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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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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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写的很不满意,自我感觉刻画不出其中的情感转折和情绪变化,张含韵女儿的心态和颜云放最终做选择的场面,总是写不出来,大家要使觉得不好,请随便排砖,俺已经准备好了钢盔。

PS:谢谢大家的支持,现在所做的项目已经有了一定进展,希望能尽快结束,好恢复快速更新速率。

再PS:有人留言,说看到蒋锐侠觉得太鲁莽,没有大将之风,而颜云放则太摇摆矛盾,这两个人的性格,都是被设定成这样,不过,写得有点过了,我现在都感觉,两个人要是保持这样,就都不可能成大事;但要大转变,也不太可能……所以,因为不满意,又不能重写,四海千山看来就只有这一卷了,打算尽快结束……以后的故事,打算另起一个了,呵呵,那里会重新设计一个真正的枭雄,请大家期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鸟……呵呵。

见君胡不喜(四)

“铛,铛铛……”“小心火烛,关好门窗……”

随着拉长的打更声渐渐远去,离颜云放存身所在房屋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闪过一道黑影,四处打量了一番,迅快的穿过宽敞的大道,没入街对面另外一条黑暗的胡同。

胡同的黑影里传来压低的声音:“怎么样?”那黑影同样压低嗓子,飞快地说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个张寒韵果然如二哥所料,是那个定南天威禁军大都督张绣的女儿……”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来人不简单……”黑暗中那前来接头的人暗自叠声喊糟,自言自语了几句,立刻转头向那黑影道:“你现在先赶回去,不要让姓颜的知道你不在。招子放亮点,给我看清楚些,有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看到那黑影转身飞快跑开,黑暗中接头的人方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积雪反射的月光下看的清楚,此人方面微髯,身材中等,不是别人,正是被周海羡留下镇守庐州府、辅佐颜云放的曲长曲讽。此刻他本应在城外大营,却没有料到居然偷偷进了庐州府。

只见曲讽招了招手,胡同中传来急促脚步声,数名汉子飞快的走了出来,神色都是极为紧张。曲讽环视一眼自己手下,沉声道:“方才的情报,大家都听到了?”那几个汉子同时点头,其中一名年轻人立刻道:“二哥,我们现在就杀进去,斩了他,一了百了。”

曲讽“嗤”的鼻子中响了一声,骂道:“就知道杀,你给我多用点脑子。我们现在能动他吗?不说罪名没有坐实,就算坐实了,嘿嘿,他随身亲兵就有二十来人,我们现在有多少人?而且,听说颜云放功夫了得,你以为想拿就拿得住?鲁莽。再说,庐州府内,大半人马都是他的家将掌控,我们就算能拿下他,能出得了庐州府?能控制的了局势?现在庐州府可是居中策应的枢纽之地,一旦变乱,我们红巾可就完了……”

另一年龄稍长之人问道:“既然二哥如此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周司马下午才出兵,要不,我们立刻请周司马回军?”

曲讽沉吟道:“不妥。现在只知道那张寒韵是张绣女儿,可并不能说明颜云放就一定会通敌。把周司马叫回来,万一不是如此,云冈根本又失了援军,岂不影响大局?”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颜云放可是头领的结拜兄弟,要是无故得罪了他,这个麻烦可是不小,以后我们曲家寨的人就有苦头了……”

年轻人立刻道:“曲二哥,那怎么办?杀不得,抓不得……”。说到这里,他恨声道:“我就知道这个人不可靠,出身豪门大户,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山里人能一条心?”

