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皇帝面前,把那叠好的绣品高高举起献上,哪知皇帝连瞧没瞧,高常世只得过去收下。
储婉仪没想到,强忍着眼泪,默默退下,只觉得这样子都引不起皇帝的注意,她此生无望了。
她没引起皇帝的注意,不代表她的父母不行,也许是宫里的膳食实在太精美绝伦,也许是她父母进宫之前饿了三天,风卷残云,把面前的菜吃的精光,这也怪不得他们,宫里的吃食少而精,若真要认真吃起来,一桌都不够一个大肚汉吃的。
一层层金银器皿码的老高,桌子渐渐空了,实在不雅,司膳猝不及防,只得把别的桌子上没动的菜肴匀过来一些,可他们夫妇俩以为剩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撑的躺着动不了,直求饶。而且还喝高了,储良辰嘴里嚷着:“这是要撑死人么?有钱也不能这么吃!”
司正过来高声道:“储良辰殿前失仪,行为不检,有失官德,罚俸银一个月。”
储良辰哈哈大笑,从怀里拿出几个明晃晃的大金珠扔到盘子里:“老子有的是钱!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来!”
他明显把这苇原宫当做青楼了,他的夫人钱氏唬的酒都醒了,跪在地上。
可是他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又打着酒嗝,跑到场中央,脸红脖子粗地叫嚷。
“陛下!都是把女儿给了您,凭什么魏王就要加九锡?还要陛下尊他为尚父!而臣就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是陛下的女人,凭什么您要牵着魏王之女的小手?难道骊贵嫔的si处是镶了金边的?告诉您,陛下!女人关了灯都一样!!”
“知道您这么做老百姓会怎么看您么?认贼作父!都是老泰山,您要是认了曹秉鲲大将军一句尚父,旁人哪有二话?”
想想此时金凉国魏王和齐王刚刚归政于皇帝,这时候的皇帝今非昔比,连阴山如今在他都小心翼翼地,这个九品县令吃了雄心豹子胆,众人都被他雷到了,心想:这还另有高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欺暗室()
储良辰大叫道:“知道您这么做老百姓会怎么看您么?认贼作父!都是老泰山,您要是认了曹秉鲲大将军一句尚父,旁人哪有二话?”
曹秉鲲唬的魂飞魄散,吓的跪地:陛下明鉴!这人可跟老臣没关系!他胡说八道,真是该死!
阴山也是心惊胆战,肥胖的身躯跪倒在地:“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醉鬼送尚刑司住一晚!”
两个内监过来,把储良辰架着往外走。
储婉仪和母亲钱氏把头嗑出鲜血,痛哭流涕求饶。
皇帝大为生气,拂袖而去,酒宴不欢而散。
容妃在后面想喊皇帝,见他盛怒之下又不敢,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皇帝答应去柔福宫,又泡了汤,她回宫之后,跳着脚骂储婉仪父女。
司赞引领宾客散了的时候,作为六宫协理,慧贵人一直在延英门照料,看着宾客们都出了内廷,才坐着暖轿回去,走了一段,轿子却停下来了。
掀开锦绣帷幕,看见一顶十六人抬的大轿子停在路中央,一个穿着黑色狐裘大氅的人在路边站着喝西北风。
孤独的高杆路灯底下,翩翩美公子,伫立在粉妆玉砌的雪景之下,如一幅绝美的图画,这样出众的人物,除了皇帝,只有流风。
怎么回事?
她是皇帝嫔御,按礼,那轿子本该避让的,如今反而大摇大摆挡住去路。
胡腊八过去问话。
回来躬身回禀:“娘娘,原是乌鹊锦王子喝醉了酒,在轿子里大吐特吐,刚好流风大人和他结伴,轿子里实在气味难闻,他就出来了。
“内监领着轿夫们赶着去内管处重新领轿子,只是那些轿夫忒不懂规矩,停在路中间算怎么回事呢?奴婢想教训他们,他们也不在,不如,咱们绕过去罢了。”
慧贵人点头同意。
胡腊八哈着浓浓的白霜,喊道:起轿
慢着!
