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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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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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今日这模样,那几个派出去的人直到今日也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

诸葛鸣玉下篇() 
“是你先负我的,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负我,我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你能有此劫都是报应,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事情发展到今日这一步,她本该痛苦嘶声解释这一切,可诸葛鸣玉到底是刚硬的女子,绝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示弱的片刻。

    这一句话一出口,就代表着承认、意味着死不悔改,李迅艰难地咽下喉中的口水,哑着嗓子道:“诸葛鸣玉,你到现在还觉得你没有错?难道你要拿着你的那点任性过一辈子吗?你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手里的匕首就该对着你的心脏,而不是手腕。”

    “你后悔?难道我就不后悔吗?李迅,若不是在西都我对你一见倾心,我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涂地,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那是你咎由自取!难道你敢说一句,你的家人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分明就是这场劫祸的始作俑者!却妄想着把你的仇恨加到别人身上来分担你的痛苦,诸葛鸣玉,你扪心自问,你的家人是被谁害死的?!”李迅暴怒地打断她的话,双目猩红,看不出半分情谊,只有痛心疾首的恨。

    诸葛鸣玉愣了愣,触碰到李迅的目光很快侧转过头,冷声淡然道:“哼,那也不过是你的想法罢了,谁不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为自己说话?”

    “诸葛鸣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清醒过来?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没有一天不再为你的任性承受着压力和痛苦,我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和倔强,你竟连这样的错误都没有勇气承认?我原本以为以为你不过是个单纯任性的孩子,现在想来,当真是悔不当初,你是披着单纯的模样而在这个世上为非作歹,拿人命当草芥的阿修罗!”

    李迅狠狠扼住诸葛鸣玉的手腕,那里是他斩断她手筋的伤疤处,伤口早就长好了,可是诸葛鸣玉还是禁不住心口一颤,那日的痛苦又席卷而来,她下意识地逃避,却被李迅握的更紧。

    “原来你也知道痛?”

    诸葛鸣玉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面前的人受够了这样的自己,这些日子自己也受够了这样的自己,一面告诉自己就这么潦倒过着一生罢了,那些东西都不要再寻思了,可是另一面的心思又如燃尽后的草地,风一吹就生生不息地长出来,顿时吞噬所有理智的想法。

    这样活着实在太累了,没有阳光的日子她受够了,诸葛鸣玉抬眸对上李迅狠厉的目光,笑道:“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怎么样?王超你也杀了,下一个是我吗?只要你说是,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便在你面前了断了。”

    李迅看着诸葛鸣玉,心中十分复杂,细究面前人的眼底,竟然探出一丝求死欲,当即起身冷笑道:“你想死?没那么简单,我会看着你,不许你出这个岛一步,也不许你跟任何说话,我会陪着你,直到你过完你孤苦伶仃的一生。”

    诸葛鸣玉目光一闪,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面前的人,她记忆中的李迅绝不是这样的,这在李迅口中淡然无味的话却如一柄尖刀贯穿了诸葛鸣玉的心脏,她扬起嘴角笑道:“有人伺候着,有人照顾着,有什么不好?你早点醒悟,过来陪我,你的家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呀。”

    “你!”李迅气得上前一步,伸出去的手却到底还是重重落下,恶狠狠道,“我连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你放心,你会在这个岛上好好地过完你的一生!在后悔和痛苦中忏悔一辈子!”

    诸葛鸣玉冷冷地看着李迅的脸,轻笑道:“好,我等着”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李迅不近不远地跟着什么举动也没有。

    尽管诸葛鸣玉没有回身,但她仍能察觉到身后那道凌厉的目光有多刺眼,一年前,当自己还天真地逃出孤岛去西都找宋朝宗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短短一年,她竟然会经历如此大的劫难。

    从人间到地狱,只怕也不过如此,只是可惜连累了身边的亲人,诸葛鸣玉抬脚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很沉重

    她已经走不动了,就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那么地累,诸葛鸣玉知道身后那人仍旧跟着,才勉强吸气走进了房间,门在身后无情地关上,钥匙和锁相撞的声音依稀传来。

    诸葛鸣玉忍不住低声一笑,难道他以为自己还有逃跑的念头吗?早就没有了,就算有,他又关的住自己吗?不顾徒留一具躯体罢了。

    诸葛鸣玉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到底在梳妆台前停下,用嘴熟练地推开木匣,只见木匣里静静躺着一对拇指大的金子,形状扭曲看上去像是猪头。

    这是当年,诸葛鸣玉在岛上跟着父亲和炼金术亲自做出来的金子,只是那时候太小了,做的实在太难看了。

    但这毕竟是父亲和自己唯一一起做的一样的东西,从小到大,父亲除了给银子似乎从来没有亲自为自己做过一样东西,所以诸葛鸣玉格外地珍惜这对猪头。

    她听母亲说过,有些人死的时候,因为怨念太深,即使喝下孟婆汤也会留着以前的记忆,但若是吞下金子,去见孟婆的时候,把金子吐出来给她,便能多喝一碗孟婆汤,什么往日的记忆都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不想再急着从前的事了,咬开瓷瓶的盖子,将瓷瓶中的所有毒药都咽了下去,她一向如此,要么不做,一旦开始,就绝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这么多的毒药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已经来不及救治了,况且加上这吞金,也许不消一会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变冷了。

    李迅,倘若有来世,我绝对不要遇见你,不管是仇人、爱人、亲人、亦或是路过的行人,我都不要再遇见你

    “彭!”

