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灵魂空间里拿出报纸用力的扇了几下,果然没有风!
那么,这里真的还是幻境!
“小幽,我们要怎么出去?”
“幽神我也不知道啊,你快点想想办法,不然幽神我就要跟着你一起葬送在这幻境里了!”
小幽也有些焦急,不过依旧改变不了它傲娇的样子。看着这小东西这样我倒是又想生气,但是却又生不起来。
最后,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它:“小幽啊,我记得师父说过,解开幻境最好的钥匙就是鲜血,但是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东西嘛!你说……”
“停……你不是想要幽神我的血吧?不行,幽神我……”
“行了,想出去就给我来的,否则谁都出不去!你想想,你出不去你食物怎么办?”威逼加利诱!这时收拾它最好的办法。
最后小幽还是向我妥协,然后极其不情愿的从身体里给我挤出了一滴血。
我利用阴阳力化开血液,将这滴被散开的血液挥洒向这个空间。
忽然眼前画面一变,四周的景物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没过几秒整个旋转的场景都开始变淡,直到最后,这个空间彻底坍塌,我再次回到了车站。
第六十一章:戏楼()
回到车站我终于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个时候我也确实害怕我现在看到的还是幻境。
小幽缠绕在我的领口伸着蛇头小声对我说:“放心吧,这次觉得不是幻境,虽然幽神我不懂得怎么打破幻境,但是能看得出幻境,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莫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很佩服我?其实你不用崇拜我的……”
我无奈的把小幽从领口扯下,这小家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那个小贼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去,佛珠还在我手里,这次我可不敢随意的观察它,直接放回了兜里。
一路平安返回,其实直到看到火车上没有了那些相同的场面我才算真正的放下心。否则我总是惧怕自己还沉浸在那个幻境里。
回到别墅那个女子正焦急的徘徊在客厅,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女子名为向夕,据她自己说她曾经是上海所有人都追捧的名角,虽戏子多为男子,但是她这个女儿身的戏却是享誉当年的整个沪市地界。
那些喜欢听戏的若是说不知她向夕这号人都会被别人嘲笑成没有见识的乡巴佬。
她见我进了屋,赶忙的飘到我面前,一脸希冀的问我丝帕的情况。
我将当时情景一一描述,哪怕衣兜里的那颗佛珠使我差点迷失在幻境走不出来也全部告诉给了她。
她和那个和尚之间的关系想来真的是很密切的,当她知道他疯掉的时候,那种悲戚和担忧绝对也不是装的。哪怕最后我告诉她他的疯多半是装的,她依然改变不了那些担忧,甚至求我想办法让她去见见他。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初我独自一人去送丝帕就是因为她是鬼魂受不得佛光,那时就没有办法现在怎么可能有呢?
她婆娑着那颗佛珠,视若珍宝般的捧在手里。只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她却没有被幻象所迷,仍然活在现实中。
“谢谢你,只是……他好像真的有麻烦了……”忽然,她像我深深鞠了一躬,“公子,我求你看在断桥宝物的份上再帮我一次可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你不帮忙,他真的可能魂飞魄散。”
她苦苦哀求着,没有怨,没有恨。
魂飞魄散,说实话,我真的再受不得这个词,每听到这个词汇我便会想到为了护我而死去的师父,如果可以,我不想如何人魂飞魄散,当然,司徒空除外。
“这究竟怎么回事?”我看着她,轻声问道。
“公子是答应了?向夕多谢公子。”
她向我讲述了她的经历,不得不说,这个戏子的一生还真的是坎坷。
1923年,她跟随戏班子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那个时候的沪市已经算是寸土寸金了,他们戏班子刚一过来便被打压,甚至连个像样的戏台都没有。
他们为了在这个城市支起这个戏班,每个人都投入到其他工作,去赚钱,希望加起来够买下一个宅院,供人听戏。
戏班子里女子不多,除了向夕外还有一个名为月怜的女子。大小两个人一同长大,一同学戏,一同吊嗓子,一同练那些基本功。
这次来到沪市她们也被遣了出去赚钱,除了那个老班主,所有人都外出努力。
拉黄包车的,去人家茶楼里唱戏的,街头打把式卖艺的,而她和月怜,两个女儿身,又被逼迫着赚钱,最后只能被老班主逼到了去做舞女的地步。
只是她们毕竟从小没有受过这种侮辱,哪怕戏班子只有她们两个女子,那些师兄弟也都对她们百般照顾,哪怕她们是戏子,却也是洁身自好。
两个人一到了那种场所便被人强行揽入怀中,喝令她们陪酒。他们自然是不从的,第一天便因为打人被一群人给抓了起来。
若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到真是在褒扬那个世道,她们被拖下去,最后一碗迷药下腹,便什么都不知道。