看着主人不急着走,胡腊八却着急:娘娘!这天儿冻死狗,咱们快回宫!”
慧贵人沉吟道:“这外面滴水成冰”
迟疑片刻,像下定决心,“叫他过来轿子里暂坐暖一暖。”
胡腊八一瞧,寂静的雪夜,四周连鬼影也没有一个,想来就算有什么越矩的地方,也无人知晓。
就躬身答应着过去。
很快,慧贵人听见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再一掀开轿子的帷幕,一股浓重的酒臭味儿扑面而来,熏得她干呕起来,软塌塌的锦努尔被胡腊八和一个内监搀过来
“谁让你把他”
她拿着帕子,堵着鼻子,欲言又止,看着远处流风美好的身影在雪中孑然独立。
胡腊八揣摩主人的意思,醒悟道:“哦,娘娘恕罪,奴婢以为您想照顾锦王子。”
“不过,锦王子已经吐过了,在这里吸几口新鲜空气,酒只怕醒的更快些。”内监陪笑,他也极想出那个味道难闻的轿子,出来透透气。
胡腊八因让内监扶着锦王子,自己又过去请流风。
几句交谈之后,他一个人回来了。
乐呵呵道:“启禀娘娘,流风大人说,多谢娘娘好意,但他是外臣,对内宫嫔御理应避忌。况且,干净的轿子马上就应该到了,就在路边等一会子不妨。”
慧贵人不语,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流风居然都不愿意过来和她说一句话。
胡腊八从暖手筒里伸出大拇哥夸赞:“流风大人不欺暗室,真是纯君子!”
扶着锦努尔的小内监脸上笑容被冻得僵硬:“那是!流风大人生的美,又是音律大家,大兴府的贵族小姐做梦都想嫁给他,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把她的妹妹东城鸣琴指给流风大人,这要让多少女孩子扼腕叹息呢?”
他们跺着脚说些闲嗑牙的话,是为了使时间过的更快些,因为实在太冷了。
醉鬼锦努尔却被酒烧的浑身发热,此时冷风一吹,居然清醒了好多,支着耳朵听两个太监的话。
咋咋呼呼嚷道:“皇后娘娘?别以为本王子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每次到枝江寺听一莲讲经,纯属幌子!实际上就是冲着流风去的,嗝那眼神就像要把我们流风吞下去似的,为了要和流风成为姻亲,近水楼台,时常亲近,把妹妹也豁出去了,嗝我说,怎么就没人把妹妹嫁给我?本王子的妹妹不也给你们的皇帝了吗?”
内监吓的尖叫:“王子大人!可不敢胡说!这可有关皇后娘娘的清誉!”
锦努尔:清誉个屁!嗝一个闷骚的女人!”
他打着酒嗝,这醉话不清不楚,满嘴跑舌头,慧贵人却听的如雷灌耳。
幸亏一群轿夫抬着刚领的轿子过来了,小内监躬身跟慧贵人告退,扶着酒鬼走了。
两拨轿夫各自吆喝一声,起轿。
轿子擦身而过的时候,慧贵人从轿帘里偷窥,流风的轿子却堵的严严实实,他甚至不想瞧她一眼。
不知道怎么,她想起脱脱渔的话,“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那时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今天是冬至,这才过了多久阿!她就把这话想起来了,拼命握住温暖的手炉。
她听见轿子外面胡腊八的声音:娘娘,您别在轿子里睡着了,会着凉的,坚持回宫,阿?”
