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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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腓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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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暝冷冷地望着卿离,报复般地咬牙切齿道:“父君病重,大哥趁机携乱党攻入神殿,夺位之心昭然若揭,却不想父君早已清醒,还在神殿布好埋伏,乱党被当场击毙,而大哥现已被关入牢中。”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卿离的瞳孔瞬间放大,血液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紧接着眼泪止不住地砸了下来,最终瘫在地上。

    看着她因为其他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夜暝怒火攻心,伸手将她从地上扯起来,更恨不得此刻就掐死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奴才了!恩?竟然胳膊肘给我往外拐!”

    脖子被夜暝猛然掐住,卿离却不反抗,只能任泪水肆虐,“为什么!浮弈可是你的亲哥哥……”

    “贱奴才,谁准你这样同我说话!”

    夜暝气急,胸口也跟着上下起伏,只要手上用力,顷刻便会拧断女人的脖子,他只能强压住怒火,最终甩手,将卿离丢到一旁,“你便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

    待夜暝摔门离开,卿离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身子靠墙上,想起浮弈,那个唯一一个给过自己温暖的男人,脑袋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着墙壁。

第六十四章 卿离篇 痛心() 
后来卿离从辛辛那里得知了两日中发生的事情:浮弈由素彦处求药不得,夜里便带着人攻进神殿取药,却不想被魔君发现,魔君勃然大怒,一同去的侍从被当场赐死,而浮弈则被打入牢中。

    阿离,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卿离终于明白那时浮弈为何会说那样的话,又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原来他早已打算好。

    如果没有她,他会安稳地过完这一生,他原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可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她想嚎啕大哭,可是却没有了眼泪,这几天她仿佛把前半生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卿离几次昏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光线透过窗格照进来,晃得她眼睛生疼,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在一瞬间想通。

    几日后侍女发现送进去饭菜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出来,于是都慌了神,急忙向夜暝禀报。

    夜暝听闻,暴怒地拂袖,将案上的物件全部扫在地上,“她想要寻死是不是,那便让她去!”

    卿离知道,她的性命于夜暝而言,根本毫无意义,可是除了这条性命,她竟没有任何可以与夜暝抗衡的东西。

    第二日,卿离没有等来夜暝,却等来了他的贴身侍卫涸伯。

    “姑娘着实倔强了些,可姑娘可曾想过,这太子的事还要靠厉王在魔君面前求情,姑娘既然想救太子,便不应该这样这样忤逆厉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聪慧,自然明白老奴的意思。”

    卿离最终只得闭上了眼睛,轻微地点了点头,“好。”

    入夜,卿离将头发梳理整齐,对着镜子的时候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怮,她恨,恨她的出身,恨她从一开始就是被人控制,被人摆布的那个,他只手遮天,为了自己的利益任何事情都能做出来,甚至不惜残害手足,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

    夜暝寝殿门口,几名婢女正在值夜,卿离几步上前,对婢女说道:“可否请姑娘通传一声,我有事要找厉王。”

    为首的婢女眉间一挑,尖细的声音传出来:“现在恐怕是不太方便,芙霖姑娘现正在殿内呢。”

    卿离攥了攥衣裙,恳求道:“我有急事,还请姑娘通传一声。”

    “你就别难为我了,厉王说了,任谁来都不见。”

    侍女话音刚落,屋内夜暝的声音传出:“叫她进来!”

    卿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进殿,缓缓跪在夜暝面前。

    夜暝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望着卿离,“找我什么事?”

    一旁芙霖原本正在逗兔子,见卿离进来,不禁抬头,望向卿离的时候,眼里满是讥讽。

    卿离心里一紧,将头伏在地上,“求您救救太子,奴才求您了!”

    话还未落,一个茶杯便飞过来,啪地一声砸在卿离身旁,顷刻间摔得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划破她的额角,有湿热的血液顺着她的肌肤缓缓流下。

    这一下着实把芙霖吓到,但她并不同情跪在地上的卿离,自作自受么。

    夜暝收紧拳头,“贱奴才,不过几月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不是!”

    额角传来阵痛,卿离沙哑的声音飘出来,“奴才不敢。”

    芙霖瞥了她一眼,然后装作叹了口气,然后扭头对夜暝说道:“她也是可怜,你便放过她这一次吧。”

    “你先下去,待会我再去找你。”夜暝强压住怒火,对身旁的芙霖说道。

    “好。”说罢芙霖抱着兔子,然后起身离开。

    待芙霖离开,殿内的气氛诡异得可怕,卿离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夜暝几步上前,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紧紧咬了下牙,“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伤口已经凝固,可是

    胸膛内的空气像被全部抽去,卿离死命忍着几欲涌出的泪水,“只要您答应救太子,奴才死不足惜……”

    夜暝松开手,目光却又阴冷了几分,他将她接回来是想好生待她,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惹怒他!

