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听到这个名字,果断的没有再开口问下去。虽然她是不认得这绿鸩髓?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过她却清楚的知道,这大爷口中的绿鸩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也是学习医理的,虽然不及大爷来的精深,但自诩还不算是太差。加上大爷素日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一次南下,他们带的最多的东西,不是衣食而是大爷那些各种的瓶瓶罐罐以及各色各类的药草,而且多半都是带毒性的,诸如断肠草之类的。每一次船只靠码头补充的时候,大爷也都会交待她和无涯一起,到药铺里去寻一些药草。
根据这些,她想,这绿鸩髓,多半和大爷先前调制的那个‘孔雀胆’是一样的,是毒|药的一种。
只是不知道这绿鸩髓的药效如何?想到上一次那孔雀胆的药效,只一滴,便足以要人命,知秋表示,她的心里对着绿鸩髓也有几分的好奇。
“知秋,让人去寻几条活鱼过来。”贾蓉开口说道。
知秋知道,大爷这是用活鱼试探绿鸩髓的药效,立刻兴奋的点了点头,自是去准备不提。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才指挥着一个小厮,用木盆子,端了几尾活泼乱跳的鲤鱼过来,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
贾蓉正在拔塞子的手,便也停了下来,凝耳静听了一番,片刻,嘴角便勾起一抹的冷笑,低声说道:“正愁要试试这绿鸩髓的药性,你们就撞了过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着便抬脚走出了房门。
知秋一见,也立刻面带兴奋的跟在了贾蓉的身后,一道出去。
贾蓉出去的时候,便见他带过来的一应的护卫,已经团团的把船给围了起来,无涯带了几个人,正站在甲板之上。而在对面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便停了几艘船,每个船上都插着一个黑色的旗子,在旗子上面印着一条正在跳跃的鳌花鱼。在领头的那一艘船上,站着十多个的拿刀带剑,凶神恶煞的人。
一见贾蓉出来,无涯立刻后退两步到贾蓉的身后,躬身说道:“大爷。”
“这是*?”所谓的*就是在江面上专门打家劫舍的贼。
无涯立刻回答说道:“回大爷的话,这是鳌花鱼,他们是这一条江面上最凶狠的*,出没无常,多见偏僻之处。最喜打劫富贵人家的船只,而且手段凶残,每次打劫,几乎都是鸡犬不留。杀了人,抢了东西后,便把船烧毁。官府曾经多次出兵围剿,不过因他们实在的狡猾,人数也不多,最后只得不得而终。”
贾蓉闻言,一双眼睛便亮了起来,“倒是来的正好。”正好试试她的新药的药性?
随着那几个船越来越靠近,到了五六米处的地方停下,便见有一个喽啰,从中走出,扬声喊道:“把船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以及貌美的丫鬟留下,老子便留你们一条小命。不然的话,可就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
这个时候,因天色已经暗下来,火把也都举了起来,照亮了一片的江面。
贾蓉的耳朵忽而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的冷笑,手指翻动,几颗不大的血色药丸便被贾蓉丢入江中,入水即化,江面上瞬间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从这一处里,往四周蔓延开来。
只一息,便见从贾蓉他们的船的周围,慢慢的浮现出七八个人来,面色往上仰,也不知死活?看他们的打扮便知道和眼前这个鳌花鱼是一伙的人。
贾蓉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药效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上一些。
见到这个情形,贾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的表情大变。
既然这个鳌花鱼是*,那必定是熟识水性的,不然的话,能在这江面上来去无踪吗?就在刚才那个人喊话的时候,她隐约的听到一阵敲打的声音,细细的一思索,便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
正好这几天的时间,她除了绿鸩髓之外,还调制出其他的不少的好东西出来,她本来还正在烦恼该如何的测试药性。还怕用动物测试不出药效如何?现下倒是不用烦恼了,眼前这些*,可不就是现成的试验品吗?
没有再有任何的犹豫,贾蓉翻手,接连一个的拇指大小的青瓷瓶,用内劲,一一的朝着*的几只船打了过去。
那青瓷瓶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挨个的飞到那几只船的船上,而后,只听‘嘭’的一声瓶子便爆炸了。
而后一股若有似无的兰花的香气便在空气中慢慢的弥漫开来,贾蓉转头,快速的往无涯和知秋的嘴巴里各塞入了一颗丸药,“这是解药,吃下去。”说着也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颗。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所有的*,包括贾蓉自己这边,除了因她和无涯知秋吃了解药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软趴趴的倒在船上。
贾蓉从袖口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来,递给知秋,说:“这里的药丸,每人一颗。”
知秋接过瓷瓶,点了点头,自是和无涯去忙不提。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贾蓉船上的人,在吃了解药后,也都重新的站了起来。贾蓉对无涯吩咐说道:“去,把那些*都给我捆绑起来,锁到一个船上。”
无涯自是带人领命不提。
*****
“都已经办妥了?”贾蓉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后,方开口问道。
无涯点点头:“回主子的话,都已经妥当了。一共五十六人,都已经捆绑,按照主子的要求,锁到了船上。”
贾蓉点点头,又开口问道:“江里的那几个人,可也已经打捞上来?”刚才那几个人只是中了毒,可是没死的。贾蓉便让无涯把人捞上来,一起丢到*的船上去。又让无涯往江里撒了解药下去。她刚才的丢下的毒,乃是红日醉,顾名思义,中毒之后,人的身体会变轻,犹如喝醉了酒一样,七日后,便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醉死。
“主子,在那些*之中,属下发现一个极为熟人。”无涯又开口说道。
贾蓉倒是挑了挑眉头,“谁?”
