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深看着他薄凉的背影,多年的兄弟情谊,他了解顾凌尘,他—是想去找傅轻染,但。
这样去找,只怕还没找到傅轻染,顾凌尘就得被耗死。
果不其然,逞强的男人刚走到庭院中,便昏死过去,顾王妃磕磕绊绊的跑过去,哭天抢地道,“尘儿!尘儿,你别吓母妃啊!”
正巧此时,顾凌萱已经将傅言给找了过来。
“将世子抬进去。”
—
仵作跟在容景深的身后,在经过一处隐蔽地方之时,仵作突然开口,问道,“王爷—那具尸体,是您安排的吧?”
容景深兀自往前走着,要说是他安排的其实也并不算是,不过楚惜找的帮手不太靠谱就是了。
“这是我家主子赏给您的银子!”秦风从兜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了仵作,可仵作却没收。
正巧此时起风了,仵作拢紧了衣裳,道,“王爷所说,与小的所验恰恰吻合,小的并没有弄虚作假,所以,也不需要收银子。”
第331章 我听说,世子妃她失踪了()
“小姐,王爷他应该不回来用膳,要不您先吃吧?”
连翘的声音让楚惜恍然回过神来。
饭厅的门是开着,除了门外守着的两个婢女,再也看不见别的人,楚惜将筷子放回了原处。
满桌佳肴,色香味俱全,然而,此刻她却是一丁点胃口都没有。
说来,大概是挺讽刺的。
上一次见他,还是成亲那天,后来,要不就是她进入了梦乡他才回府,要不就是她醒来,他已经不再府中了。
再怎么骗自己,可赤果果的现实就摆在自己眼前,他在躲她,以前,她想着他应当是喜欢她的。
可现在,大抵只剩下了厌倦。
“王妃,南临公主的婢女来找您了!可要让她进来?”
门外,响起秋水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络燃进来的时候,桌上的菜肴已经冷了,能看得出来,一筷子都没动,而那个精致明艳的女人正倚着圈椅,眼神黯淡。
络燃眉头一皱,饶是他努力的尖着嗓子,可嗓音仍是粗犷异常的,“王妃—您吃了么?”
楚惜抬眸瞥了他一眼,“怎么着,你家公主想请我吃饭?”
“公主已经在望江楼定好地方了。”
楚惜慢慢有了精神,但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慵懒,白婧瑶找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楚惜拉开椅子,站了起来,道,“那就。。。。。去呗。”
—
望江楼,临江而立,此时已经冬季,江水已然结冰,还带来一股森冷的寒意。
到达雅间里,连翘将楚惜的狐衣给拿了下来,挂在镂空屏风上,而后便退至一旁。
“楚惜—”白婧瑶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而后撇开茶沫,啜了一小口,又道,“我听说,世子妃她失踪了?”
楚惜漫不经心道,实则心口已经揪紧了,“不是说找到世子妃尸体了么?”
“你男人带了个仵作过去,啧啧啧,那仵作真是厉害,竟然能查出,那具尸体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
楚惜心一下凉的透透的,只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想要说什么,却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道了,但他毅然决然的站在了顾凌尘那一边,并且,还封闭消息,不让她知道。
是怕她继续做出什么对顾凌尘不利的事么?
楚惜后来和白婧瑶又聊了一些别的无关紧要的事,吃完饭后,正准备要回去的时候,雅间的门却被人倏然撞开。
门口蓦然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楚惜眸间掠过一抹惊讶,细细的打量着他,男人穿着身深青色的长袍,腰间系着玉色的暗纹腰带。
颠倒众生的容貌本就容易给人的视觉一股震撼的冲击力,可他不仅有脸,身材也很好啊。
引得望江楼里一阵唏嘘,不时的传来女子含羞带怯的惊呼声。
楚惜来不及收回视线,便撞上了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瞳孔,深不见底的眼似乎承着几分怒意与阴霾。
楚惜立马移开了视线,没再去看他。
“楚惜—本王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安安分分呆在王府,你现在,是将本王的话全都抛诸脑后了?”
第332章 她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啊。()
两日来,无端的委屈和思念,几乎要将楚惜给吞噬,可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略带苛责与威胁的。
楚惜只觉得更委屈了,可她这人向来倔强的很,此时,依旧冷着面色,毫不畏惧的看向男人,道,“我听说…顾世子也偏爱玩囚禁女人这一套。
果然是近墨者黑,王爷现在也喜欢玩这些招数了?”
就因为她做了伤害顾凌尘的事,所以,他就要这么绝情的对她么?楚惜这会总算体验到什么是追你的时候将你当成小祖宗,追到手了,直接变成草了。
女人的脸本应该是娇媚的,可现在布满的尽是轻慢,就连双眸也显得十分空洞,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冷讽他。
容景深阔步走过去,速度很快,带的腰间环佩轻鸣,就连衣角都飘了起来,他直接将坐在花梨木椅上的女人给抱了起来。
哦—不,是抱起来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一下子天旋地转的,尤其是男人的肩膀还咯着她,最重要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要面子的么!
