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伯觎来了。”卫胤摆摆手,侍卫起身告退,卫觊待侍卫合上门后快步走到卫胤身旁:
“父亲,你打算对毋极侯动手?”
“嗯。”
“使不得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与我等商量一番?你可知——”
“老夫毕竟还是我卫家家主,有些事情还是能拍板的!”卫胤瞪起了眼。
“父亲,这可不是小事情啊!你知道那张钰势力如何吗?他张家财富如今已不逊于我卫家,若再连上无极阁无极卫的存在,河北任何世家都不敢小觑,连清河崔家都在一直释放着好意,甚至想要将嫡女许给他!
一旦张钰有所闪失,张家铁了心要拿来鱼死网破,足以让我卫家一蹶不振甚至是万劫不复!”
“若他老实些,我也不会行如此险招,可他从长安回来后上蹿下跳,实在有些闹腾。”
“父亲!觊知道您是为了仲道的事……毋极侯与蔡琰相好已近乎世人皆知,您心中之不忿觊是感同身受,然而当下同张家作对实是不智,最好也不过两败俱伤而已!”
卫胤沉默一刻,“为父如今七十有八,身体已是大不如前,恐怕没几年活头了。但为父入土之前,决不能见你弟弟深爱之人,另嫁他人!”
赶在卫觊出言前,卫胤又道:“——当然,这只是其一,他张家不过贩马之辈,近些年却太过膨胀,在河北商业上蠢蠢欲动,明里暗里伸手扩张,不知攫取我们多少利益,为父已就此联合了河北几大世家行事,你可以宽心。”
‘既然您知道蔡琰是弟弟深爱的女子,当初又为何逼走她呢……’卫觊深吸一口气,“河北几大世家?都有哪些?”
“魏郡陈家、河间王家、河东毋丘家——”
“没有清河崔家,没有范阳卢家,没有太原王家么……父亲,这几家可是河北最大的世家了,其势力如何不用孩儿多说,连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您又何必为了弟弟搭上全家呢。”卫觊急得要命,伸在半空的手都在发抖,“张家,张钰,我们啃不动的。”
“老夫多大了,还要你个小辈教训!那张钰走到如今已是自掘坟墓,想必袁绍早已视他为眼中钉,只是碍于承诺不便下手罢了,觊儿你看不明白?”
“孩儿只看到那武道会袁绍也去了,还带去了麾下最强的将领!卫律等人还没从无极城归来,但无极时报孩儿已经读过,天组的冠军就是被袁绍所得。
父亲,袁绍的确好名,嫉妒声望胜过他的人,可如今张钰虽极富名望,可他还能以此给袁绍名望,满足袁绍的胃口!仅此一点,他便如拥护身符一般!在袁绍贪得无厌或是他权势滔天之前,袁绍是决不会对他下手的!”
“可他只是个商人之子,解决了他,袁绍难道就不能自己办武道会?张钰骨子里就是卑贱之民,号令河北武者、迎送各路诸侯,袁绍忍得他?”
