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锦儿这时才感受到害羞,全身发烫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被宁毅搂着像面团一样的走了。如此走得几步,宁毅才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两位继续两位继续,就当没见过我们,先走了,告辞。”
这话说完,才搂着锦儿再度用力,往回去的方向走掉了。王闲看着两人消失,笑着说了句:“真是奇怪的人。”一旁李师师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当众将锦儿抱住的这种事情未免有些过了,但宁毅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送她回去将她稍微安抚一番,交给云竹摆平。他与闻人不二碰了个头,也是这天傍晚,徐州地界的这个小码头显得颇为热闹。原本在洪泽湖一战中,陈金规麾下水师伤亡比较多,申请了途中的增援,到得这边,一队百余人的队伍才过来汇合,完成了交割与报道的仪式。这样一来,安全事宜更是无虞,晚上照例又是庆祝的宴会,不久之后,暴雨便下下来了。
这天夜里,整个码头都睡得相当沉,偶尔有清醒之人被打晕的闷响声,也掩在了忽如其来的大雨里。直到过了午夜时分,骤雨渐歇,才有第一声呼喊发了出来。当大部分的人丛**的后遗症里醒过来时,他们才发现,四艘船中的其中一艘,已经被那新来的一百多“水兵”趁着大雨与黑暗无声无息地开走了。
而在洪泽湖的事件之后,真正的生辰纲恰恰是被人转移到了那艘船上,此时便已被人悉数劫走了……(未完待续。
。。。
第三五五章 算计背后 螳螂捕蝉(上)()
巨舟破开雨幕,裂浪而行,在前方的河口转入支流当中。
没有灯火与星光,当此时负责船只行驶的,本就是“浪里白条”张顺所带领的梁山水军jīng锐。即便在这样黑暗的雨里,这艘大船仍旧准确地找到了行进的路线。暴雨哗哗,河堤两边皆是憧憧树影,大船的甲板上,披着蓑衣的人们站在那黑暗中。
“这雨看来也快停了吧。”
“军师果然好算计,不仅算计好,而且还会观天象,岂不是与诸葛亮一般了嘛,哈哈……”
“这艘船不错啊,若能开回梁山就好了。”
“不行的,船太大了,还是到地方就烧了吧。”
“大晚上的烧,怕人家看不见啊……”
“船上的人怎么办?”
“照我说,不妨全杀了?”
黑暗中,有人兴奋不已,有人洋洋得意。
眼下为劫生辰纲,由神机军师朱武安扎这次行动,从整体上来说堪称完美。又内应燕青顺利地摸清楚了整船队的配置、安排,摸清楚了生辰纲所在的那艘船,这一边,朱武等人把握住在朝廷的动静,先一步劫去军队的印信等物,时间上卡得极准,两边都还没反应过来,又遇上了这小小的码头,这一场风雨,到最后,顺利劫走这艘船,即便是朱武本人,此时心中都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从盱眙一路启程,船队的组成便只有四艘大船,要说主船之上的那些贵胄,这时候要动,他们其实还是有顾虑的。梁山起义正逢其时,也是抓住了武朝北伐南剿,无力再管梁山的好时机,但如果说伤了郡主、小侯爷之类的人物,单是对方王府的影响力聚集的财力恐怕都能运作起一次大战。真弄死了这些人,他们固然声势大噪,但接下来,恐怕就真的面临死磕。
好在他们不打算动这帮达官贵胄陈金规也不希望他们被觊觎生辰纲的匪人盯上,干脆将生辰纲换了一艘船。这艘船上原本都是些下人住着,放了不少物资,换上生辰纲后,不动声sè地调了些jīng锐上去守。这天晚上,也是因为燕青在之前就准确掌握了换班的情报,并且与那负责的将领拉上了关系在动手之前,就朝他们的食物里下了药,虽然药xìng不重,但在梁山众人动手之时,大部分兵丁还是已经沉沉睡去,小部分的反抗则没能引起太大的动静,到后来,便被一锅端了。
