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陆听到礼楚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礼楚,心里直呼,疯了疯了!
那士兵欣喜地抬头,愣了一愣,拼命磕头道:“谢将军!谢将军!”
刘温陆等那士兵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门后,疾步上前质问道:“怎么解救?这根本没有救人的方法啊!三天之后,你真当要把这些人放出去?”
“还是……”刘温陆话锋一转,狐疑道,“这只是你的缓军之计,其实早有除去他们的想法?”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等会会当着所有人的宣布,倘若真做不到,那便只好放他们回去了。”礼楚看了刘温陆一眼,拿过一旁的衣袍披上便打算往外面走。
刘温陆忽然拉住礼楚的胳膊,几番欲言又止,礼楚心里却是很明白他这欲言又止的由来,他知道刘温陆想说的是,不如除去,只是因为方才他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这会儿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与其担忧放他们回去后该怎么办,不如你替我多想想这解救的方法。”礼楚轻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出了门。
礼楚一出门,晋远便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跟在礼楚身旁道:“这是去哪?”
“去士兵驻扎的地方看看。”
“哦……”晋远跟着他走了两步,忽然说道,“李头领离开之前,托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礼楚侧头看了一眼晋远,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
“说是……江湖路远,往后不必再见。”晋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原话说了出来,将礼楚顿下脚步,又补了一句,“李头领的妻子不知道自己有孕,在逃亡的过程中不小心跌了一跤,不幸流产了。”
礼楚拧眉看着晋远,语气焦急道:“李迅人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已经离开西都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没有去找诸葛鸣玉,想来他心中对他妻子有愧,以后都不会去找诸葛鸣玉了。”
晋远说这话时,不断地打量礼楚的脸色,他家的公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都要帮别人埋好后路,要是别人得不偿,所不愿了,他就会深深地自责。
“咳咳咳……咳咳……”礼楚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喘息道,“只怕鸣玉知道了,要恨我一辈子了。”
“这也不是公子的错,是老天注定如此,就让他们去吧,有缘的人自然会有机会再见,没有缘分的人天天呆在一个地方也不见得能许下三世诺言。”晋远这话说的极溜,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纪说出来的话。
礼楚瞥了他一眼,几个深呼吸后终于勉强直起身子,抬步往前走道:“我在想,是时候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公子!我不急啊!”晋远忙反驳道。
“不是你急不急,是现在的形势很急,倘若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只怕难以镇住失意的将士。”礼楚定住脚步,严肃地看着他道,“总有一天,你要面临这一切的,是时候了。”
说出这一切的后果是什么,晋远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意味着自己要承担所有所有的责任,这天下的苍生是否安乐与自己有关,手下的将士生死全在自己的一句话。
这便意味着,半句话也不能说错,半步棋也不能下错,更没有后悔的机会,他宁可永远躲在礼楚的羽翼之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安稳的一切,尽管他明白这样想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再迟几天都不行吗?”晋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讨价还价道。
礼楚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拿出你的魄力和气势来!你是新君,是将来要坐上皇位的天子!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要牢牢记着,这天下都是你的!”
晋远心中哀叹,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他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太过年幼,众人不肯服众。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去军营的路不过十来分钟,晋远却觉得,足足有几个时辰那么长。
“将军!”
士兵们看到礼楚的身影,眼睛齐刷刷一亮,这是他们信任的将军,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将军,倘若如此,他们也不会在有家室的情况下还做出毅然决然跟着礼楚战天下的决定。
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李璟尧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举动,或许他只是佯装造势,威胁众人,但毫无意外的是,众人都被威胁了。
(。)
第五十一章 妙计连连()
“自古忠孝两全,你们的心情我明白,但是你们一定要沉住气,既然你们选择追随我,那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们的家人!”
礼楚话音未落,就有士兵提出疑问:“将军是要帮我们救出家人?这怎么可能做到呢?西都现在守卫可谓一般啊。”
“我总有办法……”
“那将军……我们要等多久啊?时间久了,我怕我的兄弟姊妹都不在了,我们家的人可都比抓走了啊!”那士兵又着急道。
“是啊,将军愿意出手我等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要多久?该如何行动?”
礼楚微微抬手,缓声道:“你们不必着急,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三日之内,若是三日之内我救不出各位的家人,那么去留便由你们自己决定,我绝不为难在场任何一人!”
礼楚这话堪比军令状,面前的这些士兵无不跟吃了定心丸一般松了口气,礼楚偏头看了一眼晋远,正要宣布他是新君的事,一个士兵疾步上前,行礼道:“将军!有个叫南宫非的剑客在山谷外求见!”
