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在前面的先锋骑兵已经被不怕死的淮阳军民包裹在内,早以失去了骑兵的冲锋之力。不是传来扑通的人体落地和咴咴的马嘶。“狗日的,他们砍倒我了……”,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是左营最勇猛的范大个子。连他都完了,这些不要命的人啊。难道,我们这些曾杀敌无数,驰骋疆场的骑手,就要死在这些连刀都没有握过的妇孺之手?“不,”赫令侠大叫了起来,双脚夹马,回手招呼着还茫然失措的骑手们,向淮阳城中心冲杀而去。
看到自己的手下越过自己,冲杀而上,赫令侠将手中钢刀回鞘,伸手从自己亲兵处接过一支长矛,就待亲身陷阵。双腿一夹,骏马已经冲出,赫令侠不经意间回首,却吃惊的发现,那对深受如此重创,早已死去的夫妻,两只手居然紧紧地握在一起;而躺在血泊之中的二人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赫令侠心中突然感到酸楚袭来?还未待赫令侠细想,胯下骏马已经冲入淮阳军民人群之中,手中长矛仍破空而出,刺向一个正牢牢将一名官兵抱住的鹤发老人……
“擅入平凉王府者死!”一名头发花白,身形魁伟,三缕长髯,一袭灰袍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手持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从一幢门上高悬平凉王府二字的大宅里跨步而出,杀气森森的矗立在宅前台阶之上,手中剑尖缓缓滴下几滴鲜血,溅落在平凉王府大门前,宛如绽开的鲜花。在他身前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下的几具官兵装束的尸体。每具尸体都看不到什么血迹,除去在咽喉部的一道细长的红痕。隔着尸体堆和中年男子对峙的是一队正在你推我搡,窃窃私语的官兵。虽然官兵都手提刀枪,但却彼此对望,神情畏缩,在中年男子如天神般的杀气面前,没有一个人还有勇气跨上半步。
一名显然是指挥官的官军,躲在人堆当中,声嘶力竭的大声叫道:“皇上有令,凡淮阳反贼,均当场格杀,不留一人。兄弟们,杀了他,里面有大堆的金银珠宝,有大群的漂亮女人,上啊……”言语之中,排在后面的官兵开始躁动,推搡着前排的兵士;前排的兵丁却摄于敌人的威势,不断后退,人群开始发生混乱。突然,有一名前排的年轻兵丁被后面涌动的人群一挤,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去,手中刀却裆琅琅的掉在了地上。
只见这名年轻兵丁满脸无法抑制的恐惧,脚步却因为失去平衡而停不下来。他身边的一名他的朋友伸出手去,想拉住他,但以为时已晚。年轻兵丁的脚越过了地上的尸体,然后在台阶前的血迹上一滑,头朝前栽了下去。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握住剑柄的手轻轻一紧,就待杀人立威,忽然在门后传来一个清脆明朗的声音:“孝叔,我看他不是故意要冲上来的,你就饶了他吧。”
被称作孝叔的中年男子一听之下,微微一松手中剑,眼神向着台下一扫,嘴角带出一丝轻蔑笑容。台下众兵在其眼神一扫之下,却感到心中一阵无名恐慌,甚至就连刚才还在涌动的兵丁也停下了脚步,微微后缩。
中年男子猛然向前大跨一步,脚尖以迅雷之势挑在年轻兵丁的腰间,发气大叫一声“去”,年轻兵丁的身体便随着他的脚尖而从台阶上飞了起来,越过众兵丁直冲刚才发号之人而去,在空中他的手脚却仍不停的乱踢乱抓。那名指挥官正想躲开,年轻兵丁的脊背已经直接撞在了他的头上。只听卡拉一声,指挥官的脑袋转了半周,奇怪的扭曲向后,显然脖子已经被折断,然后立刻无声无息的歪倒在地上而死。年轻兵丁则一脸茫然坐在指挥官的身体上,显然给吓坏了,一声不啃。
