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察说话丝毫不会打扰一个优秀的社会工程师,事实上,陶醉于欺骗这些执法机构或许增加了埃里克这个节目的乐趣。
按照埃里克的计划,通话的内容就像这样:
“DMV,我可以帮你吗?”
“我是安德鲁·可欧探员。”
“你好,探员,今天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驾驶执照号为005602789的Soundex。”他想要一张照片,这是执法人员熟知的术语——这很有用,比如,当警官们在外逮捕一名疑犯并想要知道他的样子时。
“当然,让我把记录调出来,”埃里克会说,“可欧探员,你属于哪个机构?”
“杰弗森郡。”然后埃里克会问这些热门问题:
“探员,你的邀请码是?你的驾驶执照号码是?你的生日是?”
打电话的人会给出他的私人验证信息。埃里克会用一些借口验证信息,然后告诉他验证信息已确认,并询问他想从DMV查找的详细资料。埃里克会假装开始查找名称(打电话的人能听到键盘的敲击声),然后说一些比如“噢,该死,我的电脑又当机了。对不起,探员,我的电脑这个星期一直出毛病。你能再打回来让另一个办事员帮你吗?”
他结束通话的这种方法很保险,不会带来任何关于为什么他不能向警员提供帮助的猜疑。这时埃里克已经有了一个偷窃的身份——这些详细资料可以让他在任何时候拿到他需要的DMV秘密信息。
在收到几个小时的电话并拿到了许多邀请码之后,埃里克拨入了交换机并取消了呼叫转移。
几个月后,他开始为一些合法的PI(私家侦探)公司工作,他们不想知道他是怎样获得信息的。当他需要时,他会再次拨入交换机并开启呼叫转移,然后收集另一些警员证件。
过程分析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埃里克一连串的欺骗工作。在第一个成功的步骤中,电传室把DMV的密码号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没有进行任何验证。
然后州电讯局的某个人做了同样的事,把埃里克当成了硬件厂商的工作人员,并且把拨入DMV电话交换服务的电话号码给这个陌生人。
埃里克可以进入交换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交换机厂商脆弱的安全习惯;他们的交换机都使用同样的帐户名。社会工程师可以轻易地猜到密码,毫无疑问,交换机技术员会像大多数人一样选择易记的密码。
有了交换机的访问权限,他把执法人员使用的一条DMV电话线路设置呼叫转移到了他的大哥大上。
然后,在这个骗局的高潮部分,他操纵了一个又一个的执法官员,不仅得到了他们的邀请码,还得到了他们的私人验证信息,这样埃里克就可以假扮他们。
当然还必须要有足够的技术知识来完成这个绝技,少了这些人们就会知道他们在和一个冒名顶替的人谈话。
这个故事中的另一个现象是为什么人们不问“为什么?”,为什么电传室办事员要把这些信息给一个他不知道的郡代理(或者,也可以说,一个自称是郡代理的人)而不是建议他从他的代理同事或上司那里获得这些信息?我可以提供的唯一答案是人们很少问这个问题。他们没有想到去问?还是他们不想听上去不友好?也许,任何更多的解释都只是无用功,但社会工程师不关心为什么,他们只关心这一事实可以让获取信息变得容易,否则这将成为挑战。
米特尼克信箱
如果你的公司有电话交换机,管理它的人在接到硬件商的电话并被请求告知拨入号码时会怎样做?顺便问一下,那个人曾经更改过交换机的默认密码吗?那个密码是不是一个在任何字典里都可以找到的可以轻易猜出的密码?
预防措施
使用恰当的安全密码可以构建了一个有效的保护层,而使用不恰当的安全密码则比不用安全密码更糟糕,因为它带来了并不真正存在的安全幻想。有很好的密码但你的员工是否使用它们?秘密?
有口头安全密码的任何公司都必须清楚地向员工说明什么时候和怎么样使用这个密码。有了适当的培训,这一章第一个故事中的人物就不会依赖于他的本能,在询问一个陌生人安全密码时被轻易突破。他感觉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询问密码E,但是缺乏一个清晰的安全策略——和优秀的判断能力——他轻易地让步了。
当员工遇到不恰当的安全密码请求时安全程序应该要有应对的步骤。应该培训所有的员工直接报告任何可疑情况和验证信息(例如一个每日密码)请求,当核查请求者身份失败时也应该报告。
至少,员工应该记录呼叫者的名字、电话号码、办公室或部门,然后再挂断。在回电之前他应该检查那个机构是否真的有这个员工,打回的电话号码是否与在线公司目录上的电话号码匹配。大部分时间都可以使用这个简单的策略核实呼叫者的身份。
当公司用一个发行的电话目录代替一个在线版本时,身份核实要更加严谨。人员雇用,人员离开,人员调动,工作位置,工作电话,这些黄页在发行之后的第二天就应该废弃不用,因为社会工程师知道怎样修改它们。如果员工无法从一个独立来源核实电话号码,她应该被指定通过另外一些方式核实,例如联系员工经理。
第十章 进入内部
为什么一个外部人员伪装成一个公司员工会这样容易?为什么他们的扮演会如此有说服力甚至有高度安全意识的人都会受骗?为什么欺骗十分了解安全程序(怀疑不是他们亲自认识的人并保护他们公司的利益)的人会这样容易?