    不过才跟了大哥几个月,竟然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夜暝心里顿时升腾起一阵无名之火。

    “我不要你的命,”夜暝捏住卿离的下巴,声音却凶狠,“既然你想救他的命,便要用身体来换,我开心了,自然会救他!”

    卿离只能悲愤地闭上眼睛,“好。”

    夜暝将卿离甩到一旁,卿离身子一个踉跄,又重新摔在地上,夜暝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几步走到榻边,“你不是想救大哥吗?还在愣着干嘛?”

    卿离颤抖着从地上爬起,然后缓缓走向夜暝。

    她的身子还未靠近夜暝,就被夜暝一把拉住,然后暴虐地压在身下,双手发狠抓上她的肩膀,旧伤发作,疼得她冷汗直流,她刚一闭上眼睛,他手上就更加用力,“睁开眼睛!”

    因为疼痛,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卿离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夜暝的声音却更加暴戾,“你若是再闭眼睛,我会让你更疼!”

    几下脱尽她的衣衫,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让他疯狂,可是在看到她心口的箭伤时,他有一瞬间地心软,他想温柔地待她,可是想起她此番的目的,竟是为了其他男人才辗转于自己身下,他便觉得气愤,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起来。

    ……

    “大哥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明日便会被发配到北夷,”夜暝手上扣着扣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卿离,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讥讽,“你还当真以为我贪恋你的身子吗?”

    原来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却还是要借机羞辱自己!恨意掺杂着绝望在心中上下翻涌,浑身都在颤抖,她嘴角抽搐着,似是要说什么,但是到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夜暝心中怒火中烧,可是最后还是化为淡漠笑意,只有在对她说出那样狠绝的话来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心里舒服些,“你既然如此在意大哥,明早,我带你去送送他好不好?”

    “不……不!”卿离猛烈地摇头。

第六十五章 卿离篇 诀别() 
卿离浑身猛地一颤,她怎么有脸去见他呢?

    夜暝穿戴整齐之后,慢慢坐在卿离跟前,双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有怎样的手段,你若是想要大哥平安无事,你就要乖乖的。”

    见她呼吸急促起来,夜暝才觉得终于达到了报复的快感,于是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明日一早,我会派人过去接你,在这之前不要想着寻死,你若敢寻死,大哥便会因此痛苦百倍,千倍!”

    “为什么要这么做?”卿离的眼角缓缓噙出泪痕,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

    “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背叛!”他明明是暴怒,脸上却仍旧挂着笑意,“至于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那又为什么不杀了我?”卿离的声音沙哑,恐怕只有死才能是解脱了吧?

    他的手指顿了顿,抬头却又嘲讽地望着她,“我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人。”

    卿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痛的有些麻木,最终只得绝望地闭上眼睛。

    第二日天还未亮,卿离就被侍女唤了起来,彻夜未眠,使得卿离原本就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怖。

    夜暝来到她的房里,见她穿戴整齐,却冷然嗤笑,“你可要珍惜今天的机会,因为这恐怕是你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卿离微微有些发抖,慢慢伏在地上,“谢……谢厉王。”

    见她如此,夜暝冷哼一声,“你身份低贱,自然是坐不得马车的,等下跟在马车后面步行就好。”

    “是。”

    远远地望见浮弈的身影,卿离就有些控制不住要呜咽,又怕被夜暝看到,只能死死捂住嘴唇才得以忍住。

    浮弈被人架着站在城门外,他从前那样整洁光彩的一个人,此番却落魄至此,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也略显凌乱,只是身子却站的极正,卿离的心口像被什么扎过,一阵抽痛。

    她想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可是忌惮一旁的夜暝,却也只能极力忍住。

    夜暝望着她冷笑,一把扯住她,朝浮弈走去。

    她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被夜暝扯住,差点要跌在地上。

    “知道大哥此番路途艰辛,特地过来送别。”夜暝走近,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真像是在说什么送别的话。

    卿离攥着衣角,她不敢相信,事到如今他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他怎么会冷血至此?不过她马上便想通了,他这种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那样狠的心肠,又怎么会对他人心存愧疚呢?