众兵不禁又是一声齐喊,大叫道:“李校尉被杀了,李校尉被杀了,”人群立即闹动起来,一些兵丁齐举刀枪就要冲上,而另一些兵丁则开始四处观望,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高手所守之处,让那些愣头愣脑的家伙去拼杀。那年轻兵丁的朋友趁乱来到年轻兵丁的身边,伸手想去将他拉起来。突然感觉到身边挤过来几个人,却是李校尉身边的几名亲兵,他们拦住二人,口中大喝道:“此人也是杀人同犯,李校尉被杀,他脱不了关系,你给我滚一边去。”那年轻兵丁此时才回过神来,只有哀声对朋友喊道:“黄大哥,你不要不管我了,这个可是要杀头的阿,救救我啊……”但黄大哥在众亲兵如狼似虎的眼神中,缩了缩脖子,老实的躲到了人群中。年轻兵丁眼中立刻出现了绝望,眼神一下涣散开来。那几个亲兵大嚷起来:“杀了那个老家伙,给李校尉报仇阿……上啊。”众兵没法,各自握住手中武器,向平凉王府大门攻去。亲兵们呐喊了几声,冲了几步,却放缓了脚步,任由身边的其他兵士们向上冲杀而去。
那晌孝叔却大笑了起来。这些兵丁比当年颜帅统制的虎豹营铁骑,那简直是天壤之别。想我方存孝当年,追随颜帅帐下,纵横西北,战必胜,功必克,守必坚,和周镇恶,卞玉符,云定国,林毅中等人闯出西北五虎将的名号。若有属下如此怯懦无胆,便有十八个脑袋也早砍得不剩了。想至此,孝叔不禁烦躁起来,越发的看到这些兵丁不顺眼,尤其是那几个欺软怕硬的亲兵更是在其眼中难容。正要上前的兵丁见他发笑,不禁一愣,脚步微顿,但随即开始呐喊,刀枪都齐向中年男子恶狠狠地招呼而去。
见众兵蜂拥而前,方存孝不怒反笑,手中长剑剑花一挽,顿时众兵只见眼前一片雪亮耀目而来,还未待有反应,从雪亮之中爆出几点银光,霎那间,冲在前方的几个兵丁只觉喉头一甜,一段光亮的剑尖已带着一朵小小的血花丛自己的咽喉脱离而出,身躯立刻纷纷软倒在地。后方的兵丁一看对方功夫了得,顿时又纷纷却步,不在向前。毕竟此时不同攻城时刻,为替那个待自己并不怎么样的校尉报仇,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可不是好事。
方存孝见众兵畏缩,便又是一个踏步向前,已来到平凉王府台阶口,举步欲下。众官兵心里一惊,不由都不自主地同步后退。此时校尉亲兵中的一人看出情况不妙,悄悄缩回众兵身后,旋即拔足而去。他这一走,其他众兵一见校尉亲兵都已退缩,自己更没有必要停留在此,都纷纷转头不顾他去。霎那间,在平凉王府大门就只剩下了那个因为杀官而被校尉亲兵拿下的年轻士兵,仍留在那里独自发呆,口中还不断的喃喃低语。
“孝叔,这个兵是不是吓傻了?”正在此时,一个少年的脑袋从方存孝身后的平凉王府大门悄悄的探头出来向外张望,见众乱兵已逃遁一空,就剩下一个小兵在那里发呆,不禁悄声问方存孝。还未等方存孝发话,这个少年已从府内跳了出来。只见这个少年公子大概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身形修长挺拔,两颊如玉,肤色洁白,头戴冠巾,腰悬长剑,但手中却不和时宜的握着一卷书。一出门,两眼就很好奇的盯住那个年轻士兵。片刻,头一偏,他就预备向前去看个究竟。脚刚一提,脚尖却踢到了台阶上的一具尸体。那死去的士兵顺着台阶一翻,本来趴着的尸体变成了仰面朝上,露出了沾满血污的苍白面孔,失去光泽的眼眸中还带着一种不忿和奇怪。那少年受此一惊,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方存孝立刻伸手拦住少年,嘴里说道:“三公子,此时城中混乱,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请立刻回府。”仿佛为了印证方存孝的说话,远处突然一声巨响,将一直在周围响起的喊杀声压倒,一团爆裂的烈火在离平凉王府不足百丈的远处腾空而起,其中一团火球甚至飘飞到了距平凉王府不远之处。旋即响起了一片凄惨的女子呼救之声和男人的狂笑。少年往方存孝的怀里缩去,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心里一片迷茫,只感到方存孝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动。少年很奇怪,悄悄抬头望去,看到的是满脸铁青,双唇紧闭的一张脸。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就听到方存孝从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崩发出的一句话:“三公子,你先回府,我去看看,马上回来。”说罢,不待少年回话,就着他的衣领,很轻巧的将他提回了平凉王府大门之内,顺手交给了躲在大门内的几名平凉王府亲卫家将,随即转身,大踏步向刚才巨响发出之处而去。耳边传来那个少年的大叫:“孝叔,我也要去啊……你们放开我……”
