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简直不能相信,他所听到的会是真的?
其实,这自然界中包罗万象,宇宙森罗,幻化万千,众生万相,无奇不有
自开天劈地以来,即有阴阳轮回之理,五行易数之说。是言,世间万物皆不外乎阴阳二道杂合,五行相生相克。
是为,一奇一偶谓之数,一阴一阳谓之道。
数也,道也;
时也,命也。
自然界中,只有未知的、未解之迷,方可称奇道异。
不过,有些东西,信与不信它都存在,只是存在的方式、存在的地方,存在时空有所不同罢了。
因此,很多东西于冥冥间,又由不得你不信
凌星男惊疑未定,说道:“神僧方才所言,尽多奇异之事。晚辈听得惊心动魂,心有不安……这人世间自古便有鬼怪妖邪之说、阴阳五行之道、易理奇门之术,如此玄妙不测、那般诡异虚妄,难道是真的吗?”
和尚轻笑道:“施主此时不信,只因你并未亲身经历。不过……时日一到,避无可避。”
凌星男叹道:“那晚辈只希望永远也不要遇到才好……不过,如果真要是遇到了,也只能坦然面对了。”
和尚又道:“阿弥佗佛,施主今生注定与众不同,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人世间的诸多事因,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你要记住顺天应人,济世为怀,以博达、厚诚、坦然之态尽人事、乐天命……诚如你所言,你往后的日子,当浪迹于江湖中看世界百象,游荡于人世间观众生相。除魔卫道,解救天下苍生,你避无可避……更是你今生在俗世中的使命切记,切记。”
凌星男似乎不太理解,叹息一声,苦笑道:“晚辈何德何能,能担负得起这除魔卫道、解救天下苍生的责任?再说了,就凭晚辈这点微末功夫与能力,在这乱世之中能够立身保命也算不错了……”
和尚闻言,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善哉,善哉。凌施主何须如此看不清自己呢?这武技与能力是需要在修行磨练中提升、于苦难艰辛里倍增的。这世间,大凡才技盖世之辈有哪个不是历经无数苦难与磨练,方修成无上法门……”
凌星男听完和尚的话,面上一片窘意,讪然道:“是…多谢神僧提醒,是晚辈愚笨……”
“施主身负除魔卫道,解救天下苍生的使命;若无大智大勇,若无盖世武学神技,又岂能达成使命?老纳这一生醉心于佛法武学,穷究天人之机,无奈生死之极不可逆拂,四季交替、生老病死为自然界之永恒交替规律……老纳已自知时日无多,能在余生与施主结识也算一段宿缘。也罢,为了天下苍生少受屠戮,也为了却我的一点私愿。老纳便将生平所学,传授于你……只怕是你我今生也只有这一日的时光可聚了,能学多少也只能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并且在今天日落之前,你必需离开此地;你此去向北,走得越远越好。”
凌星男越来越搞不懂,这神秘的和尚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他发觉这和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是刻意要隐瞒着什么……
又说什么时日无多,凌星男怎么看这眼前的和尚也不像有什么不妥之处。倒确实比他半月前所见时,和尚仿佛是老了一些。不过,这也只是体现在和尚脸上的皱纹多了几道而已……但他的身骨依然硬朗、声音圆润、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普通的百年垂老之人。
一天的时间,短暂;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的过度。
寻常人,有太多的一天;他们的时间仿佛是用不尽的。
非常人,便是百年的时间也作一天来过;他们对时间的渴求,是永远也不够的。
一天的时间,能做些什么?寻常人也许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非常人想的是,我一天能做多少?
在一天的时间里,凌星男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他要用一天的时间,去学习、领悟这个神秘的异域神僧一生的功法武学。
他能做到吗?这可能吗?
谁又能说得清?
至少,有一点是真的。凌星男跟在那神秘的和尚身后,进入了另外那间天然的石窟之中。从旭日初升到日斜西山,他们也再没有出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会因某个人而停留,也不会因某件事也驻足。它是公平的,也是无情的。唯一有区别的,只在于人。
不久,太阳又斜了几分,夕阳的光辉也暗淡了不少。远处的天际呈现出淡淡的火红色,夹杂着红黄白相间的鱼鳞纹状的云块,便如镶嵌在空中的一般。
也就在这时,那石窟之中走出了二个人来。
当先走出来的,是和尚;紧跟的,自然便是凌星男不假。
和尚走出了石室,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仿佛很愁畅的样子。
“今天的夕阳,真美呀……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凌星男听见和尚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似乎心里头突然有了什么不好的感应似的。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和尚。
和尚也没有注意到凌星男此刻的神情,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速速离去吧……你我今生缘尽于此”
凌星男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几欲哽咽出声。他只在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说着什么?
