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不是一件事么?”
尊道:“真的,只是先后顺序不同。看来,可你这么对脱脱渔,你父亲脱脱颜飞会不高兴吧?”
他把脱脱颜飞四个字咬的比父亲重。
“这个不用担心,象飞伯父已经给他去信了,说不管怎样,也不能让阴山之女做皇后,甚至曹秉鲲之女。这皇后之位,脱脱家势在必得,但脱脱渔自幼顽劣不堪,跳脱不羁的性子如野马一般,就算勉强做了皇后,两天就会被撵下来,那样还不如不做,莫若慧妃娘娘,在金凉士人中间,颇有威望,才名在几个邻国远播,是皇后的不二人选,父亲大人没回信,显然默认了。”
“原来如此。”
尊站起身,再不愿多说,转身离开。
“陛下,您要去哪里?”
尊笑道:“骊贵嫔要被拉去尚刑司了,朕去和她告个别。”
“陛下,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已经没必要了。今夜,就宿在臣妾的鸿渐宫吧,臣妾会让您把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咱们重新开始。”
“好。”
慧妃大喜,牵着他手,一起走出去。
尊觉得她的手冰冷,“从前朕就最怕和女人打交道,到了后宫更怕,而这些女人里面,朕最怕”
她打断他的话,柔声道:“陛下要说最怕臣妾吗?其实,男人哪有怕女人的?怕就是爱,爱才会怕,您说对么?陛下。”
“也许爱卿是对的,不过,朕要说的是,这后宫里的女人,朕最怕”
他的话被再一次打断,瞧见脱敏跑过来,跪地禀告:陛下!骊贵嫔娘娘等的不耐烦,已经走了,和元承荣娘娘去捉老鼠,收集尾巴
尊吓的脸色大变,万万不可,恶心死了,会得上疫病的!马呢?朕去接她
御前的孙德胜把逸骊拉过来,尊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被丢在当地的慧妃铁青着脸:“脱敏!你说,陛下在这宫里最怕哪个女人?”
脱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陛下最怕哪个女人?他应该是怕女人捉老鼠吧?”
慧妃嘴角一丝冷笑:“哼!本宫管他怕谁?最后还是会来鸿渐宫!”
说罢,拂袖而去。
去捉老鼠的脱脱渔和元承荣被皇帝半路劫持,脱脱渔大喜,正好夸下海口,不敢去。
元承荣喜极而泣,她的老鼠尾巴都是宫女团子帮她弄到的,锁在锦盒里,她一看就恶心的浑身发抖。
皇帝把脱脱渔抱上马来,脱脱渔又把元承荣拉上来,三人共骑,逸骊被压塌半截。
两个女孩儿仍然嘴硬。
尊道:“明明都是胆小鬼,还硬冒充贼大胆!”
脱脱渔道:“谁说的?必胜比老鼠可怕,嫔妾都欺负它。”
“必胜是谁?”元承荣回头问。
尊冷笑:“好,一会子,朕叫人捉一笼子老鼠,亲自瞧着你们俩把它们的尾巴剁下来,不敢的是小狗”
元承荣哭着招供:“陛下,嫔妾不敢!”
脱脱渔却再也坚持不住,捂着嘴,声音惶急:“陛下,叫嫔妾下去。”
尊急忙下马,抱下她来,她急跑几步,趴在路边的五叶地锦花障底下挖心搜肝,大吐特吐。
吐过了,就走到旁边假山下的一个寒泉竹笕,捧起清冽甘甜的泉水洗脸漱口。
尊心想这个家伙是不是从前被她母亲虐待的吃过活老鼠?
但他不敢问出来,也许沉重终要娇嫩的肩膀背负。
果然,元承荣问她怎么了?
脱脱渔用帕子擦脸,双手学猫爪,“从前饿急了,活吞过老鼠,喵!”
吓的元承荣拱手道:“娘娘,红豆服了,再也不敢跟您比胆子了!”
脱脱渔得意洋洋:“以后,你就跟着本宫混!”
