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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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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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诧异着,背后忽然袭来一阵阴风,刘温陆心中暗呼不好,忙矮身避开了那一剑,还未等他抬头看清,又有一剑夹带着疾风而来。

    “跟着我干什么?”

    刘温陆极为吃力地避开这一剑,顺道解释道:“看你不像是西都人,穿的又独特,走路带风就像一个真正的侠士。我生平最喜欢结识奇怪又有意思的人,所以想跟上来和兄台做个朋友。”

    面前的人总算是剑收了起来,仔细看了刘温陆两眼,才说道:“做我南宫非的朋友,首先要问过我的剑,它若是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

    刘温陆听到南宫非这三字,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见他一双丹凤眼锋利地像一把剑,杀气腾腾,便忍不住惊叹道:“传说南宫非有两把剑,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虽然我今日做不了你南宫非的朋友,但我想总有一日可以的。”

    南宫非并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而是扫了一圈四周问道:“你知道礼宅怎么走吗?”

    “哪个李宅?可否说的详细些?这附近哪里的宅子里住了什么人,我都是知晓的,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能带你找到。”刘温陆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府邸旁有家开了近百年的老当铺,说是一问便知。”南宫非见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便如实告知。

    刘温陆马上接口道:“我知道,是老薛家的当铺?那当铺旁边只有一处宅子,空落了有段日子了,难不成已经被人买下了?”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清楚,还要劳烦你带路。”明明是请求的话,从南宫非口中说出却像是一道命令,神情也是严峻地骇人。

    刘温陆却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舒服的神情,反而十分积极地带着他往胡同外走去,一路上问长问短说个不停,见南宫非以寥寥几字回应,他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便是这里了。”刘温陆抬头看了看高悬却没有题字的牌匾,得意笑道,“怎么样,我就说这宅子一定是刚被人买下的吧,连牌匾都没来得及题字,这门大开着,就是连个婢女我也没看到。”

    见南宫非径自往里走去,刘温陆一时好奇也忍不住跟了上去,走了许久也未见到半个人影,更别提能出来个人迎接了。

    “哈哈哈……”一阵奇怪的笑声忽然从后院传来,在这个空荡荡的宅子里显得格外可怖。

    两人以飞快地速度冲到了后院,待看到院子里的人时,不由得都怔住了,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几人也这动静惊了一惊。

    礼楚率先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将凤久从秋千架上哄下来,连忙推给乐熹道:“我这有客人,你先带凤久回去,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来,我忙完了再过来找你们。”

    “师兄?”

    听到一旁的南宫非开口,刘温陆着实吓了一大跳,这里就他们三人,南宫非喊的师兄不是礼楚又是谁?

    他方才入后院时看到礼楚已经十分吃惊,现如今又听江南第一剑客南宫非叫他师兄,而自己与他认识多年却是毫不知情,怎能不吃惊?

    “小飞你终于来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温陆兄……也这边请吧?”礼楚说的同时并没有带路的动作,显然是在等刘温陆的回复。

    刘温陆本来无意逗留,可看了一眼南宫非,实在是想将心中疑惑解个明白,便干脆应了下来。

    于是几人往东厢房走去,礼楚想起什么偏头问道:“对了,小飞,晋远不是接你去了吗?他人呢?”

    南宫非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小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凝目道:“那小子原来叫晋远啊,他倒是会捉弄人啊,明知道是师兄找我,却还瞒着我,只说是一礼姓公子。更好笑的是,他与我到了城中却又掉过头去说是有更重要的事,让我自己找上门来。”

    “哈哈,晋远是爱胡闹了一些,但本性并不坏。”礼楚听完也觉得十分好笑,这一笑,便觉得浑身都放松了起来。

    南宫非慢慢收起笑容,十分郑重地点头道:“和师兄在一处的人,性子是坏不到哪里去的,顶多调皮了些。”

    见这两人交谈的甚是开心,一旁的刘温陆见自己被冷落又插不上话,再无心去关心他们的交情,遂冷着一张脸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这就告辞了。”

    不等礼楚挽留,也不等南宫非开口,刘温陆便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往府门口走去了。

    南宫非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笑道:“这小子脾气还挺大,和晋远倒是一个臭脾气。唯一不同的是,晋远还小,年轻气盛也能理解,倒是他这个年纪了也该有些成人的气度了。”

    “其实你与他见过的,只是你忘记了。”礼楚说着在一间厢房前顿下了脚步,抬手示意他进去后,才跟进去道,“那时一年期满,我准备回会川,就是温陆带了人来接我,还顺走了你送给我的梅花剑。”

    “哦……”南宫非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紧巴巴抓着剑不肯放手的小子就是他,我那时还与他打了一架呢,将他揍的鼻青眼肿,但他说什么就是不肯放手,想来也是好笑。”

    陷在回忆里的两个人都掩饰不住嘴角的喜意,直笑得腮帮酸痛,礼楚边笑边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我记得那时他最爱喝龙井,这些年也没机会去看他,待得了空便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南宫非闻言,满脸的笑容却是一下子僵住了,囧囧有神的双目忽然就黯淡了下去,语调低沉道:“师父要是知道你去看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礼楚觉着不对劲,紧绷后背问道:“怎么了?小飞,出什么事了吗?”