在你阅读这一章的故事时思考这些问题。
警卫的麻烦
日期/时间:10月17日,星期二,凌晨2:16
地点:Skywatcher航空公司位于图森(Tucson,美国亚利桑那州南部城市)市郊的制造车间。
警卫的故事
在这个袅无人烟的制造车间走廊上,听着脚后跟反复敲打地板的声音,勒罗伊·格林(Leroy Greene)觉得这比整个晚上都守在警卫室的视频监控器前要好多了,在那里除了盯着屏幕之外他不能做任何事情,不能看杂志或者他的带皮边的圣经。你只能坐在那里看着显示屏上一动不动的画面。
但是在走廊里走动他至少还可以活动一下腿脚,并且还可以在走动时甩一下胳膊和肩膀,这也让他有了一点点锻炼。虽然这对于一个在全城高中冠军橄榄球队打右内边锋的人来说算不上真正的锻炼,但是他想,工作就是工作。
他转向了东南角并开始沿着走廊俯视半英里长的生产场地,然后他发现有两个人越过了直升飞机制造部分的边线,站在那里似乎在互相指点着什么。在晚上这个时候看见的陌生人,“最好检查一下,”他想。
勒罗伊从通往生产场地的楼梯一直走到那两个人后面,他们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直到他在旁边走了好几步。他说:“你们好,我能看看你们的安全证件吗?谢谢。”勒罗伊想使自己的语气在这个时候尽量温和些,他知道过于强硬会变得像是在威胁。
“你好,勒罗伊,”他们中的一个把他的证件上的名字读了出来,“我是汤姆·斯第尔顿(Tom Stilton);来自菲尼克斯的公司营销办公室,我在城里开会,想向我的朋友展示一下世界上最好的直升飞机是怎样制造的。”
“好的,先生,你们的证件,谢谢。” 勒罗伊说,他不禁觉得他们似乎太年轻了,那个营销员看上去才刚刚读完中学,另一个人长发披肩,看上去大概十五左右。
理过发的人想从口袋里拿出他的证件,等他把所有的口袋都找过一遍之后,勒罗伊开始觉得有些不妙,“该死,”那个人说,“一定是放在车上了,我这就去拿——只要10分钟,我去一趟停车场就回来。”
勒罗伊有自己的打算,“先生,你说你的名字是?”他问道。勒罗伊谨慎地写下了回答,然后要求他们和他一起去警卫室。在到第三个走廊的升降梯上,汤姆聊到他在公司才6个月,并希望自己没有惹任何麻烦。
安全监控室里,其他两个值夜班的警卫和勒罗伊一起盘问了那两个人。斯第尔顿给出了他的电话号码,并说他的上司是朱迪·安德伍德(Judy Underwood),然后给出了她的电话号码,这些信息都在电脑上得到了确认。勒罗伊把其他两个警卫拉到一旁讨论该怎么做,没人想把这件事情弄错,于是三个人一致认为他们最好打电话给那个人的上司,即使那意味着要在半夜把她叫醒。
勒罗伊亲自打给了安德伍德女士,解释了他是谁并询问她有没有一个叫汤姆·斯第尔顿的雇员。
她听上去似乎还是半睡半醒,“是的。”她说。
“好的,我们2:30的时候在生产线上发现了他,他没有身份证件。”
安德伍德女士说:“让我和他谈话。”
斯第尔顿拿起电话,说:“朱迪,真的很抱歉这些人在半夜把你叫醒,希望你不要责怪我。”
他一边听一边说:“为了新的新闻稿会议,明天上午我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不管怎么样,你收到关于汤普森生意的电子邮件了吗?我们需要在星期一早晨和吉姆见面所以我们不能没有这个。我还要在星期二和你一起吃午餐,对吗?”
他倾听了一会儿,说了声再见并挂上了电话。
这让勒罗伊始料不及,他本来想要拿回电话让那位女士告诉他一切正常的。他想他也许应该再打电话给她,但还是改变了主意,他已经在半夜打扰了她一次,如果他再打过去,她可能会生气并向他的上司投诉。“何必自找麻烦呢?”他想。
“我是不是可以向我的朋友展示剩下的生产线了?” 斯第尔顿问勒罗伊,“你想要跟着我们吗?”