“赖尚荣。”无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杀意,回答说道。
贾蓉的嘴角一勾,泛起一抹的冷笑:“赖嬷嬷的孙子,赖大的长子。”
赖尚荣,她岂能够不知道的。这赖尚荣打从娘胎里一落地,便被消了奴籍,成为自由人。他在赖家里,过的也是公子哥儿一般的生活,从小都是由丫头婆子以及奶嬷嬷捧凤凰似的养大的。更是自小请了师父,念书习字,走走仕宦之道。只是这家里世代为奴的,即便是放了奴籍成了平民,三代之内也不得科举。
不过谁让他命好,身后靠着的是荣国府,不管是其祖母还是父亲,都极为得贾母的信任。是以,在去岁的时候,蒙的贾母使人打点,捐了个前程,谋了一个县衙主簿之位。好巧不巧的,他任职的地方乃是花溪县,正是刚好位于金陵的边界之上。
现如今,他们的船最多再有两日的时间,便要到达金陵的地界里。
看来这一次他们之所以会被这一帮*惦记上,怕不是个意外吧。就是不知道这只是赖大一家子背着贾母的行动,还是贾母和他合谋,更或者这是贾母坐等渔翁之利,借刀杀人之计。
想到自己让无期调查而来的东西,贾蓉觉得可能性很大的,眯起眼睛,说:“走,去见见。”
第18章 所谓的处置()
因为遇到了*这一事,加上天色也已经黑了,所以贾蓉便下令,停止行船,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开船。
贾蓉带着知秋和无涯到那*的船上过去的时候,只一眼便认出了赖尚荣是何人?倒不是说她和赖尚荣有多么的熟,事实上,贾蓉只见过赖尚荣一次而已!对于他的长相她早就已经忘光了。只是在四五十个的*之中,就赖尚荣一个人做书生的打扮,看上去颇为有几分儒雅。当然了,现在的赖尚荣可是儒雅不起来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胸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大大的脚印。
无涯和知秋都是大小差不多的年岁,只十三、四岁的样子,男俊女俏颇为的养眼,至于身为主子的贾蓉年纪就更小了,才十岁左右。
他们三个一进来,便让被捆绑在地的一众的*满脸的惊诧。
他们就是栽在这几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手中,不是吧?
对于这些*惊诧的目光,贾蓉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没关系的,反正很快他们就知道以貌取人是多么的不对了。
走进去,贾蓉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赖尚荣一眼,便丢开不提。
倒是赖尚荣察觉到贾蓉的眼神,身形不禁抖了抖,想着贾蓉刚才似笑非笑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的左眼一下下的跳动的厉害,总有一种自己今天要交待到这里的感觉。
大刺刺的坐到无涯搬过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贾蓉对着无涯点点头:“去,把贼头给我拖过来。”
无涯应答了一声,走过去,而后在一众*的惊讶的目光中,徒手拎着一个满脸虬须的中年大汉过来,在距离贾蓉约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住,把他丢下。而后开口说道:“主子,此人便是这鳌花鱼的头目。”
贾蓉上下打量了一番,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身粗麻衣,眼睛凶狠异常,对着无涯点点头:“无涯,解开他的哑穴。”虽然鳌花鱼这群*的人数并不算很多,也中了迷药。但是在被捆起来后,叽叽喳喳的,求饶的有,大骂的有……贾蓉嫌吵,便另无涯把他们都点了哑穴。
无涯点点头,而后指如惊风,在大汉的身上点了两下。
“告诉我,你是怎么和赖尚荣搭上线的?”贾蓉倒也没有废话,直接的开口问道。
这鳌花鱼这一伙的*,人数只五十来人,就是船,也只有三艘。并不算是什么大的团伙,但是因其异常的狡猾,也没有个固定的据点,所以官府出兵围剿了几次也都无疾而终。几年下来,这鳌花鱼还是在江面上飘荡着,时不时的犯个案。当然了,这鳌花鱼虽然是惯犯,下手的对象也都是富贵人家,但也只是富贵罢了,很多都是商贾之家。像是有权有势的或是官船,他们断断是不会去碰的。
因为一旦是碰了这样的人家,可是会惹来大麻烦的。像是现在他们这样,虽然是*,但规模不大,所打劫的船只也都只是一般商贾船只,所以虽然是引来官府的围剿,但却没有下死命。他们也才能一直生存到如今的。
他的船,虽然不是官船,不过上面却标有宁国府的标识。现如今虽然宁国府不比贾代化在的时候风光无限,因接连两代的子孙无才无德,导致宁国府已经没落下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名头还是在那里。寻常一些的盗贼神马的,断然是不敢过来找麻烦的。
中年大汉看着贾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实在有些诡异的,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总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问你话呢?你是怎么和赖尚荣搭上线的?”贾蓉见中年大汉良久都没有回答,侧头,又问了一遍说道。