    站在门外的人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摔倒的声音,心口不由得一震

    (。)

丁谧上篇() 
/道观门口,一个挺着大肚的女子和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相互搀扶着走进道观,女子鼓起的大肚看样子离临产差不多了,因此走路也显得有些吃力。

    “子珠,你当心脚下。”黑色长袍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跨过门槛,虽然过了些年月,脸色黝黑了不少,目光也沧桑了不少,但他仍然是当初那个刘温陆。

    对待兄长、对待爱人、对待最好的朋友,那份心思从始至今都未变过一分的刘温陆,身旁的陈子珠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忽然抬手去揩眼角。

    刘温陆注意到她这动作,也不点破,只是原本就沉重的心情越发地难受了,倒是陈子珠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啜泣道:“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皇上每月都派人出去寻她,可到如今还没有半点下落,我真担心她做什么傻事。”

    “子珠,你别想太多了,我们常常来替他们祈福,老天一定会保佑他们的,来,走这边。”刘温陆小心翼翼地扶着陈子珠往人少的那边走去,余光一闪,脊背猛地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陈子珠见他呆滞,欲往刘温陆怔忡地方向看去,岂料刘温陆一下搂住了她的腰,往旁边带去,“没什么,我就是看错了,我们快走吧,静尘道长回一趟道观不容易,我们不要耽误了他的时辰。”

    陈子珠虽然觉得奇怪,但说话间已经拐进了一旁的廊道,再回头去看是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随着他去了。

    道观院子里背着一柄长剑,麻布素衣的男子便是南宫非,他倒是没有见到刘温陆,若是见到了,只怕也会选择和刘温陆一样的做法。

    避而不见。

    因为两人的心里深处都有一个不敢想不能提的人,那人从唐楚对战那天开始,便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一般,是什么行踪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连带着凤久,都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两人一日找不到,他们的心里反倒好受一些,可以安慰自己,找不到就是好消息,也许过个几年他们就自己出现了。

    谁也不敢往坏的方面想,谁也不愿意策划多么详细的找人计划,就怕找到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这里是南楚的都城,庆云道观是南楚最有名的道观,说是求财得财,求人得人,素来没有信仰的南宫非竟然也开始痴迷这些,虔诚地对着院子里的四方鼎再三行礼。

    “佛祖,我和我的徒弟在庐阳走散了,三年过去了,我至今都没有找到她,我想见她一面,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一个人该有多绝望,才会把希望投射在这些并不存在的寄托上,南宫非说着又虔诚地将香插上,又是一个躬身行礼。

    “诶,听说了吗?前几天从外地来了一户人家,在都城买了一座宅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背景,竟然惊动皇上带着贺礼亲自上门祝贺!你说这多稀奇啊!”

    “你说的这个我略有耳闻,那几个人别说家财万贯了,就是家中也没有一个人在朝中混了一官半职的,我听说啊,是皇上的旧友,并不是大人物。”

    “能和皇上做朋友,那还算不上大人物啊?要是我也能早点认识皇上,早就升官发财了!那进城的人里面有个嫁不出的老姑娘,模样倒是好看,就是眼睛看不见。我估摸着这事一出,上门求亲的都会把门槛踏破咯!”

    “哈哈果真如此?那你我倒也可以去碰碰运气!”

    南宫非听着一旁的两人对话,心跳如擂鼓,经久不息,他们口中的这户人家莫非就是丁家?那瞎眼的老姑娘莫不就是丁谧?

    错不了的,一定错不了的,南宫非心中一动,猛地转身奔出了道观,一路直往都城赶去。

    “咳咳!”

    没成想走了半里多路,他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他生下来就随身的毛病,当年侥幸活了下来,大夫曾断言活不过二十。

    如今自己已勉强撑过了六年,从前两年开始,自己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竟连这普通的剑法都使不出来了。

    南宫非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想到丁谧又忍不住提起往前赶去,往日斩杀对手无数的长剑,如今却是沉重无比,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嘿嘿嘿,陈公子慢走,这件事啊,等我回去和大哥商量商量,你们也知道,这几日求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挑花了眼。不过我偷偷告诉陈公子一件事”

    南宫非抬眸看着丁越凑到那陈公子耳边,笑脸盈盈地说着一些话,那陈公子目光不由得一亮,频频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丁二哥费心了,待我娶得小谧后,丁二哥就会知道我所言不虚,我是真心喜欢小谧的,我会待她好的。”

    “陈公子客”丁越笑着点头,忽然目光一闪,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南宫非,当即收起笑容,猛地推开陈公子往南宫非冲过去,二话不说照着脸就是一拳。

    “你小子还敢回来!回来干什么!”

