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尘 c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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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尘 chuang-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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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白毅从来没有想过穿越时空这档子破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可是当他对着面前一圈明晃晃的刀剑寒刃,以及众人盔甲护身全副武装的架势,再以及耳边一管家装束的男子不断的叫着类似,“何方刺客报上名来!”“快快放了我家侯爷否则定取你性命”等等不清不楚的半白话,白毅抬头看看头顶上一整块蔚蓝色的天空。四周绿树成荫繁花缭绕,亭台楼阁雕龙画凤,哪里有半分他家楼下顶级小区建设的影子?退一步说,他家院子什么时候改成了古装戏的拍摄现场? 
白毅长了二十五年的脑袋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阵兵慌马乱。 
仔细想想,他不过就是一时忘记了自己已经从一楼搬到了电梯公寓的十五楼的事实,按照惯常躲避他家老妈的习惯,从阳台上翻了出去。真真往下摔的时候,白毅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峻的错误,以至于一个国家栋梁的事业前途爱情人生就此打住,甚至还有可能在明天的XX报上出现“我市一名白姓男青年昨日因不明原因跳楼致死,引发社会关于现在白领精神压力过大的强烈讨论……” 
白毅认命的闭上眼睛,电光火石的想了自己生平的几件大事,比如这一生主要的成功和失败,比如他泡过的男人大致的样貌,比如他现在是否衣衫不整死相会否难看,比如水电费工资死亡保险金存折信用卡……结果他意外发现十五楼是个相当漫长的距离,他几乎连小时候老妈不让他吃糖这种破事都挨个回忆了一遍,居然还是没有着陆。这个……或者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敢情一魂在瞎琢磨吧…… 
这么一想,白毅立马心安。 
原来死也就那么回事。 
他素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照家里母亲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所谓扔沙漠里也能活得出来的主儿。所以当初白毅发现自己爱男人不爱女人的取向也是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半分羞怯惧怕恐慌也没有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还把这事专门正式的告诉了白老太太,老太太当场就背过气去了。不过这亦成了白毅至今后悔的一次选择,因为自白老太太醒了之后,就三不五时的安排诸如相亲心理医生男科专家正方偏方一类的东西,搞的白毅叫苦不迭。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大脑短路发生今天的惨剧。 
正想着难受,突然白毅觉得自己落地了。 
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模糊锥心刺骨,这“地面”软软乎乎不说,还伴随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哎呀”。 
倒把白毅闪的立马开了眼。 
眼前自然已经不是他家小区,被明晃晃的真家伙围着,脑袋再榆的估计也知道自己穿了。白毅连忙低头看看衣服,以便清楚自己到底是魂穿了还是人穿了。幸好,他看到了自己的体恤衫和牛仔裤,脚上还套着一双牛皮拖鞋。 
白毅缓了口气。 
他从小就自恋的厉害,对自己的相貌颇为在意,既然穿了也认了,可别穿错了搞成一丑八怪,那对于白毅来说才叫生不如死。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周围的一帮显然可以马上把他扎成马蜂窝的侍卫朋友们相信,他不是什么刺客,不过只是恰巧路过贵宝地的“良民”一个。 

第1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白毅认为这条真理应该不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同样管用。于是他扯开一个自认为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笑脸,面朝那名管事的低声下气委曲求全:“那个,这位大哥,我不是什么刺客,不过碰巧路过……何况我见都没有见过你们家侯爷怎么可能对他……” 
话甫一出口,白毅似乎觉得气温又降了不止五度,而那边厢管事的已然怒火冲天:“大胆刺客!居然青天白日睁眼说瞎话!你!你座下的不是我家定国侯安侯爷是谁?!” 