“继续吧,”勒罗伊说,“四处看看。只是下次可不要忘了带上证件,如果你想要去设备车间的话,先让警卫知道——这是规定。”
“我会记住的,勒罗伊。”斯第尔顿说,然后他们离开了。
不到十分钟,警卫室的电话响了,是安德伍德女士,她想要知道“那个家伙是谁?!”。她说她试着问一些问题,但他一直在谈论和她一起吃午餐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警卫室的人打电话让前厅和大门的警卫到停车场去,得到的回应是那两个年轻人在几分钟前离开了。
说了这个故事之后,勒罗伊总是要这样结尾说:“老天爷,我的上司就差没吃了我,还好没丢了工作。”
乔·哈珀(Joe Harper)的故事
来看看他能完成哪些事,17岁的乔·哈珀已经有超过一年的非法潜入建筑物历史了,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则是晚上。音乐家和鸡尾酒服务生晚上都要上班,作为他们的儿子,乔有太多自由时间了。他的故事讲述了这件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很有启发性。
我的朋友肯尼想要当一名直升机飞行员,他问我能不能带他到Skywatcher工厂去看制造直升机的生产线,他知道我以前到过一些其它地方。一股肾上腺素冲动使你很想看看能不能溜进禁止进入的地方。
但是你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一个工厂或办公楼,必须考虑周全,做很多计划,对目标进行完整的侦查。查看公司的网页名称和标题、报告结构和电话号码,阅读剪报资料和杂志文章,精确的调查是我谨慎的标志,所以我能运用和员工一样多的信息应对任何盘问我的人。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首先我在互联网上查找这家公司的位置,了解到公司的总部在菲尼克斯,好极了。然后我打电话过去请求接通营销部门:每家公司都有一个营销部门。一位女士接了电话,我说我属于蓝铅笔绘图公司,我们想知道是否有人对我们的服务感兴趣和我们应该找谁。她说应该找汤姆·斯第尔顿,我询问他的电话号码,她说他们不能透漏这些信息,但是可以对我破例。电话里响起了语音提示,他的留言说:“我是负责绘图工具的汤姆·斯第尔顿,分机3147,请留言。”当然——他们不会公布分机号,但是这个人把它放到了他的语音信箱里。非常好,现在我有了一个名字和分机号。
另一个电话,打给同一个办公室。“你好,我在找斯第尔顿,他不在,我想问他的上司一些简单的问题。”那位上司也出去了,但是当挂上电话的时候,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并且她也恰好把分机号留在了她的语音信箱里。
我也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骗过大厅的警卫,但是我查看过那个工厂,我想我记得在停车场周围有一个围墙,这意味着会有一个警卫在那里检查进入的车辆。在晚上他们也可能会记录车牌号码,所以我不得不在跳蚤市场买了一个旧的车牌。
但是首先我必须拿到门卫室的电话号码。我等了一会儿,这样如果碰到同一个接线员的话她就不会认出我的声音,然后打过去说:“我接到投诉,Ridge路门卫室的电话有些断断续续的问题——现在还是那样吗?”她说她不知道但是可以为我转接。
“Ridge路警卫室,我是赖安。”那个接电话的人说。我说,“你好,赖安,我是本。你这里的电话有问题吗?”他只是一个低层的警卫但我猜想他大概受过一些训练,因为他马上说,“本什么——你的姓是?”我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说,“之前有人说有问题。”
我可以听到他放下电话大声说,“嘿,布鲁斯,罗杰,这个电话有问题。”然后他说,“不,我不知道有问题。”
“你们那里有几条电话线路?”
他已经忘了问我的名字。“两条。”他说。
“现在的这个是?”
“3140。”
到手了!“它们都工作正常吗?”
“好像是的。”
“好的,”我说,“听着,汤姆,如果你的电话有任何问题,可以在任何时间打电话到电信来找我们,我们会帮忙的。”
我和我的伙伴决定第二天晚上去参观工厂,下午晚些时候我打到警卫室,用那个营销员的名字说,“你好,我是负责绘图工具的汤姆·斯第尔顿,我们已经接近了最后期限,所以我叫了几个人到这里来帮忙,有一两个可能要到晚上才来,到时候你还在吗?”
他很高兴能这样说,不,晚上他不在。
我说,“好吧,留个信给轮班的人,好吗?看到两个找汤姆·斯第尔顿的人,就挥挥手让他们进来——好吗?”
好的,他说,没问题。他写下了我的名字、部门和分机号,并说他会办好的。
凌晨两点之后我们开车到了大门口,我说出了汤姆·斯第尔顿的名字,然后一个昏昏欲睡的门卫就告诉了我们进去的通道和停车地点。
当我们走进工厂时,大厅里还有另一个警卫在那里进行常规的临时签到登记。我告诉这个警卫说我有一个报告需要在早上准备好,我这位朋友想要看看车间。“他对直升机很着迷,”我说,“他大概想学怎样驾驶。”他要我的证件,我把手伸进口袋,四处找了一下,然后说我肯定是把它忘在车里了,我这就去拿。我说,“大概十分钟。”他说,“没关系,好吧,签到就是了。”
从生产线一路走下来走下来——没遇到任何阻碍,直到一个叫勒罗伊的树干挡住了我们。
在警卫室里,我没有表现出不安和受惊,当事情不妙时,我就开始说些像是我真的很激动的话,比如我真的是那个人,他们不相信我让我很生气。
他们开始讨论或许他们应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