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看着眼前这个自命不凡,又习惯用清润温和来伪装他自己的贱男人,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才会被他迷的要死要活的。
“北天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郦长亭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他们犯了错,破坏的是书院的规矩,现在还故意扔石头,弄坏了我的文房四宝,我自是要找禧凤老师按照书院的规矩惩罚他们了。所以,现在麻烦你让开!好狗不挡道!”
长亭挥挥手,示意北天齐有多远滚多远。
她还不想被他的自以为是恶心的吐出造反来。
北天齐却是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显然是不相信长亭此刻的反应就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感受。
“郦长亭,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算出我今儿一定回来,但是过去那么多天你不找禧凤老师,偏偏在今天找,难道你不是为了等我出现才故意表现给我看的吗?”北天齐此刻忽然觉得心情很畅快,因为他看到了让他意外又在情理中的一幕。
仿佛过去十几天阴霾压抑的心境,都在今天见到郦长亭之后一扫而空。
长亭却不得不为他的自以为是拍手鼓掌了。
北天齐的自以为掌控人心运筹帷幄,倒是和阳拂柳的伪善恶毒打死都不认是交相辉映。怪不得上一世这两人暗中勾搭了那么久,都不被郦梦珠发现呢!郦梦珠还一直当她是北天齐唯一的心上人呢!
“北天齐,你愿意怎么想,随意吧。我又不能左右你那颗人头猪脑不是吗?”长亭不屑的摇摇头,眼底尽是冰冷嘲讽。
那几个被丝网缠住的学生,是她过去十几天观察清楚仔细了的,就等着今天收网罢了,她也没想到北天齐今天会来,今天她整出戏的安排中,有没有这个贱男人都一样!因为到最后,他必须要出面解释清楚那天发生的一切!
容不得他继续当缩头乌龟。
“郦长亭,难道跟我说一句你的真心话就这么难吗?我既然肯来,便是想着能帮上你的忙,就冲着我这般不计前嫌的对你,难道……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吗?你究竟是不是因为想要得到我的关注,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的?其实在你心中,你渴望的与你说的那些话是截然相反的。”
北天齐上前一步,不顾长亭冷冽如霜的眼神,径直拿起她一只手,将她手腕轻轻托在掌心。
过去十几天,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就是她这张清冷飒然又绝美优雅的面庞,想着她眼底的猎猎寒霜,究竟如何才能融化,想着她这样做是否是因为她的自卑,她的紧张,越是想要得到,越是不知所措才会有之前的表现。
第224章 你就是一只没有头的乌龟()
倘若郦长亭不是紧张他,在意他,叫他如何解释,她在面对完美无缺的他时,是如此冷漠嫌恶的神情的!他自认虽不是天下第一,但他的气度风采,连宫里的公主见了都会移不开视线,郦长亭的反应实在是无法解释,那归根结底,便是她故意用相反的法子来增加跟他接触的机会。
如此想着,北天齐心下越是自信满满。
即便当着那几个被郦长亭抓着的废物的面又如何?他北天齐也决不能认输,一定要听到郦长亭的真心话。
“北天齐,你知道你的脏爪子在我眼里如同什么吗?是被茅坑里放了几十年都没动过的石头还要又脏又臭!亏你自己还觉得多么了不起!在我郦长亭看来,你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我距离你十米的距离,就被你恶心的想吐。我都如此说了,北天齐,你还觉得你值得我郦长亭故意针对你来引起你对我的关注吗?”
长亭冷冷抽出自己的手,扯过丝帕狠狠地擦着手腕被北天齐碰触过的地方,旋即将丝帕轻飘飘的扔在地上,自始至终,正眼都未瞧过北天齐一眼。
“郦长亭!你……”
北天齐想问她,你的真心话究竟在哪里?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一点了。”长亭话锋一转,这在北天齐看来,似乎是有了转机。
他不由挺直了脊背,看似清润的眼眸此刻闪着咄咄的占有欲和惊喜的光芒。
“我自己嗅觉正常,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可别的女人未必呀!说不定她们就是闻不到呢,所以才会对你刮目相看!只可惜,我郦长亭是个正常女人!闻不得你这一身腐烂的臭味!”
长亭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面前挥着,眸中俏皮的眼底嫌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却做得自然随意,看起来更加娇俏动人,而北天齐却再次被她扒光了衣服晾晒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般。
他以为……一定是有机会的……
谁知……
“郦长亭!你如此诋毁侮辱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北天齐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若是有的话,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呢!”北天齐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的力道,幸好只是这么几个纨绔子弟,不成气候,否则今天这一出,他还如何在书院继续面对其他学生。
长亭听了北天齐的话,只想仰天大笑。
她可不可以给北天齐身上挂一块“臭不要脸”的牌匾呢!果真是……人没有自知之明,真是蠢钝无知到可怕的地步了呢。
“北天齐,你有什么权利说光明正大四个字呢!如果有的话,你也不会现在才来书院,当了那么多天的缩头乌龟,其实你明明就知道,我从未说过要去皇家书院,也从未诋毁过凌家书院,更加不曾嫌弃和侮辱过这里的任何一个学生。一切不过是我跟你之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可你却是故意做了十天的缩头乌龟,依我看,你连缩头乌龟都不如!你根本就是一只没有头的乌龟!!”