“是娘娘,以后红豆就是您莲渔宫的人了。”
这么拉帮结派的还是头回见,尊忍俊不禁。
到了南苑,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林,浅粉,深粉,绛红,风吹花瓣舞,在月下美的令人心醉。
御前的人早在观花亭玉石桌上摆好酒宴,旁边的明黄色帐篷搭好了。
皇帝却不坐观花亭,挑了一处开的最繁茂的花树底下,那有专门为赏花而铺设的红木平台,铺着金黄色的席子。
席地而坐,旁边设案几,上面摆设酒食。
对面是一个小舞台,三层木楼梯上去,花前月下,脱脱渔吹箫,元承荣伴舞,两个美人一个清丽绝伦,一个甜美可爱,一个调子跑的到姥姥家,一个舞的大红绸子随风刮到树枝上,再也取不下来。
御前的人笑的肚子疼,尊骂道:“别丢人现眼了,你们俩!”
元承荣又提议捉迷藏,御前的人也跟着玩,她蒙着眼睛,大家躲。
脱脱渔转到一棵最大的桃花树下,不妨被人抱住了,耳边响起磁性的声音:“这位大小姐,迷路了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宫帷初春旖旎()
脱脱渔转到一棵最大的桃花树下,不妨被人抱住了,耳边响起磁性的声音:“这位大小姐,迷路了么?”
令人沉醉的气息环绕,她咯咯笑:陛下,咱们躲哪里?”
“跟朕来。”
走了一阵,二人来到一个八角花亭前,不知谁绑着秋千,秋千架上,一层厚厚的粉红迎春花瓣。
脱脱渔拂了一地,把帕子铺上,坐上去。
尊在后面抓着两边的藤条,簌簌落花漫天起舞,花瓣雨中,一个俯身,一个仰头,吻在一起
良久,才分开了。
脱脱渔人面桃花相映红,笑道:“嫔妾给陛下和朔华姐姐创造机会,没想到陛下却又跟来了。”
“是脱敏要朕跟来的,你知道,朕是个没什么主心骨的人,谁叫就跟谁走。”
“谁叫跟谁走,那不是狗吗?”
“死丫头,找揍呢么?”
他高高推起秋千想惩罚她,忽然想起她刚刚吐的可怜,就住了手,低头问:“这会子觉得舒服些了?要不要找御医瞧瞧。”
“不用了,只不过被老鼠恶心到了,刚刚高公公给嫔妾喝了一盏桃花茶,顺气消积,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
“陛下,朔华姐姐找您说什么事?”
“她还能有什么事?”
脱脱渔沉吟,“陛下,答应她做皇后了?”
“当然没有。”
“为什么?陛下不要犹豫,她才色双全,举止有度,名动京都,和皇后之位,实在太配!”
“因为朕分不清,爱一个人让她做皇后,还是恨一个人让她做皇后。”
“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爱恨不重要,比起阴妃和曹昭仪,她这个枭雄,更适合做皇后。”
“嗯,本来想来着,可她偏偏自己在运作,而且用威胁的方式,你知道,朕最讨厌被人威胁。”
“哦,她用什么威胁陛下?”
“你猜”
猜,猜,嫔妾最讨厌猜灯谜了,每次都错,脱脱渔毫无兴趣,打个哈欠:“可不可以不猜。”
“你这就困了?是谁说要喝酒到天亮的?比起慧妃那个枭雄,你就是个懒散的小狗熊!”
脱脱渔眼饧骨软,迷迷糊糊道:“陛下,嫔妾好困,要到帐篷里去睡觉,不然您和自去红豆妹妹喝酒,去乱性,随你们”
“算了,朕也乏了,不如咱们一起去睡。”
元承荣捉迷藏把皇帝和骊贵嫔捉丢了,众人顾不得再玩儿,分头寻找,最后,在大帐篷里找到他们,白老虎皮褥毯上,两人盖一条合欢锦被,相拥而眠。
众人松口气,元承荣气的直跺脚,什么赏花?只不过换个地方睡觉而已嘛!
