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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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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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以前的事,凤久的关心便通通收回了腹中,她实在觉得礼楚这人十分讨厌,每每在她对他有那么一丝可怜和关怀的时候,他便要拿出往事来提醒自己一回。

    “啊呀!前面没路了!”走在最前面的丁食忽然大声喊道。

    众人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只见面前的路都被雪封死了,看这雪倒像是雪崩时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礼楚从后面跑了上来,看着面前几人高的雪堆心中不免又惊又怕,忙问向丁食道:“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我们一定要过去,晋远说不定就在雪堆对面,却没有办法过来。”

    “有是有,前面悬崖边上有一条小道,只有两尺多一点,仅够一人通行。”说话的却是南宫非,他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道,“那条路极长,也不知道走到头是什么路,但确确实实除了原路返回,上去的路只有那一条了。”

    “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能不能走看了再说?”凤久看了一眼脸色始终没回过血的礼楚有些担忧道。

    “好,就在那边。”南宫非说着带路往前走去,直走到一堆石头前才停住了脚步,礼楚越过他往前看去,万丈深渊,只觉得一阵晕眩。

    丁越探头看了一眼,又连忙缩了回来道:“哟,这么深啊,实在想象不到,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深渊,这掉下去可真是粉身碎骨哦。”

    “不会的,下面是一潭泉水,常年温热,反倒对疗伤很有帮助。”南宫非撞上礼楚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说的太多了,便低头去解绳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不愧是剑圣啊。”丁越一边好奇一边赞许,南宫非却没有给他多话的机会,将绳索另一端递给他道,“你紧跟在我后面,把绳子传下去,每个人都抓紧了,这样就算掉下去,上面的人也可以把他拉上来。”

    礼楚接过凤久递过来的绳子,将它牢牢握于手中,又长长呼了口气,见凤久仍然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勉强笑道:“不必担心我,我可以的。”

    凤久回转过头见南宫非已经跨出了那一步,便小心翼翼地挪着脚步跟了上去,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伸出手道:“你若是怕,就闭上眼抓着我的手,我带你过去。”

    礼楚一怔,心口跟着一热,犹豫间凤久已抓过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往前走去。只跨上去了那一步,看到万丈深渊的那刻,礼楚眼中浮现的却是城墙下万人的尸体,一只又一只带着污血的手从深渊中往自己扑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

    “闭眼!贴着走!”凤久疾喝了一声,将礼楚的手抓地更紧,总算是拉回了礼楚几分神智,礼楚将整个背都贴着悬崖,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的时候,礼楚发觉自己已经从悬崖上走出来了,看着凤久有些发红的手,心中十分动容,却又想不到说什么,便只说了多谢你三字。

    “嗷呜~”

    一声狼叫自山顶传来,丁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问向众人道:“你们听到狼叫了吗?”

    不等众人回答,山顶又传来几声狼叫,南宫非皱了皱眉道:“不好了,是雪狼在求救!”

    “雪狼为什么要求救?难不成他要叫来自己的同伴?”丁谧说到这里便紧紧捂住了嘴,紧张地看向礼楚。

    南宫非捡起地上的绳索走向悬崖道:“雪狼太过凶残,几个成年人都打不过一只雪狼,更何况一群?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众人十分赞同他的说法,却见礼楚忽然朝前跑去,从地上拾了几块白色的玉石道:“这是白玉,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上面的……恐怕是晋远!”

第二十八章 群起攻之() 
众人循着狼叫一路往上跑,只见远处一狼一人正在那搏斗,那人正是晋远,那狼足足有三个晋远那么大,远远看去,人和狼身上似乎都有血。

    “晋远!”礼楚注意全在晋远身上,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块一绊,险些栽倒在地,踉踉跄跄地又往前跑去。

    晋远听到动静,一面用匕首去挡雪狼的利齿,一面咬牙道:“危险!别过来!”

    话音刚落,那雪狼便甩开了晋远,利爪直往晋远身上扑却,礼楚见状忙冲了上去,手中的利剑直往雪狼背部劈去。

    雪狼怒吼了一声,愤愤转身便将礼楚撞飞了出去,礼楚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咳个不停。那雪狼步步逼近,幽绿的眼眸泛着可怕的光,一道剑光闪过,雪狼被南宫非逼退了三尺。

    晋远又从后对雪狼发起了进攻,面对一前一后的夹击,雪狼到底是没有撑住,最后呜咽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礼楚被凤久扶起,才发现这雪地上还有一具雪狼的尸体,腹部却被人破开挖空了,只见晋远将那只刚死的雪狼划破了肚皮,从腹中取出了什么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礼楚压着嗓子问道。

    晋远额头的纱布早已不见,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将手中的狼胆举给礼楚看,天真一笑道:“听说雪狼的狼胆治伤最好,我碰巧遇见了这两只雪狼,便想着顺道取了狼胆给公子治伤用。”

    礼楚胸口的怒气全提到了吼口,猛地抬手打掉了他手中的狼胆,厉声道:“胡闹!就为了这白玉和狼胆,你二话不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你看看这里又是雪崩又是悬崖,还有成群的雪狼,你有几条命可以折腾?”

