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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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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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璟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朕,朕不传你你就不会自己进宫吗?非得要朕亲自上门来请你?你这方士做的可不尽职啊。”

    “不是我不想来,是我实在来不了。”礼楚说着从衣襟处取出碎成两块的玉佩来,递到李璟尧面前无奈道,“碎了……”

    李璟尧目光一震,接过去看了两眼道:“怎么碎的?”

    “四王爷来找过我……”礼楚说到这里便顿了一顿,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李璟尧也会将所有罪过都算到四王爷头上。

    果然,李璟尧愤愤地拍着栏杆道:“这四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对于会川大战的事已经释怀了。”礼楚说到这里见李璟尧投来震惊的目光,微微摇头道,“说出来恐怕皇上也不会相信的,当年事情发生,我不问缘由不追其踪,可不代表我心里是没有那个结的。不瞒皇上,我恨便只恨四王爷一人,还望皇上可以转告四王爷,大家不是一条路的,以后还是少见为妙。”

    “你……”李璟尧闻言脸色变了变,一个是他同胞亲弟,一个是他知己朋友,夹在这中间他实在难受的紧,到底还是拍了拍礼楚的肩膀道,“朝宗,我知道的,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是朕一句话就可以一笔勾销的,他那边我会去说的,总之以后是绝对不会让他打扰到你平静的生活。”

    礼楚目光深邃直往院子深处,却是一言不发,李璟尧示意旁人退下,语气一改方才,忧心忡忡道:“你知道吗?今日下了早朝,朕便收到了三封急报,楚州郡太守、光州南山将军还有镇南节度使,全都接连死于非命。”

    “是凭虚做的?”礼楚明知故问道。

    李璟尧面向廊道外的假山,叹了又叹道:“这凭虚怎么就跟朕过不去呢?朕不是没听过食人帮的传闻,这样一个披着人命的帮派怎么会惩治起贪官污吏了呢?”

    “贪官污吏?”礼楚横眉一挑,一字一顿问道。

    李璟尧偏转过身子,点头道:“是啊,朕此前也不知晓,死了才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大贪官大恶官,朕现在都不知道他这算是在帮朕还是在向朕示威。”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目前对皇上并未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皇上大可放心,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派几个信得过的官去任职。”礼楚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见李璟尧垂眸深思,又道,“毕竟抓着凭虚的几率是极小的,就算抓住了,只怕百姓会说些不好听的。”

    “你说的很对,但是让朕眼睁睁看着他滥杀官员却不作为,只怕百姓听了也是要笑话朕的。”李璟尧越想越烦,恨不得一掌劈开了面前的柱子,愤愤道,“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去被这个叫做凭虚的人给搅成了稀泥!”

    见李璟尧来回地踱步,礼楚焦躁的情绪也慢慢被点燃了,就在这时,瓷碗坠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旁的护卫都惊了一惊,纷纷拔刀喝声道:“什么人?!”

    礼楚回身见是凤久,只见她在这种情况下却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双目却牢牢盯着李璟尧,像极了猎户狩猎的模样。又见她连忙俯身去收拾碎片,礼楚脑中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忙冲了上去按住她的手道:“让下人来收拾吧,划伤了就不好了。”

    凤久对上礼楚的目光,怔了一怔,心中思绪万千却在一瞬间做了决定,“是我的错,惊扰到皇上了。”

    “无妨。”李璟尧说着便走了过来,礼楚见凤久的余光又落在了碎片上,便紧紧按住了她的手不放,只听李璟尧又道,“朕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朕会和李迅说的,让他跟南门的侍卫打个招呼,你进宫不必通传。”

    礼楚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抬头仰视道:“皇上慢走,我就不送了。”

    李璟尧见他如此,反倒很高兴,边走边道:“你我之间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陪你夫人才是要紧事。”

    凤久见李璟尧走了,只觉得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来,又想到礼楚在旁边,便把那些情绪强收了起来。

    “下回小心一些,这些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做好了,你今日要是摔倒了,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礼楚拦下一个路过的婢女,将收拾好的碎片连同食案递给了她。

    凤久随意应了几句,正欲转身离开,却听礼楚在身后急呼自己,心口不由得一紧,缓缓转了身去。

    只见礼楚一脸笑意地走到自己面前,从后面的发髻处取下一片白色的梅花来,宠溺笑道:“你看看,要不是你转身时被我看到了,你这花可要带到睡梦里去了。”

    凤久回之一笑,可忽然间一怔,这莫非是桥头下那颗白梅花树的?正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礼楚忽然拉起了自己的手,细心地为自己拍去袖口上的白灰道:“这还蹭了灰,究竟是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也不……”凤久拧了拧眉,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忽听礼楚紧张道,“你手指划破了怎么也没感觉?”

