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颜尘出声阻止。
白止此时想要自杀的心都有了,扭头继续微笑,“太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请柬方才掉进水里,正好被我捡到,现在物归原主。”
颜尘走到白止面前,将请柬递过,白止马上双手接过,过程中眼神都不敢落在颜尘的身上,干笑着说道:“还挺防水啊……”
待荣寻走后,白止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这次长记性了吧!
几个侍卫见白止迟迟不肯进去,一个个皆是笑脸相迎:“姑娘,您到底进不进了啊?”
白止走上前,拍了拍几个侍卫的肩膀:“别这样,亲民路线实在不适合你们,你们可是魔族的侍卫啊,来,让我看到点杀气好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之后,马上恢复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白止见状之后马上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说罢白止急忙转身离开,转身的姿势一定要高傲,冷艳,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书里不是总说‘姿势’决定命运吗?白止现在觉得这话其实不无道理。
白止走进会场之后,马上找熟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早已经到场的陆吾。
陆吾是掌管北方风向的神,而白止的鞠陵山也正处于北方,两人住的地方相隔不远,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白止马上就和陆吾发展成了感情深厚的革命伙伴。白止是十分欣赏陆吾其人的,但是仔细想想,主要原因还是陆吾酿的梅子酒真的是好喝道飞起啊!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契机,白止往山上搜刮了不少梅子酒,这也导致了白止后来每天的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想到这里,白止突然恍然大悟:对了,今天一切的一切,都要怪陆吾的梅子酒!
陆吾开口问道:“你怎么才到啊?”
因为找到了正当理由,白止说话也硬气了不少,“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都要怪你酿的梅子酒!”
“说什么呢你,怎么还怪上我的酒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死乞白赖求着我要就酒的,白止你倒真是个没良心的,明年我酒开坛的时候指定是没你的份儿了!”
若论嘴上功夫,陆吾是当仁不让的,在陆吾一顿滔滔不绝,说完连气儿都不喘的一顿神侃之后,白止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不过白止还算是个反应机敏的,马上脸上就挂上了谄媚的笑容:“陆吾~我刚才随口胡说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陆吾翻了翻白眼,然后伸手使劲掐着白止的脸,说道:“我啊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松、松手!”白止拍了拍陆吾的手,“脸疼,真疼!我错了还不行!”
陆吾松了手,白止急忙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脸蛋,问道:“我是不是毁容了?”
陆吾不屑地轻嗤了一声,说道:“就你这姿色,毁容等于整容!对了,说道长相,我可听说这水君的大公主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论姿色怕是这十里八荒的也少有!”
“那这魔君岂不是赚到了?”
陆吾继续说道:“可不是赚到了,那魔君都十万多岁了,论年纪,做那公主的祖父都不足为过!”
白止感到十分不解,问道:“那北海的水君怎么会答应这桩婚事呢?”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桩婚事可是帝君一手操办的,魔族近些年来与我们神族一直不太交好,用一桩婚事换来两族几百年的安稳,牺牲一个水君的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陆吾说完,白止陷入了沉思,那公主年轻貌美,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真的要为和平牺牲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吗?白止脑袋一根筋,自然是不懂这些钩钩弯弯的。
第四章 英雄救“美”()
宴席开始,白止在一顿胡吃海塞之后,便离席准备四处走走消食。
白止准备邀请陆吾一同前去,“这魔族的地界我可是从来都没来过,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这魔君为了迎娶公主,特地花重金从他处移来了一株夜晚会发光的珊瑚树,就放在大厅里,你陪我去看看吧!”
“我殿里还有事呢,改日咱俩再聚。”陆吾说罢就匆匆离开了。
白止有些泄气,却不想这么早就离开,只能独自一个人朝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之后,白止发现到处漆黑一片,不禁自言自语道:“这珊瑚树也不发光啊,魔君这老头八成是被骗了!”
白止刚要离开,却见远处的地上有东西在动,凭借着微弱的灯光,白止也终于看清,地上的原来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让白止吃惊的是,这两个人她竟然都认识。要不怎么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呢,因为迟早有一天会报应到头上。这两人其中一个是瘟神司悠,另一个则是今天见过两次面的九华天太子颜尘。至于为什么要在颜尘的前面加这么长的前缀呢,白止这是想要充分表现出自己对颜尘的尊敬。
“你、你们……”白止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急忙捂上眼睛转身背对着他二人站好,“我知道的,你们这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互相抱来取暖,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地上的两人急忙爬了起来,司悠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白止身边,将白止捂着眼睛的手掰了下来,“阿止你说什么呢,我原本呢是来看珊瑚树的,没想到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简直太欺骗感情了!我刚准备要回去就撞到了身后的小叔,这才滚到地上去了!”
