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潭水如同有生命一般,直直地扑向大蛇,瞬间,大蛇的身子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住,动弹不得。
“冰雕?”封潇辰看着大蛇发愣:“颢颢,真有你的!这次它应该死定了吧!”
“当然!我说过,天底下没有我郁归颢办不到的事情!”郁归颢瞧着被冻成冰棍的大蛇,笑得很是开心。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老人嘲笑着,一点也没有把眼前的危机放在心上。
看到老人这么自信,郁归颢也不禁有些犹豫,可是他又看不出在这个时候大蛇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蛇……蛇……虫子啊——!!!!”
秋映墨的声音又好死不死地传了过来,还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你看!”
封潇辰拉了拉郁归颢的衣角,声音也有些不对劲。
顺着封潇辰的手指看去,冰封住的大蛇一点点地裂开,一步步地分化,渐渐地变成成千上万只米粒大的小虫,一只一只地钻透冰层,爬到外面来。
郁归颢不禁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对手他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世界上当真有死不了的物种存在吗?
封潇辰得偿所愿,从背后把郁归颢抱个满怀:“不怕不怕!我保护你!”
其实他也不是不怕,只是为了在爱人面前充英雄而已。
从冰中钻出来的小虫在外面一个叠一个,慢慢又显出了蛇的模样。
郁归颢看着怎么也死不了的大蛇,终有些泄气,有气无力地冲着墙角的秋映墨说:“你想不想吃蛇肉啊?来咬几口吧!保证你吃一辈子都吃不完它。” -_-//////
“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好了!”秋映墨一板一眼地答道,生怕大蛇能够听懂郁归颢的话,反而把自己给吃了。
“潇辰,你愿不愿意为我牺牲生命?”郁归颢又把目标转向封潇辰。
“这是当然的了!”
“那好!你的肉比较老,你给它吃了吧!说不定能噎死它呢!”
-_-//////
老人在一旁得意地笑着,大声宣布道:“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
大蛇和老人心意相通,也扬了扬头,表示胜券在握。
甚至,在这个时候,大蛇一点也不打算一下子就吃了郁归颢等人,而是不慌不忙地围着他们绕来绕去,想逗着玩。
郁归颢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似乎是想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飘想季星浅肩上的小白,虽然一言不发,但尽在不言中,他想说什么小白都懂。
只见小白懒洋洋地拍扇着翅膀,从季星浅的肩头飞开,在大蛇的上空不断地盘旋着。
大蛇不明就里地看着小白,搞不清这只五彩斑斓的怪鸟在做什么。
小白继续飞着,突然叫了两声。
就是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很普通的两声叫把大蛇吓得不停地颤抖着,再也无心念战,急匆匆地想回到潭水里去。
“宝贝~~~你躲什么?快点把他们吃掉啊!”老人看出事情出了转机,也慌了起来。
“亏你叫他宝贝!你连你的宝贝最怕什么都不知道吗?”说话间,郁归颢已把那一潭水冰封了起来,不让大蛇有躲进去的机会。
“最怕……最怕……那是……???!!!”老人惊恐地望着小白,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雪鹰不是白色的吗?它……它……”
在自然界,万物相生相克,这只大蛇的学名为魈蟒,是一种相当神奇的生物,身体的所有部分都是可以拆散了再恢复的,只是真的是很不巧,它唯一的克星就是雪鹰,雪鹰对付魈蟒的手段是既干净又利落——
用利爪剖开它的胸膛,顺便叼走了里面的心脏——如果可以把那个怪怪的硬如石头的透明东西叫做心脏的话——因为是透明的,要不是雪鹰这个叼着的动作的话,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所在,这个相当于魈蟒核心的东西也只有雪鹰锐利的眼睛才能一下子就看到,也只有它才敢碰这传说中巨毒无比的东西。
大蛇绝望地嘶吼着,挣扎着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悲伤地看了一眼在旁边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任何忙的老人,终于倒下。
大蛇死的一刹那,潭水也化冰成水了。
所有人都舒了一大口气,只除了脸色由苍白变为铁青的老人,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不是怕,是被气的,说什么他也没有想到它的魈蟒会有战败而亡的一天。
“你们……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的宝贝报仇!”老人怒吼着,恨意冲天。
“我说萧老前辈,天气这么热你还带着个破面具不难受吗?”郁归颢看似无意地飘出这么一句话。
“你叫我什么?”面具下的脸抽搐了一下。
“萧綮萧老前辈啊!我说错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老人的脸越来越挂不住了。
“我说你是上任武林盟主——萧綮,也是这次江湖风波的主使,更是前西域魔族首领狂风的儿子狂浪!我有说错一个字吗?”
“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我堂堂武林盟主怎会是西域魔族?”
“哦~~~~~~~~~~~~~你承认你是萧綮了!”郁归颢坏坏地笑着,抓住了老人的话:“所以你没有必要再带着面具遮人耳目了!”