她和宫女团子月下奏琴,花前喝酒,唱歌,玩儿一回风雅。
御前值夜的人反正在哪里都是不敢睡觉的,在这仙境一般的南苑里,在帐篷外蹲守,悄悄下象棋,抹牌九。
青色从明黄色的帐篷里透进来,天快亮了,脱脱渔睁开眼睛,就看见尊侧躺着,胳膊支着头,看着自己。
“陛下,您没睡还是刚醒?”
“刚醒”
“总觉得陛下有什么心事。”
“没有。”
“是吗?骗人!”
她重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铺排出一种梦幻。
“真的没有,只不过想着要上朝,朕有些舍不得你”
要不要这么夸张?她嘴角上扬,感觉他的头发落在了脸上,他的唇落在了眼睛上,瞳仁隔着眼皮在他温热的口里被润湿。
不用睁眼,她的脑中闪现他眉毛如笔直的剑锋入鬓,深邃的眸子闪耀青辉如天边最亮的星辰,五官如刀刻般轮廓清晰精致
“知道么?陛下,嫔妾的记性很差,尤其不擅长记人的长相,不用看,就记住你脸上的每一个线条,还是最近的事。”
“因为离的太近的缘故么?”
“是,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迷失自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嫔妾只不过觉得自己肃杀的命格,享受不了陛下给的这般富丽。”
“享受不了也享受过了!不如,再来一次?”
讨厌!
帐外,高常世道:陛下,您要回御景宫沐浴更衣上早朝了。”
他抱她起来,“来吧,大小姐,朕也顺便送你回宫梳洗。”
脱脱渔呻吟:“唉!浑身酸疼,难受死了。”
尊埋怨道:“非要在这破地方睡觉,又潮又凉,你怎么受的了?”
脱脱渔想起什么,问道:“嫔妾打算彻夜痛饮胭脂酒,狂啃辣子鸡的,怎么会睡在帐篷里?”
“你问朕,朕问谁?早知道只是睡觉,在寝殿里多舒服?”
“这事情闹的,元承荣一定把嫔妾骂死了,不如陛下先走,嫔妾邀她看日出,把她糊弄过去,不然,她下回再也不和嫔妾一起玩儿了,她可是嫔妾的党羽!”
他笑道:“忘了储婉仪了?脱脱颜飞的女儿在这宫里怎么会有党羽?”
这句话十分残忍,对于从前在宫外狐朋狗党遍布的家伙来说,于是脱脱渔露出一种被抛弃的神情。
“不是还有朕么?你唯一的党羽?”
“肉麻!”
一大早,她就被情话灌醉了。
“嫔妾既然有了第一个党羽,就更要去壮大队伍,陛下先走好了。”
“好吧,看完日出,在莲渔宫等朕,朕来接你去寿康宫。”
嗯。
走之前,她又被他抱的透不过气,长长的相拥
最后,在太监的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在一大群御前太监的簇拥下走了。
脱脱渔钻到元承荣的帐篷里,掀开毯子,“别睡了!起来看日出!”
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元承荣和团子相拥而眠,和宫女要好也不出奇,但这个团子长的实在太像男子了,除了没有喉结。
她想说说元承荣,又终究没有说出口,这个人姓元,永远不会是她的党羽,自己不能乱说话。
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在这苇原宫里,她有唯一的党羽,一个可以无话不说的情人,一个相濡以沫的爱人。
她高兴地要飞上天了,把不敢跟某人当面说的话大叫出来:“鱼儿要和您永不分离!”
元承荣被她聒噪醒了,坐起来,睡眼惺忪,打个哈欠:“贵嫔娘娘您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九十章 嫉妒的火焰()
她高兴地要飞上天了,把不敢跟某人当面说的话大叫出来:“鱼儿要和您永不分离!”
元承荣被她聒噪醒了,坐起来,睡眼惺忪,打个哈欠:“贵嫔娘娘您疯了?”