    浮弈的目光绕过夜暝,落在卿离的身上,然后对夜暝说道:“我同阿离有些话要说。”

    夜暝一愣,回头去看卿离,然后命所有人退下,自己也退到远处,冷眼望着两人。

    “你……”卿离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不至于哭出来,“一路小心。”

    她这几日想他想得要发疯,可是现在却又不敢去看他,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阿离,你不要自责,从始至终,我都从未怪过你……”浮弈上前为卿离整理凌乱的发丝,动作很轻,“这个太子的位置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他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从前我就想着,待你痊愈,我就向父君说明,带着你去一个只有咱们两个人的地方,想和你过浅浅淡淡的生活,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去林里散步,闲暇之时我还会教你下棋,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浮弈一开口,卿离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一瞬涌了出来,“不要……不要再说了。”

    他说的那样又何尝不是她想要的,可是那终归只能是个梦,梦醒了,卿离的心都要疼出个窟窿来。

    最后浮弈慢慢开口:“现在,只怕是奢望了。”

    看到她的眼泪,浮弈心口疼的厉害,那是他曾暗暗发誓要保护一生的女人!

    伸了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几日不见,她瘦的都有些硌手了,又没有好好吃饭吗?明明知道再见面只会是徒增伤感,他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见她,更忍不住要将她拥在怀里!

    感觉到袖子里被塞进什么东西,卿离抽噎着抬头,“这……”

    “别说话,我说你听就好,”浮弈贴在卿离耳边,“这是可以保命的东西,母妃将它留给我,我现在转送给你,有它在,四弟便不会拿你怎样,记着我的话,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地地活下去。”

    “不……”没有他,自己又怎么能安好?

    “父君只是说流放,并不会杀了我,但是我不在,就没有人保护你了,所以你拿着它,我才能安心些。”浮弈拍了拍她的背,就算再留恋,也只能极力克制,浮弈推开了她,“好了,该回去了。”

    看着浮弈被侍卫架着离开,卿离疯了一般地就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侍卫拉开,她几次努力都没能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浮弈离开,望着浮弈渐渐消失的背影,卿离只觉得眼前一黑,最终跌在地上。

    夜暝原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报复到她和浮弈,可是在看到她的身子慢慢跌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却注满惊恐,几步冲上前去,将她抱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叫医士!”

    夜暝望着怀里的女人,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那一刻夜暝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她痛苦,他以为她痛苦了,自己便会开心,可是最终他却要比她更加痛苦!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回到殿里,夜暝在卿离房里坐了良久,他做不到去恨她,他其实最恨的便是自己,恨自己当初亲手将她推到了别的男人身边。

    伸手覆上她的脸颊,似是对她说,又似是自言自语,“我负了你一次,你也同样负了我一次,这样你我就算是扯平了。”

第六十六章 卿离篇 做戏() 
卿离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上醒来,醒来时入目的便是夜暝的身影,于是去摸袖子,袖子里的东西,似乎还在。

    夜暝侧着身子,伏在榻边睡着,卿离默默注视他良久,她是应该恨他的,可是为了浮弈,就算在这个人身边每时每刻都是折磨,她也要好好活着。

    于是卿离起身,摇醒身旁夜暝,声音放得很轻:“厉王,该起了。”

    夜暝睁了眼,对上卿离温婉的笑,他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难道想通了?

    “什么时候醒的?”夜暝似乎沉迷在卿离的温柔中,于是低声问道。

    “方才。”卿离抿了抿唇,乖巧地答道。

    还是记忆里的那般温顺,夜暝抬起手,想要触上她的脸颊,注意到她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想要避开,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动弹。

    “我已命人为你收拾好了住处,等下就搬过去吧。”

    “谢厉王。”

    卿离搬到了新的住处,是处比较偏僻的宫殿,却也算宽敞舒适。

    待侍女们退下,卿离才将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端详,原来那是一张发黄的帛书,上面撰满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如此看来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是想到浮弈说过,这是可以保命的东西,于是急忙将帛书藏好。

    而后不久,夜暝终于如愿做上了太子,一时殿里人来人往,道贺的人几乎要将门槛踏破,而夜暝也忙碌起来,在殿里的时间很少,殿里的事务都交由芙霖打理。

    卿离极少出门,整日将自己关在殿里,其实主要是不想招惹芙霖,她看得出来,芙霖素来不喜自己,她可不想为自己找麻烦。

    午睡醒来的时候,卿离刚翻过身衣,夜暝的身影就这样闯入视线,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在卿离愣神的功夫,夜暝已经发现她醒来,于是大步走到床边,弯腰将她抱起来,又拢住她的一双手,柔声问道:“听侍女们说,中午又没有好好吃饭?”

    卿离觉得这样的动作实在过于亲昵,有些打心底地抗拒,却又不能直接拧着夜暝来,于是强迫自己不去挣开他,然后温顺地答道:“不太饿。”

    “那也不能不吃饭。”夜暝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侍女传膳。

    卿离明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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