白毅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持久而愚蠢的傻事,难怪方才着陆那么软和,原来……他连忙小心避开锋芒移动屁股,把身下人抱了起来,见那小子被压了半天只剩半口气存着,白毅心下愧疚,十分狗腿的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尘土,继续扯出比头顶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对着周围面色不善的人群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掉在你家侯爷身上,纯属意外。所谓不知者无罪,喏,这不就还你们了么?”说罢,站起来把人给递了过去。 
那管事的看白毅的态度不禁有些将信将疑,但主子安危是大,便走过来抱住了自家侯爷,转身走了几步,又挥挥手,“赶紧把人给我捆了,严刑拷打,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来头!” 
白毅一听这话,头都大了,后悔过于草率的放了“人质”。他一二十一世纪的白面书生,能熬得过严刑拷打么?!再说人家穿越不是公侯将相就是富可敌国,最差也是在阴谋与挑战中流芳百世,凭什么他白毅一来就是受苦受难来着?!当下气急,顾不得什么形象的大吼起来:“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刺客!我没事刺你们干嘛使的!MD!你们都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他这么虎眉狼眼的一闹,倒真把人吼的全愣住了,也没人上前捆他,皆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白毅被那些眼光盯得毛骨悚然,彷佛自己是动物园刚引进的某种珍惜动物,正被扒光了围观。可他也只能大眼瞪小眼盯回去,全充个气势。 
那管事的本已准备离开,眼见着身后平白没了动静,便回身呵斥道:“你们还不快去?!难道要人跑了等侯爷怪罪吗?!”大家这才恍然有了动静,齐唰唰的扑上去,片刻就把英俊的白大少爷绕成了个粽子。白毅又惊又惧,连踢带打,只恨当年跆拳道班泡哥哥去了没好好练,如今落得任人鱼肉。不过好歹嘴没闲着,英语连着国语一气猛骂,“F**K YOU!!!”“我*你妈!”……可惜,虽然他骂人的水平也算不错,这年头亦不过是对牛弹琴,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然也就不来真气,该绑的绑,该按的按,该干嘛的干嘛。 
这边闹的正欢腾,忽然,躺在管事怀里的侯爷动了一动,显见是要醒了。人群立刻收声安静,连白毅也识相的闭了嘴。他心想,谁知道这安侯爷什么毛病,刚才压了他半天,现在再惹了去,就真活不出来了……那位侯爷大人大概是状况还没清楚,两道秀眉拧在了一块。管事的连忙把他安放在一旁的凉榻上,又低声凑过去说了几句。便听道极弱的一声:“杀了就行了……别费那么多事情……这太平盛世的,谁还能要本侯爷的命……” 
白毅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了,什么?!杀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要他白某人的命!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白毅忽然挣脱了钳制,一气冲到安侯爷的跟前,想要几拳几脚的解气偏偏又被缚了个结实,一时无计,便把头对准侯爷白白净净的脑门子狠狠的砸了过去,“砰!”的巨响,可怜安侯爷哪受过这番苦楚,惨叫一声,双手捂头,不住喊疼。管事的着了急,大叫:“你们还不把这不长眼的给我赶紧剁了!”顿时场面陷入一片混乱,白毅横竖要死,也壮出几分胆色,继续大吵大嚷:“MD!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么?!你剁我!老子不撞死你!”说罢又要上前,早有人拦住。眼看几把刀就那么插了上来,白毅再次认命的闭上眼睛,MD!这算是被老天玩了个彻底,一天还得死两回……想我白毅平生不就是GAY嘛又没有作奸犯科杀人越货,至于这么天怒人怨的么…… 
突然,耳边猛的一喊:“住手!” 