向夕原本以为她醒来时会永远失去了贞洁,却没想到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月怜不见了。
向夕东奔西跑现在月怜,可是,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去。
月怜消失无疑对她们打击都很大,只不过没有人去怪罪她,当时那种情况谁也都会理解,一起这么多年,他们明白她的无奈。
她没有再出去做舞女,就留在戏班子给大家做菜洗衣服,算是过得好点。
一个月左右过去,月怜回来了。
她打扮的妖艳美丽,踩着高跟鞋跟着那个当初要猥亵她们的男人一起。
只是她留下了一笔钱便又和他离开,向夕说,那是她和朋友最痛苦的分别。
月怜走了,再也没有回到这个戏班子,不过她拥有了自己的未来,拥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样也很好。
戏班子包下了一个茶肆,里面搭了一个戏台,茶水是免费的,只收听戏的钱。
那天,那场戏,一出浣纱记,拢下了多少看客的思绪。
青衣浣纱女,低眉清溪岸。
那么多的客家,那么多的掌声她在戏台上,咿呀起音,哪怕结束了,还会有人唏嘘,台上女子的青衣如此带人入戏。
日复一日的戏台,日复一日的茶肆,这群客人走了,还有下波,每个人都拥有着他们的追求,追求一场永远都遥望着的戏。
看不到的是心痛,领悟到的是悲哀。
水袖飘摇间,是一段尘起于此的孽缘。
尘喧原本就是一个和尚,当时他也是年轻的。他喜欢游戏红尘,他喜欢藐视规矩。
他拿着一只笔,拿着半卷书,游历着。
来到茶肆,来到戏楼。
他看着台上丹衣水袖,看着台上悲欢离合,走过,拿着茶杯,饮着茶,品着,看着。
欢喜的时候放声大笑,悲伤的时候低头不语,他大声点评这场戏,大声说着这出浣纱记。
唯独,没有提过台上向夕的那个青衣。
戏词起,他起,戏词停,他停,他叫的不亦乐乎,一群人看着他,指指点点,老班主找人去赶他,他不走,他说,这戏是给人看的,怎么评不得?
只是一圈了,还是欢喜着在那里看着这场戏。
第六十二章:戏()
曲终,人散。
只有尘喧这个和尚还在那里喝着茶水,看着台上落幕傻笑。
第二场戏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喝着茶,看着戏,时而叫嚷着,评头论足的说着某个角色。指点着,叫好着,有时还会吟诵着一些诗句,实来不像是和尚。
台上咿呀音起,浣纱女提袖颜面,“听罢言来珠泪落,忠臣孝子受折磨。篮中有馍你用过,免了奔波受饥饿。”每每她唱起,台下总会响起一片的掌声。就连他也不再吵闹,静静的听着,看着。
她的戏词不多,唱的久了,终会落幕。
他的叫嚷总是让其他人反感,终于在第二日的那场戏中,被老班主找人丢了出去。
那日的第二场戏还是她的浣纱记,可是,尘喧却进不去那戏楼,本是打算偷偷潜进去,只是那围墙刚翻了一半,便被人揪着衣领拎了出来,打了一顿才算是消停。
他坐在戏楼的外面,静静的看着过往的看客进进出出。或是喜悦或是悲伤。
这里看戏的总是认为自己是雅士,总是喜欢把自己提的高人一等。嘴上念叨着不愿随波逐流然后却异常在意别人的目光。出来时打扮的光鲜亮丽,极力的使自己的谈吐举止看起来优雅,然后再悲悯的看着别人,把自己塑造的无比高尚。
这些戏楼的常客大多见过这个满口胡言对着戏台上角色疯狂评论的和尚,看着他落魄的坐在戏楼门口,都掩饰着眼底的那丝讽刺想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尘喧冷漠的看着他们,同样的,他眼中是无尽的不屑。他看不上这些自认风雅的看客,也瞧不惯这些人的惺惺作态。
外面,起风了。
起初的风在炎炎夏日还有一些清凉,可是当大风停下后,却只有闷热。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一层层堆积在上空,带着暗黑的沉寂向这个城市压下。
终于,拿下沉我云再挡不住雨水,任他们淋漓落下。
尘喧坐在屋檐下,看着在雨中奔走的过客,望着匆匆收着摊子的小贩,把自己深深藏在黄包车里的女子,淡然的笑着。
他身上还有着伤,只是哪怕狼狈了些却依然是一片祥和,安宁。
“外面雨大,一会儿这街上涨了水您遍要趟着水站了,不如去室内避一避,待雨停了水少些再离去。”向夕在他身后已经站了有一会,她看不透这个和尚。
她从来没有见过喜欢听戏的和尚,更没见过喜欢在戏外大嚷着议论角色的和尚。
她所知道的和尚是无求无欲的,双目空荡坦然,只是他虽然有了坦然,但是目光中,却总是有着一股子不屑和讥讽。说是淡泊也有,说是放荡不羁也有,总是,这种目光不属于一个和尚。
他评论了那么多,唯独静静的看着她唱,唯独只认真听她一个人在唱戏,她有些好奇这个和尚,想看看,甚至想问问他。
“施主是……浣纱女?”和尚转过身看着她,清秀的眉眼间散去了不屑和玩弄,带着一丝认真的询问。
她点头,静静的望着他,也没有多说,只等着他的下文。
“小僧法号尘喧,承蒙施主不嫌弃小僧的一身赃乱,不过这戏楼,小僧自是再近不得。”他淡淡的笑着,虽说着自己脏乱的话,却没有分毫的怨恨,也没有自卑,坦然的面对着她,悠然宁逸。
“那这草鞋你且拿着,一会儿鞋子湿了也有得换。”
她其实早料到了他不会进入戏楼,一早拿了草鞋。那场戏里,她虽然不是无足轻重,但是戏词总是少的,多看的是伍子胥,哪怕她身姿曼妙,那些看客也是更看重伍子胥多些。
这次,尘喧只听她的戏,在别人唱时大叫着,唯独她的戏,他静静听。
为了这么一个看客,她也愿意送他一双鞋子,算是感激他细细的品着自己的戏吧!
