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自己也是宫女,又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说下大天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因为骊妃娘娘吐了药,就差她跑这么远告诉皇帝,这不是要多可疑有多可以吗?
如果说成荃刚才是委屈,是愤怒,现在就是害怕了,皇帝遇刺,非同小可,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侍卫军草木皆兵。要是曹将军不问青红皂白,把自己当做刺客的同伙一网打尽,脑袋搬家是一瞬间的事。
她想着就打起摆子来,围猎场很大,里面的临时营帐星罗棋布,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有规律地伸展。
马沿着这些营帐一阵驰骋,足足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栅栏密密围着,团团重兵把守,三座明黄色大帐,呈三角鼎立,一望而知是皇帝下榻的地方。
一看见曹安民将军,成荃就觉得有救了,想张开嘴哭,又苦于不能出声。
反倒是和她一起来的小内监被曹安民一把摸了胯下
真的没把,不过,也不代表什么。
一刀斩开小内监嘴里的绳子,说!
那人偏偏吓做一堆,说不出话来了。
成荃都急疯了,好在紧接着,她的嘴就被解放了,可是却被勒的麻麻的,她漏风似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那个云骑尉把凤穿令递给曹安民,曹安民看了,确实是真的,但他心情极差,怒道:“骊妃娘娘吐了,不找御医,找陛下做什么?陛下又不会瞧病!”
成荃委屈地辩解:“我怎么知道!贤妃娘娘的差事,又不能不来,不过,您要是不让我面见陛下把话递到,只怕贤妃娘娘会怪罪于您的。”
曹安民手里的马鞭子啪啪啪!三甩,把旁边的一个树桩打的皮开肉绽。
“**的!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个女人,还争宠!”
成荃吓得捂住眼睛,生怕那鞭子下一刻会抽打在自己身上。
跟我来!
听见曹安民老虎一样的一声喝,她兔子似地点点头
天还没亮,一夜未眠的脱脱渔张着大嘴打哈欠。
因为禁足,莲渔宫的宫门长天紧闭,只有旁边的一个小角门供人进出。
回廊的拐弯处,老远,传来两个人聊天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倾听。
越来越近,她再一次失望了。
能起这么绝早的,只有后三十年睡不着的人。
赵嬷嬷因为高堂老母重病,刘一守给瞧的病,就常常偷偷坐在脱嬷嬷的轿子一起出宫,晚了就睡着宫外,第二天再和脱嬷嬷一起进宫,由于她是皇帝乳母,又年纪不小了,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张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六只眼,一抬头,瞧见骊妃披散着一头长发,寝衣木屐,坐在回廊尽头的月洞门边上。
脱嬷嬷疾跑几步,过来拉着她冰凉的小手,“鱼儿小宝贝儿,这么早坐这里,穿的这样单薄,回雪呢?她就知道跳山鸡舞,到头来,什么也照顾不到。”
不理脱嬷嬷,脱脱渔问赵嬷嬷:“你路过懿坤宫,进去看康了没有?”
赵嬷嬷点点头:“看了!老奴和脱嬷嬷一起进去看的,九指玳瑁悄悄从育儿室里抱出来,我们瞧了,还睡的香甜。”
脱脱渔道:“这就好,告诉懿坤宫所有人,等本宫生完娃娃,把康接回来,知道谁背地里虐待过寿王,本宫灭她九族!”
她的火气这么大,脱嬷嬷吓的忙道:“九指玳瑁四个您还不放心?都喜欢寿王殿下的很呢,有她们盯着,那些新换的乳母哪里敢有一点儿小动作。”
她这么一说,脱脱渔稍稍放下心来。
一夜没睡,头疼,又有些鼻塞,伸个懒腰,“反正禁足,也不用给谁请安,不如本宫去睡一会儿”
刚说到这里,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赵嬷嬷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骑马进莲渔宫,活腻了!”
脱嬷嬷唬的脸变色,谁的马惊了?