如今在这船上的除了生辰纲,还有被抓的几十名兵丁与少量的家丁、下人,听旁人问起朱武想了想:“这些当兵的,还是能打仗的,我本想着他们丢了生辰纲,回去也是大罪,不妨煽动一下,让他们随我们去梁山入伙。不过这一路回梁山,咱们带着生辰纲,怕节外生枝,只好将他们杀了。至于那些下人,找个地方将他们囚住别人若能找到他们,就算他们运气好,若不行,咱们也算没有滥杀无辜了····…不过现在不要动手,如今离那些官兵还不够远,若有可能被追上可以当人质。虽然这可能xìng不大,但总该未雨绸缪。”
他如今主导了这样一次成功的谋划,旁人对他自是信服,当即应了。过得片刻,那暴雨渐歇,云层分开时,月亮从上方透出清冷的光来。终于,大船在一个小码头边停下,不远处的草地间,十几辆大车与手持刀枪的人都在等着,船上的众人下去,迎向那边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卢二哥,劳烦您来接应了。”
“卢员外,可没有等急了吧……”
那姓卢的男子背负一支重矛,也已经笑了起来:“众兄弟今rì行此壮举,我等等又有何妨····…哦,小乙可脱身了?”
他拱着手将目光望向众人,但并没有发现燕青的下落,朱武这才说道:“小乙哥尚未暴露,如今还在那边,说是再探探情况,待大伙儿都已安全了,他自会赶上来……”
梁山众人在那码头边与卢俊义汇合时,汴河这边船队所在的小码头上,仍是一片混乱。灯火延绵着将周围照得通明,但各种身影慌张杂乱。这天晚上各种菜肴饭食中下的蒙汗药并不多,主要也是怕引起太多人的jǐng惕,大家吃过之后,顶多是嗜睡,这时候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过来,才知道生辰纲连同其中一艘大船都已被劫走。
主船之上的众人都免不了后怕,追索的队伍已经派出去了,但这时候看来也不会有音讯,只是在这样的乱局当中,偶尔会有一些人骑马回来,找到某些人报告情况。
混乱的局面中,宁毅与闻人不二碰了头,也在码头上等待着过来的消息,做着商议。
“毕竟是太快了……”
“徐附近的兵马能到位吗?”
“我们这次算是强令他们出兵,动用的关系,已经不止是密侦司了……”
“重要的是有没有咬上……”
“好在何管事那边还是能帮忙······”
毕竟是这样的年代,消息一时间毕竟难以到位。与闻人不二说得几句,宁毅看见云竹从船舷上朝这边望下来,他交代一下,转身上船,领了云竹回房间,锦儿正在窗户边朝外看,看见宁毅进来,神情立刻便变得古怪起来。
宁毅此时也没办法跟她说什么,朝两人叮嘱道:“今晚的事情有些麻烦,你们呆在房间里。虽然码头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但最好还是小心些……早点睡觉吧。”
云竹拉了拉他的手:“你也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都安排好了。”他看看锦儿,仲手指了指,“照顾好你云竹姐啊,我们的账回来再算。”
锦儿扬了扬下巴:“还用你说!”随后又道,“别出事啊。”
宁毅笑了笑,在云竹嘴上亲了一下,关门出去。
一路从这边船上下去,与闻人不二打个招呼,一面说话一面便往主船上走,主船的舱室之中嘈杂一片,诸多有显要身份之人都在吵吵嚷嚷,俨然进行到一半发现主人忽然死了的西方宴会。而作为主人家的陈金规一面发号施令一面与几个身份比较高的年轻公子哥交谈着,脸sè也已经变得煞白。
宁毅与闻人不二在周围看了看,与走过来的齐新翰说了几句——密侦司的好手其实都安排在了主船上,也是怕这帮有身份的人出什么事情。扫视周围,只见那王闲此时也在人群当中,拿着手巾按在头上,神情也显得萎靡,显然是蒙汗药劲尚未褪去的感觉。一旁周佩带着齐新勇正走过来,也在此时,陈金规也看到了他们,分开人群几乎是小跑而来。
他在此时明显是能带动周围视线的,宁毅下意识地避开了一点点,陈金规与闻人不二低声说了几句。脸上神sè变化,时而急促时而愤怒。