白毅睁眼一瞧,好家伙!刀尖子就处在眼皮子上面不足两寸,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不过他心里倒是百般奇怪,怎么节骨眼上转了性了,还是因为刚才的冒犯决定折磨个够?……转眼看去,落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至极的脸庞。刚才情势逼人未能细看,这么一瞧,这安侯爷长的真是不错。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眉若远山眼若晨星,皮肤细白身材纤细,是副好皮相。额间一粒朱砂痣,更添出几分艳色。此时那双桃花眼里宝光流转,彷佛粹玉般的光芒……只是生错了时候,要搁着以前,还不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小样儿的……白毅不无可惜的想着。却看到安侯爷漂亮的薄嘴唇慢慢的颤抖了起来,接着连带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眼里分明已噙了泪花。白毅心惊肉跳不知道惹了他什么,就见安侯爷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他走过来,青葱指尖攀上白毅的脸颊,那种冰冷的感觉顿时让白毅本能的一缩。安侯爷立刻扑过来把他紧紧搂住,嘴里乱七八糟的哭喊了几句:“二哥!二哥!你不要离开凌儿!不要……我求你了……求你……”接着,还没等白毅解释一下俺不是你二哥之类的问题,就那么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白毅傻了演,不知道现在民国几年演的是哪一出。他反省是不是撞的太狠了把这孩子的头给撞坏了……那可惨了……搞不好一刀的事情得折腾成千刀万剐…… 
呆立着的管事的箭一样的冲了过来,还一叠连声的吩咐:“快传王御医!”“送侯爷回房!”……可当他抱了人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侯爷的手正死死的拽住了白毅的衣襟,怎么掰也掰不开。管事的便凑近了白毅仔细一瞧,又仔细一瞧,看得白毅小心肝差点没掉了去,这才叹口长气:“果然像……难怪要认错……”转头对左右说,“给这人松了绑,一并送去侯爷的厢房。”复转头朝白毅冷声说道,“便当你真不是刺客,好好伺候侯爷,权作将功补过。若有闪失定不轻饶。”旁边貌似管事二号的人忽然站出来说:“安槐,此事恐怕不妥。”那被唤作安槐的管事伏首看了看尚在昏迷的安侯爷,再叹了口气:“兴许这是天意……安榕,你也知道他的心……原不过是个孩子……”安榕脸色一暗,不再开口,径自过来给白毅松了绑,转身就走了。 
白毅估摸照这情况暂时是把命给保下来了,但也不过人家砧板上的肉,想什么时候宰还是一样没奈何。当下决定继续狗腿,先看看情况再伺机而动。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一个现代大学生科技新贵难道还斗不过你们这些知识贫瘠的古代人……于是,他就那么被某人死拽着,拽进了侯爷府的西苑厢房。 

第2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可叹风冷莫等闲。 
因为被扯着衣角,白毅被迫保持半蹲的姿势靠在安侯爷那张朱漆画彩的乌木床边上,心里早不知道问候了人家娘亲几百次了。可是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直直愣愣的盯过来,他添个豹子胆也着实不敢动一动,何况中间或男或女的几个明摆着不是善类,眼神跟针尖似的。白毅只好趁空伸个小腿掰个小腕子,然后等着御医查完脉之乎者也一通,什么“郁结于心,脉象虚缓,乃亏奉之相。又兼神思起伏不定,非时日不可理疗,须宽常心以待静养……”,白毅打小语文就差,这当口自然是不可能听明白,不过大概感觉和自己压那么一下子没有太大的关系。看来,这小侯爷身体一直不好,也是,一大小伙子能动不动就晕过去?!且说这天气不是顶热,可小侯爷居然需要偎着个暖水壶,刚才碰他的时候小手一沓冰凉,这会儿脸色也泛着青。 
看久了,白毅不禁心生怜惜。 
要说白毅这人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心软,对美人尤其心软。以前因为这个平白让人叫做花花公子,可白毅觉得自己从来不是。那是花花公子的作派么?!不过余爱已了感情犹在,遇着人家困难多帮衬帮衬。结果临了,被新欢旧爱一通眼泪逼上凉山,索性全断个干净。其实白毅自觉不是不懂爱,只是向来爱的有分寸,一哭二闹三上吊扯着人家脖子要死要活的事情他没法儿干。毕竟人都是为着自己活,何况他们那个圈子里,走来散去的多,不见得就要图个长长久久。白毅过的挺滋润,美人浮云,如同繁花满地,他不过是人人平等人人香。 
实在算不上霸着嘴里的,想着锅里的。 
再说,他现在算是报应不爽,这隔天隔日的被扔到了古代,他那些风流倜傥的事迹估计再不可能写个续集,反倒真正沦落得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运气。 
白毅长叹口气。 
所以说小说到底只是小说,现在他想着那些什么“穿越时光的XX”“寻X记”等等电视剧就来气,要有一天能蹦悠回去,他发誓一定要著书立传挽救正在受荼毒的青少年朋友们…… 
“你是……谁?” 