一语未尽,叫嚷声里,连马带人,成荃冲进来了,在前殿的空地上:吁
勒住马缰绳,枣红马一扬脖子,鬃毛飘舞,四踢紧收,慢慢停下来。
成荃满头大汗,狼狈不堪,滚下马来,跪在地上,喘息的胸口如风箱,一时说不出话来。
脱脱渔总算把她盼回来了,一看她那样子,怀疑她被皇帝用鞭子抽过了。
就冷冷道:“没脑子!就算你主子吩咐,你跑去之前也要问过本宫一声吧?自取其辱,怪的了谁?”
成荃咽下吐沫和狂跳的心,“娘娘,不是的,陛下他听说您吐了,急得什么似的,就要回来看您,可被御前的人拦住了,曹将军等都跪在营帐前哭求,不让陛下来”
脱脱渔啐一口:“做戏给谁看?不来就不来,还哭求,这是他们君臣合伙起来羞辱本宫么?”
成荃欲言又止。
脱脱渔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哼!你不必瞒本宫,是不是,陛下正和貂美人在一起,根本就没见你,你被御前的人羞辱,就这么回来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五百二十九章 闯宫门()
脱脱渔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哼!你也不必瞒本宫,是不是,陛下正和貂美人在一起,根本就没空见你,所以,你被御前的人羞辱,就这么回来了?”
成荃拼命摇头,一横心道:“娘娘,陛下其实不让奴婢说,怕您有身孕,着急,可是,奴婢也不能让您冤枉陛下。”
到底怎么了?
“娘娘,其实是昨夜有刺客趁陛下离宫避痘之际,刺王杀驾”
三个听众大惊,赵嬷嬷急问:“陛下他没事吧?”
脱嬷嬷则急忙扶住站立不稳的脱脱渔。
“陛下他好像右臂中箭”成荃的话音还没落地,手里的马鞭子就被跑过来的脱脱渔一把夺过去。
眨眼之间,脚钻马镫跳上马背,一手笼住马缰绳,一手有先见之明地用马鞭子在白玉石地上抽过一道白痕,把要拉住她的三个人挡下。
脱嬷嬷大喊:“娘娘,不行阿,您有身孕,不能骑马!”
赵嬷嬷眼看拦不住,“娘娘,您非要去,就坐轿辇呀!”
“本宫会当心的!他没事,我就回来”风中传来脱脱渔撂下的一句,闻讯而来的贤妃,回雪和众人一起眼睁睁看着她绝尘而去。
脱脱渔心急如焚,从角门出去,就被看守宫门的太监拦住了,顾不得解释,她扬起马鞭子,“本宫要找曹秉鲲,放本宫出去,过后一切的罪责本宫一力承担!”
说着就冲过去,太监们不敢阻拦,飞报内管监掌事厉半山。
脱脱渔快马加鞭,一直到西荟门,却看见内管监的掌事厉半山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因为她为了不经过懿坤宫下马,绕了一条远路。
厉半山显然来的匆忙,袍服散乱,帽子都戴歪了,跪在地上苦劝:“娘娘,您有身孕,怎么骑马跑出来了?”
脱脱渔道:“几个时辰前,蓝山围猎场有人刺王杀驾。”
“老奴刚刚听到消息,虽然如此也”
“少废话!放本宫出去!”
脱脱渔吼了一嗓子。
这厉半山知道皇帝最宠这个妃子,而且,有孕在身,她能跑到哪里?
“得知陛下遭遇不测,老奴也是心急如焚,不过身负镇守内廷之职,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离开宫禁,您若是执意前去,就请汇合前朝的曹秉鲲将军,刚刚老奴已经派人去通知他在凤阳门等您,不过,您最好换轿辇出宫。”
他把麻烦的“马球”丢出去。
知道了!
凤阳门,是出苇原宫九重宫门的第一道。
曹秉鲲没想到骊妃这个打扮就跑出来了,可见急迫。
“陛下怎么样了?”脱脱渔再问一次以确定。
曹秉鲲和成荃说的一样,手臂中箭。
脱脱渔更加焦急:贺飞叔叔是不是这次随行陛下蓝山狩猎?
