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采女才想起来对尊解释:“陛下!嫔妾临回冷宫之前,忽然想到,若以后还想乔装成内监来御景宫,就必须有一套太监服制,因为梁公公随时会回鸿渐宫当差。所以就拐到自己宫里,从后园子的暗门进去,到公公们的值房里随便拿了一套,没想到回去的时候,或许搞错了,把旁人的腰牌给了梁公公。”
阴山道:“狡辩!分明是你纵火的时候把腰牌掉在了娇兰殿,又不敢回去找,因此跑回自己宫里,拿了旁人的顶上,想来大半夜,冷宫灯火幽暗,梁助根本察觉不了,因此得以蒙混过关。”
厉半山在一旁也道:“回陛下,老奴搜了三尸殿,里面没有梁助的腰牌,只有一套太监服制,那应该是柴胜的。”
容采女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七章 认罪()
厉半山在一旁也道:“回陛下,老奴搜了三尸殿,里面没有梁助的腰牌,只有一套太监服制,那应该是柴胜的。”
容采女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这腰牌每人一个,丢失后,要到内务司记录在案,然后补发,以补发日期开始生效,从前的就作废。而那梁助进宫只三个月,自进宫就一直戴着,绝对没有第二枚。
阴山拿着两个腰牌对比:呵呵!这个居然叫柴胜,乍一看和梁助还挺像。
“像个鬼!”容采女对着阴山吐了一口吐沫。
然后大叫:陛下!嫔妾冤枉啊!求陛下做主!
事已至此,阴山也不和这疯女人计较,“陛下,看来这案子很简单,容采女穿着内监梁助的衣服,拿了他的腰牌混到御景宫想se诱陛下,没想到陛下并没有进内廷,她就索性到娇兰殿纵火,期间不小心把梁助的腰牌和火折子落在犯罪现场。而后她发觉,但不敢回去找,就跑到柔福宫去拿了柴胜的腰牌,回冷宫还给梁助,想鱼目混珠。这作案动机也有,证物也有,时间都对得上。”
尊听见阴山又道:此女可发尚刑司严审,只怕她是受人唆使!
他的眉头紧锁,最近,似乎也和东城凤一般爱皱眉。
“你是指阴灿?”
阴山见皇帝直接说出口,就点点头,事实上,兄弟间撕破脸,还不如陌生人。
容采女本来口口声声称冤枉,可此时,听见了父亲的名字,吓的磕头出血:“陛下,都是嫔妾一人所为,父亲阴灿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知道!”
此时,月水莲进来回话:“陛下,马上卯初了,大朝会即将开始,您要起驾武英殿,接受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朝贺。”
尊把交代眼前的事:“那就按太傅说的办。”
内管监掌事太监厉半山本来也没打算淌浑水,急忙躬身道:是,陛下!
阴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容采女被带走了,尊深深看了一眼,他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之后站起来,从奉茶宫女处端起一盏茶,躬身敬华太后,笑道:“新年大好,太后娘娘!”
面纱后面,华太后笑的合不拢嘴,端过香茗来,饮了一口:“乖了,陛下。”
客氏打趣:太后娘娘,这茶好喝么?
华太后唏嘘不已:这是哀家十六年来过的最幸福的新年,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太后娘娘,大过年的,您干嘛说那个字呢?不吉利的快吐出去!”
于往今埋怨太后口不择言。
华太后笑着依了他:嗯呸呸呸!
因道:“喏,这是陛下的压岁钱!”
尊看见于往今手里托着一个鼓鼓的荷包,“朕还要么?”
“陛下在太后娘娘眼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既然如此,朕就收下了。”尊笑道。
于往今却不给他,“陛下三岁前的压岁钱可都是老奴帮您保存”
“所以呢?全都保存到你自己的腰包里去了?欺负陛下小,不懂事。”高常世呛了他一句,从他手里抢过来。
两个太监互不相让,尊道:“都别抢,朕要到北郊的莲花寺烧香,便把这布施了。”
莲花寺?那地方偏远不说,里面供的是送子观音,而且据说十分灵验。
于往今失笑道:“陛下,您求子么?”
是啊
华太后连连摆手:“陛下出宫,太危险了,哀家替您去罢。”
“朕是微服,而且,身边的护卫很多,太后娘娘别担心。”
莲花寺离天机道长的道观特别近,皇帝是去看谁一目了然。
华太后皱眉道:“您这任性的毛病多早晚才能改了?”
陛下,要迟了!
月水莲匆匆进来催促。
武英殿大朝会开始的同时,内廷里也由太皇太后带领后宫嫔妃在承德殿精虔上第一炷香,乞上苍护佑张家江山永固,皇嗣有继,子孙绵延,福晋永康。
上香完毕,都回寿康宫,众嫔妃在正殿里给太皇太后行大礼,恭贺新禧。
太皇太后又是凤冠霞帔,大朝礼服,端坐在龙凤宝椅上。
遍视后宫,笑容满面里,戚戚然。
少了东城凤和阴蓉儿,这都是她喜欢的人吧?这么说,只要她护照的人都会消失?
