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儿会意的颔颔首。
“矮仔乐”续道:
“我这本小册子里面尚有“变嗓法”、“缩骨法”……等杂七杂八的怪技,只要你学会了“如意脸”,一通自然可以百通。”
典儿恭恭敬敬的收下那本小册子,问道: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咱们要在此地三年,吃的问题如何解决?”
“矮仔乐”双手连摇道:
“不是咱们,是你自己在这里,我离开此地之后,便要归隐了,江湖生活令我烦透了!”
“你…………
“小鬼!安啦,我会去找“风尘一丐”余全德好好的安排你的“民生大事”,同时代你探听“日月令”的行踪,这下子,没问题了吧!”
“问题是没有啦!可是………”
“呸!呸!呸!别作那咱儿女情表状,这些年来,你还不是独自生活过来了,何况,今后再也没有人欺侮你啦!”
“多谢老前辈成全!”典儿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叩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
随着那雄浑的笑声,“矮仔乐”那身子似冲天炮般直往崖上射去,半晌之后立即不见人影,空留笑声回荡于谷中。
襄阳,地接梁益,与关陇近接咫尺,北上河路,水陆可兼,乃欧阳修赞其“风流余韵,而竭然被于河汉之间”。
元宵佳节,天黑时分,出现了一名年约十七,八,双眉斜飞,目如郎星的蓝衣少年,只见他左右张望着街上之热闹幻象。
他正是苦练秘功近三年之典儿,他大功告成,射上崖顶之后,只见两名小叫化,拿着一个包袱等候着他!
两人吩咐典儿前往襄阳之后,立即离去。
典儿打开包袱一瞧,除了三套蓝衫以外,就只有一个掌心大小的金质木倒翁以及一锭银子,他不由呆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挺好玩的,纯金的哩,可能值不少银子哩!”
换过衣衫之后,健步如飞,沿途省吃节用,这一日黄昏时刻,他终于来到了襄阳,只见城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他便暂时停下步子。。
不久,天黑下来了,大街上,华灯高照。弦歌处处,行人也越来越多,典儿信步所之,走完了不少的大街及小巷。
他看到不少悬着金漆招牌的客栈,闻到一阵阵酒菜肉香,自那饭铺之中飘送出来,引得他肚子一阵咕噜作响。
他连问也不敢问,怀中有限的银子,来之不易,而且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哩,能够省下一文便是一文。
他走着,走着,最后实在饿得肚皮“猛拉警报”了,他便想找一家小吃摊子歇下来进食,可是,他忘了今天是元宵节。
找来找去,说什么也找不着,倔强的脾气促使着典儿继续向前走去,不久,忽觉前面路途被一大群闲人所阻。
典儿停步抬头,只见前面是座高大府第,这时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三声鼓声,接着有大叫道:”“中了!中了!”
典儿前近数步引劲望去心为之恍然大悟:“原来在打灯谜嗯!试试看能不能捞点东西!”顿时忘记饥饿,向前面挤了进去。
高大的门楼之下,一字垂悬着六盏可以旋转的六角宫灯。
宫灯之上,另悬六盏小红灯,分别标着“卷帘”“虾须”“解铃”“系铃”“拆字”
“会!”六种“谜格”。
每盏宫灯之后,为立有一名长衫中年人,主持传递.增彩及贴补空缺谜位,再过去,一张红木条桌后坐着主事人!
旁悬大鼓,鼓旁包封堆积似小山。
典儿自幼即读经史,可惜未涉及灯谜,只有在“满翠园”中,听上上下下人偶你打几句灯谜,使想去碰碰运气。
他往人最多的地方行去,因为人越多的地方必然题目比较简单,才会吸引那么多的人前往试试看。
典儿钻到灯前,首先落入眼中的一条灯谜是:“孺子不可教也?打唐诗七言一句。”他看了,不由得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连翻三条皆是有想没有通,便又顺手拨开,下首忽然有人轻笑道:“阁下,这又不是“走马灯”,请拨慢些吧!”
典儿双颊为之一热,循声侧脸望去。只见对方竟是一名五官俊秀,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黄衫少年。
他见黄衫少年正凝目含笑打量着自己,不由讪讪笑了一下,道:“真,“歹势”!想不到这些迷如此难猜!”
黄衫少年敛眉道:“这里的主人该打屁股!”
说着,不知怎的脸孔竟红了一下!
典儿还以为对方也是跟自己一样,始经有猜,没有到。闻言不由得暗暗安慰,于是附和地答了一句:“可不是!”
陡听:“这位弟台请了,弟台大概也不是本城人氏吧!”
典儿循声一瞧,只见一名黄衣青年,年约甘四,五,面目颇端正,只是那双眼神闪烁的眼珠正盯视着黄彩少年。
黄衫少年淡谈侧目道:“那么阁下不是本城人氏了!”
黄衫少年连忙笑道:“是的…………”
他原本还待再说下去,但一见黄衫少年已经转脸望去灯上,不由得讪讪一笑,改口又笑道:
“弟台如何称呼?”
黄衣少年冷冷说道:“我是打灯谜来的!”