“父亲,您该歇歇了,您静下心来想想就知,为何这河北、这天下只有他张钰能办成这武道会!孩儿言尽于此,明日要与友人同游,告辞了。”
卫觊离去,卫胤叹息一声靠坐在软垫长椅上。
“为父……不是自不量力之人,而是懂得取舍之人啊……
张家发展太快,等到其让崔氏等三家感到威胁时,恐怕再做应对已经来不及了,甚至现在便来不及了。
但……还是能搏一场。若是胜了,则仲道之辱可报,我卫家更能坐享张家余势,不再囿于河东之地,一跃成为北方顶尖世家。
为父一生偏爱仲道,这临了……便为伯觎你做些什么吧。”
……
泰山郡,华县。
“待这次去了兖州,我非要好好教训这逆子一番不可!”一白发老者看着满院家丁忙前忙后收拾行装,一时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嗨呀老爷,这都过了多久了,您还是放不下么……阿瞒他当初也是为了自己好,总不能任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反抗吧。”
“架在脖子上?他的屁话你也信!这小子从小就奸,当初因为不想读书,还和我捏造他叔父的坏话,从小到大不知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咳……咳咳……”
“老爷您慢点儿……”中年妇人忙轻拍着老者的背,把他扶回了屋中。
老人坐在案几旁,接过妇人斟的一小杯酒——这酒是他长子差人送来的,从此便成了他每夜入睡的习惯。
“他母亲走得早,从小少了份管教,走到哪儿都鸡飞狗跳。老夫当时……甚至还有些嫌弃他……是后来,伯奢山东为官,将他举了孝廉……这才让他当上了洛阳北部尉。也正是自那时起,我才看到了他的本事,就此倾我全家之力保他成事……”老人褪掉鞋子,躺到了榻上,“可以说……若是没有伯奢,就没有他曹孟德的今天!咳咳……”
“老爷您先歇息吧,今天的话说够了,再多了医师可又该头疼了。。”
“伯奢什么人呐,老夫与他相交四十年还不清楚?这逆子……这逆子居然说伯奢想要用他的人头换功劳,我呸……等我去了兖州,非打断他的狗腿不成!”
第二百二十章 王见王!()
武道会地组第一轮先赛两局,晋级者为神枪宗和缥缈轩。
第三局,如今河北江湖的龙头灵剑门终于在千呼万唤中走上台前,参赛五人接受着或是审视或是崇敬的注视;而武兵卫类似夜行衣的扮相则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崔家豢养的死士门客,替家族行走在见不得台面的暗夜之中。
崔家二爷崔平练得一手精湛的棍棒功夫,可惜初初登场便被改名为秦琼的秦富击败。让众人诧异的是,灵剑门并未向先前所有比斗方式那般留胜者继续,而是每一轮都由一个人出阵。
于是第二场,持着一把重达四十斤铁剑的李存孝轻而易举将武兵卫中第二位好手战败;第三场,史阿十招击破冀州有名的游侠儿游通;第四场,董白惊艳亮相,如火凤凌空般碾压对方;第五场。。
“你打不过我,下去吧。”
在武道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韩龙朝对面青年说道。
“邓展自知不是韩护卫对手,但身为剑客亦有武者的荣耀,迎难而上同强手较量正是我一直所追求的武道。展自十八岁出故乡南阳,游历山河数载,其间与人过招,习剑、练剑、悟剑,对自身剑道也有自己的见解,还请韩护卫赐教!”
“好!”
。。
“这不就是被曹丕打脸的那货么。。现在都这么大了?”张钰听他说的条理清晰,不像是平常游侠之流,好奇之下决定打开他的资料一看。
“邓展(165——)精研武术,擅长运用各种兵器,精于空手入白刃之道。。武力:81。”
这家伙在三国之中,似乎就是为了衬托曹丕武艺高强而存在的。
建安年间,曹丕有次与属下宴饮,酒酣耳热,众人一起欢欢乐乐地吃着甘蔗。这位邓兄和曹二少聊天聊到剑术,又在谈论剑术时意见不合,于是就以甘蔗为剑,下殿对打起来。没成想这享有侠名的邓兄才几个回合就被二少屡屡击中,活像个靶子。
这还不算完,邓兄自认为不能辜负了剑客的荣耀,要求再来一次,然后就被一蔗打中了额角,又被恶毒二少补刀嘲笑了两句,堂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刚刚看完资料,只听场中一阵惊呼,韩龙的剑鞘已经连续三次打在了邓展的手臂上,一次重过一次,最终在最后一次将其宝剑击落。
“展技不如人,心服口服,还望韩护卫能指点一二。”
“身为剑客,永远都应当心如止水,保持冷静,着眼大局。我不知道你是否擅长夺刃之术,在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欺身攻上,很难取得奇效,反而更可能有来无回。”
。。
“宓儿,你有没觉得韩龙这小子说话有些文绉绉的了?”