“多谢施主了,敢问施主芳名?”尘喧接过草鞋,依旧是那样淡然的微笑着,哪怕请教姑娘家的名讳也是。
“向夕!”
“好,好名字啊!向夕波摇明月动,更疑神女弄珠舟。谢了女施主,如果以后有缘见面,施主可愿为小僧唱一曲着浣纱记?”
她点头,只是两个人对于相互,都是一个匆匆过客,只怕不会相遇了,他也听不到她的浣纱记了吧!
她回到戏楼,想起这个奇怪的和尚,也不由洒然一笑。好不容易有一个欣赏自己的人,偏偏是一个游戏红尘的和尚,次来也不过是过路人罢了。听得一曲也就离去,若是此后真的相遇,那么一定为他唱上一曲浣纱记。
她会的戏曲不少,只是最熟悉的还是这个浣纱记。
也许是缘分吧,没过多久她们便相遇了。
那是离这戏楼很远的一条街道,他衣衫褴褛的被一群人追赶着,她拦下他,原来尘喧是欠了这些人的钱,其实也不是欠,说难听些都可以算是骗。
不过是那些人贪财与他打赌,输了却又不肯拿钱,最后他以大家吃饭的名义硬是讹了这些人几顿饭,只是最后他们却发现那个赌怎么样都他们输。
如今被追着满街跑,她看到还真的觉得有些滑稽。
尘喧一边说着这些人不懂得愿赌服输,一边绕着弯躲避着这些人,她看的好笑,但是最终还是她自己掏了钱送走了这些人。
“施主,你可和还记得当日承诺?”
“不就是一曲吗?我唱便是!”
她为他唱起浣纱记,这次没有粉蜜胭脂的妆,没有了青色水袖的戏服,她一身旗袍静静的站在那条街上,独独为他一个人唱她最擅长的那曲浣纱记。
他听的入迷,她唱得兴起。
只是再美的曲子,也会结束,再巧合的相遇也会分别。
她要回她的戏楼,他要继续他的旅途。
他的红尘故事,她的戏台人生。他们本就是彼此的过客,遇得再多也依然如此,哪怕看到了相互的欢乐,到了那一刻也终是会说后会有期。
只是,盼望着会有期吧!
第六十三章:曲终人散()
她终是回到了戏楼,和他就此分别。
向夕继续唱着她的戏,只是换了曲目不再是那个浣纱记,一曲桃花扇,葬了一生的梦。
“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记。”
若说这戏,她唱起桃花扇台下的呼声是要高于曾经的浣纱记的,只是台下再也没有了那个不去鼓掌不去喝彩更不去评论的那个人。
也许只见过这么两次,只是有的人哪怕一次便足矣了。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得了别人赞赏的心灵寄托罢了,只是却总是觉得与众不同。
正如他赞叹的向夕波摇明月动,更以神女弄珠游。只怕只是一声轻微的赞叹也足矣表达初见的惊鸿。
台下,她一件件拆卸着头上的佩饰,看着镜中粉黛秀颜,轻声叹息。
时光一闪而过,半年了,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日,她依旧唱着这半年来唱遍了的桃花扇,“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楼台上彩依蹁跹,音弦递进,鼓乐流转,她水袖丹衣,轻扬漫起,唱着戏词唱着李香君的故事,看着戏里的人,向着戏台上的故事。
台下叫好声不断,那些看客欣赏着台上风姿绰约的青衣旦角,笑着,议论着,只是台上的戏,他们怎么晓得?
台下,距着看台最远的那张桌子,茶只怕已经凉了,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看着台上的人,笑得满足。
光着头,头上还有几个戒疤。不是尘喧又是谁?
也许他以为她看不见,只是台上唱的正起的她已是泪流满面。看客们看着这个流泪的香君,无一不赞叹这戏子的戏好,只是那泪只怕已经不再是戏了吧!
人道戏子无情,实来,不过是不敢入戏罢了!她们的一生本就是一场戏,一场只能看着别人欢笑悲伤,一场只能诉说别人悲欢离合的的戏。
开场时人声涌动,坐满了茶肆,坐满了戏楼,曲终人又散,看得欢喜只是到头来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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