曲讽摇摇头,止住年轻人的牢骚,无奈道:“这件事是很棘手。但无论如何,蒋公义对得起我曲讽,我曲讽好歹也是条汉子,总也要尽忠人事,不能负了蒋公义。大不了,我曲讽这条命就卖给他了。”围在曲讽身周的数人都暗自点头。蒋锐侠任侠仗义,待人亲诚,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对曲讽所说,无人反驳。

那年长之人也是皱眉思量片刻,对曲讽劝诫道:“二哥,你要知道,非常之事就需雷霆手段。不管颜云放是否可能投靠官兵,他身处高位,掌控枢纽,却做这嫌疑之事,既不向我等解释此女来历,又未将此女遣送而要收留在身边。此等敏感时刻,他做出如此之事,就算真是儿女情长,恐怕也怨不得我们疑心了。”

曲讽仔细衡量片刻,突然握拳,沉声道:“刘叔说的好,这事也怨不得我曲讽多心。哼,我就给他摆个鸿门宴,只夺了他兵权,请他休息上那么一段时日再说。如果真的错怪了他,大不了用我曲讽项上这个人头,给他赔罪好了……”周围数人大惊,那年轻人想要劝解,年长之人微微摇头,阻住了他。

曲讽转头,神色复杂的望了望远方夜色下的那间宅子,长出了口气,转身大步而去,脚下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转眼间数人背影就已没入夜色之中。

曲讽等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突然方才那阴暗胡同的墙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如水清亮月光中,一袭轻影翩然而下,金环束发,皓衣胜雪,手按绿笛,悄然默立,一时天地之间雪月交映,孤寂凄寥冉冉而起。

“颜云放……”那润红如玉的樱唇轻启,一字一字,轻轻绽出这个留存在心中的名字;那烟波流转的双眸,却透过夜色,微微痴然的望向了那间依然飘荡着隐隐烛光的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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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云放轻轻搂着张寒韵,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此刻却早已收束了自己的脾气,小鸟依人的偎依在颜云放的怀中。屋内没有旁人,李蘅儿已经离开,只有颜云放和张寒韵二人静静地享受着自己的世界。颜云放心中自下定了决心,突然间发现自己对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怜爱。无论如何,她能从相隔八百里的柳宁前来投奔自己,这份深情厚意,绝对不是那莽撞的一剑可以抵消的,本想要赶走这个将给自己带来无尽麻烦的女孩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颜云放低头在张寒韵红扑扑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看到张寒韵那欲拒还迎的模样,正要开口调笑,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淡淡的歌声。

“淡扫娥眉初梳妆,裘衣锦马少年郎;挑灯醉看夜花舫,十里淮水尽飘香……”幽幽的歌声在夜幕中飘荡传来,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颜云放的手突然僵硬,这首歌是那么熟悉,昔日淮水河上的那抹惊艳突然再现眼前。怀中张寒韵用力一挣,脱出颜云放的怀抱,飞快地跑到窗前,大声叫了起来:“秦姐姐,是你吗?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在这呢……”

随着这清婉如泉的歌声,秦雨棋凌波踏雪,衣袂翩然,飘飘越过院墙,落在被月光笼罩的院中,恬淡如水,皎洁似月。看到秦雨棋那久违的身影,颜云放如同初见她那次一般,再次沉醉在那宁静之中。

院中巡视的亲兵见有人入院,本都已提刀舞枪就要迎上,待看清来人后,顿时全如木塑土雕般愣在原地;更有甚者,手中兵器当啷一声坠落地上。负责值夜的杨朋烽吞了口口水,强行收摄心神,将手中钢刀指向秦雨棋,问道:“你是何人?敢私闯禁地?”言辞虽是质问,语气间却甚是温和。

秦雨棋嫣然一笑,杨朋锋只觉眼前如同万花齐放,艳丽娇娆,霎那间神思不知飞向何处。直到秦雨棋经过身边,脆声一笑,方回过神来,看着那白衣下摇曳而过的身姿,一时不知所措。

颜云放的声音解救了杨朋锋的困境。当知道这仙子一般的人儿是颜云放的朋友,杨朋锋心中暗自失落,回身看到那些部下依然如同猪哥一般失魂落魄,不由口中喝骂,抬腿就踢,将这些亲兵一个个赶回各自的位置。

张寒韵娇笑着,打开门冲到秦雨棋面前,一把就紧紧抱住秦雨棋的手臂毫不放松,那神情就如同一个眷恋自己长辈的孩子一般天真。秦雨棋淡淡笑笑,伸手摸了摸张寒韵的头,也不见她如何举手投足,两人已翩然踏入门中。看到烛光下颜云放的眼神依然迷离的驻留在自己身上,秦雨棋那漠然的脸庞划过一丝羞意,轻身啐道:“一个登徒子,有你这么看女儿家的吗?”