一声极低的问语终于把白毅九天神志给生生扯了回来。他凝神看向锦被里面堆的严严实实只露个小脸的安侯爷,桃花眼尽管还是没什么光彩,到底睁了开。可白毅楞了。他是谁?这该如何自我介绍来着?他总不能说,你好,安侯爷,俺来自未来,二十五,未婚……弄不好可能就会影响自己的前途事业和发展,还有可能把自己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的小命又给送了出去。他于是思前想后正在苦苦思索—— 
“二哥?是二哥么?!”安侯爷却挣扎的坐了起来,两爪子猛扣住白毅,眼睛闪闪发光,彷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二哥你来看凌儿了么?凌儿再不胡闹了,二哥你不要离开我……” 
白毅心里打鼓的厉害,莫非这孩子脑子当真坏啦?……便把眼睛偷偷瞄向一旁站着的安槐,直觉这人应该可以帮到自己。可眼神刚瞟过去,安侯爷身子已经扑过来挂在白毅身上,急切的大嚷起来:“二哥你不要走!我知道你要和安槐合伙起来骗我!”又对着安槐吼道,“滚!滚!!!全都给我滚!!!”白毅听得莫名其妙,也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安槐早呼三喝四的把人统统赶了出去,末了,意味深长的来一句:“请圣上与侯爷好好叙旧。”就把门给扣了起来。 
门外初初还略为嘈杂,白毅竖着耳朵听了几声,貌似“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可是……”“顾小姐稍安勿躁,侯爷正在休息。”“那为什么……”“御医说了侯爷需要静养,惜翠,送客!顾小姐请……”“安槐你……好!”接着几下子跺脚的声音过去,便彻底平息了下来。白毅心里疾呼,那谁谁谁,赶紧进来陪你的侯爷,别轻易放弃啊…… 
“二哥,你终究是不会再回到凌儿的身边了是么?”耳边幽幽一叹,白毅察觉适才紧握住自己的手松了开,他回头看去,安侯爷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凌儿知道你不过是可怜我,所以才会来看看……你现在贵为天子,凌儿……不,臣弟……”话哽在喉咙里,竟似千难万难,良久方才说了下去,“臣弟已经照你的意思不再入宫,你执意避而不见臣弟也……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逼臣弟……为什么……”白毅眼见一行清泪顺着他白皙的面庞滴落下来,心头没来由的一痛,鬼使神差的舒臂把他揽入怀里。安侯爷顿时全身僵硬,半晌,方渐渐将头埋在白毅胸口处,泪水湿了一片,“二哥,臣弟没有奢望过什么,不过是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时不时的能看看你……臣弟就……”他忽然抬起头,直看着白毅,痛声道:“我不想要娶亲!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谁,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非要逼死了我才遂了愿么?!” 
戏作到这个份上,笨蛋也懂得要继续演下去。白毅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尊贵的安侯爷和他口中的二哥究竟有些什么纠葛,但大约猜到又是一出始乱终弃。他心疼小美人受苦,也恨那个薄情二哥不能好好善后,脑袋里什么都来不及作想,行动就快了一步。 
白毅重新将安侯爷揽过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根据白毅的积累,多说势必多错,古人云此时无声盛有声,关键是把握好节拍和力度,既不失柔情又不缺安全感信任感。所以这一招屡试不爽,总起到化干戈为玉帛的功效。果然,安侯爷慢慢的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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