礼楚目光一拧,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子善,见他也是一脸的震惊,顿了一顿,应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小飞竟然又回来了,这让礼楚很是郁闷,心中暗想,他为什么就犟地像头牛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回来干什么?
“师兄……”
未过片刻,南宫非便牵着一匹红棕色骏马到了礼楚面前,余光在子善的脸上闪过,轻声道:“师兄,听说你们出师未捷,我特赶来相助。”
“胡闹!当初不是说得好好吗?走了之后就不准回来了,这才过了几天啊?就忍不住回来了?丁谧怎么办?”礼楚悄悄将他拉到一面,压着声音质问道。
“小谧很好,我找到了她大哥二哥,拜托他们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等我帮师兄做完该做的事,我就会回去找她了。”南宫非言语稳重,显然这个计划不是一时之冲动,而是早有预谋。
礼楚看着南宫非坚定的目光,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得反复道:“你啊,要让我说什么好?让我说什么好?”
南宫非对上礼楚的眼睛,淡淡一笑,隐隐察觉到有道锐利的目光往自己这边刺来,忍不住侧头去看,只见那锐利目光的主人一下将头别开了。
礼楚顺着南宫非的视线,也看到了这一幕,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子善,对南宫非道:“老人家这几日可想你想的喝酒都没有味道了,有时间你陪陪他?”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非竟然没有拒绝,而是点头道:“好……”
这让礼楚有些吃惊,但回过神来也不难联想到南宫非这次回来是为了子善,原本他不想打扰南宫非和子善相聚,只不过面前形势严峻,不得不将救人计划告诉他。
南宫非听了目光一震,重重点头道:“你这主意甚好,只怕李璟尧到时候束手无策,只能老实放人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完成师兄的任务!”
“和子善一道去吧,这里有我把关,不会出什么事的。”礼楚意味深长地对南宫非一笑,南宫非迅速理解他的意思,跟着一笑没有说话。
很多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说出来,反而让人尴尬,礼楚点头示意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离开了驻扎之地。
晋远跟在礼楚后面,松了口气,安慰自己又偷的几日空闲,岂料面前的人忽然顿住脚步,紧紧盯着自己。
“公子……怎么了?”晋远讪讪地看着礼楚,眼中大为不安。
“没什么。”礼楚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再给他施加压力,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若是让他承担过多的压力,只怕会受不住,那么只好由自己继续替他承受这四面八方的压力了。
“咳咳咳!”礼楚回身间,只觉气血上涌,胸口一片炙热,血腥味更是直扑而来。
礼楚强力咽下吼口那一点腥甜,迎上晋远关切的目光正要开口说没事,却不想呕出更多的血来。
晋远一下子便慌了神,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徐大夫还在西都,这里的人又不会什么医术,公子你怎么样?不然我去找子善来!”
“算了……这么多年了,他自己都救不了自己,难道还能救我吗?”礼楚说着扶着凭栏坐下,看着一脸慌乱的晋远挤出笑容道,“你现在就是去找他,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离开山谷去了别处了。”
“那该怎么办啊?”晋远见礼楚的嘴唇都发白了,忙问道,“徐大夫给的药呢?还有吗?”
礼楚摇了摇头,喘息道:“早就吃完了,我们现在在山谷,又临近夏日,想必有不少的毒虫出没,你带上一些人帮我去寻一些来吧。”
晋远想也不想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你等着我回来啊,我很快回来!”
“诶……”礼楚想要叫住他,却见他一下子跑的没影了,只好无奈起身往草屋走去。
这是山谷里的唯一一间茅草屋,将士们都在不远处驻扎,唯独他与晋远独居在此,为的便是方便练秘籍。
他走到床前,拉出一个木盒子,当时晋远走的匆忙,只从府里带出来这一个木盒,是一条百年难得一见的毒蛇。
“你在干什么?”刘温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闯进来,礼楚一惊,险些放走放走手中的毒蛇,正当他准备将毒蛇放进木盒时,一柄冷剑忽然袭到面前。
“收回你的剑!”礼楚想到刘温陆曾闯进密室毁了自己的心血,不由得有些生气。
刘温陆却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恼意,执意上前劈蛇道:“这是毒蛇!你疯了!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这等邪术还是赶紧停手为是!”
“你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要我收手?别闹了,赶紧放下你的剑,这蛇来的不易,你不要再做出什么傻事来!”礼楚说着用手背推开他的剑。
刘温陆察觉到他的气息非常弱,当即皱眉逼问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体时好时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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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以官换民()
刘温陆察觉到他的气息非常弱,当即皱眉逼问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体时好时坏?”