    “师父……师父他驾鹤西去快三年了……”

第六章 庭前夺人() 
“师父……师父他驾鹤西去快三年了……”

    听到这句话,礼楚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将微微发抖的手藏于后背,呢喃问道:“怎么会呢?我怎么连半点消息也没听说啊。”

    “那个时候,师父性情忽然变得很暴躁,总是想法子赶我下山,我百思不得其解,却说什么也不肯下山。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师父晕倒在房中,才知道是他的大限将至。”南宫非眼眸逐渐放空,似乎是在回想那日的情景。

    盯着出神的南宫非,礼楚也不禁被拽进了回忆的漩涡中……

    那年,他十二岁,跟着大理寺处理一桩杀人案时不幸受伤,双腿几乎不能直立行走,于是他父亲拜托二弟宋明毅将他送到青衫那里。

    青衫是一个医者,也是一名剑客,更是一位隐士。这些年一个人居住在百雪山顶,从来不见任何人也不过问江湖的事。那时宋明毅带着年幼的宋朝宗去拜访这位老者,宋朝宗还觉得惊奇,直到后来才知道青衫隐姓埋名前曾是二叔义结金兰的好兄弟。

    当然,他并没有透露太多,似乎有心不想让宋朝宗知晓,只是让他安心养伤。说也奇怪,自从青衫为宋朝宗开了特例,上山求拜师的人是络绎不绝,大多是江湖派宗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打听到这里来的。

    只是青衫仍旧不肯收徒,大门一闭不管外人如何施展他们的好处,青衫连半句回应都不愿给,只不过除了宋朝宗之外,还有一个人是特例。

    那人便是小飞,也就是现在的南宫非。小飞的母亲当真是心狠,不知是图什么,为了能让青衫见他一面,不惜将小飞推入狼群。

    青衫的心到底是没那么硬,自然去救了小飞,可更滑稽的事还在后头,那妇人见青衫收留了小飞,便当场自尽在青衫面前。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幕竟然叫小飞看了去,才十岁的小飞受了极大的刺激,从此以后除了青衫和宋朝宗,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青衫确有本事,不过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治好了宋朝宗的腿疾,家里又催的急,宋朝宗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从此再没有见到小飞和师父一面。

    “师兄,当日一别,再见竟是十三年后,这些年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师兄的消息。”南宫非说到这里一顿,似乎是在措词,该如何说的妥当才不叫礼楚难过。

    礼楚粗粗一想,便知道他听闻的大多是不好的言论,遂玩笑道:“堂堂江南第一剑客,怎么说话竟然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利落。”

    南宫非抬眸盯着面前这个消瘦的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几年前就听说师兄死了,师父知道的时候也是很伤心,天天在我面前念叨师兄没有良心,不晓得回去看看他。刚刚我在后院看到师兄的时候,还不敢相信,总觉得是我认错人了,毕竟过了十三年,还有那样不好的消息……”

    “站住!别跑!”

    门外的动静忽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尤其是听到外面熟悉的叫喊声后,礼楚猛地站了起来,迅速往外冲了出去。

    还未寻到声音的来源,一个人已经扑进了自己的怀中,冲力使得自己后退了好几步,礼楚来不及多问,连忙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好了,凤久今天玩的差不多,乖……”

    最后的话在他抬头的那瞬间停留了,刘温陆正用杀气腾腾地眼睛瞪着自己,怀中的人更加害怕,将礼楚抱的越发紧了。

    乐熹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刘温陆道:“伯兮大哥,姐姐硬要出来找你,我拦也拦不住,然后就遇上了这个人!这个人真是奇怪,看到姐姐后,拼命地追着姐姐跑,害得姐姐发起疯来!”

    “乐熹,我知道了,你先回房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礼楚尝试着将凤久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又怕用的劲大了弄疼她,只好随她去。

    乐熹又急又气,但听礼楚这么说,只好转身回房去了。

    而刘温陆眼中的震愤和狠意却没有因此而消下去半分,只见他上前一步似乎想去抓凤久的手,礼楚连忙后退道:“温陆!你冷静些!凤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别刺激她。”

    “什么凤久?孔阳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和她在一起只会害她更惨,我知道她家人在哪里,把她交给我,我自会照顾好。”刘温陆言辞越激烈,神情也就越憎愤。

    见他举止越发过分,引得怀中人一通尖叫,礼楚一时着急,怒吼道:“刘温陆!停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刘温陆将愣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斩钉截铁道:“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你休想拦我,除非你想死。”