那小女儿态中落在颜云放眼中,绝与方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迥异。颜云放只觉刹那间是冰山消融,铁树盛开,不由随口赞道:“夜天如水月如眉,仙子含羞也心醉……好一个九天玄女,凌波仙子。不知秦姑娘驾到,云放这厢有礼了。”说笑间眼目却也不移,带着欣赏细细打量,直到挽着秦雨棋的张寒韵不满嘟嘴,跑过来重重一把揪在颜云放臂上,颜云放才醒悟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不由立刻收回目光,向张寒韵低声赔笑。

秦雨棋看到颜云放狼狈,更是微笑,缓行到桌边坐下,凝望颜云放的眼神似乎冷漠,却又含情,那种无声挑逗处,看得张寒韵心中更是不舒服,两只小手只在颜云放胳膊上到处揪拿,直到颜云放再也受不了,向着秦雨棋苦笑道:“秦姑娘,你就饶了小生吧。你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今天这只胳膊就算是废在你手下了……”

秦雨棋对颜云放翻了个白眼,声如天籁:“颜公子,这可不能怪我啊。某些人自己不知检点,落下个报应,也是应该。”颜云放没想到一向冷漠不近人情的秦雨棋居然能回应自己的调笑,也是一愣;旋即一想,秦雨棋名列画玉舫三艳之首,若只是那么冰冷,如何能有人捧场,自然对那嬉笑怒骂是收发自如,一颦一笑间挑逗于无形,当下惟有心中苦笑。

张寒韵折磨了颜云放片刻,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秦雨棋,脆声问道:“秦姐姐,是赵叔叔请您来找我的吗?”秦雨棋点点头,人也恢复了那种清冷模样,淡淡道:“是啊。你本来就是偷跑出来,你赵叔叔带你来庐州府就担待了莫大干系。现在还和李蘅儿两个偷跑,让你赵叔叔差点急得上吊。”话语虽然娓娓生动,但说话间却仿佛和己无干一般,“你就为了这个风流之人,哼……”

张寒韵羞怯的看了一眼颜云放,低声道:“是我自己愿意,我不后悔……”说着整个脸颊脖子都变得通红。秦雨棋目光中隐隐有点失落,但转眼就变换成了喜色,向张寒韵道:“恭喜韵儿,只要你愿意,那就好。不过,我怕你马上就会后悔,你的麻烦,嘿,已经来了……”张寒韵一惊,目光惊讶的看着秦雨棋。秦雨棋的目光飘向那燃烧的烛光,口中淡淡道:“不知道张寒柏是谁的哥哥?”

张寒韵顿时脸色苍白,口中喃喃道:“糟糕,我哥……”,也不等颜云放问出声,张寒韵已经蹦了起来,向门外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叫着:“阿蘅,不好了,我哥他来了,我死定了……”

看着张寒韵大呼小叫的跑出门去,颜云放哭笑不得,转头看向秦雨棋。秦雨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理睬颜云放问讯的目光。颜云放见她毫不理会自己,只有出声问道:“秦姑娘,这张寒柏?”

“那是你未来的大舅哥,外号叫铁面判官,为人方正古板,不循私情。张绣手下最精锐的八百孔雀翎,就是交给他统领的。”秦雨棋语声依然清冷,“韵儿偷偷离家,有违礼法,张绣疼她,可能不会怎么。张寒柏却定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说不定还会把她抓回去关上几天几夜,罚她面壁思过呢……”说到这里,秦雨棋似乎想起什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正色道:“总之,张寒柏年纪不大,却是为人老练正直,和你这个花花公子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颜云放哈哈一笑,转到秦雨棋对面坐下,透过那跳动的烛光火焰看着那娇颜丽容,心中一荡,笑道:“在秦姑娘心中,自然在下是云,那小老头是泥了……”秦雨棋横了他一眼,目光却是妩媚无比,又哪里还有那凌然勿近的模样,娇丽处只觉似欲任君采摘般。颜云放缓缓伸出手去,就要去拿秦雨棋放在桌上的柔荑。却不料指尖刚刚碰到秦雨棋手背,那只小手却倏然缩回,人也霍然起身。颜云放一惊,忙歉声道:“秦姑娘,对不住……”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秦雨棋看着颜云放的目光似嗔似怨,语声幽幽,“从来新人笑,谁识旧人哭。你如今有了韵儿,恐怕早就把某人忘记了吧……”颜云放一怔,愣在了原地。

