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吗?”
“应该是会去看看的。”事情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但小婵云竹锦儿都在,端午节的龙舟赛,宁毅还是会抽出时间陪着大家一起出去看看。
“那……我会在前面搭的观礼台上……老师记得叫我……”她不无腼腆地笑了笑,马车过来时,告辞上车,然后,又因为有件事,忍不住回头:“老师?”
“嗯?”
“呃……”周佩想了想,好一阵子,终于还是摇头,“没事了,我走了……老师明天见。”
轻声说完,她进入马车之中,放下帘子。
宁毅目送车驾远去,目光才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高沐恩的事情,他没有在尧、成二人面前说起。
汴梁城中,小婵也好,云竹锦儿那边也罢,就算自己离开,也可以拜托相府、密侦司照顾,理论上来说,安全是没问题的。他不会因为今天高沐恩说了那些话就过分担心,对方有些乱来,但未必是个真正的狠人,双方摆开背景,至少陆谦那边,会知道不能动手。相府幕僚的家眷,跟一个没有背景的禁军教头家眷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但即便明白这些,冲突已起,他也不会毫无防备之心,如果能做点什么,他就会考虑做点什么。纵然并不清楚此时城内具体的哪里高沐恩正在考虑弄死自己,但类似的情景,肯定是会发生的,之后才会是调查背景的时候,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愿意让事情更保险一点,譬如根除病灶。
如果真能找到好办法,就干掉这家伙,他心中这样想着。当然,他目前在京城并没有太多可利用的势力,这事情暂时也不好通过密侦司,有没有可行性,还得先搜集情报,然后看可不可以找到漏洞,这些事情……恐怕也只能找一找李师师了。
会得到怎样的消息,有没有可能,还得看运气,但最起码,这种事也该未雨绸缪,多做准备。只是如此一来,堆在手上的事情,确实越来越多,这样想想,也不得不在心头叹一口气。
只不过还在此时,连他都不曾想到过,这场突如其来又一触即收的小小冲突,会在此后带来的怎样的动静和变化,其引起的波澜,有形或无形的影响,因此事而萌芽,直接或间接影响到无数的人生,长达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这些事情,当他在许多年后想起,追溯到其不经意间的小小由头时。也只能是轻轻叹息,唏嘘一笑。
而在此时,棉云遮挡,天光未觉。画面转向的另一边上,尧祖年与成舟海的车驾正穿过了街巷,返回相府。成舟海坐在那儿低头想事,脸上带着笑容。某一刻,掀开帘子叫停了马车。
“忽然想起,尚有些事情要办,年公先行回相府,弟子可能要走走,处理完事情再回去。”
尧祖年点了点头。他并不清楚成舟海这一路在想什么,但当然不会是忽然想起,不过也没有兴趣深究,点头笑笑,与对方告辞。
马车驶远,成舟海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然后选了个方向。悠然步行前去,穿过了城市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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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着,周佩回到王府房间里,屏退丫鬟,关上了门,她噗通一下趴到床上,将脑袋在被子里放了片刻,然后抱起圆圆长长的枕头。跪坐了起来。
她神情严肃地看着那枕头,然后双手抱住,脑袋挪了一下,靠在枕头侧面,如果此时有人看到,或许会觉得,她表情跟眼神都怪怪的。
“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我们可以当朋友……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语气低沉缓慢又神经质地说完,抬着下巴,目光冷漠睥睨。过得片刻,又小小地换个姿势和神态。说自己听过的或者脑补的狠话。抱着枕头,想着,老师真是太厉害了。
她趴倒在床上,然后翻过身来,张着嘴目光感叹地望着天花板,过得好一阵,在床上滚来滚去。
那可爱的滚动终于停下来时,她仰躺着,举起手中的枕头,看着它,目光冷下来,看了好一会儿。
“你真是该死……”她偏了偏头,口中低喃,然后又将枕头抱着,开始回忆看到的事情。一直到……丫鬟过来敲门。
“郡主殿下。”
“什么事?”
“有位成先生求见。”
“啊?成先生?”