    凤久闻言忙低头去看,见是小指骨有一处极浅的伤口,缩回手不以为意道:“这么小的伤口,你不说我都没看到,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凤久……你……”礼楚怔怔地看着自己凌空的手,欲言又止,凤久也被他弄得紧张了起来道,“我怎么了?”

    礼楚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什么,去找徐大夫包扎吧,我不放心。”

    凤久见自己总算是有借口离开了,悄悄舒了口气,扭身便往徐安院子的方向走去了。

第二十六章 离家出走() 
礼楚一想到刚才的事,胸口那股气便全涌了上来,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心里慌乱的很。

    走至廊道尽头,见陈叔趴在晋远的房门外,似乎在张望什么,便出了声问道:“陈叔,你在干什么?”

    陈叔受了一惊,拍了拍心口道:“少爷你可吓死我了,晋远这小子没来吃早饭,我啊估计这会儿他还赖着不肯起床呢!”

    “都这会了,怎么还睡着?”礼楚皱了皱眉,伸手便推开了房门,走了两步便见那被子里裹着一人,一动也不动。

    陈叔探头一看,对礼楚笑道:“你看,他果然还在睡觉,我去叫醒他,哪有人睡到这个时辰的啊。”

    陈叔说着便去掀被子,掀开一眼却是傻了眼,只见被子里裹的却是些枕头衣服,礼楚见了眉头便皱地更深了,扭身出了门大喊道:“朱子朱丑!”

    屋檐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便见朱子朱丑自屋檐跳下,还未站稳便着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见过晋远吗?”礼楚脸色阴沉,看的朱子朱丑一惊,认真回想了一番才道,“没有啊,从昨日晚饭后就没见过他了。”

    丁食丁越就住在晋远隔壁,听到了动静忙冲出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晋远不见了,你们最后一次见晋远是什么时候?”礼楚偏转过身,看着他们问道。

    丁食丁越对视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倒是随后赶来的丁谧开口道:“我昨夜来找大哥的时候见过他,那个时候都快亥时了,我见他在院子里便好奇问了一句。”

    “他怎么说?”礼楚忙追问道。

    “他说他晚上睡不着,想去找你下棋,然后我就看他出了院子。”丁谧转转眼珠,问道,“他要是没去你那里,那他是去了哪里?”

    这问题也正是礼楚想问的,这小子受了伤不在府里好好呆着能去哪呢?西都又没有他认识的人,包裹什么的都还在,他能去哪呢?

    礼楚脑中白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拔腿就要走,陈叔忙拦下他道:“少爷这是要去哪啊?”

    “岚山头。”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自屋檐飞下,动静之小竟令人难以察觉,他音调又稳又快道:“我跟你去。”

    丁谧原本也想开口,可见南宫非早于她开口,便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可丁食丁越忽然也自告奋勇要去找人,还将自己也说了进去,便无奈听从了。

    几人见礼楚轻松上马,暗暗吃了一惊,原本还担心礼楚的身体受不了这颠簸呢,没想到他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天气严寒,马又跑得快,众人受那冷风吹着,根本无心开口。南宫非余光一扫,见礼楚脸色煞白,不由得担心道:“还行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礼楚默了一阵,才艰难开口道:“前几日刚下过雪,岚山头附近的路都有积雪,不利于骑马,到了那里再休息吧。”

    说话的这个当口,礼楚的喉口便灌入了好几口冷气,闷声咳了一会,只觉得胸口痒的慌,一股腥甜当即涌了上来。

    他越是憋,这口气来的便是越发汹涌,胯下的马似乎磕绊到了什么,一个剧烈的颠簸之后,礼楚便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一下,所有人都勒住了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公子这是怎么了?快下马休息吧。”

    “还是让小谧送公子回去吧,我们几个去找晋远就行了,公子身体不好万一……”

    礼楚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你们放心,实在不行,我就在前面山脚下等你们,不会逞强的。”

    南宫非见他如此坚持,也是清楚他的性子的,便替他说话道:“既然师兄说没问题,那我们便继续赶路吧,这外面风太大了也太冷了,到了山脚下的客栈,师兄也能好受些。”

    众人闻言,只好重新翻身上马,却都时不时地侧转过头来打量着礼楚的脸色,礼楚见状也只好强装精神了。

    马还未走上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女子的呼喊声,礼楚回头远远看去,见是凤久和乐熹的身影,便掉转了马头朝她们奔去,还未停下便狠狠斥责道:“你们来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凤久脸被冻得发紫,喘着白气道:“乐熹……乐熹说她知道晋远在哪里,我就带她来了。”

    礼楚看了一眼与凤久共乘一马的乐熹,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直到山脚下的客栈才停了下马,准备稍作休息。

    乐熹见大家都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说道:“先前晋远跟我说过,想要去岚山头找白玉,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岚山头地图,自信满满地指着地图给我讲他安排的路线。”