这个时候能够说的,自然就是有关生辰纲的事情了,只是周围众人并不清楚闻人不二的身份,就算之前有见过的,大抵也是将他当成一名管事来看待。那边的人群中,王闲朝这边走了过来,却也正好遇上了皱着眉头过来的李师师。
对于宁毅这个时候出现在主船的船舱里,她是有些好奇的,当然更多的则是觉得自己不妨过来打个招呼。王闲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哎,这位公子不是先前见过的那位……”
这时候已经走到近处,宁毅也已经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李师师原本是看着宁毅的,这时候望望宁毅,望望王闲,也只好微微笑笑,迟疑了一下之后,介绍道:“这位是王闲,王公子。王公子,这位是宁立恒宁公子,有江宁第一才子美誉的……”
“宁立恒”三个字以出来,宁毅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前方的男子,那王闲拱了拱手:“哦,原来是宁公子,久仰久仰······”目光之中,却是露出了复杂的回忆神情,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更多的事情来。
而闻人不二、齐新勇、齐新翰等人的目光,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望了过来。
时间在这里沉默了一瞬。
在这之前,宁毅一直不想让自己的名字落入对方的耳朵里,因为他并不知道席君煜在梁山之中将自己的名字宣传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对方就算是梁山中人,也有听说过他或是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的两种可能。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对方心中在起着什么化学变化,是会回忆起席君煜,又或是仅仅在思考着江宁第一才子这个名衔的意义。
他低着头,脸上还带着笑,但下一刻,或许还是感受到了空气中气氛的细微变化,目光就要扫向齐新勇等人。也在此时,宁毅偏过头,说了一句话。
“抓住了谁?卢俊义?杀了吧。”
王闲在对面陡然抬头,随后,迎上了宁毅等在那里的微笑目光。
有什么东西,“咔”的扣上了。
王闲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李师师与小郡主周佩的方向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船舱之中仍旧是吵嚷不堪,所有人都在因为这场变故而发表意见,没有人有多少心理准备听到那边陡然间仿佛爆炸开的声响与火光。他们听到忽然间有人在耳边喊了一句:“杀”
气氛在一瞬间攥紧心脏,刀枪出鞘!铁马金戈!碰撞在了一起——
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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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算计背后 螳螂捕蝉(下)()
喧嚣热闹却又混乱的船舱,原本便亮着诸多灯烛,即便称不得金碧辉煌,也是澄明敞亮。多数贵胄子弟的家卫都跟在身边,码头周围,此时也是兵丁奔走不休。即便先前才发生了生辰纲被劫之事,却没有多少人认为,会有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在这里。
就如同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滔天洪水,就算表情严肃、议论纷纷,心中其实未必有什么实感。
直到那响声忽然间撕裂大厅的空气,犹如浓重的黑暗陡然爆开!
