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客人都在,端王看上的,难不成是个……奴婢?
柳夫人虽然知道不对,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要真是被个奴婢截了胡,秦珍的脸上才叫好看呢。
“我去看看吧,麻烦伯母招呼一下客人。”秦绾道。
“好。”柳夫人笑着点点头。
若只是个奴婢,秦绾这个大小姐虽然依旧有些尴尬,但也不是不可以处理,如今的状况,也只能她顶上了。
秦绾带着荆蓝和蝶衣,彩霞在前面带路,一路穿过后院,最后来到的居然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偏院。
这个地方其实已经不在后院,更加接近前院,本是作为客院使用的,如今一直空置。当然,床帐被褥什么的都还是有的,侍女也时时翻新,免得突然有贵客降临。
“这里?”秦绾的脸色很难看。
“嗯。”彩霞红着脸点点头。
秦绾带人走进院子,他们几个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是早就听到了那一丝隐约的呻吟声了。
“你先去二小姐那里,好好跟她说,别刺激她了。”秦绾一挥手。
“是。”彩霞低着头离去。虽说去向二小姐报告这事不是什么好差事,可留下来更不妥,谁知道里面的女人是谁呢?
“那个……端王不是那啥了吗?”荆蓝目瞪口呆。
秦绾并没有透露今天做了什么安排,也没让她去做什么事,所以,她也是……抓瞎!
谁呢?小姐肯定不会随便扔个婢女到端王床上的,她不关心怎么让端王上钩的问题,反正小姐手里还有奇药凤求凰,她更好奇,明明不行了的端王,怎么被医好的?听这声音,可生龙活虎得很呀。
“端王那病是心理问题,他的身体其实没事,一瓶春药下去,让他上个女人,自然就治好了。”秦绾淡然道。
因为心理问题而不举这种事,只要能克服心理问题上一次女人,自然就能上第二次第三次了。
“就这么简单?”荆蓝茫然。
“太医未必想不到,只是……没人敢说罢了。”秦绾冷笑。
荆蓝默然,确实……说给端王吃春药,不被皇帝乱棍打出去才怪!
蝶衣已经上前准备推门了。
“可惜今晚的好戏只能自己欣赏。”秦绾遗憾道。
“小姐,里面的人该不会是?”荆蓝脸色一变。
“呯!”就在这时,蝶衣已经推开了房门。
床上的人虽然投入,但毕竟不是毫无理智,房门几乎倒塌的巨响还是让她们多了几分清醒。
“啊!”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蝶衣动作很快,下一刻,随手抓起地上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残片堵住了女子大叫的嘴。
惨叫声戛然而止。
秦绾掏掏耳朵,这才举步而入。
“呜呜呜……”床上**的女子看着她,眼睛瞪得滚圆,却被堵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可真是……”秦绾“啧啧”两声,没有说下去,只偏过头道,“荆蓝,你去请父亲来一趟吧。”
“是。”荆蓝低着头,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
“呜呜……呜呜呜……”女子拼命想制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钧捂着一阵阵抽痛的脑袋低吼道。
“怎么回事?本小姐倒是想问王爷是怎么回事?”秦绾冷笑道,“王爷来接新娘,却和岳母滚到了床上去……说出口本小姐都觉得没脸!”
李钧一愣,转过目光,这才看清了床上的女人是谁,不由得脸色大变,残存的一丝**也瞬间如阳光下的薄冰般消退了。
原本被惊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被某个妄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给算计了,还想着看在她治好了自己的隐疾的份上,便是开罪安国侯府,也纳了她为妾就是了,可谁料……这女人居然是安国侯夫人张氏?
他是见过张氏的,但见到的都是一身盛装的张氏,而且他一个王爷,也没有盯着人家女眷细看的道理,就算这女眷是他的岳母也一样。如今张氏披散了发髻,也没穿衣裳,三十多岁的人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就和二十七八似的,也难怪他没认出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年纪足够当他娘的女人上了床,还是新婚妻子的亲生母亲,原本看见女子已经不会想吐的胸腹间一下子又翻腾起来,脸色也极为难看。
“殿下还不赶紧穿好衣服。”秦绾一声冷哼,背过身去。
李钧一省,顿时想起来之前秦绾已经让人去请秦侯,赶紧下床,捡起地上大红色的喜服,匆匆忙忙套上,只是因为脱的时候太用力,有几处线头都快裂开了,衣襟处也有一块皱巴巴的。
至于张氏就没这么好待遇了,蝶衣随手拎起床单往她身上一裹就算是完事。
还没等李钧收拾整理,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建云本来在前厅迎客,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女婿前来道别,正不耐烦的时候,却是长女身边的侍女来报……他的妻子,堂堂安国侯夫人和他的女婿,东华端郡王居然在床上被抓了个正着?
