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约看见床帐里头,皇帝和骊才人娘娘像疯了一样纠缠在一起
但她不敢走,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忽然,看到蓝黄花地毯上印有影子,抬头一看,内殿精美的房梁上,御前的内禁卫月水莲悠闲地靠坐在上面,冲她摆摆手。她会意,就急忙穿好了衣服退出去。
醍醐居,脱敏招待御前的人吃美食,喝李子甜酒。
由于太监们都是苦出身,识字都是半路出家,自然不能像御医们那样吟诗作对。
但他们谈论的话题,明显格调极高。
高启明看着窗子外面的鹅毛大雪,忧心忡忡道:“这雪再下,就不是瑞雪了,就成雪灾了。”
脱敏道:“是啊,据说这些天西北那边也下雪,那十几个州的马场,牧场就要遭殃了!”
由于金凉的马,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腿短,耐劳,不畏寒冷,能适应极粗放的饲养管理,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是一种良好的军马,中原诸国战马稀缺,都从金凉买战马。
一个太监道:“咱们大兴府这边也会大雪压坏房屋,封路,冻死牲畜,农民牧民流离失所,这灾民一多,赈灾的钱从哪来?”
脱敏忽然笑道:咱们这是怎么了,干的太监的活,操的宰执的心?哈哈哈!
高启明道:是呢,若说宰执的肚里要是能撑船,那皇帝的心里就能容下一座承天山。嘿嘿嘿!
看他似有所指,脱敏问:怎么了?
高启明笑道:“今日有朝臣上表,要求给魏王加九锡,要陛下(尊)他为尚父。”
“哦。”
脱敏点点头。
高启明又道:所以阿,你说万岁的心大不大,要是我,只怕就做不到若无其事地来莲渔宫。
脱敏尴尬地举杯道:莫谈国事,咱们还是祈祷这场雪赶快停,祈祷国泰民安。
外面大雪,脱脱渔的寝殿里却荡漾着春色,觉得自己睡没多久,外面有宫女回禀:娘娘,元承荣娘娘来了。
“嗯”
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越是品级低起的越早阿。
摸索着找寝衣,从一个人的脖子,胸,小腹,向下
老天呐!她习惯了一夜的东西,此时,软趴趴地耷拉着。
“你做什么阿?”
尊被弄醒了,打开她的纤手。
脱脱渔不悦地道:“昨夜您还逼着嫔妾习惯,现在就变了。”
尊道:“那当然,这是龙根,是国家的基石,是金凉国的定海神针,以后只容膜拜,不许亵玩!否则论你大不敬。”
“可您说每个男人都有”
“他们那是命根,跟朕这个是两码事,你搞清楚!”
切!谁稀罕!
脱脱渔恼火透了,笨给他之后,他的态度全变了,或许,这就是男人,一个君王!
找到寝衣穿上,自顾自走了。
尊翻身睡了,今日不早朝,只有议政,自从归政,他再也不用事必躬亲了,只有大事情,六部无法决意者,才报三省,三省议后,请皇帝批示。
脱脱渔走到屏风处,听见他道:“到御景宫扫雪,就说高常世叫你去的。去了也不必干活,就到朕的寝殿睡觉。”
“朕议政过后过去接你,再一起去寿康宫。”
她懒得理他,自去沐浴更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四章 瑞雪兆丰年()
脱脱渔沐浴更衣后。
出去发现雪已经停了,她看见元承荣和旭在月下兴致勃勃地堆雪人。
旭还不知道他的皇叔昨夜来了。
元承荣一身桃红撒花裙袄,她穿起来很可爱,袖口领口裙裾下镶着的一圈雪白的貂毛,都给她增添了几分纯真,怪不得皇帝喜欢她,这个小妮子人畜无害。
“娘娘,雪停了耶,看来嫔妾的祈祷直达天听了,这下子陛下可以不用发愁雪灾了!”
