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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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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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尚宫没替皇帝的侧妃办成事,还赔上了贵重的首饰,悻悻然躬身告退。

    玳瑁等四人跪地谢主子回护之恩。

    闹了一回,夕阳隐没在天边,暮色将懿坤宫笼罩,所有细软箱笼摆件铺陈都搬走了,脱脱渔摸着宫门口那座白玉石雕六凤舞天的影壁,低声道:今日她们的主子曹菓儿想给本宫一个下马威

    脱敏道:“这一回合,娘娘轻易取胜,为何情绪反倒这么低落?”

    脱脱渔不答,把头靠在那石雕凤凰的尾巴上。良久才道:“轻易取胜?人家可连面都没露,脱脱英姑姑遇见这样的事,她会怎么做?”

    脱敏道:“没有,皇后娘娘当年有您父亲在宫里撑腰,嫔妃们别说打发奴婢来羞辱,就是本人见了娘娘也都是连大气不敢出。”

    “本宫是说如果。”

    脱敏想了好一阵子,回答:“她会自重身份,不屑和别人的奴婢去辩理,一定会把玳瑁四人交给两位尚宫带走,到内管监领板子,她更不会去贿赂那些行刑的公公,那是受人口实。”

    脱脱渔道:“果然要做到脱脱英姑姑那样母仪天下,一代贤后,还是要有父亲在宫中给她撑腰么?”

    脱敏听说她提到旧主人,脸上一阵痛苦掠过。

    “是,太后娘娘,奴婢认为您在宫里的处境和她的有本质上的不同,您不但没有了靠山,还多了一个拖累,那就是寿王殿下,曹菓儿一上来就对付您,那是因为您直接威胁了皇位。”

    “何止阿?从皇帝到太皇太后,乃至整个后宫都是本宫的敌人,今rb宫若保全不了自己身边的奴婢,他日,也必保全不了寿王,在这宫里,只有太皇太后不想康死,其他人那你还要跟着本宫?”

    脱敏觉得年轻太后流露的神色,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该有的沧桑,他答:奴婢连姓氏都跟着您的姑母大人改了,还有什么多余的选择么?走吧,太后娘娘,起驾永宁宫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国丧() 
脱脱渔变成了太后,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娃娃,一个傀儡,任由宫人们摆弄:怎么上香,怎么磕头,怎么跪,怎么哭,怎么行礼,怎么说话,没完没了的那些繁文缛节。

    她就像受刑,嘴撅的能拴一头驴,脱敏在旁边连哄带骗:坚持下去马上完

    完了屁呀?脱脱渔知道这样的国丧非七七四十九天不可。

    新旧交替,皇帝换了,后宫主事也就换了,后宫主政锦之宫,她是名正言顺的凉王妃,所以进晋封昭仪,昭仪乃九嫔之首,居紫宸宫。

    侧妃曹菓儿封修仪,居延春宫,协理六宫,二人一正一副,主持后宫事务。

    翰林院修撰们连夜拟了几个先帝庙号,最后皇帝定为西宗,至于谥号长的实在邪乎,那是惯例也就不一一赘述。

    寿康宫太后,为太皇太后。

    皇帝又追封生母皇妃元氏为孝悌亲恩慈祥圣母皇太后。

    阴皇后为端敬太后。

    脱脱英皇后为德仁太后。

    死去的德妃为悯逸太妃,淑妃为哀荣太妃,其他的不可一一赘述。

    因为有俩顾命大臣,脱脱颜飞和阴山,他们依然把持朝政,所以文武百官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曹秉鲲被拜为镇国大将军,封成信侯。

    苇原宫原来负责守卫的侍卫军都没换,都统还是脱脱贺飞,只是副都统曹秉鲲是不在领的了,由翊卫将军曹安民来担任,质子军都统还是阴夏,副都统军,由白马部族的德德律担任。

    内廷守卫也还是内管监掌事厉半山。

    夫君意外的做了皇帝曹修仪狂喜之余,也尴尬的要死,那就是比她们还小的永宁宫脱脱太后的存在。

    她们还要给她行礼,自称嫔妾。

    不过这脱脱太后在宫里显然人脉不可小觑,太皇太后对她青眼有加。

    皇帝有一姐一妹,大公主是阴皇后亲生,地位十分尊崇,三年前远嫁给了黑斯王,貌美性子高傲,而且,宫里的人从没有听她和太后有什么交集,先帝大行,黑斯派使者吊唁,居然把家信转给了脱脱太后,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皇妹樱晨公主就不用说了,今年只有十七岁,母亲华妃因为犯下大错被打入冷宫十几年,她连面也没见过。前年嫁给襄郡王,出嫁当天便守寡,她和脱脱太后是相见恨晚的死党。