至少那一瞬间,他差点想把荆蓝一巴掌拍死。想要气死他也想个靠谱点的谎言好吗?
然而,他终于还是没惊动旁人,跟着荆蓝来到这里。
“老爷!妾身冤枉啊!”张氏终于弄掉了嘴里的布团,一见秦建云就大声哭诉起来。
李钧顿时黑了脸,你冤枉,难道本王居然会勾引自己的岳母吗?明明他才是被人陷害的吧!
秦建云一看到屋内的状况,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张氏一个耳光。
“老爷……”张氏还想哭诉,秦绾一个眼色,蝶衣重新堵上了她的嘴。
秦建云不禁一愣。
“父亲不会想这桩丑事闹得满城皆知吧?”秦绾提醒道。
秦建云沉下了脸,终于没说话。
“殿下也不想这件事传扬出去吧?”秦绾又道。
“……”李钧也无语。不管是不是陷害,他和岳母上了床都是事实,要是传扬出去,他也不用做人了。
“那么,私底下解决吧。”秦绾面无表情道。
秦建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现在,就请端王殿下赶紧收拾好自己,去接新娘吧,吉时快过了。”秦绾又道。
李钧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女人居然叫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迎亲?
“不然,殿下想如何?退婚吗?”秦绾不耐烦道。
“我……”
“不!我决不同意退婚!”李钧才刚开口,门外已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条火红的身影,凄厉地道,“我不同意!”
“你怎么来了!”秦建云怒道。
家丑不可外扬,这时候秦珍进来一闹怎么得了,幸好,只有秦珍一个人闯进来了。
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荆蓝会意,飞快地出去拦人,顺手关上了房门。
“贱人!我杀了你!”秦珍双目发红向着床边冲过去。
“啊!”张氏抓着被子就要往头上蒙。
“贱人,你还敢躲?我杀……娘?”秦珍一把揪住张氏身上的被单,随后高举的右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神色。
张氏涕泪交流,恨不得想死,就算是被夫君看见,也没有被女儿撞破来得屈辱。
秦珍整个人像是石头一样僵硬,脸上那种混合了惊讶、愤怒、悲伤、绝望的表情仿佛定格了一般。
“珍、珍儿……”李钧叫了一声,居然也有几分心虚。
秦珍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本王是被人陷害的!”李钧被她看得恼羞成怒地低吼道。
秦珍咬了咬嘴唇,默然不语。
“本王在回大厅的路上遇见一个侍女,说是夫人派来的,本王以为夫人有什么事要嘱咐本王,所以就跟着去了,谁知道……”李钧着急着道。
他怕的并不是秦珍误会,而是秦建云误会。这桩婚事本身是为了帮三哥拉拢安国侯府,这一个弄不好,结亲变成结仇可就麻烦大了!
“谁知道,你居然和我娘……”秦珍惨白着脸,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只珠泪盈盈,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不是!我……”李钧无奈,伸手就去拉她。
“别碰我!”秦珍一声尖叫,避开他的手,却不小心又看到母亲白花花的身子,加上这些日子饮食不调,原本就不太舒服,终于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污物顿时弄脏了华丽的嫁衣。
这一下,屋里所有人都懵了。
直到酸臭味儿弥漫开来,秦建云才回过神来,赶紧道:“赶紧扶二小姐去收拾,吉时快过了!”
“爹爹?”秦珍直起腰,不可思议道,“我……难道还要嫁过去吗?”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你说嫁就嫁,不嫁就不嫁?”秦建云一咬牙,看她的眼神也很不善,“今天的事,不许吐露一个字,乖乖地做你的新娘子,过了今天再说!”
“秦侯……”李钧忍不住道。
“王爷有什么意见?”秦建云冷冷地看着他,“陛下可是吩咐了婚礼要大办的。”
李钧心里一凛,顿时不说话了。父皇指望着这桩婚事遮掩太子府的流言,若是弄砸了,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何况,秦侯说得对,先把婚礼完成,再来查今天的事,当务之急,是先要稳住安国侯府,秦珍是必须娶的!
然而,一想到刚刚和张氏翻云覆雨的情景,他下意识地脸色一黑,又感觉胃里不太好了……
“不!我不要……”秦珍一句话没说完,荆蓝一声不响地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挟持了出去。
秦建云点点头,又道:“王爷也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是,这事,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给侯爷一个交代的。”李钧说完,也匆匆出去。
“女儿去安排一下外面的人。”秦绾道。
“一丝一毫风声都不能传出去!”秦建云咬牙切齿,盯着张氏的眼光仿佛能杀人。
“是,女儿明白。”秦绾生怕自己会当众笑出来,赶紧带着蝶衣出去。
跟着秦珍来的都是陪她在闺房的姑娘们,之前被荆蓝一拦,也怕被卷进什么阴私里,早早散去了,如今院子外面却不见半个人影。
“蝶衣啊。”秦绾悠然一叹,微笑道,“端王看见女人就想吐的毛病怕是别想治好了,如今我那好妹妹看见端王……居然直接就吐了。你说他们今天的洞房花烛怎么过?互相吐一脸吗?”