“和玉哥哥在一起这么久,不会作诗也能吟出几句了。”甄宓笑答道,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这话好熟悉。。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有‘熟读玉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成为俗语流传下去,看来剽。。提前宣扬优秀传统文化的重任还是不可轻易放下啊!”
地组,三轮战罢。
许多人们这才意识到,参赛宗门到现在只剩下了三支。两两对决?少一队凑不起来;互相比斗?武道会的性质和第一次武道会的条件决定了比赛时限无法如此拉长。
夏侯兰在议论纷纷中登台,宣布了新的赛制,那便是三家五人齐上,无差别进攻,直到其中一家宗门选手被全部淘汰。
可怜那秦卿还欲找神枪门联合,谁知在这两家眼中缥缈轩根本就不是平等的对手,冷漠拒绝之后,缥缈轩愤而退赛。
此时,已经没人在乎她们了。
山雨欲来,飓风的前奏开始在场中演出。这声势隐隐超过赵云一挑四的神迹和关二爷那惊世一刀的风情。神枪宗、灵剑门,这是人们最关注的对决,地组的看点也本就因他们展开。
再次出乎众人意料的,神枪宗和灵剑门所有的参赛弟子全部呆在了休息区,上场的。。是两位白发老人。
剑圣王越!
枪神童渊!
一开场便是王见王的对决!
地位高如袁绍刘备张燕者,全神贯注;武艺高如关张赵颜文等,屏息凝视;颜值高如张钰甄宓。。也放下了手中的瓜。
。。
“幽州童渊,师承家师玉真子,久闻帝师之名,昔年王兄匹马入贺兰,如今仍叫童某心折。”
“昔名不足夸,辽东王越,游侠而已,亦曾听闻童兄枪法之高绝,当世无双,幸能今日得见。”
客套话一去,王越像松树枝干一般苍劲的手摸上了剑鞘,童渊也回手取下了那杆朴实无华的长枪。
武力。。102,101,几乎没有差别,这必然会是精彩甚至载入史册的一战!”气氛感染之下,连张钰都激动不已,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汹涌着战意,更别说那些早已疯狂失态的平民百姓了。
终于——
王越动了,这剑的寒芒如同二爷此时眯起眼中的银光,带着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的傲气,直直刺向童渊。
“咚!”
一把剑,击中一只老枪杆,竟在瞬间发出似于重锤般的声响。
王越手臂微收,继而在瞬间用长剑幻化出百千银龙,若非这是个还算正常的世界,人力有穷尽,或许这一首剑法足可让他破碎虚空也说不定。
就这一招,十万人里恐怕有九万九得败于其下,剩下一千则是王越累了。
但童渊明显不在此列!
长枪匪夷所思地没有选择横扫格挡,而是同样微微一甩,千百只火凤嗡鸣着同银龙撞击才了一起,每一只凤都对应着一条龙,相爱相杀、同归于尽,将王越的当头炮成功化解。
童渊这一击镇住了全场,也让台上的赵云眼前一亮,充满了对恩师的敬仰与崇拜。
王越没有一丝的迟疑,一个转身竟是挥出了极为缓慢的一剑,然而剑锋虽有些许的迟缓,可锋端的寒光却一闪即逝。
“哐!”
童渊长枪一横,在剑锋一侧将那道暗招挡下,紧接着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二者交战仅仅瞬息,却已经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眼睛!
