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骄- 第56部分

　　　　“这个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抽奖就能得一个福字吗？怎么会凑不齐福字呢？”

　　　　“这个谁知道。我看呐是李记想捞钱想疯了，想了个馊主意，有的福字是就那几个，怎么都集不齐。这样想要集齐五福，人们就得天天去他家吃火锅，那钱不就源源不断地进来了吗？不过他李记也不想想，人的耐心有限，一天天地集不齐东西，首先就要闹事了，谁还耐烦天天去吃火锅。更何况，已经吃了好多天，人人都缺一个两个的福，这大过年的，没福过门，没人找事才怪。”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这李记新来的掌柜是脑子有病吧？想出这么个缺德的主意，开始看着是赚钱的好主意，最后却落得这么个……”那伙计瞄了下对面李记火锅店一群百姓都在扔烂叶子，蔬菜瓜果，一样样，手上有的东西都被这些百姓扔到了李记的店堂里。

　　　　“这桂圆掌柜不会是三月桃花开派到李记的细作吧？瞧这李记猖狂的，仗着背后的靠山是赵郡李氏，直接在三月桃花开对面开起了火锅店，公然抢人生意。那三月桃花开的老板肯定恼了，所以派了自家店的二掌柜故意向李记投诚……”

　　　　这越说越像那么回事。

　　　　“谁说不是呢？这李记这回可倒大霉了！三月桃花开的幕后老板厉害哒，快别说了。要不，我们的话也传到他耳朵里，对我们酒楼下手怎么办？”另一个伙计自以为聪明地止住另一个伙计的各种揣测。

　　　　郑如骄和几个婢女在这头听着，各个抿紧了嘴。

　　　　“走了，吃喝够了。”郑如骄起身，让春沉去结账。

　　　　结完账，郑如骄带着几个婢女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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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又过几日，李记火锅店是彻底没了生意，从三月桃花开火锅店偷带方案过去，准备大干一场的二掌柜桂圆非但再没有大干一场的机会，还因为他出的主意连累李记火锅店信誉破败。赵郡李氏的恨他恨得牙痒痒，辞退此人后，更是在长安城下了禁令：从今以后，长安街还有谁敢再录用桂圆，就是在和赵郡李氏作对。

　　　　赵郡李氏的下了禁令，这桂圆的路也算走到头了。

　　　　赵郡李氏的禁令既出，当晚，这个在长安街还算有点小名气的桂掌柜不仅再也无法在长安街讨生活。这人正准备离开长安城去外省讨生活，途中，直接被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一群混混抢了所有积蓄行头，桂掌柜只稍稍挣扎一下，要抢回自己下半生的依靠银两，直接就被那些穷凶恶极的混混敲断了腿，留他一人在护城河外自生自灭。

　　　　同一时候，长安街东市中心段的三月桃花开火锅店里，郑如骄拿出一张新年活动单子交到刘喜掌柜手里，嘱咐刘喜可以举办三月桃花开的新年活动了。

　　　　拿到新方案的刘喜欣喜万分，捧着那张单子跟捧着万两黄金似的，动作轻缓。

　　　　郑如骄嘱咐了他几句，刘喜就照着她的话找来店里所有伙计开始布置新年活动。

　　　　家具都是从碧纱阁新置办了一批大红喜气的描龙绣凤的八仙桌、长条凳，再从隔壁几条巷子的陶瓷店里购置了一批白瓷如雪的花瓶，一个个处理干净了，搁放在八仙桌中央，让伙计们去梅园掐一水儿新鲜嫩枝的红梅花，插在花瓶里。这些都是摆在二楼的大厅内。顺便，重新粉刷墙壁，贴喜气洋洋的年画山水画，出出进进的门口挂一两个红纱白梅的宫灯。每张八仙桌边上都备置有一个大火盆，上面支一个架子，便成了改良版的火锅。等客人进来就可以一边烘火一边吃喝。