长亭此刻眸中笑颜如花,唇角勾起,薄唇漾开绚烂璀璨的弧度,能将骂人的难听话还能说的如此刻这般赏心悦目,长亭自己也不否认,她是得了肖寒的某些真传吧。
再看北天齐现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青白不定,涨红发紫,可是将彩虹的颜色全都用在了脸上呢。
北天齐被她脸上轻柔曼妙的嘲笑深深地刺激到了,此刻涨红了脸,猩红了瞳仁,声音都带着丝丝颤抖,
“郦长亭!你别太过得意!此刻是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只要我不给你澄清,你就等着被这里的学生,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吧!”
北天齐也是一时气急了,才会如此说。
其实他今天会来,就是想着给郦长亭澄清的,当然,澄清的同时也不能将他自己给牵扯进来,所以他只会模糊的带过那天的对话,力求将事情压下即可。至于其他的,他可不想为了这件事惹上一身骚。
“哟,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欲求不满就气急败坏了是吗?北天齐,你听好了,我管你是不是来澄清还是抹黑的,我郦长亭压根就没算上你这课烂葱!凌家书院是什么地方,百年基业,岂容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在此叫嚣破坏!之前我隐忍,不过是因为不想因此跟书院的学生结下梁子,至于你出不出面,那完全是自己的良心问题!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在家当那没有头的乌龟,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郦长亭行的端做得正!我会有求你的时候!你还是想着如何将你那一身臭气遮掩掉吧!”
长亭的话已经刺激的北天齐都要麻木了,他就是不明白了,郦长亭究竟为何如此的嫌恶他,排挤他?是不是因为他真的是太过于优秀和特别了,所以郦长亭就一定要如此剑走偏锋不成?
“郦长亭!好好好!很好!你说的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在此郑重其事的告诉你!终有一天,我会让你郦长亭在需要人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北天齐!第一个跑来找我!求我帮你!我北天齐说到做到!”
北天齐如今这年纪,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自信过人,如果经得起长亭如此刺激呢!无论上一世的北天齐表现的如何完美不凡,可他此刻终究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骨子里的不甘和高傲被长亭激发了出来,能干出当众发誓这种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
长亭呵呵一笑,抬手,指着北天齐身后的方向。
“哎呀,真是难得啊,你小侯爷发个誓,竟然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啧啧,还真是给你面子捧你场呢!”
顺着长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北天齐只觉得大脑轰的一下,像是被春日里的惊雷猛然炸响而过,整个人霹了个外焦里嫩,动弹不得。
他反应过来之后,想要转身看向长亭时,却发现长亭已经脚步轻快的绕过他,朝禧凤老师莫声老师莫动老师,还有一众不知何时到来的学生那里走去。
只留下他和身后几个跳梁小丑站在原地。
此刻,仿佛瞬间天黑。
他竟是被郦长亭给阴了!
如此傻乎乎的被她摆了一道!
他刚才的表现和反应,完全就是一只自己走进了猎人陷阱的迷途羔羊,他竟然还那么大声的发誓!现在书院大部分的学生都听到他和郦长亭之间的对话了!如果只是一开始说的那些还好,偏偏他最后被激怒时说的那几句话,那才是真正自打嘴巴的话!
现在在书院其他学生眼中,他北天齐岂不是追求不成就暗中使坏的无赖之辈了吗?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他来的时候明明是见所有的学生都在前厅才特意过来的!
是郦长亭!一定是她!
是郦长亭在他来了之后通知了禧凤老师他们!原来从一开始,郦长亭说那些话,都是为了等到现在!为了让他出丑!