第二百二十一章 龙争虎斗,曹操兴兵()
高手之争,相差不过一线。如果不能顷刻间将微小的差距撕裂成天堑,那么只能等待漫长的见招拆招、缠斗鏖战。
王越闪身攻左,金戈交击之声引动天雷地火,看似无章的步伐却带动了手上的长剑从四方夹击,一时间竟是凭一人之力发出剑阵将童渊罩在其中。然童渊胜在兵器之长,近可守,退可攻,白须随着枪杆的舞动而飘扬,在空中盘旋的长枪随着他的臂膀直直朝剑阵的罩门此去,那作袖的衣布居然应风声裂开,露出了两只强壮无比的胳膊。
回旋踩着转身的步点,王越猛地利用自身灵巧闪避,无奈终是年事已高,动作稍有迟缓,就被那一枪险之又险地穿透了胸前的衣襟。
现场除了惊呼已经没有别的声音,傲如二爷都沉浸在二者的较量之中,看起来颇有所益。所有的武者都如观神明,什么是武艺?这才是武艺!他们先前的自信早已如沙雕一般被一阵巨浪带得杳无音踪,自己引以为豪的两把刷子看来不过是庄稼把式。
在场每一个有着武人梦、英雄志的人,几乎都萌生了拜入两大宗门之下的念头。待到赛后一传十,十传百,这数千人甚至可能辐射影响到数万数十万的百姓,足以让河北形成一股尚武之风,这正是张钰想要的。
起码,华夏民族的血性不能丢。在张钰前世,从此时再过百年,约是两代人的时间,泱泱华夏就要变成群魔乱舞的炼狱,大汉子民将在异族的铁蹄和魔爪之下颤抖,连复仇之火都不敢燃点,沦为了任人宰割的“四脚牲畜”。
乱世之中若不能自保,性命危急,起码也要有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的心态吧。如今的张钰不知道自己可以为这方世界做多大的改变,但他希望能尽可能让更多的人拥有做几分钟英雄的勇气,保家卫国护佑河山的志气,而不是做个懦夫都不如的牲畜。
……
兖州州牧府,议事政堂。
“禀主公!徐州牧陶谦日前率军入侵我兖州,今属下接溃兵消息,兖州南部的任城已经沦陷!
“哦?这样啊,陶恭祖魄力不小!当徐州牧才几天呐?他这是高傲了,膨胀了,把我曹操,当成那阙天子了!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着起身,从一旁架上抽出一柄熠熠生辉的长剑,剑光慑处王霸之气随之溢出,正是与青釭剑并称绝世双剑、“长剑耿耿倚天外”的神兵倚天剑!
“自从上次误杀了吕叔父,某这柄宝剑可久未饮血了……这次,某要亲自征讨陶谦!丢了地盘没什么,打回来就好了嘛——文则!”
“属下在!”
“你和文谦去整备军马,十日之内,大军开拔!”
“是!”
“文若!”
“臣在。”文官上首荀彧道。
“粮秣之事,还是要拜托你了。”
“自是彧分内之事,只不过主公之父仍在泰山华县,恐遭战事波及。”
“对,不愧是文若!老爷子现在对我可是成见很深呐……操这就书信一封给那泰山太守应劭,教他派兵接应我父。”
“主公,”荀彧身后有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出声道。
此人不是如他人一般跪坐在垫上,而是享有着特殊优待——直接躺在特制的榻上,看起来不羁而浪荡……
正是大病初愈的戏志才。
“志才何事啊?”曹操笑问,“讨酒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哎,非也,臣是来阻止主公征讨徐州的。”
“为何?”
“公莫听戏忠之言!”戏志才还没回答,阶下便有一人出列,“他旧疾未愈正需修养,病体卧床又如何察得天下大势?如今兖州新定,陶贼也正是趁我军立足未稳来袭,若是不能予以迎头痛击,必定使得更多宵小生出歹意。依邈之意,此战必须要打,还要打出我军声势,如此兖州方能砥定。”出言者乃是“八厨”之一的张邈。
厨者,言能以财救人也,享有不小的声望。张邈时任陈留太守,与曹操和袁绍都是好基友,更是与曹操首先举兵征讨董卓。反董联盟时,袁绍担任盟主,时常表现得傲慢矜持、不可一世,张邈作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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