　　　　这是二楼，三教九流的地方，所以弄得算是粗犷了点，没有那么细致。底楼的十步一亭，士族侍弄风雅的聚集地，更是闲情逸致，花样百出地弄了带流苏挂铃铛的竹帘挡风，挡风的布幔都是换了全新的，亭子中间支着火锅，旁边是铺着锦缎的几案和月牙凳。案上防着刚热过的小酒，整套的青瓷碗碟，旁边的铁锅终年支着烧水，供世家子弟热酒烫杯子碗筷。

　　　　店内布置好后，三月桃花开就在门口贴出了新年活动的宣传语：新年大喜，本店有新活动。从即日起，只要在本店花费的任何顾客每人每天都能领一个八文钱的小红包，集齐十个小红包可以兑换一个福。集满五个福后，本店将每日派发“春”“节”“快”“乐”“猴”“年”“大”“吉”一天一个十字香包。十天集满十个香包后，可以凭着这十个香包来本店兑换一桌酒席。活动从即日起延期至上元节，望广大新老顾客到时捧场。注：本店只要客人每日来店内花费，就一定能集齐五福临门并新年大礼包，免费赠送一桌酒席。本店信誉良好，绝对说到做到。各式火锅也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价。

　　　　这活动一出来，就吸引了长安城无数民众的视线。长安城的人们日前被李记火锅店弄得郁闷了好几天，现在长安街无论哪家店有什么新年活动都引不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三月桃花开火锅店的活动一出来，民众们却各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来了，原因无他，这三月桃花开新举办的活动跟先前出的李记火锅店的活动如此相像，却又明显不同。

　　　　人们都是好奇爱八卦的，看到三月桃花开公然打出踩着李记火锅店的招牌吸引客人，瞬间点爆了他们体内的八卦之魂。一个个从家里，店里跑到三月桃花开门口询问着活动，指指点点着李记和三月桃花开新年活动的相像又不像，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有人扯到被李记挖角过去的三月桃花开原先的二掌柜。

　　　　“哟，我就说嘛，三月桃花开原先那个二掌柜怎么干得好好的就去了李记，现在看到三月桃花开出的新活动，我似乎懂了。你们呢？”

　　　　“说的是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三月桃花开的二掌柜去了李记，李记就出了以前都没出的很新鲜的活动，往常都是三月桃花开店里活动多又稀奇古怪吸引人注意。现在三月桃花开在这之后也出了差不多的活动，可是却还是有区别的活动。我似乎也懂了什么。李记所谓的新年活动方案莫不是找人从三月桃花开偷盗来的吧？只是偷的不正规，不全面，所以办砸了。我啊当时就在家里跟我那婆娘说，这李记不知谁想的馊主意，大过年的别人都是五福临门，他家来个缺德地送福都送不全，当真是可笑。现在我也算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可笑了，原来这新年方案是人家三月桃花卡的，被不知谁偷来使用了，可惜方案不全，害人又害己。李记，不要脸啊，还是百年望族的铺子呢，坑我们小老百姓。”

　　　　“对啊对啊。这些个士族又不缺钱，居然还那么缺德，挖人掌柜，偷人方案，现在么，是办砸了活动，该的他们！”

　　　　“先前某还不觉得，听你们这么一说，某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

　　　　“哎呀，大家快别讨论了，既然是正规的全面的三月桃花开开展的新年活动，吃喝天数到了，绝对会送钱送酒席。好了，你们还吵啥，今儿新年，我们府上估计就包在这三月桃花开了。哎呀，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事通告给家主做决定。今儿新年，阖府吃火锅吃送的酒席了。”

　　　　“对啊，我也得赶紧回去，跟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还有对门的，斜对门的邻居都是商量下，今天你家来吃火锅，明天我家来吃火锅，邻里乡亲一起凑满十字香包，免费吃桌丰盛的酒席，好好过大年！噫！往年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得，我要赶快回去跟左邻右舍商量了。”