中年大汉仿若这才回过神来一样,“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主动找过来的。说是只要我答应下来,不管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断然不会寻我们的麻烦。事后不但船上的东西都归我们所有,还会另外给我一笔银子。所以我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老实说,中年大汉是个相当的聪明的人。深知如今已经落到人的手中,那就如同是垫板上的鳌花鱼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话,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即便是没有。那么他也要把那个姓赖的拉下来,给他和兄弟们陪葬。
当初如果不是他,说的天花乱坠,言之凿凿的,他也不会想要打宁国府的船只。
贾蓉笑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说完侧头对着无涯点点头。
无涯秒懂,走过去,伸手便把浑身有些发抖的赖尚荣拖过来,不待贾蓉开口吩咐,便解了他的哑穴,而后把他丢在中年大汉的身边。
贾蓉看向赖尚荣,开口问道:“赖尚荣,你说,你是自己主动说呢。还是要我把你的嘴撬开。”他自己说,还能少受一点苦,如果让他撬的话,那可真就是他自讨苦吃了。
对于贾蓉凶残的大名,他是早就已经知道的。毕竟贾蓉在两年前的时候,先是下辣手,把他二叔一家子打杀,包括二叔家里的刚才一岁的小堂弟都没有放过,其后,又把他的母亲打的残疾在床,而且打他母亲的时候,还是在老祖宗的院子里。可见他的态度嚣张,胆大包天。
就是知道贾蓉年纪小小,就狠辣无情,所以尽管他们有血仇,心里恨不得把贾蓉给挫骨扬灰。但面上,却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好容易,等到他南下到金陵。
这是个下手杀贾蓉的好时机,过后,可能就不再有了。
父亲便给他来了信,让他寻上一些人,在路上,悄无声息的把贾蓉做掉。日后说起来了,只要尾巴扫干净,没有实际的证据。宁国府的贾珍是个不足为惧的,即便是有什么不靠谱的传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早晚也会过去的。
他便想起了常年在江上作案的鳌花鱼一伙*。
托了狐朋狗友,好容易和他们搭上了线。又说服了他们的头目,又做了详细的计划。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却全员被捉住。
“看来,倒是个硬骨头呢。”贾蓉轻轻一笑,却带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来。转头对知秋说道:“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知秋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未几,又回来。手中却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整齐的排放着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
贾蓉从中拿出一个小小巧巧的瓶子,丢给无涯,开口吩咐说:“喂他吃一颗。”
无涯应答一声。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出来,而后毫不犹豫的捏住赖尚荣的下巴,把药丸塞到他的口中,而后一抬他的下巴,让他把药丸吞下去。
药丸下肚,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赖尚荣的面色便开始变红,而后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捂住自己的肚子,整个身子都躬成一团,口中发出阵阵的痛苦的呻|吟声,随着时间越长,他的叫声也就越大,声音也就越尖锐。
不过在这艘船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些被捆绑的*,哪一个手中没有一两条人命在手的,对于赖尚荣的痛苦,他们心里是没有多少波动的。只不过,等他们再抬头看向贾蓉的时候,目光神色顿时都不同起来。
不同于其他人,中年大汉他距离赖尚荣最近,可以清晰的见到赖尚荣整个人身子都卷缩在一起,腿脚都是抽搐,整个人也都因痛苦扭曲的不成样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抖了抖的,贾蓉那张漂亮的小脸,在他的眼中,顿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鬼。并且深深的觉得,自己刚才对贾蓉的问话,有问必答,是多么明智的一个决定。
赖尚荣家里虽然是奴才,但他自己却是良民,也是被家里的丫头婆子一大堆,捧着长大的。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的苦楚,因此,他的哀嚎声十分的大。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受不住了。连声说道:“我说,我,我说……”
“早这么说,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吗?”贾蓉嗤笑了一声,如是的说道。手指微动,指尖弹出一颗丸药,精准的投入了赖尚荣口中。
片刻,赖尚荣脸上痛苦的神色,便不再。只是他通红的面庞,和那顺着脸,一滴滴流下来的汗水可以证明,他刚才的经历,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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