    “你还记得他讲的路线吗?”礼楚将面前的茶杯往前一推,示意乐熹按照记忆在桌上画出来。

    乐熹想了想,指腹略略沾水,极其认真地画了一幅图,众人皱着眉头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只好托店家画了张地图,让乐熹在地图上标注。

    丁食小心地将地图收入囊中,看了众人一眼道:“我们走吧。”

    却是礼楚和凤久第一个站起来,丁食不由得停下脚步道:“你们两个就别去了吧,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好了,整座山都是积雪,太危险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晋远,若是怕冷,就向店家讨件棉袄便是了。”礼楚态度坚硬,不给他们任何思考和反对的机会,便往柜台走了过去。

    凤久见状,忙跟了过去,礼楚正要说些什么,便被凤久的话堵了回去,“你休想留我在这里,若是怕我冷,就向店家再多讨几件棉袄便是了。”

    “姐姐……”乐熹凑到身边可怜兮兮地唤着,似乎也想跟着上山,却被凤久无情地拒绝了。

    “再多要一件吧。”南宫非忽然走了过来对掌柜的说道,凤久惊奇道,“剑圣也怕冷?”

    礼楚干笑了两声,目光深深看向南宫非道:“他从小住在山上,怎么可能连这点冷都受不住?我看是替别人要的吧。”

    丁谧搓着手哈了口气,心中暗想真是冷,一个回头却发现站在柜台前的几人都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一惊忙回过头来。

    再转过身去看时,南宫非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将手中的棉袄递了上来便道:“穿上吧。”

    丁谧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将他骂了千百遍,又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穿他给的衣服,大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好了。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手却鬼使神差地抓过了他手中的衣服,脸上的笑意更是无法掩饰。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丁食见大家都准备齐全了,便第一个跨出了门。

第二十七章 悬崖危难() 
岚山头原本就是一座荒山,鲜有人去,只是最近听闻山头上发现了不少的白玉,这才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只是这听说归听说,但实际上真正上山去找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因为根本就没有上山的路,都得靠人自己摸索着上去。

    按照乐熹所注的地图,晋远应该是从面前这处断坡上去的,南宫非看了一眼断坡又看了一眼礼楚道:“我先上去,再放绳索助你们上来。”

    “好,你小心……”不等礼楚说完,南宫非便攀着断坡突出来的崖石快速往上爬去。

    虽说南宫非身手矫健,这么一处断坡不在话下,可是从地面看上去还是颇为危险的,礼楚难以想象晋远受着伤该是如何艰难地爬上这处断坡?

    “我到了。”很快南宫非的声音便从上面传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一条手腕粗细的绳索,丁食二话不说,抓过绳索便利索地往上面爬去。

    紧接着丁越丁谧都爬了上去,礼楚试着抓了抓绳索,将绳索系在凤久腰上,见凤久投来诧异的目光,解释道:“你不会武功,爬上去一定很吃力,我让小飞拉你上去。”

    说着,礼楚便大声喊道:“小飞,你慢慢把凤久拉上去。”

    “你们两一起上来吧!”南宫非似乎是使坏,丢下了这样一句话。礼楚闻言看了凤久一眼,见她并未反对之意,才用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随即另一只手紧抓绳索,高喊道:“好了!”

    两个人的身子忽然离地,凤久忍不住一惊,耳边便传来了礼楚极其温柔的安抚声,“别怕,就算掉了下去,也有我给你做人肉垫子。”

    凤久略略皱眉道:“你说什么呢?我们还没上去就这么咒自己,要是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那可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礼楚抱着她,与她近的几乎脸贴脸了,这么凑近一问惹得凤久连连后仰,礼楚又忙搂紧了她道,“你别乱动,上面的人会嫌我们太重的。”

    凤久微微抬头见还有一半的距离,听着礼楚清晰的心跳声,自己也心乱如麻,不由得嘀咕道:“怎么这么慢啊?”

    身旁的人没有回话,凤久便转回了头去看他,只见他目光缥缈脸色煞白,紧接着搂着自己的手忽然一松,凤久心中陡然一跳,忙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来,把手给我。”丁谧和丁越伸手来拉凤久,凤久却示意他们先拉礼楚,待礼楚上了断坡,她才舒了口气被南宫非拉上了断坡。

    凤久见礼楚在众人面前强打起精神来,便悄悄走至他一旁问道:“你还好吗?你刚刚……”

    “我怕高。”礼楚极快地回道,脸上云淡风轻地却仿佛什么也没说。

    “你怕高?”凤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见他微微点头,仍压不住震惊问道,“既然你怕高,为什么还要上来?南宫非是你师弟,也知道这事吧?他竟然也让你上来。”

    礼楚斜瞄了一眼南宫非,轻声道:“他不知道,我这怕高并不是天生的,而是五年前留下的一次……一次意外造成的。大夫说病由心生,治不好。”

    一提到以前的事,凤久的关心便通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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