　　　　“哎哟，我也是。从现在起，在三月桃花开吃吃吃，吃到过年，应该就等于免费吃出了一桌酒席哦。这一次火锅费用也不高，最后却能免费吃到一桌盛宴。好，好，好，这些年长安街大大小小的店面举办的活动，也就属今儿三月桃花开的最符合大家需求了，不像对街那个李记，骗死人不偿命，我在他家吃了好几天的火锅，到最后，才有人跟我说，那五福不是每个人都能集满的。逗我呢？浪费我钱，缺德又小气。呵，以后不仅我家，我还要敬告所有亲朋好友都不去那家黑店了。”

　　　　……

　　　　三月桃花开门前往来人群络绎不绝，从今儿那告示贴出后，人流就没断过，议论纷纷各种难听针对李记的声音更是连绵不绝，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

　　　　看着一个个不管是进去三月桃花开的，还是从三月桃花开出来的客人都笑意满满，捏着满意的八文钱，昂首挺胸地回家。

　　　　对街的李记火锅店内，李寄荷和她兄长李贤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李寄荷也是知道了自家兄长开的吃吃喝喝的火锅店被人上门闹事了，就选了今日来店内安慰兄长。

　　　　谁料到没安慰到兄长，就看到了对街三月桃花开火锅店举办了和他们店里之前办的差不多的新年活动，还办得风生水起，十个人进去店内吃喝后，十一个人出来夸。

　　　　郑如骄，她明明怂恿阿兄撬了她的好掌柜，连同新年活动方案一起拿来，原以为可以让郑如骄暂时受点教训？

　　　　想到这几日长安城士族间疯传的陈十七护着郑如骄，不准荥阳郑氏的抢她亲事，不准任何其他世家伤害他这未婚妻哪怕一丁点。李寄荷是再也等不到十二月十五护国寺那天再教训郑如骄。

　　　　她就想着要在这几日给郑如骄点挫折受受，让她哭，让她慌不择路，经营亏本。而陈十七目前不在长安，她看这女人找谁护着？还不任由她随意打杀。

　　　　只是一切都计划得顺顺利利，三月桃花开那桂圆掌柜也被他们收买了，连带这女人店里的新年方案都带到李记来了。可是他们的活动怎么就办砸了？真是个奇事，她本来还在质疑这骄阳县主也是没什么经商才能，谁料到竟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这次的新年活动，她和阿兄两人都被这嘴坏心毒的骄阳县主给耍了。

　　　　原来桂圆拿来的这方案是改动过的，正是郑如骄给他们设的圈套，害得兄长的店经此一事，信誉要破败了。

　　　　这个郑如骄真是心思诡诈，让人愈发厌恶。

　　　　李寄荷一边思索着各种细腻事，把一边在手中扔着一块小碎银玩。

　　　　“阿兄，我们的新年活动就这么算了吗？”

　　　　“不算能怎样？终究是别人的主意，我们拿来用，没用到点子上，所以出事了，本来嘛，这事之前我就让你安分点，别去找对街那家火锅店，挖人抢生意。现在你看吧，果然出事了。我就说三月桃花开那么大的一个店，方案是那么好拿到手的吗？能轻易拿到手的方案八成有问题，你不信，赢让我去试试。结果你也看到了，出大纰漏了。”李贤摇头看着自家这个一向主意过多的妹妹，“小妹啊，当时我查到对街三月桃花开那个店竟然是昭王府的骄阳县主开的，就跟你说过，这个人不简单。你不信，你就记着人家能嫁你喜欢可你永远也嫁不了的陈十七，所以当听到那家火锅店是骄阳县主开办的，你就来了主意，想到这么个损招，要人家的店在长安街开不下去，逞一时之快。可我也跟你说过，这家三月桃花开幕后人很可能就是上次那个想出抽奖活动吸引顾客的幕后人。这样的人要主意有主意，要手段有手段，你跟人家做不成朋友也就算了，为敌，这是有什么想不开啊？我看着她就不是个善茬。妹妹啊，听阿兄一句，少跟这种人牵扯上，别说她现在有陈十七护着，就算没有，也不是你惹得起的。”