“告诉你也无妨……”礼楚将木盒猛地盖上,捧着木盒起身,一阵眩晕之下就往前栽去,刘温陆将将要伸手却见礼楚已经抓着床榻稳住了,只得讪讪地伸手摸着头发。
“徐安想到的一种新疗法,以毒攻毒,想必我以前也和你提过吧?不是什么邪术,以毒物入药的方法早在千年前便有古人尝试,这段时间感觉下来,我觉得非常有帮助。”礼楚越过刘温陆,将门关上,这阴冷的山风吹得他只哆嗦。
刘温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密室里一整屋的毒物,诧异道:“别人都是以毒制药,怎么你却是直接让毒物咬你呢?需要那么多的毒物吗?”
“你也知道,只要我一句,那愿意为我找药的人是不计其数,既然他们将这些东西送上门来,那我也不好不收,养着也是养着,正好方便徐安拿一些过去入药。”礼楚有些好笑地看着刘温陆,低声道,“直接咬,效果比药丸好,而且更快,我有徐安给的解毒药丸,没事的。”
“这又是中毒又要解毒?”刘温陆极其诧异地看着礼楚,礼楚笑道,“所以我说了,你不懂的,你要是懂了,那么徐安就不是徐安了。”
刘温陆被他塞的无话可说,但目光落在木盒上还是忍不住一颤,礼楚慢慢走到床前坐下,眼皮无力地抬起看着他:“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外面要是有什么事,你看着安排吧。”
“现在不过午时,你就要休息了?”刘温陆吃惊地上前一步,将礼楚点了点头表示确认,又问道,“那川北府军的家人该怎么办?三日,只有短短三日啊。”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交给小飞去做了,不出三日便会有结果。”礼楚说着顿了一顿,补了一句,“倘若明日我没醒,你千万不要来叫我,我想多休息一会,若是我醒了,我自会出来。”
刘温陆诧异极了,可见礼楚当真是一脸倦色,那脸色白的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也就不纠缠了,当下便退出了草屋。
他没想到,礼楚还真是能睡,这一睡直睡到第三天的午时才醒过来,不过再见到他时,他的气色已经大为好转,与正常人无异,脚步也不再漂浮。
“小飞回来了吗?”礼楚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晋远摇头道:“还没有,公子确定他会在今日回来吗?若是有个意外……”
不等晋远说完,也不等礼楚回答,刘温陆着急道:“今日可是三日之限的最后一日啊!军营中谣言已经四起了。”
马嘶声忽然响彻山谷,惊奇无数的飞鸟,礼楚脸上一喜,往前疾走道:“是小飞回来了!”
晋远和刘温陆还不知道礼楚想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带着浓烈的好奇心赶了上去,意外地看到南宫非和子善身后绑着二十来个人。
看服饰大抵是文官,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几个都沉着一张脸,脸色黑的足以和子善胯下的马相媲美。
南宫非跳下马上前道:“本来可以早些到的,只不过这些人娇气的很,走路太慢了,因此耽误了些时辰。”
“无妨,赶上就行。”礼楚心中大喜,见这些人的官服,有几个还是从三品的大官,用这些官员换川北府军的家人只怕不成问题吧?
晋远看到这一幕登时反应过来,大为夸赞道:“公子好计策!果然相信公子是不会有错的!”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过去要人吧!”刘温陆兴冲冲地看着面前这些官员。
几人点了点头,便动身决定去城门,子善却忽然拉住礼楚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不如趁机攻入西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再等等吧,等池州的人过来再动手吧,我们已经经不过再一次的失败了。”礼楚说着正要上马,子善又叫住他,压低声音道,“这些文官,很多都在附近几个州占了极大的要政,不如到时将这些人直接杀了。”
礼楚紧紧拧眉看着杀气腾腾的子善,略微不满道:“这些文官很多都是有大才之人,就这么斩杀,未免太过可惜,如果要这么做,那从一开始就该杀光整个南唐的官员,又何必等到今日?”
南宫非见他二人低头交语,迟迟不上前,不由提醒道:“准备好了,可以走了!时辰也不早了!”
“好!”抢话回答的却是子善,礼楚吃惊地看着他满面笑意地赶上南宫非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似乎还在低声笑语。
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迅速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实在是令人吃惊啊。
城墙之上的人看到不远处站着一排文官,不由得惊地下巴都要掉了,吴卫忠更是震惊地直接喊话礼楚:“逆贼!你做出这等卑劣的手段,想要干什么?”
“想要换六百余名士兵的家人!”话音未落,“嗖”地一声,冷箭极快地非常城墙,礼楚放下弓箭,继续道,“官员名单就在这纸上,有劳吴将军先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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