他本来也是一个坚强的人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与和尚相处这半月里来,全赖其悉心救助,又承蒙其传功授业的大恩虽然二人只有一日师徒之情,可这一日却令凌星男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如今,这般说走便要走了,凌星男就连这和尚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他会走得心安吗?
他会这般轻易就走了吗?
那一刻,凌星男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朝着和尚的背影,缓缓地跪拜下地。对着和尚拜了三拜后,这才伤感万千地说道:“神僧对晚辈有再造之恩,只怪晚辈福缘浅薄……与神僧只能有一日的师徒之情,然而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请受弟子三拜。虽然神僧不认我这个弟子,但在弟子心中,您永远是我的恩师……今日,弟子就此别过,恩师的教诲我一定永铭心中,还望恩师保重……”
那和尚仿佛成了一樽石像,只是静静地盯着远处天际的残阳,身体未动分毫。
过了半晌,才说道:“罢了,你去吧……”
凌星男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又深深地望了和尚几眼。他望着和尚沐浴在晚霞中的身影,双眼渐渐地有些模糊了;不知是太阳的光辉太刺眼的缘故,还是他眼中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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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邪君寻仇(一)()
山间的风,在无情地肆虐着。 随着山风带来的寒意,逐渐渗透进了夜色凄迷下的每一个角落里。
那和尚望着凌星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峰崖下山间小径的尽头,他也回到了自己那间简陋的石窟之中。
和尚在石窟中,静静地打坐着。
石窟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整个峰峦间,静得可怕。除了风声,便是往常夜里那些野狗苍狼的吠嚎之声,也突然间凭空消失了。
夜色深沉,似乎有点不寻常
夜半时分,峰崖下传来数声厉啸,撕碎了山野间的静谧。
不久,在星光映染下有五道红影从峰崖之下飘荡而来。最后,五道红影齐唰唰地停在了和尚打座的那间石窟外。
五道红影飘然而至,如山间鬼魅精怪一般,溶入了黑夜中。
“老贼秃,还不赶快出来受死……”一个空荡阴幽的声音,缓缓由那五道红影中传出。
这个声音,暗隐着丝丝缕缕的鬼气。
恐怖、阴森的气氛,在当时的情形下,不言而喻。
倘若常人听了,只怕是要被吓得魂不附体的。
此时,那五道红影也缓缓现出身形来。原来,这五道红影是由五个人幻化作的。
“阿弥佗佛,老纳久候诸位多时了。”和尚如洪钟巨鼎一般的声音,从石窟中传了出来。
“想不到,连你景仙和尚也到了南诏国这边塞之地来……四十年前的旧帐,你应该还没忘记吧?”那个幽魂阴森的声音,又说道。
“老纳怎么可能忘记……当年若不是老纳慈悲为怀,放施主一条生路。你又岂会活到现在?”和尚走出了石窟,望着石窟外的这五个人。他竟然心头猛然一惊,发现这五人个个是满身邪气,只怕一身邪功更是阴深不可测。
“哈哈……呵呵……那就算作是你放了我一条生路吧,可是你为什么便不能再放我那当家的一条生路呢?”
那阴森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老妇人所发出来的。
不过,绝对不是普通的老妇人。
“阿弥佗佛,你当家的当年嗜血成性,杀人如麻,堕入魔派。当年在雷佛寺顶一战,他杀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老纳也不过是替天行道”和尚正气凛然地说道。
“哼,自古以来便是正邪不两立这实也怪不得你不过,那也只能怪我当家的,魔功未成便妄图称雄天下。他当年要是听我的,再修习十年……也未必会那般轻易便败在你的手下……”那老妇人继续说道。
“阿弥佗佛,倘若让他再修习十年‘浑血魔功’,那岂会让更多的人受害……老纳是不会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的他以血为引,杀戮众生,修习这等邪功,我岂能容他?”