    南宫非见晋远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悔意,便拍了拍礼楚的肩膀道:“还是回去再说吧,这里太危险了。”

    礼楚闻言打量了一眼四周,只觉得点点雪花从树叶上震落,便点头应声道:“好,我们先回去。”

    只见晋远忽然跑开了,礼楚正想说些什么,又见他跑了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只刚出世的狼崽,不由得提醒道:“你杀了它的父母,还想要养它?”

    “它会死的。”晋远不肯,自顾自地将篓背在面前,又将小狼小心地放在篓中。

    “嗷呜~”

    狼叫声忽然四起,听这数量至少是十几只雪狼,众人不由得一惊,连忙往悬崖退去。

    刚退至悬崖边的小道,一大群雪狼便跟了过来,却又徘徊在崖边不敢跟过去,眼见礼楚等人就要逃之夭夭,一只胆子较大的雪狼终于忍不住跳了下来。

    “它……它跟过来了!”丁谧回头见雪狼紧跟着南宫非,心口不由得一紧。

    狼群见雪狼跳下去无事,便相继跟着跳了下来,众人紧张地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为首的那只雪狼一跃而起扑向了南宫非。

    和着丁谧的尖叫声,南宫非一剑便将那只雪狼推向了万丈深渊,“嗷呜”又不断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丁谧不由得催促大家快走。

    就在这时,一只雪狼忽然咬住了绳子末端,劲力之大,骇的众人几乎坠下悬崖。南宫非左手紧抓粗绳,右手利落地隔断了绳索,猛地一甩,便将那叼着绳子的雪狼甩下了悬崖,又大声喊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狼群见同伴死了一个又一个,嚎叫声便越发地凶恶,眸子里都闪着骇人的杀气。丁谧见南宫非远远落在后面,着实不放心,便悄悄松了手,往后一点一点退去。

    只见一只雪狼朝南宫非扑来,南宫非纵身一跃,以剑为重心,整个人倒挂金钩悬在崖壁上。南宫非看好时机,双脚在崖壁上一踩,接着下落的重力,便将那雪狼一脚踢飞。

    小道上的狼群被南宫非踢过来的雪狼冲散,一连几只都跌入了悬崖,南宫非正想提口气,便见最大的一只雪狼,朝自己冲了过来。

    南宫非又使出老招式避开了雪狼,可目光一闪,却不由得一惊,丁谧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雪狼从自己面前冲过并没有停留,反而将目标转到了丁谧身上,丁谧知道这个时候逃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取下了发簪准备拼死一搏。

    南宫非见到这一幕简直哭笑不得,疾步上前,手中的剑牢牢钉住了雪狼的尾巴。任何畜生的尾巴被人这样折磨都是会发怒的,雪狼也不例外,回头便是一口咬在了南宫非手上。

    南宫非只觉得筋骨都要被这畜生咬断了,左手使出了全力砸在雪狼的额头上,一下又一下,可是雪狼却越咬越紧了。

    身后又传了嗷呜声,南宫非余光所见,有几只雪狼竟然又爬了上来,正痛地满头是汗,只听面前的雪狼呜咽一声竟松开了口。

    丁谧将深入雪狼脖颈的发簪拔了下来,又将雪狼踢入悬崖道:“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你先走!”南宫非一面说着一面提防蓄势待发的雪狼,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还嫌不够添乱的吗?”

    “我不走。”

    南宫非还想说两句,可面前的雪狼再度发起了攻击,已经容不得他说话了。他已无法再用那招倒挂金钩了,一是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二是若自己使了倒挂金钩,那身后的人该怎么办?

    南宫非这个时候用剑已经是心有余力不足了,趁着一只雪狼来扑抢手中的剑,便顺势刺入了它的口中。雪狼异常痛苦,当即发起狂来,坠入悬崖之时将南宫非也带离了小道。

    “抓住我的……”丁谧见南宫非坠崖,便急急去拉他,原本还想让他抓紧自己的手,却万万没想到南宫非这般沉,自己反倒一下子被他的重力拖下了悬崖。

    南宫非一只手揽住丁谧的腰,一只手吃力地去抓横生出来的节枝,心里大为苦闷,原本他自己一个人跌下悬崖,大可轻轻松松爬上去,但现在却多了个人。

    第一根节枝因为太细没有撑住两人的体重,好在第二根节枝勉强撑住了,丁谧紧紧抓着节枝不敢往下看去,忽听一旁的南宫非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厉害,这样的悬崖也敢跳下来,就这么怕我死?”

    “被雪狼咬死,我宁可跳下来摔死。”丁谧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清不楚地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南宫非皱了皱眉,目光忽然触到她腰间的佩刀,诧异道,“你明明带了匕首,为什么要用簪子呢?”