“是个三十多岁的书生,他说他叫成舟海,说郡主殿下认识他。”
“呃……”周佩愣了愣,先前不久大家才分开,这位成舟海她先前就是认识了的,今天一路之上话不多,除了赶去别苑的路上说聊过几句,两人也没怎么交谈,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单独来王府拜访自己。心中疑惑,但嘴上自然叫丫鬟领了人进来,然后奉上茶点。见礼坐下之后,周佩询问起对方的来意,成舟海喝了一口茶,然后微笑地看着房间里的丫鬟。
“你们先下去,我与成先生有话要说。”周佩屏退丫鬟,房门关上之后片刻,成舟海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由于明白他相府幕僚的身份,周佩对他也没什么恶感,只见成舟海走到门边,打开门再度看了外面一眼,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关上:“在下这次过来,实是有要事与郡主殿下商量,当然,若在下说错了,还请郡主殿下当做没有听过。”
“成先生但说无妨,周佩知道利害。”十五岁的少女笑着答道。
成舟海回过头来看着她,看了好片刻:“郡主殿下,可是想要对那高衙内动手么?”
“啊?”周佩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成先生……何出此言。”
仔细看着她表情的成舟海再度笑了起来:“今日郡主躲在马车后看见那件事时,成某也正好在后面,看见了事态的全过程。”
周佩神情波动,脸色渐渐红了,好在成舟海此时倒并没有看她,只是微微躬身:“成某只是想说,某在密侦司多年,于汴梁之事,那花花太岁劣迹颇有所知,郡主殿下若是想要对那花花太岁动手,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成某可助殿下一臂之力,为汴梁城……除此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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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我在做的是书的结构,这个,其实是文章或者说网文的最终进阶,最终要挑战的地方。一本书,它为什么是一本书,为什么这些内容,会放在一本书的里面,在文学的结构里,起承转合有其重要的意义,不是说来好看,而是当整本书的起承转合做好以后,当你感受到怀念、回忆、沧海桑田这类东西的时候,你所看过的剧情,你会回忆起来,他们会像潮水一般压过来,形成重量,而前期的剧情,你会回头看,前期的爽点,甚至会翻番、翻几番。
网文是日更的节奏,快速的剧情,常常也导致一本书写到哪就算哪,控制力差一点的,扔下的线头都捡不起来,没有多少人真正去做起承转合,因为前期全都是无用功,唯有将所有线索的收放都摆好,到最后形成整个大的节奏,再回头时,作用才可能出来,这个过程,可能持续几百万字,到最后才会见效。
动辄几百万字的网文在其低门槛和廉价性上占了便宜的同时,没有多少人看到这个最难的关卡,传统文学一本书几十万字顶多百万,真正能做好整个结构的有多少。网文几百万字的篇幅,做这个,谁压得住?
一个作者一辈子,只能有区区几次这样的挑战机会,每一次,持续数年,我想试试看做这个,跟一些作者朋友说起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
我的《隐杀》里,我曾勉强做到过一次起承转合,两百万字,差一点我就撑不住了,但后来勉强做到,它曾经在前期并没有多高的评价,顶多是一本不错的轻松的yy文,但是写好整个第七**集之后,有许多人不止是看了一次,他们还会回头看,到现在,仍旧有许多人记得它,给人推荐它,而我能看到,评价远比最初好得多。
我想写能让人看很多次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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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想要加快速度,有人若找我抱怨,我也只能无奈地说:“养吧。”速度不至于加到更别人拼更新的份上,但是我确实很希望稍微能够快一点,一直做调整,找方法,在不至于影响质量的前提下,多少快到大家能觉得一般般的程度,目前看来,终于有其效果。目前几天,在我发出上一个预热单章一来,二十四小时订阅已经上涨了六百到八百的幅度,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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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二章 情之一字(一)()
天阴了一阵,然后那片大大的白云飘走之后,又晴了起来,下午的阳光照下半个汴梁城。云竹拿着收起的衣服经过院落时,看见锦儿正坐在屋顶边缘的一个角上。身下垫的是瓦片,并拢双膝,托着下巴望向院外,身体微微晃动。看来有些怡然自得,却不知实际上在想什么。
“喂。”云竹轻轻唤她一声,“当心跌下来啊。”
“……云竹姐,不会的。”锦儿扭头看清楚来人,随后才笑了起来,事实上问题也不大,她身材灵巧,以往的舞蹈技巧中也掺入了一些杂耍的元素,于舒展和协调身肢,掌握平衡上颇为厉害,能够轻巧地爬上去,便不至于狼狈地摔下来。
“这里看得很远呢。”
锦儿笑着说一句,然后在那儿站了起来,看着远远的地方,街道、周围的几个院子,然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扬起了头。少女的身形极好,双腿本就修长,此时张开双手站在那儿,日光从檐角斜斜地照射下来,风吹动鹅黄的衣袂,也将单薄的衣裙吹得贴在她的身上,一时间看来,日光之中,犹如凌风欲去的仙子。
“当心,我替你找个梯子?”