白止探着身子望向司悠身后的颜尘,“小、小叔?”
“对啊,这是我小叔!”司悠整了整衣衫,然后转身对颜尘介绍白止,“小叔,这是我未婚妻白止,鞠陵山的山神。”
“哦?”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颜尘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望向白止求证。
对上了颜尘的目光之后,白止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又实在不想同司悠扯上关系,急忙摇头否定道:“不是的!我跟他不是很熟!”
司悠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上前一把搂住了白止的脖子,不服气地说道:“你这什么意思啊,我们还不够熟吗?”
白止伸手发狠地掐了司悠的胳膊,疼得司悠呲牙咧嘴,急忙松开了白止,白止瞪着司悠,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再这样,是不是想再挨一顿打啊!”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女声:“司悠,爹叫你过去!”
“是我二姐。”司悠闻声急忙跑开了,边跑边冲着白止喊道:“阿止,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喜欢你!”
白止擦了擦冷汗,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瘟神呢?罪过罪过。
司悠走后,这下就只留下白止同颜尘二人,想到这次是肯定逃不掉了,白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颜尘面前,此举倒是让颜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女人、要干嘛?
就在颜尘纳闷的时候,只见白止腿一软,竟然半跪在颜尘面前,然后可怜巴巴地对颜尘说道:“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
看着白止一脸讨好的样子,颜尘差点要笑出来,急忙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将脸凑到白止面前,问道:“你是鞠陵山的山神?”
由于两个人靠得极近,白止都能感觉到颜尘说话时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再抬头望了望颜尘的俊脸,白止心里又是一阵小鹿乱撞,娘的,真是太好看了!忌惮于颜尘太子的身份,白止努力平复了呼吸之后,唯唯诺诺地答道:“正是。”
白止其名颜尘早有耳闻,记得头几年还动手打了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司悠,打人之后更是不惧留下自己的名号,在颜尘的印象里,白止必定是个彪悍的女子,今日一见,倒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小一个山神,竟然敢以下犯上,”颜尘故意加重了语气,说话的时候还瞥了白止两眼。
“小的不敢啊!”白止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至于罚你点什么呢?”荣寻撑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今日就暂且先放过你。”
白止咽了咽口水,刚才颜尘说什么,是说要放了自己么?白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急忙阿谀奉承道:“太子果然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当真叫小仙五体投地,肃然起敬啊!对、对了,小仙府上还有事要处理,小仙就、就先走了?”
就在白止迈腿刚要离开的时候,只听到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蛊雕发狂了!”
白止还在纳闷,蛊雕是魔君那老头饲养的神兽,长得像雕,头上却有角,平时性格都还算温顺,怎么突然间就发狂了?
就在白止晃神的功夫,只听着远处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一个火球呼啸着从远处闯进大厅,直对着白止的方向冲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白止觉得这次是真的要玩完了,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平生,只觉得十分遗憾,其中最令白止遗憾的事,还是没能把自己嫁出去。
还不等白止想完,颜尘一跃身,将白止扑倒在了地上,然后用身体护住身下的白止,一时间两人已是肌肤相贴,颜尘的脑袋埋在白止的颈窝之中,白止则抱住颜尘的腰肢,两人的姿势怕是任谁看了都会脸红。
见那凶兽已经跑远,身下的白止还来不及意淫,双手却触到一片湿凉,然后惊叫道:“你、你流血了!”
颜尘从白止身上翻身下来,然后倒在一旁,虚弱地说道:“叫人。”
颜尘说完就陷入了昏迷,这着实吓到了白止,白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跑带爬地跑到了大厅,叫来人手过来帮忙。
直到颜尘被送回九华天,白止的心还是悬着的,一直在为颜尘祷告: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五章 老夫少妻靠不住()
白止回了鞠陵山,一连几日都是恍恍惚惚。白止这种人,向来行的正坐得直,最怕的就是欠着别人点什么。想到颜尘因为救自己而受伤,白止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现在也不知道荣寻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人,西王母那边刚才来人,叫您过去喝茶。”一个小妖从外面走进来禀告。
“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你先下去吧。”
白止换了衣衫,出了门腾云不到一刻,就来到了西王母的宫内。
白止同守门的两个童子打过了招呼,刚准备进门,却听得里面有说话声,想到干娘一定在会客,自己实在不便打扰,于是径直走进院里逗孔雀。
西王母的院里养了两只孔雀,白止心想:可能地位高的人呢都喜欢饲养一些大型的神兽,借此来彰显身份。不过对比魔君养的蛊雕,白止还是觉得干娘的爱好高雅一些,至少放出来不会伤着人。听说最后那蛊雕好像被魔君亲自手刃了,白止只想说上一句:罪过啊!那蛊雕食量大得惊人,每年要吃掉上万石的粮食,魔君解决掉的不是一只普通的蛊雕,分明是一座行走的巨型饭桶。
这时屋内有人走了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仙,白止只听着干娘说什么:“这些小辈的竟没一个省心的,罢了罢了……”
白止纳闷,急忙询问童子:“出了什么事啊?”