身穿大礼服的华太后拜后起身,先敬茶,老人斜睨着这个在面纱后面躲避的女人,“碍眼的都除了,你又主政后宫了?”
她的话冷漠里带着嘲讽,华太后陪笑:“太皇太后要不您亲自”
“罢了!哀家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
她接过茶,重重墩在旁边的高几上。
“怎么樱晨还没到?”
“因为东城大公子暴毙在公主府邸,樱晨没脸来见您。”
“她没脸见哀家,你这个当母后的倒天天在寿康宫晃悠,女不教,母之过,难得你的脸皮,城墙一般厚!”
华太后尴尬。
客氏在一旁帮腔:“太皇太后,樱晨公主到底是邱家的儿媳,太后娘娘是您的儿媳,自然要侍奉在您左右了。”
因为东城凤对慧妃做的事情实在太过份,所以,太皇太后总觉得对她们母女有几分歉疚,“也是,听说,昨夜娇兰殿失火,又殃及慧妃,你说,她怎么那么倒霉?是谁说她是个福星,把她迎进宫来的?”
说着一双眼睛射出严厉的光芒,盯着华太后。
华太后狼狈不堪。
听见这话,客氏眼圈红了:“太皇太后,您别这么说,慧妃娘娘深爱陛下,失去了他骨肉,生不如死。”
马公公在一旁尖利地叫道:“客氏无状,普天同庆之日发悲声,说忌语,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华太后终于怒道:不可!
为何?
两个女人对视,针尖对麦芒。
众嫔妃都吓的不敢言语。
曹昭仪怀里的大皇子显,忽然哇哇大哭。
“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把冬儿都吓哭了。”
“把他给哀家抱过来。”
异口同声,曹昭仪不知道该给哪个哀家好。
华太后从她手里抱过襁褓,紧走两步,双手递给太皇太后,陪笑道:“太皇太后您看,冬儿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单眼皮,这满月后,变成双的了。”
太皇太后紧着一张脸,不搭理,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冷冷道:“眼皮单双不要紧,还是赶快打开瞧瞧,里面是拉了还是尿了”
华太后的计谋成功,太皇太后把打客氏这页揭过去了。
乳母过来抱走大皇子去换尿片。
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又回头:“脱脱渔,进来替哀家翻经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八章 咬春()
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又回头:“脱脱渔,进来替哀家翻经文。”
脱脱渔扶着老人走向斋堂。
众嫔妃松口气,幸亏有个大皇子,不然,太皇太后和华太后这大过年的一定撕破脸,旁人也不好过。
元德仪开始插科打诨,说起宫里迎新年要唱十五天大戏,全金凉的名伶都进京献艺,各有绝活,可以大饱眼福了。
众人纷纷说起些扮相绝美的男伶。
华太后不屑地笑:凭他什么样的美男,还能美过脱脱大人去!
这个名字让元德仪等一凛,不敢言语,心里都清楚,当年脱脱颜飞就是她母家华王府出去的人。
或许,人一得意必忘形,华太后此时后宫主政,她哥哥安王华贵中是议政大臣之首,弟弟华贵佑统兵三十万,那是金凉国兵力的三分之一。
这个老女人非容妃阴妃那样的年轻女子可比,她老谋深算,对任何人的任何喜好都不怎么流露痕迹,滴水不漏。
客氏却搭话:不瞒太后娘娘说,奴婢在白驼城曾经见过魏王爷一面,可是他戴着半个金面具,愣是把他绝世容颜遮住了。
华太后道:“现在只怕不成了吧,哀家记得他今年也三十有四了。”
客氏反驳道:“不!太后娘娘,女人或许三十多岁就老了,可男人却是在而立之年才开始显现那种韬光养晦的气质,脱脱颜飞大人四分之一面挡遮面,也美的令人不敢正视。”
“唉!故人无恙,哀家却面目全非”
华太后叹一句,便再不言语。
一会儿,于往今进来,在华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华太后面色微变,接着装作若无其事。
曹昭仪在一旁问:太后娘娘,怎么了?
得到华太后首肯,于往今在她耳边轻轻道:“刚刚得到消息,容妃娘娘在尚刑司受刑不过,咬舌自尽”
阿!
曹昭仪听了惊得头发根倒竖,发髻上的凤钗簌簌发抖,用手捂住嘴巴,使自己不叫出声,她环顾四周,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笑语欢声,这里到底藏着多少杀机?
父亲曹秉鲲每次见她都叮嘱在宫里要十二万分小心,她还当做耳旁风,想想阴贵人和容妃是姐妹,尚且斗的那样你死我活,何况其他人?她每每在父亲面前骂骊贵嫔处处和她作对,实际上,哪一次不是自己挑事在先?
容妃的事,真真正正给她敲了一次警钟。
斋堂里,太皇太后也听说容妃咬舌自尽的消息,在佛前叹一句:唉,这个阴山,造孽啊!
脱脱渔盘膝坐在她身边,捻一炷香虔诚跪在佛前,拿经文诵读往生咒,愿容妃娘娘魂归西方极乐净土。
马公公在稍远的地方,两只手支撑活泼的康学走路,骂道:“活该!寿王差一点死她手里!”