老人恨恨地摘下面具,果然就是萧綮:“哼!老夫这么做只是为了推动武林的进步而已,没有阴谋,没有纷争的武林算什么武林?”
“不要为你们西域想占领中原武林找借口!”
“据我所知,狂浪的年龄应该要比老夫小一辈,怎会和老夫扯上关系?”
“就等你这句话呢!本来我也觉得奇怪,你们的年龄的确相差太多,可是,当我看到这条魈蟒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郁归颢用脚踢了踢大蛇的尸体,接着说:“你为了能够控制魈蟒,用自己的精气和内力去补足它的气虚,去除它的兽性,自然会老得厉害了些,而且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所有的内力都给了它,现在的你——是个废物!”
“你——” 萧綮气得胡子直发抖:“你胡说!如果老夫当真是狂浪,怎会放弃武林盟主的地位,这不是我侵占中原的大好机会吗?”
“你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你当上盟主之后,就渐渐发现这所谓的盟主不过是个空设,想真正控制中原武林非得扳倒另一个人不可,所以你就卸下了‘武林盟主’的空头衔,转而隐于幕下,想通过别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
“哪有什么另一个人?你不要顾弄玄虚了!”
“没有另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让人做出那么多案子,还在那些人的身上武器上都弄上标志性的鹰?不就是想嫁祸他人吗?只是作为一个西域的外来人,你低估了夜帝在中原武林人氏心中的威慑力了,而且你也不知道,夜帝不是作为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而出名,而是一个旁人所不能及的人物,所以他没有手下,不过只要他想用人,天下人都是他的手下!”
随着郁归颢越说越多,萧擎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很好!很好!哈哈哈……我也不多做辩驳了,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没有内力了,也反抗不了你们,不过——我要你们为我陪葬!我也不是白痴,既然你们有雪鹰,那么夜帝也就在你们中间,有这样一个大人物陪我这个丧失了武功的人死也算值得!哈哈哈……”萧擎一步步地后退,手覆上墙壁上一个圆圆的小突起,加力,缓缓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瞬间,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
“快跑!山洞要榻了!”封潇辰大吼着,拉着郁归颢向门口跑去,秋映墨也反应极其迅速地拉着季星浅抢先一步跑了起来。
由于太过慌乱,几个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龙昀跑的是相反的方向,他目标明确地跑到潭边,深吸了一口气,跳了下去……
看到这样的情景,萧擎安心地笑了:“到最后,赢的还是我西域魔族啊!哈哈哈……”
郁归颢几人面临的挑战也不小,虽然来时的钉板此刻已是在他们脚下,毒蛇、蝙蝠也已没了踪影,光源问题也被秋映墨解决了,但是在这样的地动山摇中想要顺利跑到洞外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停地跑。
人的潜力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发挥得特别不可思议,秋映墨平时娇娇弱弱的,此刻居然抱着季星浅还一路跑在郁归颢和封潇辰的前头,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这个年代好像没有眼镜可以跌哦~~~~~~-_-//////)
凭这几个人的内力和轻功,想要在山洞崩塌之前逃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更何况还有某个人发挥超常得好。
这样一路没命地跑,秋映墨抱着季星浅率先脱离了险境,当然,小白在星浅的怀中也安全得很。
再两秒钟,封潇辰和郁归颢也应该可以脱险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洞顶的一块大石头正对着郁归颢直直地砸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封潇辰拼了命地一掌,在危急关头,把郁归颢推出了洞外,避开了那块石头,也就是这么一秒钟的耽搁,让他失去了逃出去的时间。
大石碎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只小老鼠也休想钻出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山洞也停止了震动,不过,想要出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潇辰!潇辰!你死了吗?好歹应我一声啊!”郁归颢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很是困惑,他想不通,为什么封潇辰会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
“没死!还要留着命陪你呢!”
“白痴!谁要你陪?干嘛救我?我可是不会报答你的哦!”郁归颢笑着,他一点也不紧张,这样的落石不是什么难搞定的东西,只要打碎了,封潇辰就可以出来了。
“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就不救你了!”封潇辰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那,我数一二三,我在外面运气,你在里面运气,一起击向这些石头,知道了吗?”
“好!”封潇辰应道。
“一——二——三——”
内外的力量同时击向大石块,可石块却稳稳当当,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已经用了十成的功力了,没有道理啊……”这下,郁归颢终于慌了神了,越是没有遇过什么挫折的人一旦遇上麻烦就越是不容易整理好情绪,显然,他就是典型的这种人。
“你不要慌!看看还有别的什么解决方法没有?”封潇辰安慰道。
季星浅凑近石块,仔细地研究了起来,突然脸色大变:“这……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这个石头我在贤爷爷给我的玩具里见过,他说这种石头石质坚硬,不是靠人的武力可以弄碎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郁归颢神情有些恍惚。
“颢颢,不要慌,我在救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人终有一死,为你死,最是值得!”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要欠你什么呢!好!我决定了,救不了你,就陪你死!”郁归颢坚定地说。
“别犯傻了!我知道你的,你不是只要自己开心就什么都好吗?干什么要陪我死?你变呆了吗?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郁归颢了。”
“为了救别人自己送死,更不像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封潇辰了!”郁归颢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映墨!你把他拉走!我不要他陪我死,我会觉得恶心的!”