脱脱渔点点头。
总觉得皇帝有天在护佑,因为要是刚继位就频遇上天灾,一定会被朝臣百姓非议,说君王德行不够。
所以凡是末世亡国,都是春水灾,夏旱灾,秋蝗灾,冬雪灾,地震瘟疫,一样不拉,大灾之后大疫,只要你一倒霉,刁民趁机作乱,邻国群起攻之,嘿,不亡国才怪。
可尊做皇帝明显不是这样,他继位第一天,一场及时雨解了旱情,之后风调雨顺,遇到了一个谷麦满仓,牛羊满圈的秋收,如今又是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又会是充满希望的一年。
而且他也不大宠幸嫔妃,可是她们却纷纷都有了身孕
脱脱渔想到这里脸就惊的变了色,老天呐!他不让她喝避子汤,也不让宫人按她的股,使龙jing流出去,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提,还是他忘了?
“娘娘,您怎么了?”
元承荣蹦跳着跑到她面前。
没
旭和小内监玩雪玩的高兴,今日并不黏着脱脱渔。
脱脱渔就和元承荣出来,天仍然没有亮,整个白雪的世界笼罩着郁青色,一路上都有宫女内监在热火朝天地铲雪扫雪。
他们小声议论着什么事,显然,议论八卦使单调的劳作变得有趣。
看见她们过来,就不说话了,脱脱渔问元承荣。
元承荣倒是非常关注此事,就告诉她,原来,内廷里内命妇众多,又都是各个名家选送的宗室女,是以每逢冬至宫宴这一天,皇帝都会从中选一人,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贺拜下,走过一段长长的红毯入席,给太皇太后敬酒。
“这可是天大的荣宠,所以,宫人们都在猜测,陛下到底青睐哪个名家?”
脱脱渔不屑,这又是官样文章,就像嫔妃,皇后,都是内定好了的。
元承荣兴奋的像小鸟,“其实这寓意非同一般,因为冬至是数九的开始,意味着长长久久,而至与执谐音,即,有至深的执念,这是皇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思,所以,内命妇们做梦都想被陛下选中。娘娘,您猜,陛下会牵着谁的手呢?”
脱脱渔道:“自然是曹昭仪吧?她刚刚诞下了大皇子。”
元承荣大笑:“错!陛下自有指腹为婚的婚约需要履行。”
脱脱渔头回听说,“指腹为婚?”
“对啊,我的母亲是陛下的舅母,当年和陛下的母妃姑嫂同一年有孕,就亲上加亲,悄悄定了娃娃亲。也就是说,姐姐就是陛下指腹为婚的妻子,只是因为
陛下十二岁到边关,这婚事就没再议,姐姐就一直未嫁,等着陛下,如今,陛下做了皇帝,姐姐进宫来,他们小夫妻终于百年好合了。”
其实,里面的细节应该可以编一出破镜重圆的戏剧了吧?脱脱渔懒的问。
元承荣却未察觉她的落寞,兴致勃勃要她装成男子的样子,牵着自己的手。
脱脱渔只好配合着她,听她一路说皇帝的事。
不同于别的没侍寝的嫔妃,进宫后跟皇帝没说过话。
皇帝对待这位小表妹,与众不同,关爱有加,对别人不苟言笑,唯独和她打打闹闹,揪她的辫子,带着她去看马球赛,蹴鞠。
她因为胆子小,骑术差,他就成了她学骑马的师傅,一开始他们共乘一匹马,没多久她就学会了。她的掌事公公高长明埋怨她学的太快了!赖在陛下怀里一年两年的,还怕她不翻您的牌子?
她还说,有一次,大胆地回头亲了一下皇帝的脸,他臊的不语。她更是捂住脸再也不敢看皇帝,从那以后,皇帝说她马已经骑的很好了,就没再教她了
“娘娘,您说,嫔妾是不是太大胆了?陛下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轻佻的女人,就生气了?”