楚惜咬了男人脖子一口,到底没忍心咬出血来,龇牙咧嘴道,“你放我下来!”
她起初的力道大概是想将他给咬死的,可后来,力气渐渐没有了,容景深陡然浮起一抹陌生的感觉来。
但那阵悸动很快被他肩上的女人给击散。
楚惜不停的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容景深却玩味一笑,“你若是想让本王将你扔到江里,你自然可以继续动。”
不等楚惜回答,他轻轻袅袅的嗓音恶劣十足,“若本王是你,只会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发现。”
楚惜哪里肯啊,求救的目光看向白婧瑶,可后者却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正巧此时已经走到了堂间。
正巧两人的容貌都是极具侵略性的,更因为男人显赫的身份,围观者甚多,楚惜反而抬起头,红着脸大声哭喊道,“天呐!
哪位兄台救救我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楚惜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众人脸色变了变,可不少人都认识容景深,谁敢上前帮楚惜啊。
就是觉得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啊,挺可惜的,听说景王爷刚娶的那位可是母老虎,若是被楚三小姐给知道了,只怕,这小姑娘—
哎,红颜薄命。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做着吃瓜群众,没一个人挺身而出来救楚惜,楚惜只能更加可怜兮兮的喊着,“大爷啊!小女子上有七十岁老爹老娘要养,下有一猪圈的猪要伺候!
您看在小女子这么可怜的份上,就放过小女子吧!”
这家伙让她丢脸,她也要抹黑他的名声。
可那些胆小怕事的人,根本不敢站出来,眼看着男人就要扛着她下楼了,耳边疾风闪过。
茶盏啪的一声响,砸在了地上,碎裂成几瓣,就连茶水也四溢了开来。
“姑娘—你放心,本公子一定会替你出头的。”
楚惜:“。。。。。”
大佬,您这砸人的功夫不咋的啊!可,她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啊。
第333章 少主,是北昭权倾朝野的景王爷()
楚惜半眯着眼睛,朝着身后看去。
那个挺身而出的人穿着一身玉色长袍,如玉容颜上端满了温淡清贵,以及,对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强抢民女的不忿。
楚惜看到这货第一眼。
眼都直了,这尼玛不是。。。。。不是那次帮玉瑶的那个小白脸么,怎么哪里有不公平的事,这货就这么及时的像是和平使者出现了?
没权没势的,这尼玛不是作死嘛!
楚惜急忙将头给低下去,生怕被南无月认出自己,这真的太尴尬了啊!一边还揪着男人的衣服,道,“算了,王爷你扛着我也挺舒服的,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扛回去好了。”
可无论楚惜怎么提醒容景深,容景深根本纹丝未动,只是身上所散开的气息更冷了,冷的楚惜直打寒颤。
只看见楚惜毛茸茸的后脑勺,南无月还以为她是在害怕来着,忙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
“姑娘,你不用怕!听闻的遭遇,在下实在是同情你,你放心,在下一定会保护你的。”
说完,南无月还冷嗤一声,扫向了周围的人,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他的随从不停的拉着他,道,“少主—您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人看着不好惹啊!”
谁知南无月却甩开了随从,眼中尽是跃跃欲试,道,“这位兄台—这可是天子脚下,您光天化日之下便做这流氓行径是否有些不妥?”
一开始。
南无月是准备以君子的形象讲道理教化容景深的,可等男人转过身来,露出正脸的时候,南无月脸部肌肉不停的抽搐。
俊美如厮的容貌一下子黯然了许多,再也不复之前的神采奕奕。
那随从也认出了容景深,道,“少主,是北昭权倾朝野的景王爷。”
是上次将您教训的体无完肤的容景深啊!
他家少主怎么就不听劝呢!每一次他都劝少主不要多管闲事,只要做好家主所交代的事情就行了。
哎。真是糟心哟。
容景深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薄唇上挑起一抹冷然弧度,道,“看来,南公子是觉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咦,王爷好像认识这位啊!”
“不对!这样子明显是仇人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细细碎碎的,可大多数都传到了南无月的耳中,无论是难听的,刺耳的,还是犹疑的,都让他心中极度不好过。
上次那件事,明显就是容景深被楚惜那个恶毒女人诓骗,这么一个蠢笨男人还好意思这么嚣张?
“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这位姑娘身世凄惨,王爷可否高抬贵手,放过这位姑娘?”
楚惜听见这话很意外。
刚刚她明明和南无月打了个照面的,可南无月好像没认出她来,虽然,这段日子,她容貌是有些微的改变,但也不至于认不出吧。
“本王带本王女人回王府—也要向你报备?南公子是觉得药材生意做得腻了,想去天牢里找点新鲜感?”