不折不扣,一个软钉子。
典儿心想:“这黄衣青年也真皮厚,彼此萍水相逢,人家神色又不理睬,偏偏一定要与从家结交,碰钉子,活该!”
想不到事情还没有结束,黄衣青年不但不识趣而退,反挨身走到黄衫少年身边,口中自言自语的笑着道:
“打灯谜!太好啦!小弟出身书香世家,一直很喜欢这些玩艺儿,好,让我也来猜猜看,弟台现在看的是那一条。”
黄衣少年唇角含着不屑的一丝冷笑,原已抽身欲去,但眼角扫及典儿,忽又轻轻咬了咬下唇,转过来站口原处。
黄衣少年这种微妙的举动,黄衣青年及典儿一直没有注意到,因为此时,他们二人的眼光已转到宫灯上面。
只听黄衣青年喊道:“我全包了!”
典儿不由一楞。
黄衣少年也明眸溜动,似乎不信。
周遭立即围来一大群人。
黄衣青年睨视了黄衣少年一叫,叫道:
“孺子不可教也,本公子以“老翁八十犹能行”。是不是有理?”
黄衣少年无端的脸上飞霞不语!
众人反复联想了数遍,才轰然叫好!
黄衣青年,又叫道:“百合,打唐诗五言两句,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各位本人答得妙不妙?”
“妙,太妙了!”。
“绝!绝透了!”
鼓声如雷。笑声如浪,热呼呼的。
典儿不屑于再听到那些淫言秽语,因为那些言语又立即令他想起“满翠园”之情景,家仇血恨立即又呈现在他的眼前。
好不容易的,他才挤出人潮。
现在,典儿又感到饥饿了!
老天爷保佑,他接连走了五、六条街,终于让他在一条小巷子发现一间茶食铺子,他想:“买几个粗饼充充饥也好!”
走进铺子之后,典儿指着最粗劣的一种圆饼,吩咐道:
“用结实一点的纸袋,替我装十个这种饼。”
店家依言装好一袋,典儿接过问道:
“多少钱?”
店家竖起两根指头道:
“便宜得很,个一两文!”
典几点点头,伸手入怀,忽然,他的脸色苍白了,身子颤抖,冷汗侠背,插在怀中的一只手,再也无法抽出来。
“没关系,小兄弟,先拿去,以后再算吧!”
典儿喘息着,欲言又止!
突然头一低,放下手中饼袋,发疯似的返身向店外奔去。
此时,月行天中,已是二,三更之交,当典儿再回到那座大府弟前时,谜会已散,他立即俯下以去寻找。
他好似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空地上胡乱转了好几圈,立即又接着往另一条街上低头张望着来回寻找着。
先后两个更次,他几乎将走过的每条大街小巷找了一遍,仍是找不到,只见他无力的走人一座破庙,在神案前,颓然坐下。
典儿只觉身心茫茫,脑满中一片空白!
矮仔乐给自己在那倒翁居然弄丢了!银子也不见了,往后怎么过日子,还好小册子藏在谷中,否则,一定也丢了!
心灰意冷,使得典儿渐渐定下神来,他解开衣襟,里外详细检视,赫然发现一道刀缝,他知道东西被偷走了!
完了,天涯海角,何处寻找?
蓦地,一个声音叫道:。
“长老,就是他!”
典儿闻声不觉一跃而起。
只见一名年仅十一二岁的破衣小叫化,满头大汗的跑进破庙来,一见到典儿,立即“砰!”一声,双膝长脆不起!
在他身后走进一名素不相识,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一二岁,但双月神光似电,一付黠慧模样的少年化子。
不认识自然也就没有搞头了!
一典儿似斗败的公鸡般泄气了。
他不在意的瞪着长脆的小叫化。
少年叫化眨着眼皮,神色瞬息万变,唇角扯动,数度欲言又止。
最后,思索,忽然试探似的乾咳一声,缓缓笑着道:“这位兄台,我叫哈义平,很抱歉的.冒昧来打扰你!”
典地丢了东西,正在火大,却碰见两个穷小子和自己穷蘑菇,一个莫名其妙的跪在身已前,一个却自作多情自我介绍着。
因此,他没好气的答道:
“我管你“喝“一杯,还是“喝”一瓶,咱们素昧谋面我的心情很不好,请便吧!”
“老兄,你是不是掉了东西?”
“咦!你怎么知道?”
“是我手下这位小鬼捅的漏子,我当然知道!”
典儿以不相信的眼光着瞧在地上的小叫化一眼,道:
“就凭他,怎么可能有那么高明的手法!”
少年叫化哈义平笑问道:
“老兄,你所掉的东西是不是,一些碎银之外,还有一个挺别致的“不倒翁”!”
“对!对!对!”
少年叫化低声道:
“老兄!咱们打个商量,我把东西还给你。你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行不行?”
典儿奇道:
“怪啦!你们如果把那包东西丢掉,神不知,鬼不觉的干么还要费这么大精神和我打商量呢?”
少年叫化恭恭敬敬的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递向典儿低声道:
“老兄,请清点一下,有没有缺什么?”
典儿迅速的打开包袱,一看那不倒翁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一见另外还有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不由神色一怔!
