这两万人是辅兵?如此说来,高览和阎行杀得”
“没错,高览杀得是两万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狠,真狠呐!两万无辜民夫性命来换取我军的骄傲大意”沮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只能感觉出前所未有的沉重,沮授眉毛紧锁,几乎拧在一起,扫向张郃问道,“你派的斥候,可曾打探出那支先锋军里有什么厉害文士?”
也就是这个时候,沮授隐隐回想起前些时候他占卜之时,也曾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不弱于他的才气冲天而起,可是占卜讲究全神贯注,沮授哪敢有丝毫分神去关注其它事物?
第二百九十章 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这是一个猜想,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正映证某句名言来说,排除所有不可能后,那么不可能也是成立的。不管是韩馥的临危受命,还是处于他扬名天下的最重要一步,他沮授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吕布军的谋士他素有耳闻,陈宫贾诩荀谌钟繇外加一个从不出并州半步的刘贤,刘贤排除,剩下四人都有确凿证据不在先锋军,要么留守后方要么坐镇中军,一时间沮授也拿不准此次先锋军随行的是哪个谋士。
但不管是哪个,都绝对不容小觑!沮授揪了揪眉心,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他必须拿出个万无一失的对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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