    岂料丁谧得意一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簪子,乃是用世上最坚硬的金刚打造,全天下就这么一支,是我家里祖传的宝物。”

    南宫非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低声道:“偷来的东西,也能当家传宝物?”

    丁谧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冲口反驳,便见南宫非转头看她,悠悠道:“做的还不能让人说的?”

    “放手!放手!我自己抓!”丁谧伸手便打在搂着自己腰的手上,见他吃痛当真放手,整个人一轻便往下坠了下去,还不忘骂道,“南宫非!你竟然敢真的放手!”

第二十九章 崖底逃生() 
“我妹妹呢?!”丁食跨出小道,还未来得及舒口气,便惊觉丁谧不见了。

    “什么时候落下的?”丁越忙走到悬崖边,嘶声喊着丁谧和南宫非,可除了长长的回音,并没有人应声。

    丁食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忙冲向悬崖道:“不行,小谧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救她。”

    “大哥你冷静啊!”丁越见他要回去,忙去拦他,却拦也拦不住,急忙对礼楚道,“公子快劝劝大哥!”

    礼楚此时已走到丁食面前,吃力地抬手去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抚道:“小飞他从小就住在山上,像这样一处悬崖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身手不凡,足以护小谧周全……”

    话音未落,礼楚双膝一软,便直直往前栽去,惹得几人一阵惊呼,凤久忙扶住礼楚对丁食道:“天色不早了,公子又昏倒了,不如我们先下山吧,到时再派援兵来可好?”

    丁食望了一眼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礼楚,又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小道,再看大家都紧紧盯着自己,终于眉头紧皱着吐出一个“好”字来。

    天黑的极快,几人加紧脚步总算是到了客栈,丁越回礼府去搬救兵,而丁食则在丁越走后偷偷上了山。

    礼楚醒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一刻了,只觉得喉口苦的要命,胸口又热的像有团火在烧,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的难受。

    “喝点水吧?”离他醒来不过片刻的事,凤久便贴心地取了水来,递到他面前。

    礼楚接过去,小小地喝了一口,只觉得从舌头到脚尖的苦,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道:“这是水吗?竟比药还苦。”

    “你晕过去之后,晋远喂你吃了狼胆,所以你才会觉得苦。”凤久说着接过茶杯,看了他一眼又道,“这狼胆还真是有奇效,你那时四肢都冷的吓人,现在连脸都是红通通的了。”

    说道晋远,礼楚便低声叹了口气,问道:“小谧回来了吗?”

    凤久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发黑的天色道:“丁越去府上搬救兵了,丁食估计急得在房间里打转吧。”

    “吱呀”一声,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礼楚和凤久同时朝门口望去,见进来的是晋远,三个人都怔了一怔。

    晋远以为礼楚还未醒,便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了,可谁能料到,礼楚却已经醒了。他心中认定自己这回是闯了大祸了,于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请求礼楚的原谅。

    “晋远,你过来。”凤久见礼楚似有话要对晋远说,便找了个换茶的借口出了门。

    “公子……”晋远说着抬眼看了礼楚一回,小声道,“丁食不在房中,我听店家说他又回到山上去了。”

    礼楚看着他一脸的自责忽然就心软了,可是一听到晋远的后半句,又想到今日在山上的种种,压制不住怒气,冲口便道:“你知道你的任性会害死多少人吗?我想起来就觉得荒唐,受了伤还不安分,竟然独身一人跑到这大雪皑皑的山上来,又赤手空拳地和雪狼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这里,我说过,只要你想去就告诉我一声,多带些人上山比较安全。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晋远紧紧咬着唇,似乎是不愿意告诉礼楚为什么,礼楚盯了他许久,直盯地自己眼睛发酸,才无力地靠在床栏上,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是管不住你了,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是没想到竟来的这么早这么快。”

    晋远垂眸听着他的话不做声,忽听礼楚继续道:“时间不多了,是时候让你回去了,担起你该承担的责任。”

    “不!公子,我不走!”晋远一听礼楚要送他回去,猛地抬头,迎上礼楚探究的目光,固执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但是不管公子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礼楚慢慢将目光收回,没有再说话,但是他心里又何尝不知,迟早是要走的。总有一天他要去到他该去的地方,独自去面对险恶的人心,那是比雪狼还要危险百倍的东西。

    这一个短暂的夜晚,不知怎的,谁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房间外的声音给吵醒了。

    礼楚披着衣服出门来看,见是丁谧丁食和南宫非一同回来了,大喜道:“你们没事吧?”

    话问出口,礼楚才惊觉丁谧和南宫非的衣服都有些破烂,似乎是被树枝刮到,丁谧察觉到礼楚打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道:“没事!可好了,一点事都没有!”

    礼楚又去看南宫非,只见他正对着丁谧的背影发笑,挑衅道:“你与我之间的约定可不要忘了啊。”

    丁谧还未说些什么,丁食便瞪着眼睛扑来南宫非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约定?!你和我妹妹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丁谧回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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