　　　　“阿兄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赵郡李氏的还怕一个昭王府的贵女吗？至于说她有多本事，都是阿兄在揣测。世家贵女，会做生意的也不止她一个。朱绵绵她们也会啊，只是我们世家贵女只把这些当随意玩弄打发，可玩的一个玩意儿，不像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做生意当成正事做，完全忘了自己是士族贵女，还当自己很有本事，学商女经营，也不怕低贱了自己那一身士族的血统。”李寄荷轻蔑道，见自己兄长不应自己，心情不是很好地低下头，拉着自家兄长的衣袖，气恼道，“阿兄，我心悦十七郞。没有他，我会死的。接下来有件事我要做，你不帮我可以，但不能干涉我的决定，知道了也不能把这事告诉给家里人。”

　　　　“你想做什么？”李贤皱眉，看着妹妹，感觉很不好。

　　　　“阿兄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要嫁给十七郞，这世上首先就不能有一个和十七郞有婚约的女子。”李寄荷眼里闪过利刃刀光，般般都是寒意。

　　　　“你想？”李贤眉头皱得更紧。

　　　　“对，我要除掉她。十二月十五护国寺，五姓七家的人们都会去上香。那时动手，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的。”李寄荷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小妹你疯了，你别忘了陈十七也不是个如他外表一样温和的人，他要知道你杀了那女人，你也会没命的。”李贤重重警告自己的妹妹。

　　　　可是李寄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不会在意他说的什么。

　　　　李贤摇摇头，最后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可别到时连累家里人。算了，我也就你一个妹妹，我就当做此事我不知罢了。”

　　　　说着，李贤都懒得看妹妹梦幻的脸，出去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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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被人如此惦记着的郑如骄今儿又瞒过门房，只带着夏鱼一人上街了。秋落冬雁两人留在府里，应对府里随时的突发情况。至于春沉，她最近是天天一大清早就跑来三月桃花开和掌柜的刘喜互通消息，带消息回去，今儿也不例外。

　　　　郑如骄到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没发现春沉的踪迹，问了下刘喜掌柜，也说人刚还在，这会应该估计去净房了，所以不在。

　　　　郑如骄倒是没在意，只是等了好一会没看到春沉的出现，出来的时间她都是算好的，不能多在店里耽搁，于是和夏鱼两人准备四处找找春沉。

　　　　不料，才走到地字九号房，就看到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女的强行要甩掉男的动手动脚过来拉住她的手，可是男的力气比女的大，女的还是没甩脱这男的，被人按在墙上亲了下。

　　　　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在古代有伤风化了点。郑如骄默默转头，想要当做没看见，却听见一旁的夏鱼发出一声惊叫。

　　　　郑如骄豁然警觉，视线猛地转向那一对男女。

　　　　女的穿着这个时代普通女子最喜欢穿的淡雅颜色的绿罗裙，发髻素雅，没有戴任何一点别的装饰，只在胸前系了裹胸的淡黄丝带，大圆眼，虽然老喜欢板着一张脸，却是长着一张小甜甜的脸。只如今被轻薄，这女子脸上才涌现出十分瑰丽云霞色。

　　　　这个人是——

　　　　“春沉？”郑如骄语气不确信地凝驻在春沉和另一个强迫纠缠她的男人身上。

　　　　这人更是跌破她眼镜——

　　　　“平阳陈九？你们？”

　　　　还是被娘子发现了这人纠缠不清的事，春沉脸色复杂地瞅了眼陈询，很快走到郑如骄跟前，低头不说话。

　　　　虽然她不说话，但是目前场中发生的事情郑如骄看两人反应也是很清楚。自家这婢女是被陈述这个无良的朋友看上了，欲用强？被她撞见，还一脸懊恼生气的样子。

　　　　感觉到站在她左侧的春沉浑身有些抖颤，郑如骄眯起了眼，一步步走到陈询跟前，站定，语气很不好道：“我警告你，春沉是我的婢女。你少打她主意。平阳陈氏的九郞，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苦招惹我的婢女。我的婢女可不说给人做妾的。你刚才这样，是想怎样？欺负春沉只是个婢女吗？陈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