    她因为在大兴府的情人脱了鞋数都数不过来而臭名昭著。

    那都是她孀居之后性情大变的缘故,原因是她堂堂一个公主竟被夫家用银子买通阴山,隐瞒了他的病情,让她一进门就当寡妇,在宫里没了母妃的护持,即使贵为公主,一生也注定是个悲剧。

    从前父皇在宫里,她吓的不敢来。如今皇帝继位,这个哥哥性子看似冷淡,却对她处处宽容。老太后的疯病也好了,居然认识自己这个孙女。脱脱太后又是自己的闺蜜,所以她虽嫁了,也眼瞅着要把这宫里当成家了。

    半夜,她们一起出现在灯火照如白昼的大福殿,引起了一阵骚动。

    宫里除了皇帝,位分最尊崇的应该的就是脱脱太后了,她其实还排在太皇太后之上。只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妃,她如今已经是过气的太后了,虽然只是一夜之间。

    所有的人都行了跪拜大礼,口称:“参见太后娘娘。”

    脱脱渔点头。旁边的司赞才叫:“平身”

    樱晨公主原来不胖,现在日益丰腴,虽矮胖长相有几分甜美,十七岁倒像十**岁似的,十分成熟。

    比她小几个月的脱脱太后显然比她青涩了很多,却也比她高很多。

    所以曹修仪首先被脱脱太后的容貌吸引了视线,她一头如云的秀发没像宫里的嫔妃一样绾成各种各样精致的发髻,而是松散着向后梳了,用白色的缎带扎成两段,额头拦了一抹冰晶雪链,肌肤欺霜赛雪,五官出奇精致娇媚,风流袅娜,衬着一身白衣宛若传说中的**嫦娥。

    这才想起她姓脱脱,祖先是琉璃国的敕勒族人,衣饰装扮有些另类。

    锦昭仪过去拉着过于年轻的太后问:“太后娘娘,您还没有嫔妾大对么?”

    脱脱渔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己多少岁,她决定尽量少说话。

    她身边的宫女玳瑁蹲下施礼答:“回昭仪娘娘的话,我们郡主她今年十六岁了。”

    锦昭仪身边的乌鹊宫女也代答:“噢,比我们公主小,我们公主上个月就满十七岁了。”

    “你们常说金凉国没有美女,太后娘娘这模样把你们的脸打疼了吧!”锦昭仪话说的打击面太广,把一殿的女人都得罪了,不管高低贵贱,白头黑发,貌美貌丑。

    樱晨公主实在憋不住了,父丧她也不能笑阿,就拿帕子捂住嘴,咳咳咳

    她的宫女自然只讨好自己的主子,就道:“别的国奴婢不知道,只乌鹊金凉两国的女人里美色能跟娘娘比肩的就只有太后娘娘了!”

    好么!一句话又把两个国家七八百万的女人得罪了!

    锦昭仪浅笑:“只怕太后娘娘还把本宫给比下去了”

    宫女急了:“脸虽输了一点点,但胸赢了一大块呢!”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樱晨公主咳咳咳咳咳咳

    曹修仪看着脱脱渔,越看越眼熟,冲口而出:“太后娘娘可还认得嫔妾么?!”

    樱晨公主停止了咳笑,问道:“皇嫂认识我夫君?”