    “丁二哥,丁二哥这是怎么了?”陈公子一脸惊慌失措地赶上来,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看的丁越一阵心烦,丁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宫非,猛地拉过南宫非撞开陈公子,没好气道,“什么亲事,我看小谧也看不上你这样的斯文人,赶紧回你的府邸好好当着你的少爷去吧!”

    南宫非由他拽着拉进了院子,这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丁越拉着他进了丁谧的院子,忽然顿住脚步,指着不远处的朱门道:“那里就是小谧的房间,你敢去见她吗?当年你不辞而别,让我妹妹好等啊!”

    “我对不住小谧”南宫非垂眸无言辩解。

    丁越紧咬着牙,一下接着一下点头道:“你知道吗?小谧她的眼睛本来是有治愈的可能,但是因为你!整天以泪洗面,彻底失去了治疗的可能,她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瞎子!你知道吗!你要是喜欢我妹妹就娶了她,你要是不喜欢她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千万别出现在她面前了成吗?就算你武功卓世,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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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谧下篇() 
“你别耷拉着个脑袋,呵,堂堂一代剑侠如今竟然也装起颓废可怜的模样了,真是稀奇,到底怎么样,你给个说法,门就在前面,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丁越的声音太大,到底是把丁谧惊动了,不远处地朱门“彭”地一声被人撞开,一个绿影便随着门的打开而冲了出来,脚下一绊便重重倒在地上。

    不等旁人去扶,丁谧便很快自己站了起来,扶着门冲着院子大声喊道:“师父!师父是你吗?”。

    南宫非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应不下声,他的徒弟怎么会憔悴成如今这个样子呢?就算是三年前,她已经瞎了有段日子,可那时的她看上去仍旧是光彩照人,不似今日这般,脸色灰白地仿佛一具死尸。

    丁越在旁边用胳膊撞了撞南宫非,一脸着急地示意他说话,南宫非却目光紧盯着丁谧,一言不发。

    丁谧的+无+错++3。++目光本就黯淡,此刻失望也无人看得出来,到底还是扶着门慢慢转过身往房间里走去,她的师父,到底是不会回来了。

    “小谧”南宫非见她转身,忙不迭冲上去喊了一声。

    丁谧的身子一僵,脑子顿时炸了,一片混沌地无法想象,仿佛是错觉仿佛是幻听,仿佛他的师父回来了,丁谧愣愣地站在原地,屏着呼吸生怕这是一场梦。

    “小谧师父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有温度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丁谧记得这双手,这个呼吸,是她的师父没有错!

    “师父,你当真回来了?还会不会走?小谧好想师父!”丁谧难受地想哭,却半滴泪水也哭不出来,她的眼睛到了今日实实在在是废了。

    南宫非紧紧搂住她,强力抑制颤抖的双手,激动道:“师父再也不走了,师父就在这里,永远在这里,小谧再相信师父一回好不好?”

    “好,师父说什么,小谧都相信。”丁谧将整张脸都埋在南宫非胸口,只听面前的人闷声道,“小谧,你想看到阳光吗?蝴蝶、百合、纸鸢”

    丁谧不解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但为了不拂了师父的心,还是老实回道:“以前想,现在不想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不会担心自己失去什么。”

    “师父会帮你的”南宫非心疼地拍了拍丁谧的脑袋,目光坚定。

    南宫非的出现,到底还是博得了所有人的原谅,不管是丁食丁越还是丁谧,他们对于的南宫非的出现心底还是很开心的。

    丁谧这些年为了南宫非,怎么也不肯嫁人,简直要把丁食丁越急死了,虽然对于南宫非当年不辞而别的事耿耿于怀,但到底还是愿意再相信他一回,只不过这一回有多保留。

    待在丁府的这几日,南宫非也没有闲着,成日里去找徐安探讨丁谧的眼疾,就连丁食丁越口中的成亲大事也是一推再推。

    “南宫非,你到底什么意思?回来了又不娶我们家小谧,干耗着小谧到底想干什么?”丁越终于忍不住了,火气一上头便问了出来。

    丁谧脸色一僵,勉力笑道:“二哥,你干什么呀?说这些干什么?”

    “小谧,你喜欢南宫非,南宫非也喜欢你,那为什么不成亲呢?”丁越偏转过头对着南宫非,温和的语气一转急躁道,“你说,凭什么不成亲啊?你到底想耗到什么时候?”

    “二哥!”

    对于丁谧的尴尬,南宫非倒是淡然地很,继续搅动着碗里的粥,认真道:“我这几天问过徐安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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