“哼,老贼秃,你的修为确实高明,当年虽然你不杀我……那也不过是看在我身怀六甲的缘故上。你们正道中人,自视一副道貌岸然之相。虽然不肖做有些事,只因在乎世人的流言蜚语罢了。”
和尚闻言,并未说话,只是低低地宣了一声佛号。
“老贼秃,我们今夜找到你。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你非得说出不可……”那妇人话锋一转,声音中的阴冷鬼气减了几分。
“阿弥佗佛,佛曰:不可说尔等又岂能强人所难?”和尚说道。
“咦,你还不知道我们要问你什么?你……”妇人惊讶道。
和尚又宣了一声佛号,打断了妇人的话。
“和尚既然坐等你们前来……自然便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哼哼……景仙和尚果然不同凡响倘若是换了旁人见了我等这般前来,只怕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没想到,你还如此从容不愧是当今佛门的第一高手,景仙……”
此刻,久矗于那老妇身后的红影之中,又传出了一个阴气沉沉的苍老男音。
这苍老的声音中所带着的丝丝冷气和缕缕凉意,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从九幽地府下传上来的。
原来,这和尚名叫景仙。看来,今晚来的这些人,是清楚和尚底细的。
“阿弥佗佛,尔等邪派人士沉寂的这百十年间,只怕早已经不甘再沉寂下去了如今又趁此世乱之时,意欲为害人间、祸乱江湖……我说得不错吧?”景仙和尚喃喃说道。
“哈哈……我们沉寂的这百十年间,便是在等待复出的机会;你们自诩为正道中人,也不过是曾经靠着实力立足罢了。弱肉强食、血腥杀伐,你们又比我们好得了多少?其实这人世间,自古以来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倘若,我们邪道魔教胜了,自然黑的也可以说成是白的再过几百年后,我们也可以把你们说出是邪道、是黑的……”那苍老的男声又继续说道。
“阿弥佗佛,这世间的万般事物,本便是黑白分明的。黑便是黑,白即是白,又岂会有这位施主所说的黑白不分呢?你我正邪二道,首先对待人世间的立场观点便有鲜明区别;其次才是行事的方法、手段、原则不同……”景仙和尚反驳道。
“哈哈……正邪二道本便有所不同,如果相同了,我们还争论这些无谓的作何?不过说到底,大家要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这几百年来,正邪二道拼杀不休,还不都是为了想要驾驭这个世界,做天下的主宰者”
“施主此言差矣,人本来便是万物灵长,统驭世间者自以我正道仁心、慈悲为怀,以解救天下苍生之疾苦为宗旨;而非尔等邪道中人以杀乱众生立世、以淫威武力逼迫所能得来的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而非你们所谓、所欲的独霸天下,排济众生……”景仙和尚负手望天,缓缓说道。
“三元子,能文争又何须武斗?你与老贼秃那么多废话作甚?”那老妇终又一次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被呼作三元子的那邪派老者,先是干咳了一下,后又嘿嘿笑了二声。只这二声笑,是属于那种皮笑肉不笑之类的,让人在这个充满不安的夜里,多了几分晦涩与恐怖。
“原来阁下便是‘邪道四子’中的三元子,真是失敬、失敬看来这几位也必定非等闲之辈吧?”景仙听见那老妇叫出三元子之名,便接着说道。只是他依旧望天,黑夜中也看不出景仙和尚有多少惊异。
“嘿嘿,区区之名还能入得景仙和尚之耳,过奖、过奖”三元子又干笑数声,说道。
那老妇也未再理会三元子的打插,又自顾继续说道:“老贼秃,你倒底是说不说这异域之地在何处?异域中有什么?如何方能进入?”
“善哉、善哉,这异域之事,老纳确实知晓一些不过,那只是一个甲子以前的事了。如今这事隔多年,异域在何处?异域中有什么?如何进入异域?和尚又岂能说得清楚……”景仙和尚依旧望着夜色迷漫下的星空,他仿佛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说来,你在敷衍我等,是不肯说了?”那老妇显然已经极不耐烦了。
“老纳平生从不打诳语,像你们这些邪道中人,也许根本便分辨不出什么是真假来?不过我看你们今夜来势汹涌,只怕还不止你们四人到了这黑山之颠吧……”和尚道。
和尚说完这番话,这五人果然吃惊不小;相互间顾望一眼,后将目光又齐聚在和尚的身上。
看来,和尚说得没错
“你们五人,本来都可以算得上是世间罕有的邪道高手。只可惜,在和尚眼中你们还不至于有如此能耐,竟然敢径直登门来找到我……你们也应该清楚,和尚我这一生本便杀戮过重、有干天河。不过,为了让世间多份恬静安宁、让江湖少起腥风血雨,就是要和尚死后堕入万劫轮回地域,老纳也在所不惜了……”
和尚说完这些话时,场中的邪道五人齐齐地后退了半步。因为,这景仙和尚的武技他们是听闻过的,更是清楚的。
和尚景仙,能位列当今天下佛宗第一高手的位置,又岂能是浪得虚名的
景仙和尚并没有发怒,只是他所说的话语中,已经隐含着不怒自威之势。
自古以来,正邪便是不两立的这是事实,成百上千年来,亘古不变
这时,夜色如墨,寒星闪烁不息,冷风又凌厉了几分。
不知道是夜渐渐深了的缘故,还是这山峰上陡然变冷了很多。
有一种无形的寒意,在山峰上迷散开来;似乎连空气也要凝固成冰片了。
还有一种无影的压力,在黑夜里无情地穿梭着;仿佛想要挤走夜的黑。
此刻的景仙和尚,也感觉到这个不寻常的时刻,不寻常的人终于来了……他望着峰峦入口处的黑暗中,像他这般修为的人也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听到景仙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好浓的邪气……好烈的杀意想不到邪道中竟然出现了这等厉害的人物……阿弥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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