少年叫化笑着道:
“那位小鬼冒犯了您,居然割破你的衣服,这是他的“赔偿金”,请你收下”!
典儿摇头道:
“算啦!算啦!”
小化子闻言身子一颤,发疯似的“砰!砰!”连连叩头不止。
典儿慌道:
“这………
哈义平正色道:
“老兄,你不收下,他就不敢停止叩头。”
“唉!何必呢?”
小叫化好似禁械人似的连叩不止,不但长了“包包”,而且皮破血现,然而他好似不知疼般,继续不停的摇头!
典儿心生不忍的叫道:
“好啦,我收下啦,可以停吧!”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哈义平声低声喝道:
“下回招子放亮一些,下去吧!”
“多谢长老!”
典儿以不信的眼光盯着哈义平道:
“长老?丐帮的长老身份崇高,这位小兄弟年纪比自己小,竟混上长老?”
哈义平指自己衣衫,笑道:
“老兄!一!二!三!四!五!瞧清楚了,五个结,丐帮长老的标记,假不了的!”
典儿钦佩的道:
“兄台实在年轻有为,年纪轻轻的即但任贵帮长老要职,将来的前途实地未可限量!”
哈义平却低声道:
“吴兄,你少客气啦,我有自知之明,似我这种粗人,只配在你的面前当个马前卒而已。”
典儿奇道:
“咦!你怎么知道这姓吴?”
哈义平笑道:
“老兄,我不但知道你姓吴,而且知道你名叫“宪典”外号“活闪电”,一身功力,高深莫测,逢人胜三分。”
典儿南南念着“活闪电”三个字,正要询问哈义平何以知道自己的姓名时,哈纪平却喊声:
“老兄,咱们岳阳再见!”
语音歇处,身形己于庙外消失!
典儿瞧着哈义平的背影,怔住了!
三年来在“老流氓”吩咐下,丐帮之人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及身世,可是那“不倒翁”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哈义平临走之前吩咐在岳阳见面,莫非别有暗示,反正自己也漫无目标,不如也岳阳去瞧瞧!
于是,典儿又自襄阳起程。
这一次,他将脚程放慢下来,白天行路,夜晚便找一处聊避风雨的隐僻所歇息,他要练功,他随时检讨自己行止得失。
一个月过去了,典儿发觉自己无论是内功或是“如意功”,他己能更进一步的运转自如了!
闪电般的进境,使典儿惨习更勤,行程也更慢了!
他自襄阳出发,前后一共走了三个月之久,才到达岳阳地面,这一日,他对着溪水将自己容貌化成襄阳时之蜡黄模样后,往岳阳楼行去。
下了岳阳楼。绕着洞庭湖畔,四处徘徊着。
怪了,哈义平明明说要与自己在岳阳见面,不但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居然连一个叫化子也看不见。
不过,他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沿途老百姓携五牲,备鲜花水果,人人兴奋的往君山方向去,由他们交谈的话意,典儿知道此地“龙王庙”扩建完工,今日午时要安奉神尊。正无事,便自告奋勇的代一名老者携带牲礼往“龙王庙”行去。
宽敞的庙场摆了数百巢圆桌供人们摆设牲礼,两台野台戏正演着武打戏,虽是花拳绣招,倒也有板有眼!
典儿帮那老者摆好牲礼后,使迈进正殿内信步观赏着!
香烟燎绕,善男信女虔诚膜拜,除了殿外的野台戏锣鼓声以外,殿内别无其他喧杂之声音。
龙王爷神像庄严肃穆的端坐在主殿,太子爷,福德正神及注生娘娘等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
今典儿打眼眼里兴起崇敬之心。
最令典儿惊讶的是一幅石雕壁图。
那里一幅赛马图,一共有三十匹健骑,领先的是骑士竟是一位背号为十八号的八九岁小孩童!
“这…这…”
典儿神情剧变!
这明明是三年多以前在瘦金湖时,自己出去参加“大家余”赛马的情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龙王庙”呢
再看那壁上题字:“小典立大功”,典儿确定这幅赛马图真万确的在记述自己当日出赛的情景了!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富堂皇庄严的龙王庙内,怎么会刻上自己出赛的景呢,按理说应该雕刻一些忠孝节义之故事才对呀!
典儿正在百思莫解之际,忽觉背后不远处一阵细小的足音,偏首一看,只见一个二岁左右的小男孩,摇摇幌幌的迎自己而来。
好可爱的小孩!
典儿蹲下身子,张臂方抱住那位小孩,陡听一阵:“小典,小典!……”的呼唤声,典儿抱起小孩、怔视着那声音架处。
只见一对壮年夫妇,边呼唤神自后殿快步走了过来!
一人正殿两人立即呼声,不过神色紧张的向四下张望着。
典儿忽听那位小孩四肢张动,张口应道:“爹!娘!”
那年壮年夫妇神色一松,快步走了过来,只见那位壮汉接过典儿手中之小孩后,娇声道:“小兄弟,多谢你代为照顾小犬!
典儿松了一口气,暗道:“巧合,我还以为是在呼唤我哩!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