    曹修仪一愣,她身边的宫女绿叶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公主孀居,从前和太后娘娘私交甚好,是以一直叫她夫君

    这不是乱套了么?要不是自己的小姑,曹修仪几乎要骂出口了。

    而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后更是奇葩,昨日她打发身边的绿叶红花去叫她们腾出中宫,居然被这个不要脸的无赖摆了一道,也是,尚仪局的两个尚宫已经把太后娘娘无耻敲诈勒索她们的事传遍了后宫,她从前就是个无赖,这下子更是臭名远扬了。

    太后看着曹修仪,不答。

    锦昭仪介绍:“太后娘娘,这位是曹修仪。”

    脱脱渔也不能一直装哑巴,因为不说话就更会令对方怀疑她是水鱼,就憋粗了嗓子道:“哦曹修仪本宫不知道,曹秉鲲将军的大名倒是如雷贯耳。”

    看见太后娘娘十分不自然,曹修仪直接揭发:“哦,嫔妾是说太后娘娘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个人她”

    “本宫可从没见过曹修仪,不知道本宫像的是哪一个?”眼看对付要揭发她的老底,脱脱渔急急打断了曹修仪的话,语速极快,又咬文嚼字,透着一种少有的威严,她准备拿出“婆母”的姿态,把曹果儿镇震住。

    “呦,小样,这腔调拿的,对我皇嫂拿大?人家可比你大好几岁呢!”樱晨公主白了自己死党一眼。

    “放肆!本宫可是太后!”脱脱渔庄严地说。

    于是樱晨公主闭嘴看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陷阱() 
曹修仪见太后气势十足,冷若冰霜,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自己留,心里一生气就道:没什么,是嫔妾开玩笑。

    她既不便说太后长的极像父亲在锁阳城处决了的敌国奸细水鱼,更恍惚觉得这眼前的女孩子年纪虽小,透着国母般雍容华贵,不是那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女孩子能比的。而且,就算是真有其事,先帝已经驾崩,又事关皇帝清誉,就把这事搁置了。

    可脱脱渔已经拿出“婆母”架势,只好有始有终,语重心长道:“不是本宫要教训你,先帝殡天,举国哀悼,曹修仪还有心思开什么玩笑,幸亏太皇太后不在,也就算了。这宫里不比你们凉王府,规矩大着呢,以后,要处处谨言慎行才好!尚宫们和教引嬷嬷们没事也多给她们讲讲宫规。”

    所有内宫敛衽行礼,一片颂扬之声:太后娘娘教诲

    曹修仪被无赖太后一顿教训,气的胃里翻江倒海,没行礼,傲慢地发难:“太后娘娘教训别人之前是不是先审视一下自己?从懿坤宫搬永宁宫的时候,不但纵容自己的宫女在中宫门口嘻闹,被人发现了又胡搅蛮缠替她们脱罪,最后更是居然公开敲诈尚仪局两名尚宫的金首饰,得逞之后就哈哈大笑,您这个样子也配叫谨言慎行?寡廉鲜耻还差不多!”

    曹修仪公开挑衅,脱脱渔不想跟她在灵堂里吵架,就咳了一声,避其锋芒:那个,本宫浇花,你们自便

    “臣妾是六宫协理,您不说清楚,别想走!”曹修仪拦住了她的去路。

    “起开,本宫尿急,要尿裙子了!”

    她一声怒喝,肩膀撞到了“拦路虎”身上,哎呦!曹修仪一个趔趄没站稳,噔噔噔连退几步,噗通!跌倒在一个素色兽面纹的四足大方铜鼎上,那鼎里还青烟袅袅,刚丢进去的纸钱正烈烈燃烧。

    锦昭仪大惊失色,扑过去俯身焦急地问:“曹修仪你没事吧?”

    曹修仪薄纱绸缎的孝服,那广袖覆盖在鼎上,瞬间被烧着,一个奉茶宫女正好拿着银茶壶,立时倾倒,呲呲三清水将袖子上的残火浇灭。

    衣服烧糊的味儿和头发烧焦的味道差不多,被害者闻到又是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发淌下来,痛苦地呻吟,捂着肚子,只是摇头。

    这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锦昭仪本来胆子小,此时更是吓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一个有了一点年纪的尚宫,一叠声吩咐宫人:“快传御医!”