秦雨棋轻轻掏出一张丝绢,铺在桌上。颜云放目光移至,却再也无法移开。只见一对绒黄小鸭在绿水柳荫下倘佯;在那对小鸭远处,一只洁白天鹅正高傲欲飞;那对小鸭虽然在轻轻交颈呢喃,其中一只小鸭的目光却眷恋的凝视在那只天鹅之上。整幅画面绣的极为仔细,那天鹅的高傲,小鸭的苦涩和眷恋,都跃然其上。在那画的一旁,娟秀的绣着十个小字:“欲将伴君飞,怎耐痴情缚”。

霎那间,顾羽裳那委曲凄苦矛盾绝望的眼神顿时出现在颜云放眼前。看到这十个字,知道了顾羽裳最终的选择,颜云放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竟然真的被捆缚在了那个爱笑爱闹天真纯朴的女子身上,竟然才发现,当她舍弃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悲伤失落。一把将这丝绢抓在手中,泪水悄悄地从眼角落下,滴落在手绢之上,绽放出几朵如同雪花的水痕。

秦雨棋静静的站了一会,看着颜云放捧着丝绢无声流泪,不由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羽裳其实很苦,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何选择。当她知道你和蒋锐侠二人都平安无事的时候,她开心;但是在她开心的背后,却是难言的绝望,悲伤。她以为我们都没有看到她伤心,却不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她心中的苦楚。她该如何选择,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而她做出的选择,也没有人知道对错……”

“不……”,颜云放一把将丝绢覆在面上,终于哭出了声音。秦雨棋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你和韵儿自小订亲,羽裳和蒋锐侠也是……”

“别说了……”,颜云放大吼一声,“她是伟大,她是要成全我和韵儿,可是,她自己能瞒得过自己的心吗?她能开心吗?”

“那你要怎样?丢下韵儿?背弃兄弟?”秦雨棋走了过去,两只冰凉的手轻轻抚摸在颜云放的脸颊,替他将泪痕拭去。“既然你和羽裳都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后悔,其实,这样对谁都好……”

颜云放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抓住秦雨棋的手,轻轻在自己面颊摩挲。秦雨棋微微抽了一下,没有抽出,也就任由颜云放拉住自己的手。两人保持这个动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张寒韵和李蘅儿叽叽喳喳的说话,秦雨棋一愣,猛然飞快的将自己的握在颜云放掌中的手抽了出来,转身坐到了颜云放对面。颜云放被她的动作一带,向前扑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袖手将那张手绢纳入怀里。

张寒韵和李蘅儿闹着跑了进来,却看到颜云放和秦雨棋二人相对默然,气氛沉静,不由诧异,正要动问,秦雨棋那淡然如水的声音已然轻轻响起:“韵儿,自从你到了庐州府,红巾军中已经有人起了疑心。恐怕这几日就会对付你们,你们多加小心……”

颜云放霍然起身,面色数变。方才他想送走张寒韵就是念及于此,而此刻秦雨棋居然警告已经有人将要对付于他,让他如何不心惊。回头看到张寒韵的小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一脸委屈难过,心知她是为给自己带来麻烦而自责愧疚,不由心中一软,旋即又想到了那依然弃己的顾羽裳,不由鼻子酸楚胸中郁悒。长长出一口气,颜云放只感胸中那口突如其来的愤懑似已被这口气完全呼出。轻舒猿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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