从咽喉深处挤出一声满足的呻吟,那庭钢的身体停止了剧烈的耸动,从那满是灰泥的地板上躺着的曼妙雪白的人体上,依依不舍而勉强地爬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已经在地上如死尸般不再动弹的美女和她雪白身躯上满布的由于反抗而留下的伤痕和自己给予的抓痕,那庭钢不禁大声嘲笑起来:“林夫人,你怎么不叫了?不闹了?是不是感觉到我比你那个没用的丈夫的好处了?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林夫人的脸上由于高潮而起的绯红还未退去,心中却一片空白。虽然无法抑制自己受到玷污的时候的身体的反应,但是她心中却一直不停的对自己说:“梅郎啊梅郎,阿柔今天对不起你了……今生无以为报,只待来生了。”看着以蔑视的眼神居高临下斜视着自己的那庭钢,林夫人的心中只有滔天的恨意。这个卑鄙之徒,领着几十个如狼似虎般的禁军闯入自己府中;而自己夫君,那淮阳城中的第一名将,和折可孝齐名的长江双壁,林毅中林石梅,此刻却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凉戍守边关。忠心耿耿的管家路伯出面阻拦,却被这卑鄙之徒一刀砍下了花白的头颅;一心为主的小丫环萍儿,刚挡在自己面前,却被那些膀大腰圆的禁军拉下,就在她的面前给剥光衣物加以奸污。自己一介弱女子,又如何抗得住他们的力量。本待咬舌自尽,可,临到头自己却没有勇气敢当真咬下……现在,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已被那禽兽玷污,怎对得起我那远方的郎君阿?想到此,两行清泪顺着林夫人的脸颊缓缓而下。
那庭钢鄙夷的看着林夫人流泪,骂道:“贱货,现在来哭,刚才就爽了?哈哈,我还以为你多么的冰清玉洁,高贵无比呢;我呸,用起来和一个婊子也差不多。不过呢,哈哈,没有那么松,看来林毅中那个老家伙还舍不得用你,不错不错,不亏了老子刚才那么全力以赴。”
听到这自己从来都无法想象的侮辱加在自己的身上,林夫人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心中的悔恨无以复加。那柔弱无比的小丫头蘅儿在被三个禁军堵在柴房里,居然能挣脱出来,推倒火油,将自己和三个禽兽一起烧死在那小小的柴房,引燃的大火又将附近堆放的油桶点燃爆炸,将半边的林府炸平。自己却被这个禽兽手持的明晃晃的大刀吓倒,居然就在自家大堂内被……想到这里,林夫人心中一阵晕眩,不,即使被玷污了,我也还可以用死明志的……
颤颤巍巍的,赤裸的林夫人挣扎着向后挪动着躯体。刚才那庭钢的劲道实在太大,林夫人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根本站立不起来。再加上那撕裂的痛楚和麻木,心里的打击和愧疚,更加剧了她的无力感。那庭钢见状跨上一步,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阴笑,突然间,伸出他的大手,猛力抓住林夫人的赤裸光滑的肩头,微一用力,一个娇小雪白的身躯就从堂屋中飞出,“通”的一下摔在外面的青砖地面上。几名正在外面警卫的禁军闻声而来,只看到一个赤裸的美女正努力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那雪白的酮体,高耸的酥胸,浑圆的臀部,修长的美腿,都是一种无尽的诱惑。几名禁军顿时都是心痒难熬,浑身如焚,口里发出了荷荷的野兽般的叫声。那庭钢随着被摔出来的林夫人,大步走了出来,一看部下的表情,不禁嘴角一歪,骂了一句:“混蛋,没见过美女?什么操行。好了,兄弟们,别说大哥不照顾,现在这个女人我就打赏给你们了,拿去用吧……”