看日出的时候,她把脱脱渔埋怨得像一条扒皮鱼,这是一次失败的赏花,失败的原因就是,娘娘是一条大懒虫!
而脱脱渔依旧睁着一双死鱼眼,对着瑰丽的日出,张大了嘴,打哈欠。
元承荣对于她这种懒懒散散的态度气极了,“娘娘!您怎么又困了?”
“红豆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吸收日月之精华”
是吗?
是
看见元承荣将信将疑,她又张大嘴,这一次,眼泪都留下来了。
“娘娘这明明是打哈欠!”
老天!脱脱渔心想,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快死了,快死了死之前,我要到寿康宫看看康。
彼时,慧妃刚回到鸿渐宫,皇帝骑马去追骊贵嫔了,然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知道皇帝不敢不来,在鸿渐宫里做好了迎驾的准备,花瓣浴,熏香,寝殿里穿着透明的寝衣,大镜子前面顾影自怜。
可是,就像钦天监无法精确预测什么时候下雨刮风,皇帝的想法她从来无法掌控,他居然没来。
胡腊八前后去了几次南苑,打探到皇帝正在观赏完骊贵嫔和元承荣拙劣的奏乐和舞蹈。
最后一次回来禀报:“回娘娘,据御前的人说,众人正玩儿捉迷藏,捉着捉着,陛下和骊贵嫔不见了一番寻找,后来在帐篷里发现了他们俩已经睡着了小高公公猜测,可能是陛下抱着骊贵嫔躲在帐篷里,然后二人情不自禁就**起来,事后疲倦,就直接睡了,忘了还有捉迷藏这回事”
慧妃狂怒,把寝殿里能砸的都砸了,心被嫉妒疯狂地噬咬,快疯了。
“他忘了的岂止是捉迷藏?根本就是存心把这鸿渐宫忘了!!”
鸿渐宫里的奴婢吓的大气不敢出,这位魏王府里大郡主自从进了宫,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睛里时常闪烁毒蛇才有的凶狠与贪婪的光芒。
都说夜半照镜子会看见鬼魂,慧妃没看见,只看见一张自己扭曲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像死去的母亲。
哦,母亲,即使您已经魂归地府,要是看见您最讨厌的天孤煞星和真龙天子双宿双栖,看见您最疼爱的鸿运福星在独守空房,会不会也想帮我一把?
晨曦的第一缕曙光,总是先光顾懿坤宫,这座宏伟的宫殿群,以金碧辉煌的姿态,诏告世人,它是苇原宫里最尊贵的地方之一。
慧妃路过,照例下辇,步行过去,让过神圣的中宫,才被搀扶着重新上辇,前往她的目的地,慈恩宫。
慈恩宫里,华太后已经起床梳洗完毕。
嬷嬷正在给她梳头,慧妃进来见了礼,就在后面帮着选首饰。
慧妃瞧着一个个锦盒里,躺着几十件精美的首饰,但对于一个太后来说,显得太少了。
“太后娘娘真是简朴,安王送来的首饰为什么不留下?”
华太后没戴面纱,一张脸被红色的不平整疤痕占据大半壁江山,低声道:“不说哀家这张脸,已经毁了,单说这岁数,也近四十了,孀妇心如槁木,本来对这些衣裳首饰就看得极淡,安王爷拿来那许多首饰,最后,都是白放在那里招灰,不如拿回府里,给侄女们戴去。”
“还有樱晨长公主送来的罢?”慧妃拿起三朵淡黄镶金边抛紫蕊的宫花,给她依次压在鬓边。
“樱晨?她的开销实在太大,自顾不暇。”
慧妃知道她这话里有不满自己女儿养了太多男宠的意思。
就半是打趣半是安慰道:“人不风流枉少年。”
“哼!风流不是下流!好男人一个就够了,成天纨绔,戏子,男伎来者不拒,纵然有良家子弟有心要和她白头偕老,可她污名在外,哪个敢娶?”
华太后极少说起女儿,但显然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慧妃道:“太后娘娘消消气,樱晨公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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