    几个宫人答应着飞快地跑出去了。

    锦昭仪和几名宫女扶着曹修仪就近在一张老紫檀雕龙宝椅上坐了。

    “快去禀告陛下知道!”曹修仪忍痛说道,气的把烧的焦黑,又被淋湿的黑袖子,用手攥出水,越发黑黢黢,皱巴巴的了,而她也根本不打算换衣,发髻散乱,越狼狈越好。

    绿叶道:“哦,修仪娘娘忘了?陛下和祁王领着礼部官员亲自到紫华山先帝陵寝去验看了,最快要明天夜里才能赶回来”

    曹修仪才回过神来,历代帝王的棺椁都停放在前朝的乾元宫里,头七过后下葬到皇陵,此时是新皇的伯父豫王领着一众皇族坐镇。

    “那就禀告太皇太后!”

    “是!娘娘!”

    她身边的宫女跑的比兔子还快。

    锦之宫才回过神来,搓着手,“这可如何是好?”

    脱脱渔蹙眉,樱晨公主道:“这可不关我夫君的事,皇嫂自己要拦着人家更衣。”

    锦昭仪快哭了,“太后娘娘,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曹修仪她有了身孕,昨个呕吐不止,御医才报的喜脉,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咱们几个掉脑袋不说,怎么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交代呢?”

    一席话说出来,脱脱渔面色大变。

    “哎!夫君闯大祸了!”樱晨公主只咬手指头。

    一个宫人过来道: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太皇太后请你们速到后殿静思堂,贤太妃已经到了。”

    这下子跑也跑不了了,脱脱渔和樱晨只好来到了后面的静思堂。

    消息比风传的还快,她们刚到,就看见曹修仪身边的宫女绿叶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恶人先告了状。糟糕的是祁王勇的母亲贤太妃也在,她自然是补刀高手。

    在外人看来,太皇太后对脱脱渔是宠爱有加,可脱脱渔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事实上,太皇太后非常忌惮自己,或者说非常忌讳自己的父亲。

    果然,太皇太后甚至没容她辩解,劈头就道:哀家最讨厌宫斗那一套,大人之间的恩怨,总是要牵连到无辜的孩子,而这深宫里的女人还偏偏乐此不疲,一个个那种丑恶嘴脸,蛇蝎心肠,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净想些害人的法子,叫人听着头皮发麻,头发根儿都立着。没想到陛下刚继位就发生这种事,脱脱渔,你真叫哀家失望!

    贤太妃柳眉倒竖,骂道:“这女人小小年纪心如蛇蝎!居然把曹修仪推到祭鼎上,这是诚心要把有孕嫔妃活活烧死!”

    樱晨刚要申辩,脱脱渔看着她摇摇头。

    太皇太后看见脱脱渔一言不发,就问左右:“这种事,宫规里一般都怎么罚?”

    寿康宫的掌事太监马公公躬身道:回太皇太后,那要看曹修仪肚子里的龙嗣保不保的住

    太皇太后闻听怒气冲冲,拐杖差点儿把蓝花地毯捅个窟窿,怒道:“你的嘴里面胡说八道些什么?把他给哀家拉出去掌嘴!要是哀家的曾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死定了!”

    几个宫人答应着要把那人架出去。

    慢!

    脱脱渔阻止了内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皇太后,所有的错都在臣妾一人,马公公侍奉了您一辈子,如今年纪那么大了,要打就打臣妾吧,罚多重都行,只求您饶了他。”

    众人一见太后娘娘跪下了,就都跪下来苦苦哀求。

    太皇太后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正因为是老人了,才更不能纵容他,拉出去,掌嘴!”

    脱脱渔把头伏在地上,咬牙泣道:“太皇太后,您别罚他,要是曹修仪肚子的孩子真的保不住,臣妾即刻在这九龙柱子上撞死,给他抵命便是!”

    樱晨也咧嘴哭了,这是怎么回事阿夫君?

    “你们脱脱家的一条贱命抵得过龙嗣吗?从前你父亲在这宫里害死了多少条性命,皇妃,皇子,大臣掰十个指头数不过来!嘿嘿嘿嘿,如今轮到你这个妖精来害人了么?”太皇太后恶狠狠伸手抓住脱脱渔的头发,眼睛里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被仇恨的火焰燃着的。

    头皮一阵剧痛,脱脱渔从太皇太后眼睛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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