众禁军都齐声欢呼了起来,声音里充满发情般的狂热。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双手就到自己腰间,把系在腰间的裤带一拉,裤子立刻掉落在地。林夫人被摔得晕沉沉的头刚恢复点清醒,就看到一个下身赤裸的男子正叉开双腿立在自己面前,那咄咄逼人的凶物就对着自己眼睛,不由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意识到自己马上又面临着新的侮辱了。那兵看林夫人虽然花容失色,仍美不可言,不由更加血脉贲张,欲火上腾,啊的一声怪叫就虎扑而上,把林夫人那娇柔之躯压在身下。
其他禁军见状都围了上来,要看着就在眼前的活春宫。忽然那俯在林夫人身上的兵丁发出“啊呀”一声可怕的惨叫,从美女身躯上一弹而起。众人都是一惊,再定神一看,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见那兵的下体一片血糊,而林夫人的两手十指全是鲜血淋漓,想必是刚才那兵的下体被林夫人的纤纤十指差点给掐掉了。
趁着众兵发笑之际,林夫人不知从哪里突然获得了力气,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猛力推开档在面前正双手捂住下部狂跳的兵丁,向前猛冲而去。众禁军看着一个雪白裸女,扭着浑圆的屁股向前奔跑,都兴趣大增,也没人试图阻拦,就当是在看着春宫一样。而守卫前面大门的四个禁军则干脆将刀入鞘,双手摊开,似乎就在等着林夫人将自己的身体送入他们怀中。
见到前面有人拦路,刚才突然爆发的力气仿佛一下就从林夫人的身体里被抽空了,雪白的躯体一下就软倒在离大门还有数步之遥的地上。守门的几名禁军相视一笑,其中一名胡子拉扎的兵丁朝前,几步走到林夫人面前,口中打趣道:“哈哈,看来这种美女还是只有我老黄这样的美男子才能吃到阿。我说,阿贵,你看看你那个德行,还想沾美女的光,看吧,受不了吧,自己就把自己给涨出血了哈,哈哈。”其他禁军看到那个裸着下体的阿贵的衰样,也都忍不住被老黄的话逗得大笑起来。
此时一个豪气的声音接口道:“我看你也是碰不到吧。”老黄一听声音不对,回头,就只见一道剑光直奔咽喉而来。如老黄这样的禁军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当即头向后仰,一个铁板桥向后翻去,右手顺势向腰间摸去,预备拔出钢刀横扫。但此时他却忘记了在他身后就是刚才迫不及待想要拥入怀中的美女,那后翻身形被女人的胴体一滞,就只感到咽喉一下轻微的刺痛,手中刚刚摸到刀柄的手一下就失去了力气,倒下时的眼神看到的是一个灰色身影和灰影身后倒下的三个同伴的尸体。
站在堂屋门前的那庭钢的瞳孔一下收紧,刚才来人的手中宝剑太过迅速,以他在战场上多年的经验,此人身手绝对在己之上,甚至即使和自己的大哥,威震大夏,剑杀四方的镇东天翔禁军督指挥使,那庭锋那鉴云相比也不逊多让。想到此,他不由心中有点惊慌,两眼四看,看到自己的部下也都有畏惧之心,更是心惊。按捺一下紧张之心,那庭钢拔出大哥送给自己的“宵汉”宝刀,口中大呼道:“来者何人,敢来打扰老子雅兴,兄弟们,给我上!”
来人正是方存孝,而此地乃是其结拜兄弟,凉州袍泽,天水节度左军指挥使林毅中的府上。方才为了保住平凉王府安危,方存孝一人无法分身;待官兵暂退,方存孝记挂自己兄弟家眷,立即赶来,但终究已晚,林府已经被掠,下人丫鬟,尸横满地,甚至连林夫人都不能逃脱被污的命运。那仇恨之火一下从方存孝心中升腾而起,无法抑制,瞪着那庭钢的双眼微微一眯,手中剑就脱壳而出,带着一片银光和尖厉的刺空之声,直朝那庭钢而去。
虽然和方存孝相隔还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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