北天齐深吸一口气,在那些学生鄙夷不屑疑惑震惊的眼神中,强迫自己稳下身心,一定不能就此被郦长亭乱了分寸。
“禧凤老师,你们来了。我正好要去找你们的,关于前几天我与郦长亭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子虚乌有的,不过是因为我随意感慨了几句罢了。郦长亭她并没有说过传言中那些话。
还有刚才,我见那几个学生竟是朝着她的院子丢石子,实在是气不过,想着要将他们几个送到禧凤老师那里去,可谁知,郦长亭大概是对我有误会吧,竟是不领我的情,我见她如此执拗,似乎是不想跟书院的学生结下梁子,也是想着给他们一次机会所以才会误会我,不需要我的帮助。
我知道她如此做,有她的苦衷,但说到底,书院有书院的规矩,倘若犯错了,一时的恻隐之心就这么放过犯错之人的话,那书院的规矩也就形同虚设了,所以我便与郦长亭争执了起来,想着她这般固执,也就说了些气话,其实,既是同一个书院,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窗被冤枉而不站出来呢!若是那般,我今日也不会亲自前来了。”
北天齐说完,轻舒口气,还不忘带着一丝无奈的表情摇摇头。
那脸上清润如朝阳流光的神采,还与他清俊如颀的五官眉眼,任谁听了他这番话都会被他深深打动,都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那些花痴他的女学生,是连他说的标点符号都完全相信的。
北天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到对策扭转局势,其实多少也在长亭预料之中。
若非如此,上一世,北天齐对她那般若即若离的态度,更有好几次被她亲自瞧见他和其他女人暧昧,而到了最后她都能相信他是无辜的,一方面是因为她对他超凡脱俗的气质的迷恋,还有一点就是被他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被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迷惑住了。
第225章 好一个腹黑阴险的郦长亭()
北天齐以为如此就能将他自己摘的一干二净,长亭如何能给他这个机会?
“禧凤老师,小侯爷既是如此说了,当真叫我感动不已呢!没想到,小侯爷在侯府憋了十多天,竟是憋出这么个法子,虽说有点晚了,不过也算到最后良心发现了,哦……不对,我这个词用的不太准确,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也不多。”
长亭有些无奈的表情看向北天齐,却是将北天齐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北天齐瞳仁蓦然收缩一下,如何能听不出秋夜风话里的嘲讽膈应呢!但此刻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他若是发火,那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本来就被这么多人看见他亲自来找秋夜风,还听到他说了那些话,他本就有些应接不暇,自圆其说都难,更何况是秋夜风对峙了。
“禧凤老师,还是先处罚了这几个学生吧。免得影响整个书院的秩序。”北天齐顾左右而言他,岔开了话题。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力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禧凤身为书院的老师,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北天齐如此说,等于是给禧凤老师增加压力。
禧凤老师看向那几个困在丝网中的学生,想着长亭前些日子的按兵不动,倘若今儿是她正式反击的时候,那么这几个学生注定只是她反击过程的开始,牺牲品。
“身为书院的老师,我如何处置犯错的学生,无需任何人多言,我自有分寸!况且,本身就牵连其中的人,更加没资格多话。”
禧凤老师冷声呛着北天齐,面上的清冷寒霜,刺挠的北天齐这一刻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他原本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为了提醒禧凤老师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他也好尽快脱身,谁知竟被禧凤老师抓住了话柄,等于是在他脸上踩了一脚,越描越黑的感觉。
北天齐脸色阴鸷的看向长亭,却见她已经走到禧凤老师跟前。
四目交织,她眼底是对禧凤老师的感激。
若不是禧凤老师按照她之前说的,带着这么多学生过来,哪来的这一出好戏呢!
北天齐是自始至终没在她的安排中,因为北天齐的作用就在说出那些话之后,就彻底完结。
北天齐此刻也知道自己被秋夜风给阴了,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确是说了那些话,这一点,他也没法抵赖了。
“禧凤老师,这几个学生每天都来我的院子捣乱,一开始还只是扔些臭鸡蛋烂菜叶,可最近几天竟是朝我的院子里投掷石头,砸坏了我院里的花花草草不说,今儿还砸坏了我的文房四宝!这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宝贝,价值连城呢!禧凤老师,他们必须赔给我!!”
长亭拿着摔成两半的文房四宝给禧凤老师看,其他学生一看是大名鼎鼎的徽砚,并且还是镌刻了千家诗的极品砚台,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完整且雕刻精美的一整块徽砚可是抵得上一座院子了。
“郦长亭!你血口喷人!我们只是扔了一些小石子,指头大小,哪里能砸坏那么大的砚台!!”其中一个男学生气愤难平的喊着。
“对对对!郦长亭摆明了是陷害我们!不过是手指粗细的石头罢了,怎么可能砸断砚台!!”另一个学生也跟着帮腔。
长亭不觉幽幽一笑,这就是阳拂柳她们找来的好帮手,还真是猪一样的存在。
“哦,这可是你们自己承认的,的确朝我的院子扔了石子,那么书院的规矩,不用我跟你们再重复一遍了吧。”长亭拍拍手,兵不血刃的将阳拂柳的几个追随者送出了书院之外。
那几人此刻面面相觑,刚刚只想着能撇清自己不是砸坏砚台的凶手,可情急之下却是将自己彻底的绕了进去,他们之前都是偷偷摸摸的过来扔东西,后来见郦长亭一点动静都没有,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不止是晚上扔,白天也就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从臭鸡蛋烂菜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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