    说完这话,他便伸手去拔剑,却不料还未拔剑便被人一脚踹了下去,他狼狈地滚下台阶,还未站稳便听头顶传来一句冷冷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去,除非你想死。”

    刘温陆徐徐抬头,看着这个冷若冰霜的剑客,心里却没有半分怯意,又将目光移到礼楚脸上,忿忿道:“宋朝宗,你会后悔,总有一****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快快快,都进来,刚才和你们说的都记住了吗?”晋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有男有女,不过都是仆人打扮。

    他似乎没察觉到这边腾腾的杀气,瞧了刘温陆两眼也没放在心上,径自走到礼楚面前道:“公子,江都的人都到了,我先去安置他们。”

    见礼楚微微点头默认,他便笑脸盈盈地回转过身,从刘温陆身旁过去时,一时逞起了口舌之快:“怎么又是你,一天到晚黑着一张脸,我们公子可没有欠你钱。真不知道你心里该有多苦闷,才揪着我家公子不放,尽想着一泄私愤。”

    “当心!”

    一阵惊呼声后,晋远来不及回头,便被人一脚踹了开去,滚了两下连忙爬起来,正要破口大骂,便见南宫非已和刘温陆交上手了。

    “我来帮你!”晋远说着要加入两人的打斗之中,却被礼楚喝声制止道,“晋远!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小飞及时将你推开,那一剑只怕要刺穿你的胸腹。”

    晋远闻言,费劲地扭头去看自己的后背,衣袍果然被划出一条大口子来,再深些便要入皮肤了。想到此节心中便有些气愤,正欲上前,却被礼楚强力的眼神制止住了。

    “咣当”一声,刘温陆的剑被南宫非击飞,正要去捡,却被晋远一脚踢开,礼楚略微皱眉却也没有开口说话。

    刘温陆慢慢直起腰,有些不自然地抬头,凶狠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个人,没有丢下一句话就恨恨转身疾步离开了。

    “你看他那个样子,要生吞活剥了我似的……”晋远话只说到一半,观察到礼楚发青的脸色便连忙噤声了。

第七章 侠盗忽至() 
陈叔急匆匆跑了进来,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礼楚抬手阻止道:“有什么话,一会再说,我先把凤久送回房去。”

    “可是……”陈叔看着礼楚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可见他走的那样急那样快,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陈叔视线一转,意识到这院中还有其他人,因从未见过也并未听礼楚提起过,所以也不知他们的身份,正要开口便听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道:“陈叔,我是公子的贴身护卫晋远,照顾公子已有五年了,至于这位高大的汉子……便是公子的师兄,鼎鼎大名的南宫非了。”

    陈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南宫非,朝他微微点头,南宫非颔首示意,随后问道:“陈叔刚才来的急忙,是有什么急事?”

    陈叔怔了一怔,他没想到面前的人如此不见外,竟然直言相问,想了一想便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回府时看到几人在府门口徘徊打量,一问才知,是来投奔公子的。”

    “是两男一女吗?”晋远见陈叔点了点头,便道,“那就对了,他们是公子的朋友,奇怪了,他们怎么在门口不进来?我去看看。”

    “等一下……”陈叔叫住他,却又犹犹豫豫地,似乎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挣扎了许久才道,“他们可是山西三只手,少爷知道吗?”

    晋远奇怪地看了陈叔一眼,偏头问道:“公子与人交友当然知道他们的底细啊,陈叔到底在犹豫什么?”

    “这……”

    “怎么了?”礼楚的声音遥遥传来,须臾间人便到了众人面前,他见陈叔似有顾忌,便温言道:“没事的陈叔,这里都是自己人,陈叔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的。”

    陈叔这才急急开口,皱眉问道:“少爷当真要收留那些人吗?他们……他们可是贼啊,杀人放火的事绝没有少做,虽说少爷现在改名换姓了,可是这宋家的名声总是……”

    “陈叔,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我想让你弄明白一件事,他们是我请到府上来的,并不是陈叔口中的收留。往后还有别的江湖人士来,或是古道热肠的侠客或是杀人如麻的凶徒,还望陈叔一视同仁,万万不要生出卑贱高尚这种区分人的想法。”

    礼楚目光如炬,语气更是不容置疑,尽管陈叔心中疑问众多,却是无力反驳,只好低声应下了。

    “公子是要亲自去迎他们入府吗?”晋远见礼楚整理披风,便问道。

    “既然他们不肯进来,那只好由我出去请他们入内了,劳烦陈叔去安排三间厢房出来,晋远你去准备好酒菜,我好为他们接风洗尘。”礼楚说完这话,便深深地喘了口气,心中暗想,看来这身体还是得好好调理。

    两人同时应下,便往不同的方向走开了,南宫非则上前一步至他身边道:“我与你一道去看看。”

    “好。”礼楚展演一笑,当即与他一齐往府门走去。

    远远地便见到那三人在府门前来回踱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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