“娘娘,您倒吱一声阿,奴婢不敢掀锦帘,怕您冻着”
“知道了”
不知道,有一天,对她最温柔体贴的人,会是一名太监。
是啊,宫里每个嫔妃的身边都有两名掌事太监。
她忽然道:“胡公公,拐到御景宫去吧?本宫想见陛下。”
“娘娘,您忘了?您只是贵人,不听宣不能见到陛下”
“”
“再说,今夜是容妃娘娘磨着陛下宿在柔福宫,可是陛下被储婉仪的父亲气的不轻,只怕,谁也不会见,您还是回宫,奴婢陪您下两盘棋,消磨时间”
没听见主人搭茬,胡腊八又张开冻的发麻的嘴,哄孩子似地道:“不然,您弹琴给奴婢听?对牛弹琴?”
“说到下棋,本宫要去和骊贵嫔下,不如咱们现在去莲渔宫?”
主人终于肯说话了,胡腊八笑道:“娘娘忘了?贵嫔娘娘今夜被陛下罚到御景宫整夜抄经。”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听见轿子里,慧贵人痛哭失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御景宫的书房里,没掌灯火,尊在龙椅上坐着,一束微弱的月光从雕花的窗棂射下来,照着他俊美的侧脸,他如雕像,坐了好久。
御前的人不敢打扰。
但一盏黄色的大灯台还是驱赶走了月光,照亮了整个书房,“陛下,旭世子睡了,骊贵嫔娘娘来罚跪抄经,您看她到抄哪合适?”
“叫她进来。”
一个丽人刚沐浴完,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锦绒浴衣,披着一头潮湿的秀发,她是少有的可以把白色穿出艳丽的女孩儿,如太阳,绝世容光照人,让所有的灯火黯然失色。
脱脱渔一进来,绕过御案,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尊紧紧搂着,“嗳,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罚跪抄经抄到朕的腿上来了?”
她不语,抬身要走。
别走待在朕的身边
后面的尾音已经吹在她的檀香口里。
娴熟的吻,两个人完全变成了别的什么动物,又亲又tian,渐渐地呼吸粗了。
他笑道:“听见储良辰说你什么了么?”
“嫔妾要杀了那个不要脸的!”
他把手伸到她的裙子下隔着小衣抚摸。
“你的下面是镶金边的么?”他笑着戏谑。
她红着脸啐道。“呸,嫔妾不知道”
“可朕知道,何止是镶金边?这分明是一个大宝藏,叫人一辈子探索不完”
带着炽热气息的玩笑话,其实包含深情,藏在她双峰间的沟壑里完成,无限暧昧。
两人堪堪要进入佳境,外面有御前的人回话:“启禀陛下,储婉仪在宫外面雪地里哭求,想见陛下一面。”
可前戏已让如花的女孩儿各处鲜滋饱水,只待君王临幸,天塌地陷,尊也不愿意停止。
被抱到屏风后面巨大的罗汉床上,脱脱渔如梦呓般道:“陛下,外面很冷,储婉仪会冻坏的,她这么着急,一定有什么事,不如宣她进来。”
好
皇帝也说的含含糊糊,内监竖起耳朵才能听见,躬身退下了。
少顷,储婉仪气喘吁吁跑来,跪在地上的影子,从灯火通明的屏风外面映射进来。
“陛下!刚刚嫔妾身边的人打听到,父亲并没有被送到尚刑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嫔妾怕已经遭了骊贵嫔的毒手!”
女人惶急地,带着哭腔。
“是么?可是朕也”
尊说了一半,另一半,咬脱脱渔的耳朵:遭了她的毒手
脱脱渔被他咬的痒死了,又不敢笑。
外面储婉仪焦急地问:什么?陛下!您怎么了?
没
储婉仪又听见皇帝问:“为何你认为是骊贵嫔做的?”
“陛下,她的父亲脱脱颜飞狠毒之极,当年为了一句话就蛊惑先帝灭了储氏三族。他的女儿,哪里会是什么好东西了?一定是因为父亲刚刚说了魏王的坏话,她就趁机杀人泄愤!陛下,求您替嫔妾做主阿!”
尊在里面无声地笑了,脱脱渔在他身下气的转过头去。
“朕瞧着你平时不是和骊贵嫔挺好的么?”