看见她的反应,曹秉鲲明白了一大半:娘娘别急,据报信的人说,昨夜陛下遇刺,贺飞将军为了救驾,被刺客砍成重伤
嗯
没想到是这样的消息,脱脱渔如释重负,看来不是贺飞叔叔造反
“叔叔没生命危险吧?”
曹秉鲲道:“现在还不知道确切消息,太医署的御医们已经赶过去了,娘娘先回内廷,稍后有什么消息,老臣自会派人通知您的。”
“不成!本宫要马上见到”说到这里,她苍白的脸烘热,停了。
曹秉鲲道:“娘娘要去看陛下?可是,这宫里的娘娘若每一个都像您这般任性,那臣一会子是不是都放她们去蓝山?”
脱脱渔一翻白眼:“谁要见他了?贺飞叔叔危在旦夕,最后一面,您总要让本宫见吧?”
“可是,您在禁足哎?”
“别忘记了,曹昭仪和大皇子都是华太后照顾着,她照顾就是本宫照顾,这个时候你不该还还人情?”
这话戳了曹秉鲲的软肋,女儿曹昭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妞,能守着大皇子活到现在,和华太后的护佑照顾是分不开的。
当下沉吟:“外面很乱,既然娘娘执意要去,刚好侯立在此,不如让她护送娘娘,老臣也安心。”
当下把侯立叫来,陪同骊妃娘娘到蓝山围猎场。
侯立带着几个和男人一样剽悍的娘子军,在前面清道,脱脱渔把那条大披巾裹在头上,一行人出了大兴府。
若说整个蓝山围猎场最惶恐不安又伤心的人,就是貂美人了,除了皇帝受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听说,自己的四个贴身宫女先被刺客干掉了,然后,刺客假冒她们刺王杀驾。
当时具体的情形是怎么样的,刺客都是些什么人,是死是活,没人告诉她,因为自从出事,她没被允许见皇帝,据高启明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好不能近女悦,把皇帝安排在另外的一个帐篷里。
貂美人惊唿,一百天!高启明笑道:太医都是小心翼翼,当然说要越久越好,不过,若是恢复的快,一个月后就差不多了。
御医赵腾不悦道:“现在陛下危险期还没过,天太热,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化脓,这么早说这个?”
临进午时,尚食局的太监进去和御医商量菜单,看看有什么皇帝忌口的。
然而貂美人实在想亲自照顾皇帝,却不敢进去,在大帐外踯躅。
她爱惜雪肤,怕晒黑,就打着遮阳伞。
听见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一对禁军驰骋过来,以为守卫换班,也没在意,及到那队禁军两翼分开,几个女军士拥着一个女人,打扮怪异,天青色绸缎寝衣,头上裹着青色的披巾,骑着枣红马很快到了跟前。
貂美人一见来人,头都大了,最讨厌的女人又阴魂不散地跟来了,还衣衫不整。
想起贺兰美人和元承荣和她争宠,下场何其惨,就激发了傲气。
连礼都没见,就用一双吊眼梢的微蓝眼睛轻蔑地看着大肚子女子,“骊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脱脱渔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峭声道:“貂美人,虽然这不是在宫里,但本宫是妃,你是小小美人,这么无礼!”
貂美人呵呵冷笑起来,“娘娘被禁足了对么?就算没有,瞧瞧您寝衣木屐,蓬头垢面,像从被窝里刚爬出来的,哪有一点儿妃的宗(尊)容?您这是要把皇家和陛下的脸丢尽吗?”()(。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五百三十章 中暑()
貂美人呵呵冷笑起来,“娘娘被禁足了对么?就算没有,瞧瞧您寝衣木屐,蓬头垢面,像从被窝里刚爬出来的,哪有一点儿妃的宗(尊)容?您这是要把皇家和陛下的脸丢尽吗?”