蝶衣很无语地看她,不都是小姐你安排的么……
第五十三章 报应()
好好的婚事,办得跟个丧事似的。
秦建云真心觉得自己的涵养极好,才能依旧顶着一张笑脸宴客,直到把最后一名宾客送出门,才彻底阴了脸。
后院那里,秦绾宣称了夫人病了,不便待客,自己一手操办,反正这里也没人多待见张氏,自然是不在意的,也算是宾主尽欢。
等到喜宴结束,秦建云才传话说让她去祠堂。
“走吧,看热闹去。”秦绾大方地一挥手,带上了荆蓝和蝶衣,反正该看的她俩也都看见了,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祠堂里,坐在最上首的是老太君,下面是秦建云,张氏收拾整齐了,一身素服,全身上下不见一件钗环地跪在地上。
这种场合,自然是没有子女出席的份的,只是秦绾好歹是捉奸的那个人,避不开她,也就叫上了。
老太君看着张氏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让张氏低着头,浑身都在发颤。
“祖母,爹爹。”秦绾轻轻地叫了一声,就在下首坐了,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暂时,这里没有女儿插嘴的余地,只要安安静静看热闹就够了。
“建云,这个女人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来,你说如何处置?”老太君问道。
“自然是休了!”秦建云一声冷哼。
“不,老爷,你不能休了妾身,妾身是被人陷害的!”张氏说着,还死死盯着秦绾,满是怨毒,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指的陷害她的人是谁似的。
“绾儿,你怎么说?”老太君道。
“说什么?”秦绾抬头,一脸的无辜,“说,我没有陷害母亲?”
“胡闹!”老太君一瞪眼,喝道,“老身是问,你对这事是个什么看法,你母亲是不是当真被人陷害了?”
就算是老太君,其实也不认为秦绾能把张氏和端王凑一块儿去,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么,八成是有哪个寡廉鲜耻的女子想攀上高枝,准备算计端王的,不巧却让母亲生受了吧。”秦绾淡淡地说道。
她并不介意替张氏分辨几句,反正就算一口咬死张氏勾引端王,怕连秦建云也不信的。张氏已经失节,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一点。
就像是江涟漪,其实谁不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真信她和小和尚通奸的,也就是那些捕风捉影话本子看多了的老百姓了。
秦建云微微缓和了脸色,显然也同意这个看法。
“对了,我这个侍女和苏神医接触多了,也略微知两份药性。”秦绾指了指蝶衣,又道,“那屋子里有一股香味,是一种叫做‘春色’的媚药,无需入口,只需打开瓶盖,散发的香味就能让人中招。”
一句话出口,老太君顿时脸色大变。
春色?她当然知道。不久之前,就从她手里送出去一瓶。
老太君一向喜欢贺晚书温顺听话,此刻却不尽心惊,难不成这丫头看上的是端王?听说她半途出去过,该不会是……下了药才发现夫人来了,赶紧离开,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事?
想着,老太君不禁面色发白,整个人都晃了晃。
“母亲,您还好吧?”秦建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老母亲,心下也有些愧悔,真不该为这等肮脏事惊动老母亲的啊。
“没事。”老太君只觉得舌根都在发苦,却还有苦说不出来。
她自以为看清了一切,可真要如此,她也不能说出口。
贺晚书手里的春色是她给的,她还是贺家的女儿,要说不是她指使贺晚书去爬端王的床的,谁信?总不能她直说:我叫晚书去勾引宁王,谁知道她居然自作主张去勾引端王了。
脸还要不要了?
这种事一挑明,只怕儿子都要和她有心结了,为了一个已经失节的张氏……不值得。如今之计,也只能牺牲张氏了。
秦建云又替老太君捶了捶背,见她确实无恙,这才放下了心。
“老身……还是先回去休息了,这个女人,你看着处理了吧。”老太君也不想再看张氏的眼睛,扶着侍女的手匆匆走了。
秦建云沉着脸送走老母亲,回头盯着张氏,寒声道:“明日我就写休书与你。”
“不!老爷,你不能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十八年夫妻啊!”张氏往前一扑,抱着他的腿哭嚎。
“走开!”秦建云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脚踢开她,脸色也更难看了。
“老爷!”张氏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还想爬回去。
秦绾一个眼色,蝶衣上前按住了她,手劲微吐,就让她动弹不得。
“秦绾,你这个贱……”张氏一句话还没说完,蝶衣一指点了她的哑穴。
“爹爹,女儿以为,休妻,不妥。”秦绾上前道。
这话一出,就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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