南无月被他堵的哑口无言,更为惊惧的是,他明明是隐瞒身份来的长安,为何,容景深知道他的底细?
第334章 抱着你,又怎么会觉得累?()
这么多人在场。
更是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大抵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竟然有胆和北昭国的景王爷叫嚣,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南无月脸上燃起火辣辣的窘迫,只觉自己的自尊心被狠狠地践踏在地。
他向来高傲,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笑话他,更何况,那位姑娘—命途坎坷,他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南无月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王爷若一定要仗势欺人,在下也只能叹一句世道不公,老天无眼。”
“这位公子只怕是有眼无珠,别人夫妻两打情骂俏,你也要横插一脚—南公子莫非是想做第三者?”
白婧瑶不咸不淡的话语传了过来,夹杂着浓烈的讽刺意味,南无月被她的话刺的耳根子都红了。
现在长安城已经这么黑了?官官相护也就算了,所有人都因为怕事,而要奉承容景深了?
虽然知道自己又摊上了大事,但他身上的铮铮傲骨不允许他退缩,他转过身,看向来人的方向。
那女人容貌倾世,穿着藕色的襦裙,同色的腰带束住窄窄的腰,雪肤鸦发,美的惊心动魄。
可惜了这张脸,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的恶心女人。
南无月眼眸中尽是讥嘲,嗤之以鼻道,“夫妻?你是在开玩笑吧!景王爷的正妻只有将军府的楚三小姐,刚刚那位姑娘明明。。。。。。。”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刚刚低着头的女人已经抬起头来了,那张白的过分的娇俏的小脸映入他的眼帘。
刚刚只是觉得那女人相貌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可,经过白婧瑶这番点拨,再这样认真一看。
南无月也真是日了狗了,他刚刚做了什么啊,他居然在。。。。。。在帮楚惜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话?
“呵!我刚刚就看出来是景王妃了!没想到王爷和王妃这么恩爱啊!”
“人家王爷和王妃夫妻两打情骂俏,关你什么事啊!你是嫌活的不耐烦了?”
“这根本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更加难听的话传了出来,南无月脸红的相识能滴出血来,甚至有些无地自容。
身子止不住的颤着。
“少主,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我以为是哪位南公子呢,没想到是扬州城做药材生意的南家,生意做得这么大,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
“可惜那位南老爷富甲一方,生的儿子却蠢钝如猪啊!”
这一问一答,像是故意的。
在长安城这种地方,趋炎附势之人甚多,更何况,那位遥不可及的犹如天边星辰的景王爷在这,拍再多的马屁都不嫌多。
而南无月呢,区区商贾之家的公子罢了,顶多算的上有钱,能比得上景王爷有钱有权有势么?
楚惜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男人耳畔道,“你这么一直扛着我手不酸么?”
话语刚落,男人便扣住楚惜的腰肢,将她从肩上抱了下来,稳稳的抱在怀中,“你身上也就那几两肉,抱不动你本王岂不是枉做男人?”
但其实他想说的是,抱着你,又怎么会觉得累。
第335章 几乎要将这三个字给咬碎()
落到楚惜耳中,完全变了另一番味道。
呵呵哒,这男人又在嫌弃她一贫如洗了,楚惜撇过脸,没说话,但面色显然凉了下去。
而南无月也在众人的挤兑中,灰溜溜的同随从离开了。
长安,让这个从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的男人第一次尝到了狠狠的挫败感,他只想着赶紧将父亲交代的事情给办完,而后,便永远离开长安。
出了望江楼,男人抱着她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将女人往软褥上一扔,便下了马车,对刑墨吩咐道,“送王妃回府。”
数不清是第几次被他这般扔了。
楚惜这会更难受了,立马扶着软皮车壁从褥子上爬了起来,撩开厚厚的窗帘,不悦的看向男人,道,“我不要回去。”
既然她回去他就不想回王府,那她就在外面浪好了,也懒得他每日都那么晚回来。
女人的话语坚定,让往前走着的男人蓦然停住步子,他幽幽的转过身,风吹得他袍角飞扬,就连唇角弧度都收敛了许多,“楚惜—你的意思是你想和白婧瑶那女人厮混?”
楚惜瘪着小嘴,脸上明显写着不高兴,双手扒拉着窗沿,清冷的嗓音若叮咚的冷泉,“我觉得王府闷,想出来走走,也不行么?”
“不行。”
男人的话亦是强硬到毋庸置疑的。
楚惜拔高了声调,“虽说我嫁给你了,但你并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既然明白自己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就该做你该做的事—在王府里好好呆着。”容景深凝眉看向握紧马儿缰绳的刑墨,再一次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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