她的话无礼之极,不过,脱脱渔没生气,还大大松口气。
“貂美人,你能站在这里,还能骂本宫,简直太好了!”
什么?
当下头扬的更高,傲然道:“让娘娘失望了,嫔妾虽然是您父亲送进宫的,但爱陛下胜过爱自己,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
脱脱渔大喜,笑着把手伸给她:“你如此有持无恐,太好了,扶本宫下马!”
貂美人再无礼,也没那么没教养,因此被她不战屈人之兵,和侯立一起把孕妇扶下来,还说了一句:小心点儿,娘娘
等着看两个美妃撕头发,挖脸蛋的禁军都呆住了,高贵的人总是大家风范。
脱脱渔被貂美人搀扶下来,二人走到一个树枝搭成的绿色凉棚下,那有一套套桔红色的滕桌,藤椅,坐下。
桌上有大蒲扇,脱脱渔拿起来,使劲扇风。
“御医在哪里?去给本宫叫来。”
貂美人奇怪地问:“娘娘不是来见陛下的吗?”
“本宫是来看叔叔的,想先问问御医方不方便。”
貂美人看她满脸汗,大着肚子,又不敢快骑,这一路怎么也要近三个时辰
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娘娘,贺飞将军伤重,这里诸多不便,已经被连夜送到大兴府的太医署里救治去了。
阿?
脱脱渔疲累之极,趴在桌上,红彤彤的脸贴着桌面,感受那凉意:“能不能给本宫一碗水,从天没亮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休息下,就回大兴府了。”
貂美人急忙把桌上的纱罩取下,提起荷壶,拿起扣着的荷杯,斟满一杯大麦凉茶递过来。
脱脱渔咕嘟咕嘟转眼喝光一杯,又拿着一块三色绿豆糕吃。
貂美人等她喝过了水,忽然道:“娘娘,您只怕不单单来看贺飞将军,其实是来看陛下吧?”
“你别误会,本宫确实是来看叔叔的,马上就走”
娘娘,您怎么了?
看见孕妇脸色苍白,捂住肚子。
没什么,好像中暑了
御医赵腾被叫来的时候,看见骊妃娘娘手里拿着半块绿豆糕,趴在藤桌上唿唿大睡了,口水流下嘴角。
这
貂美人伸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
赵腾点点头,因吩咐御前的内监搬出一个藤榻,貂美人和候立,把骊妃挪到榻上躺好,枕着竹枕。
再用四个镂空的藤编曲屏风,围成一个空间。上面本来有绿叶爬满的棚顶,这样一来,俨然一个屋子。
这一觉,脱脱渔睡得昏天黑地。
耳听四周虫声唧唧,感觉面部一阵凉风习习,一睁眼,月光自棚顶斑驳而下,微光照见一双眼睛,如暗夜的星辰,注视着自己。
原来,她睡着的时候,有人一直用青罗扇子给她赶流萤。
她勐地坐起来,吓了尊一跳,“陛下,您还好吧?伤在哪里了?让臣妾瞧瞧!”
声音急迫,朦胧看见包扎的白色,就伸手去摸,哪知刚好碰到伤处,疼的他叫了一声。
“啊!你是刺客一伙的吧?把朕弄得疼死了!”
扔掉扇子,单手搂“刺客”在怀,找到唇,亲了下去
二人相濡以沫地慰籍,她劳累过度,担惊受怕,肚子一直隐隐作痛,怕他担心没敢做声。
他伤口剧痛,强自忍耐。可是等到四唇交接,天地也化为虚有,疼痛不适都不翼而飞了。
良久,他依依不舍放开了,笑道:“被禁足的人,怎么跑出来了?这么远的路,还中了暑。难不成,你是来看朕的?”
他的语气里有嘲笑的意味,脱脱渔放下了环着他脖子的双臂,使劲儿沉下脸:“陛下别误会,臣妾是听说叔父他快不行了,所以怎么也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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