太皇太后道:“住口!死者为大,不可再非议生前。”
马公公答应:是,太皇太后。
为了让太皇太后高兴,华太后用最快速度接来了樱晨,她旋风般进到斋堂里,带着满身新鲜凉气。
跪地给祖母磕头。
太皇太后眉开眼笑,拉着手,“见过你母后了?”
“刚刚在北葵堂见过了,她抱着大皇子,和曹昭仪像亲母女。”樱晨冷冷答了一句。
脱脱渔过来,扑倒她的落寞:新年大好,压岁红包拿来!
樱晨被她压着,一下咯咯笑出声:你要不要脸?做皇嫂的,居然管小姑要压岁钱?
脱脱渔才想起来这事。
樱晨在她耳边悄悄笑道:我就好奇,那一夜你走后,红楼怎么就变成了犯罪现场,被皇帝哥哥封了,过后从窗子进去探察,老天呐!床上的血迹斑斑点点,床罩子还被斩下一块你们俩是用命在做么?
滚开!
一瞬间,脱脱渔想起初夜的疯狂,羞得双手捂脸。
樱晨道:“一座楼都被你们占了,要一座金山都不为过!”
脱脱渔心里蜜一样甜。
骂道:“狮子大开口,告诉你,屁都没有!”
“没想到你做了皇妃依旧是个无赖!”
太皇太后在一旁也没听二人叽叽咕咕说什么,但她看着脱脱渔一直捂脸,以为哭了,就笑道:“马公公,给她们和寿王一人一个大的,省得哭天抹泪的。”
因道:樱晨这些天别出宫了,就在莲渔宫住下,大戏一直唱到十五呢!
樱晨拍手叫好。
她既然重新进宫来,就要按照礼节去给宫里的嫔妃拜年。
因为阴妃的娇兰殿毁损严重,而她住在元德仪的钟粹宫显然不行,有讲究,两个孕妇不能住在一起。
是以华太后安排她暂住长信宫,和储婉仪在一起,互相也可以有个照应。
樱晨和脱脱渔去了,看见长信宫里去问安的嫔妃女官已经很多了,阴贵人倒收起平日的傲慢,见人就诉苦。
旁人无不怜惜她有孕在身,还差点儿被活活烧死。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娘娘只怕火烧旺运,马上就要有好事了!
回去的路上,樱晨叹道:阴家又要出皇后了,从金凉立国到现在,阴家女儿不做皇后,那就奇了怪了。
大朝会一直到午后才结束,文武百官方回各自府邸休息。
苇原宫暂时安静下来,人们疲乏不堪,上上下下都找地方小睡,因为黄昏又有大戏。
次日,即是立春,皇帝又要率百官出东郊祭青帝,祈求五谷丰登。
后宫女子多佩戴春燕花鸟金银簪。
后苑办造春盘供进,分赐贵邸、宰臣,巨珰翠、缕红丝,金鸡玉燕,备极精巧,谓之咬春。
而平民百姓,则讲究要买个萝卜来吃,叫做咬春,因为萝卜味辣,“咬得草根断,则百事可做”之意。
立春过后,初三日,尊总算是有了一点儿空闲。
就换了衣服,命人到莲渔宫招脱脱渔,一起出宫去莲花寺烧香。
可是这引来月水莲和高常世的死谏,但尊声明他只是去莲花寺,不是去三清观。
高常世再要阻拦,尊道:“你想想吧,自从朕六岁跟着他练武道开始,每年都是咱们一起守岁,今年他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那种守岁对没有亲人的人来说,是相濡以沫。
高常世一句不言语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以成败论英雄()
天机老道的三清观,因为年节上,香火比平时要旺的多。
不过,天居然下起雨来,怕下大了,香客们就急忙散了,各找回家的路,但一边走一边欢呼,祷告灵验了!春雨贵如油,润如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
天机独自登上道观后面的摘星楼,作为夜观天象之所,大白天的自然没什么人来。
这里有一个铜铸浑天仪,主体是几层均可运转的圆圈。
一阵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木楼梯上,嗵嗵嗵
听脚步声,一个人上来了,他听出不是他要等的人。
“这位道长,你身上很臭!”
人若不能听见一条吐着血红信子的蝮蛇开口说话,那么这声音可以满足全部想象,阴沉带着金属的质感。
来人身材特别高大,带着巨大的斗笠,看不清脸,但从黑衣金色披风,这些标志判断,此人是月道组其中的一员。所以就算他摘掉斗笠,也别指望能看清他的脸,那一定戴着半拉子金兔面挡。
虽然看不清脸,这人周身的戾气与杀气,站姿更是渊渟岳峙,一派宗师,这气质,除了剑术金凉第一的月千重,更无旁人。
这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天机暗暗戒备,手握琉璃国的重器,王者之剑。
那人看见他蓄势待发,冷哼一声,“最好别轻举妄动,你不是我对手!”
他话里充满狂傲,天机想起来,自己在锁阳城曾经和他的手下交过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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