脱脱渔问,“你姐姐是怎么说的呢?”
“姐姐说陛下不是生气,因为嫔妾现在还小,过一段时间会临幸的。”
脱脱渔点点头。
“娘娘,听姐姐说,您要出宫了?”
被问的人又点点头。
元承荣笑道:“嫔妾很舍不得您,”
“舍不得?”
“是啊?因为您并不像容妃娘娘和阴贵人娘娘那么跋扈,相反,很可怜。”
“本宫可怜?”脱脱渔被这个陌生又讨厌的词搞晕了,从来都是有人恨她,有人嫉妒她。
“对,娘娘很可怜,姐姐这么说的。”
元德仪德仪兼备,脱脱渔认为皇帝后宫最重要的女人是曹昭仪恐怕是错的,原来还有和皇帝指腹为婚的元德仪,其实,皇帝对他的后宫,也不都是利用和虚以委蛇。
到了御景宫,里面早就有很多人在铲雪,他们扫的十分仔细,周围必经之路已经没有了雪的痕迹,宫门外的白玉台阶上因为扫过后,也是一层薄薄的冰,所以铺着一些半旧的红花地毯,用来防滑。
此时,天边终于出现了橘色。
金壁辉煌的御景宫被白雪装饰成一座神圣的宫殿,就连宫殿飞檐上的五脊六兽都变得晶莹剔透,少了那种压迫人的感觉,比平时更加令人向往。
周围的青松翠柏被雪素裹,一树笼松玉刻成,顶头似开满白色的樱花,朔风一起,寒蕊纷纷落款,掠过面部一阵冷冽湿润。
即使是两个小小的女官嫔御,御前的孙德胜丝毫不敢怠慢,老远躬身行礼,对着脱脱渔笑道:“娘娘,您来迟了,雪已经扫完了。”
“是吗?”
“是!娘娘。”
没有借口等到皇帝来,元承荣沮丧极了,一拉脱脱渔:“咱们只好去尚衣局帮忙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五章 美梦与恶梦()
没有借口等到皇帝来,元承荣沮丧极了,一拉脱脱渔:咱们只好去尚衣局帮忙了。
二人刚要走。
孙德胜道:“骊才人娘娘,这风一会子,还会把大殿顶上和树上的浮雪吹下来很多,不如,您到陛下寝殿里等?”
哦
不知怎么,脱脱渔根本不想进去了。
元承荣却大喜,欢呼雀跃,忽看见孙德胜对着她似有难色。
就直言不讳:“孙公公!你什么意思?因她父亲有权有势,就厚此薄彼?”
高常世只交代骊才人会来御景宫,如今多了一人,皇帝的寝殿岂是随便进出的地方?孙德胜不敢擅自做主,为难地看着脱脱渔。
脱脱渔看见元承荣拉着她的袖子,一脸祈求。
只得道:“孙公公,既然无雪可扫,就让元承荣进去擦陛下寝殿的柱子好了,有什么事,就推到本宫头上。”
元承荣抱着脱脱渔道谢。
孙德胜把她们让到门廊间,有宫女伺候她们换了鞋,脱斗篷。
皇帝的寝殿里点着地龙,暖融融地,铺天盖地的明黄色,到处眼花缭乱的金龙盘舞,也足以把人心照耀的温暖如春,还燃着龙涎香。
元承荣以为真的要擦柱子,脱脱渔却拉着她跑到内殿,撩开四柱龙床上的锦绣帷幕,不由分说,躺了上去。
她们躺在那张舒适华丽的龙床上,两个青春女孩子的到来,如花美色把华丽的宫殿点缀的分外妖娆。
元承荣从来就没到过皇帝的寝殿,更别说枕着他枕过的枕头,盖他盖过的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上面还有他的余温,满是龙涎香的诱惑。
第一次见到皇帝开始,她就对他的一切着了魔。
想起教引嬷嬷教侍寝的那些话,她就脸红心跳,由于昨夜跟着太皇太后看戏,也没睡好,困倦极了,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觉得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抱起她来,将她千般温存,然后,又躺在床上,将她衣服都褪下,万般爱怜
脱脱渔也睡着了,从一转诡异的楼梯下去,一圈一圈,深入地底,如陵寝的入口,尽头那一扇铁门,打开,没有一丝光照,她进去了,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四周冰冷,随着“哐当”一声铁门上锁的声音,她与世隔绝,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只有无边的黑暗与饥饿,她哭了
她比叫花子乞丐,还更知道饥饿的可怕,因为饥饿,她曾和死亡对话,因为与世隔绝的黑暗,她比所有的同龄人还更早知道孤独与寂寞的滋味儿。
所以每次在黑暗里睡觉,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事情,仿佛,结束饥饿与恐慌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小小的魂魄交给索命的黑白无常。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鱼儿错了
可是,究竟错在哪里了?