“不~用~。”
云竹摇头笑笑,进去房间里,过得片刻,锦儿便也下来了,蹦蹦跳跳地进来,帮云竹叠好了几件衣物。这次北上,连锦儿的丫鬟扣儿都没有跟来,因为可用的人不多,不久之后竹记的人员北上,是要留下扣儿带队的,不过身边的些许事情,云竹自己也是能够一一做好的了。
她外表虽然柔弱些,但自青楼出来之后,许多东西都慢慢的学起来,宁毅与她初见时。她连鸡都不会杀,但后来这样那样的也就会做了,到竹记开得大了,就算已经没什么需要她动手,但自己能做的些许小事遇上了,也就不使唤丫鬟。在她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了,也就无所谓留着那些做派。许多小事,都该自己学着做一做。
当然,有时候宁毅看见这些,知道那坚韧与自觉的心性早已留在了她的身上,而曾经的淡泊的心性与清雅的气质也早已镌刻在她的身心之上,不管去学着旁人做点什么。她怕是也变不成一个村姑的了。
锦儿则会得少些,只是云竹做时,她便跟在后头打打下手。在江宁城时,身边的胡桃夫妇也好,扣儿也好,往往都被安排了事情。有时候宁毅过去,只有云竹锦儿在一起,云竹烧菜做饭,锦儿会来炫耀她帮忙劈了很多柴。宁毅也是很无奈的。把一根木头劈成同样大小的等份,也不知道是在劈柴还是在做木工,匀称好看但又不见得好烧,帮忙烧火往往还把自己的脸给熏黑掉。
有一次丫鬟出去了,两人在家中杀鸡,云竹已经熟练了,锦儿在旁边打下手,结果鸡血把两人都给喷了半身,鸡飞狗跳狼狈不堪。宁毅恰巧路过时。锦儿的脸上还沾了半脸鸡血鸡毛。那只原本死到一半因为活力爆发的可怜的鸡还在混乱中让锦儿拿棒子打扁了,惨不堪言。最后不敢吃。只得让宁毅将那只肠穿肚烂的鸡给收拾起来,河边挖了个坑埋了。还用木头立了块小碑,两个女人在旁边跪着拜那只鸡,让它不要回来报仇。
当然,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宁毅是从来不信鬼神的那种人,从两人家中离开之时,在路边看着那个小坟忍不住站了片刻,然后忍不住踢了一脚,把木头碑踢到了河里,扬长而去。只是走出几步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好,回头到河边把木头捞起来顺手插回去。觉得自己也染上了元锦儿的蠢病。
离开江宁时,那个小坟还埋在小楼旁的河边,不知道两人有没有跟它告别了才走。
但不管怎么样,两名有着类似生活轨迹的从青楼之中出来的女子,还是那样相依为命地生活下来了,有时候有些糗,有时候有些好笑,有时候则开心到旁人羡慕的程度,或许也是因此,宁毅才会跟锦儿说“我们俩跟云竹,很难说谁更亲密些”。
但无论如何,此时情同姐妹,或许比姐妹更亲的两人,还是有了些许的芥蒂。这芥蒂的主因来自锦儿,她有点心虚,有些事情,不敢跟云竹提起来,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收好衣服之后,两人无聊地去到文汇楼前方二楼大厅喝茶,要了个屏风隔开的、靠窗户的小隔间,吃点点心,说点小话,云竹坐在窗户边往外面的街道上看,有一次探出头去,因为看到了一辆可能是这边赶出去的马车,后来发现赶车的并非东柱。
“不是啊……”
“他去看那个李师师了啊,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云竹姐你也不说他。”
“李师师与他小时候就认识啊……”
“嘁,他也说了,住一个巷子里,恐怕连话都没说过的那种,这也叫认识……那个女人是京师第一名妓啊,云竹姐。这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