虽然很高兴郁归颢愿意陪他,可是,他又怎舍得他受苦呢!
“我不走!秋映墨,不要指望你可以打得过我!我说不走,没有人可以拉得走我!”
“你忘了你还有星浅了吗?你不是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吗?你的诺言就这么不作数的吗?”封潇辰改用激将法,另外,他也知道,只要提到季星浅的话,郁归颢就会乖乖走了,他,终究不如星浅那么重要。
“我说过,星浅已经是映墨的责任了,和我……和我……和我无关!你才是我的责任!”心一急,郁归颢冲口而出。
“我……没有听错吧?”封潇辰的声音有点发抖。
“你***敢质疑我的话?等你出来我杀了你!”
“颢颢,我爱你!”
喜欢,是一种感觉。
而爱,是一种责任。
封潇辰这么说,表示——郁归颢于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心爱之人,更是一种责任。
“肉麻死了!”郁归颢咕哝着,虽不情愿,但还是回应道:“知道了!一样的!”
“一样的?什么一样的?”封潇辰装傻。
“%*^&……你啦!”
“啊?”
“%*^&……你啦!”
“什么?”
“爱你啦!”
“有你这么说,我死也甘愿了!”
“我说过,救不了你,我就陪你去死!”
“你们谁都不需要死!”季星浅插话道。
“啊?”
“其实我刚刚忘了说,这个石头靠武力弄不碎,可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弄碎他的!”季星浅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耍我们?”郁归颢不相信地看着他,没错啊!这还是他漂漂单纯的星浅嘛!
“没有啦!我只是想听你们表白嘛!”季星浅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秋映墨的怀里。
“你变坏了哦!”秋映墨宠溺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了,你快点告诉他们怎么打碎石头吧!看他们急的!”
“只要先把这些石头冰封起来,再猛地用烈火去烧,在热胀冷缩中,石头就会裂开了,到时候封大哥就可以出来了。这个方法别人也许不成,但你们绝对可以!你们一个可以驾驭火,一个可以驾驭水,这对你们来说太简单了。”
秋映墨嘟了嘟嘴:“又要浪费力气了。”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按照季星浅说的配合郁归颢成功地弄碎的石块。
封潇辰一出来,抱着郁归颢就吻了起来,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自是投入陶醉。
“龙昀呢?”虽然现在才发现已经算是够迟钝的了,可秋映墨毕竟是几个人中第一个发现少了一个人的。
“不好!我没在意!他不会……死了吧?”封潇辰推测道。
“那干爹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季星浅很是担心。
“不怕!首先,你那个变态干爹知道他死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要挟你认他为亲爹了,其次,我可以保证,他没有死!”
其实,刚刚早在萧擎说要他们陪葬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密切注意龙昀的动向了,他清楚地看到他是往潭水的方向跑去的,可是他嫌潭水脏,不愿意游泳走,所以也就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他没死,那人呢?”季星浅四处张望着,想找寻出龙昀的所在。
“他,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郁归颢敷衍着,仰头望了望崖顶:“映墨,上去你没有问题吧?”
“当然!我这么厉害的!”
的确,在看了刚刚秋映墨逃命时的那种速度和脚底功夫后再没有人会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了。
于是,四个人很轻松地就飞身上了崖顶,而崖顶上的景象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原本守在上面的上万人马如今一个不留,只留下一片片血迹,只是,连一个尸体都没有。
“这是——?”封潇辰也不禁疑惑起来,没有道理啊!他的手下向来是纪律严明,即使是战死,也要在临死前留下线索或是些暗号告诉教中的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而且这么多人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太奇怪了吧!
“刚刚那个臭老头不是说他已经派人上来袭击了吗?会不会是大家都被杀了?”秋映墨推测道。
“那岂不是说……贤爷爷他……”季星浅的声音在发抖,他最亲的人不是爹娘,而是从小霸着他不放的贤爷爷,如果贤爷爷出了什么意外,他的生命将会有所不同的。
“节哀顺便!”封潇辰四个字说得干净利落——反正事不关己。
郁归颢眼神稍稍斜了斜,眼尖地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大树后有一人影,随即一枚飞镖打了过去:“是谁?出来!”
“我!”
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龙昀。
“龙大哥!你果然没有死!”季星浅开心地奔了过去,亲热地抱住龙昀:“如果你死了,干爹一定会很伤心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