“嫔妾那是虚与委蛇,不止嫔妾,宫里每个人都是表面和她不错,暗地里恨她。”
“不见得吧!”
事情紧急,储婉仪横下一条心,咬牙道:“陛下,其实是嫔妾今天把贵嫔娘娘得罪了,她在报复。”
哦,什么事阿?
“是这样的,嫔妾今日和徐尚宫给贵嫔娘娘送礼服,因说起娘娘的胸小”
尊听外面的人说,哦,不禁用手揉搓了一下,嗯,这么一说,还真是
脱脱渔气的打开他的手。
“嫔妾就问贵嫔娘娘,是不是怕自己的有些小,陛下狎弄时,不能够尽兴。”
尊低头埋于那一团香软,不会啊!只要是她的
他无意间探察到了她可爱的小秘密,原来,这个傲娇的小傻瓜私下里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自卑,哈哈哈!
“这还不是主要的,嫔妾还说,还说娘娘用不着为这种事自卑,想想您的父亲还没有呢,先帝不也爱疯了”
这话尊听在耳中,什么都懂了
她时常听到这样的话吧?这些该死的同样的事情,把她的梦夺走,把心伤透,所以,他才弄不懂,为什么她睡在他的怀里,还会做恶梦,毫无安全感地哭醒?
原来,留在这苇原宫里,对于脱脱渔来说,是一件比死更痛苦的事,要不是为了他。
在这里,就连最卑贱的宫女都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藐视她,唾弃她。
储婉仪之所以明目张胆,是她笃定,骊贵嫔不敢把这话告诉给他听,因为作为皇帝,他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所以她不管听到了什么不堪的话,一次都没有告诉过他。
他还自私地埋怨她,为什么想出宫?
脱脱渔抓起浴衣,要逃。
哪知两条腿被尊用手强行分开,之后被他长驱直入,攻击要害,她死命地要推开他。
也许是储婉仪的话又激发了尊潜在的施虐心里,一种伤害这个娇嫩女人的快感,又感同身受她无比心酸的痛苦,他疯狂地用嘴唇爱抚她的全身。
那么热烈,那么投入,整个人都在颤栗,就像站在大风中,似在补偿她又像在惩罚自己,他实在太强势,把她压制的丝毫动弹不得。
她是让脱脱颜飞放养大的,自由的就像山里的小野兽,最讨厌屈从,最讨厌被人征服。
可这个男人不仅有狮子一样强健的体魄,更有百兽之王的气势。渐渐地,她屈服于他那两片嘴唇下,屈服于他强健的身体下。
她的手由拒绝变成了抚摸,最后紧紧地搂着他,颤抖着回应他。
他则要将她整个穿透了,临幸的过程何其野蛮,就像敌兵过境。
随着他一股激流,她不知怎么就激发出骨子里的一种狂野,产生一种深层的悸动。激情逐渐增强扩张如波涛,全部集中在了某一部位开始突突地廓动,然后那种感觉又蔓延至四肢
双腿都瘫软了,无比的舒适感让她不禁叫出声,他急忙用嘴封住那樱桃小嘴,感觉彼此急速的心跳几乎在一个节奏,自己是不是太疯狂了?于是他开始动作轻柔,怜香惜玉
脱脱渔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滋味,可是这哪里是宠爱啊!分明是要把她烧成灰烬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义灭亲()
储婉仪在外面焦急万分,偏偏皇帝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还发出了奇怪的响动。
想鼓足勇气进去瞧瞧,又想起他胸口趴着的那条大避役,便吓的不但不敢进去,还祈求那东西别出来。
就那么又跪着等了好久好久,久的她以为皇帝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总算皇帝从屏风后面出来了,看见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绣金龙的寝衣,那还是她亲手做的,又红了脸,也是,这深更半夜的,他自然是在睡觉,这里虽是书房,后面也有临时休息的地方。
御前的高启明又进来,一见皇帝出来坐在了御案前面,急忙出去准备茶点。
“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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