这个时候,距离两人最近的恐怕还是李师师,她也根本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宁毅嘴角的微笑上一刻还在她的眼里,下一刻,已经被那声暴喝所取代。
拳锋冲过了她的身边,衣衫振响,破风如虎吼,甚至于砰的一下在空气中震出闷响来,那是属于破六道的罡劲。而在那一边,化名王闲的燕青步伐一跨,欺身上前,手臂与宁毅的拳锋撞在了一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周围的人群中,齐新勇手中钢枪已经刷的刺了出去,齐新翰手中长枪还被抱在裹布之中,随着他反手出枪的动作,那钢枪已经如狂龙般疯狂震动起来,整张裹布哗的张开在了空中,而在另一侧,闻人不二同时欺近。
一瞬之间中,在那些许的空间里,交手起来噼噼啪啪的破风声连同脚步飞踏的声音疯狂地响起来,地板、钢枪、裹布,被惊动的灯烛中,人交手的身影舞出了残影来。一只板凳飞在空中,炮弹般的被击飞向舱室一侧,轰上窗户,裹着钢枪的布匹爆裂成无数蝴蝶,天花板上一只灯笼轰的爆开了,火焰四shè。
然而在下一刻。燕青已经抓住了宁毅的手臂,“啊——”的一声暴喝,踏踏踏的两个旋转,然后是呼啸的枪风,扑来的人影,两道身影都失去了平衡飞起在空中,随后宁毅被扔飞了出去,燕青则被打飞向另一边。
轰然声响。宁毅的身体砸向了侧面的桌椅,狼狈不堪,燕青几乎在落地的瞬间抡起了一张圆桌砸向冲来的齐新勇,他双脚落地,踉跄几步后退,然后才陡然伸手撑住了后方的船舱柱子。手上、背后、肩膀。都已经鲜血一片。
齐新勇等人合围过去。这时候,船舱之中才有人大声喊了起来:“你们干什么!”
“王兄弟你没事吧!”
“你们什么人!”
燕青本就长得帅气俊逸,原是一副儒雅风流的模样,但这时候单手撑住那圆柱,衣袖已经破了,手臂之上却是肌肉虬结,低头看着众人,更是有着些许英雄的气息在其中。不过,目前虽然扫过了齐新勇、闻人不二这几名好手。他最为注意的,还是正从摔碎的桌子里狼狈爬出来的宁毅。
宁毅的左手衣袖也已经破了,上面点点血迹,却并非是他自己的,一面咬牙爬起来,他一面从衣袖间抽出了一块凹形铁片扔出去,铁片的凸起面上,满是森然的倒钩。
梁山之上,燕青的相扑技巧无双无对。空手状态下。就连李逵这样的猛人在他面前都会被摔得东倒西歪。宁毅纵然出手,又有陆红提的教导。但武学上的修为是完全比不过对方的。破六道击出来的只是蛮力,先前几次疯狂的交手,燕青看起来是硬碰硬,实际上只在接触的片刻间就将力量全然卸去然后就直接揪住了宁毅的左手。
只是他未曾料到宁毅的手臂上本就放了带钩刺的铁片。相扑的技巧再厉害,擒拿手法也是基础,燕青抓得越是用力,手掌上的伤害越是严重,只是他也不敢轻易放开,竟是拧着宁毅转了两圈才将他用力扔出去。失去平衡之后,宁毅藏在右手衣袖的机簧还朝着他shè了一箭,这只小箭便扎进了他的肩膀里。
要论武艺,无论是闻人不二还是齐新勇、齐新翰这对兄弟在方才所表现出来的,都要比宁毅高上一大截。然而刹那交手,他的受伤,几乎都是因为宁毅而来。也是因为手上的剧痛,他的背后才挨了一下齐新勇的枪身猛击,此时已然血肉模糊了。
众人这时候还并不知道交手的理由,不少人已经与王闲有了交情,但也仅止于片刻的喝骂。宁毅扔掉铁片,从那里站起来,望向燕青,低声说了一句:“帅啊。”而也在他起身的过程里,燕青其实也已经在低头朝后方舱壁退过去,咬牙说道:“卑鄙……”
两边的人,其实都没有丝毫的迟疑,几乎在说完话的同时,宁毅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对过去的是火铳森然的枪口,燕青陡然加快脚步,冲向窗口。
轰——
砰——
短铳打烂了一扇窗户,而燕青竟是从旁边的另一扇窗冲了出去,随之冲出的是齐新勇、齐新翰与闻人不二三人,人影与枪影虚晃,燕青纵身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