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爱孩子,她的母亲是个例外
母亲母亲
“鱼儿!怎么哭了?”
一声呼唤,地狱里第一次有了一束光亮,足以把恶梦击打的粉碎。
她睁开眼睛,看见尊俯视她,身上还带着冰雪凛冽的凉气,显然刚刚进来,就抽泣着点点头。
“是不是饿了?”他笑着把身子俯的更低,温柔的唇饮尽她眼睫毛上因做恶梦哭醒的苦涩露水。
“哼!人家一饿就会做噩梦!”
“抱歉,因为听礼部尚书回禀明日冬至大典准备就绪的事宜,朕晚了,不如今日就在这里用早膳吧?叫他们摆在西暖阁?”
他把她抱下床来。
脱脱渔摇摇头,“嫔妾要去寿康宫跟太皇太后辞行。”
“朕刚刚打发人到柔福宫,叫乳母把寿王抱到寿康宫,你走之前见他一面。”
脱脱渔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到底该怎么说呢?脱脱渔憋的脸红,这个混蛋!有些事情,男人不是应该提前想到么?
一想到出宫,到了公主府,肚子里有一个小孩子,一点点膨胀,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生下孩子,据锦之宫说,曹菓儿生孩子的时候差一点儿死了,然后,她也很疼地把孩子生下来,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带大
被“迫害”的悲剧英雄纠结着,眼睛不觉凝满了眼泪。
尊笑起来,“到底怎么啦?”
这该怎么说呢?
陛下陛下
她就像叫魂。
尊听在耳中,就像发情,嗯?嗯
嘴里温柔地应着,手开始替她宽衣解带
“嫔妾想在宫里多待一个月,您能不能下一道旨意?”
“为什么非要朕说阿,你当众求太皇太后,她一定答应。”
脱脱渔跺脚道:“嫔妾就要您说!您不说算了,嫔妾就直接出宫!”
尊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手停下,冷冷道:“爱出不出!”
什么?
脱脱渔看他并不似开玩笑。
“你知道,先前为了把你留在宫里,朕费了多大的周章么?可是你一点儿耐心没有,为了一点儿小事就要出宫,还是在朕最难的时候。”
尊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脱脱渔笑道:“陛下,杀了祁王已经看似不可能了,您还一直想把他活捉,想留下他一条命,嫔妾当时觉得无法可解,就打算先走一步了,不然,留下和您一起死?嫔妾当时又不是您什么人。”
尊笑道:“你现在也不是朕什么人阿?不想出宫就自己想办法。”
脱脱渔举粉拳擂他的胸口,怒道:嫔妾没办法,直接出宫拉倒!
哎呦!痛死了。
他被打的惹了火,把她大力摔在床上,她的衣服早散了,他喘息,“出宫前,再做一次”
脱脱渔猛然想起还有元承荣,大羞,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尊进来的时候自然听孙德胜说元承荣也来了。
但从进来,她就裹着锦被,不知为何只是不下来见礼,也就把她视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