童子答道:“你还不知道呢吧,这水君的公主被退婚了!”
“退婚?”那公主年轻貌美,分明是魔君那老头捡了便宜,怎么还会被退婚呢?白止十分不解。
“这蛊雕像来温顺,却在魔君大婚当日发了狂,大家都在议论,说这水君的大公主不祥,而且有人趁乱在魔君耳边吹风,说什么公主在出嫁前行为十分不检点,这魔君一怒之下就退了婚,哎,真是可怜了那公主,此番怕是没人再敢娶她了吧?”
想到那公主,倒是个命途多舛的主,白止现在只为那公主感到可惜,老夫少妻果然靠不住!
白止进了屋,向西王母请安:“白止见过干娘。”
西王母有二十五万岁,体态丰腴,虽然已经满头银丝,却依旧是容光焕发,用白止的话说就是面色红润有光泽,一口气上五层楼都不费劲。
“起来吧。”见了白止,西王母急忙笑盈盈地将白止拉到身边坐好,然后伸手握住了白止的手掌,“你说说,有多久不曾过来了?”
白止转了转眼睛回答道:“两月吧。”
“胡说。”西王母听罢在白止的脸蛋上轻拧了一下,“分明是三个月,真当干娘老糊涂了?”
“干娘一点也不老,还是个美人呢,我、我最近山上的事情比较多嘛,再说我这不已经过来了吗?”白止呲着一口白牙,作势靠在了西王母的身上。
“就你嘴甜!”西王母笑得慈眉善目,伸了手指轻轻戳着白止的眉头,见白止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不开心了?出了什么事吗?”
“想必干娘你也听说了,魔君大婚当日,蛊雕发了狂,还伤了颜尘太子,”白止这几日因为颜尘受伤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见了西王母,才将心事说出:“其实颜尘太子,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一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颜尘那小子身子健壮的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好下午我也要过去瞧他,到时候你跟我一同过去。”
知道颜尘没事,白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急忙对西王母说道:“知道颜尘太子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就不用过去了吧?”
“人家好歹救了你,也不过去说要过去好好感谢人家,这像什么样子啊,听干娘的话,中午留在这里吃饭,下午跟我一同过去。”
白止实在拗不过西王母,只好答应一同去。
吃过了午饭,西王母问道:“腓腓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来?”
“正在休眠呢,也不知道近几年怎么了,总是特别嗜睡。”白止撑得肚皮鼓鼓的,半躺在椅子上如实回答道。
腓腓是西王母送给白止的神兽,样子有些像狐狸,通体雪白,体型不大,适合白止这种女仙饲养。其实腓腓最让人称奇的便是可是感知过去,以他人的记忆为食,用西王母的话说便是,养之可以解忧。其实想想也是,这世间的忧愁烦恼,大多也都是当事人揪着过去不肯放,自欺欺人而已,腓腓的作用就是将这部分最痛苦的记忆抹去。
听罢西王母说道:“腓腓若是醒了,只怕你的鞠陵山上要热闹起来了。”
“怎么说?”
“北海大公主司锦的事你可听说了?”
“有所耳闻。”白止心说怎么又和那个公主扯上关系了?
西王母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蛊雕兽发狂之事,只怕是另有蹊跷。这些个做小辈的,是一个比一个叫人不省心,若是他日那司锦上山寻你,你只管随她的心意,司锦这孩子实在是个苦命的。”
“干娘,我不明白。”白止不解,只好实话实说。
西王母摸了摸白止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司锦那孩子说到底还是为情所困啊,情这种东西啊,你越珍惜,它消失的就越快,你越想得到,它就离你越远。有些事情你明明想忘记,它却如蛀虫附骨般侵咬着你,时间越久,它咬得越深,叫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若是不能自救,便需要依靠外力帮助,腓腓便是这样的存在。你性子简单,将腓腓交给你,我自然也放心。”
白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西王母说道:“干娘,我知道了。”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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