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英明,早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她家里与族人留下了一个保命的阵法,但是,那阵法真的能保住一村人的性命吗?老祖宗里最厉害的也只是个金丹巅峰期的修者而已……又怎能与那已是登了仙班的上古魔物抗衡?
她颤颤巍巍地将怀里那只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青铜哨子摸出,放在嘴边,面色凝重地吹了起来……待确定信号已经传达出去了,看着远方,良久,面上突然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我花家一族这么多年,放弃繁华富贵,放弃修仙问道,只为你仙云门守着这片鬼蜮,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没有辛劳也有苦劳,若是你们放着我一族性命不顾的话,我老婆子就是死,也要化作厉鬼将那一代代的债讨回来!
只是……
她看着那黑气里不时闪过的一道道仙气纯正的术法……难道是这人破坏了这里的阵法?
到底是何居心?!
而且,那花大宝几人还在林子里,他们……
不对,难道那人是……花朵!
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老族长面色一变,两指在眼前一拂,借着微弱的灵力让视线清明些,好不容易看到人影,却是模模糊糊一片看不得准,但是,那熟悉的瘦小身影,她是化成灰都认识!
果然是她!怪不得,怪不得,自从她来到这村子以后就怪事连连,原来,她也跟那外面的妖物一般,打得是那怨鬼林的主意,之前做的那所有,怕都是幌子而已!怕是花大宝和那两个孩子……
但此时,她哪里还有时间为别人担心,眼看那阵法就似要撑不住,到那时,不光是她花家村,连那镇子上的人都会成为那些冤魂厉鬼的盘中餐!
“哎!”
老族长满眼愤恨地瞪了一眼那怨鬼林,却是不能做别的什么,只得转身往着自己院子去,只盼老祖宗的阵法有用……
怨鬼林里正硬着头皮对付那些疯了似得缠上来的冤魂厉鬼的花朵,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了好大一顶阴谋论的帽子,她也根本不知道,这就是一场阴谋,她也只是一枚最关键,但又最可怜的棋子。
“敖大人,我们撤吧。”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花朵已是累得精疲力竭,眼看身上的符咒都去了大半,这黑气却是越见增多,怕是下面还有不少的数目……照此下去,她一家子都是要交代在这里的。
转眼看着那些站在怨鬼道边上观戏的妖物,她抬手甩了一把汗,“待会儿你帮我挡一下,我驾车把老爹他们送出去”。
只要出了这怨鬼道就安全了,只要出去了,这里就是翻天了她都不管,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老爹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生活。
却是旁边的白狼跟犯了狂犬症似得,“咻咻咻”地围着整个院子上下左右到处飞,遇到撞上来的倒霉鬼物便是不管不顾地一阵乱咬乱抓,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硬是让好多鬼物就直接那么洗白白了。
眼看那狗狗眼睛都杀红了,花朵一边分着心思撑着结界不被攻破,一边心头不解,怎的看这敖大人是跟他们有仇?
正想问个究竟,那狗狗突然转头看向了她的方向,“咻”的一下蹿到她背后,就在她面前活生生眼了一场……“手撕鬼子”的戏码……
“女人你是活腻了!”
然后她就被这丫地一声吼,不光是吼得她头发都差点立起来了,连周围那些个没有理智的鬼物都被这中气十足的吼声给震住了片刻。
“额,那个……”
白狼一爪子毫不犹豫地扫向周围,然后满脸怒气地瞪着花朵,“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分神!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
“那个……”
“给我乖乖待下面去,别来拖本少爷后腿!”
好吧,她拖后腿了……
“我去下面安排老爹他们上马车,待会儿我赶车,你帮我护着周围”。
说完,花朵直接进了竹屋的结界。
“你们这些狗杂碎的!本少爷今儿是看出来了!肯定上次就是你们这些吃了豹子胆的欺负老子女人的!”
没有花朵那死女人再面前,白狼便是彻底凶相毕露,呲牙毫不留情地向着周围一阵乱抓,那速度之快,看得外面看热闹的妖物们都不禁咋舌--这一会儿的功夫竟是没半只鬼物能靠近那竹屋上的结界!
“我叫你欺负老子的女人!”
作为男人,居然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这是他作为敖家人的耻辱!
“本少爷今儿连你祖宗都要好生问候一下!”
似乎只有“手撕鬼子”才能一解心中郁闷的白狼,到最后直接逮着谁撕谁,两个爪子直接各种抓……抓得那些个没意识的鬼物各种乱嚎,听得人心头都跟着发毛……
没人知道,白狼心头有一个疤……他居然让这些狗杂碎欺负了他的女人!那次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本少爷的人你个个兔崽子都敢动!我让你动!我让你动!
我撕!
我撕!
我再撕!
……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团团的黑气硬是被他这凶神撕了个彻底,却是跟没完没了似得,那一*的黑气不断地从林子里冒出。
杀得起兴的狗狗正是要撒开腿直接奔进去再战几百个回合,却是被下面的花朵给叫住了,“敖大人,下来护驾!”
正是打算将那英雄救美的奥义演绎得淋漓尽致的狗狗立马刹住狗腿腿,转身摇着向着身后狂奔而去,“好嘞,这就来!”
却是此时,突然,地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地动山摇的响声,紧接着,整个林子,不,整片土地都开始晃动起来。
不好!
“小心!”
不光是地上摇晃得厉害,众人就看着那林子中心的镜湖异象突生……整个湖面开始出现巨大的涡旋……
这是……
带着一家人刚离开地面的花朵吃惊地看着那湖面的涡旋,这是……湖水倒灌?
然后,就在众人都被这湖面的异象吸引过去时,一抹不易觉察的红光从湖心飘出,没反应过来的花朵就被这光一带,整个人直接飞进了那正在倒灌湖水的湖心里。
“二姐!”
“二丫!”
“死女人!给我回来!”
眼看那湖水将花朵吞没,白狼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也跟了进去,剩下呆呆愣愣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
地震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湖水也停止了倒灌,除了那漫天乱飞开始往着各处而去的厉鬼,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幻一场。
尤其是护着几个孩子和昏迷的花林,站在院子里的花大宝,好久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将他的二丫卷进去的镜湖……
良久,院子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花大宝根本就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抱着娃娃就向镜湖的方向冲去。
“二丫!”
“呜哇……娘娘……”连小奶娃都似乎感觉出来了不好的事,撇着嘴巴哇哇大哭了起来。
“呜呜……二姐……”两孩子早慌了神,看老爹跌跌撞撞地往着镜湖跑去,也哭哭啼啼地跟了过去。
远处的鬼物们都有些不忍心地捂住了脸,他们的头上,未散去的厉鬼已是向着他们扑去……
黑暗里,一声低低浅笑魔魅异常,“好久不见”。
第124章 梦中伊人()
片片粉色悠悠飘落,在平静的水面带起一点小小的、无声的涟漪。
好像有人,坐在那片如云的粉色里,无关岁月地安静等待。
“嘀嗒”“嘀嗒”……一滴滴的水声像穿越了时间的洪荒,扩散到周围空旷的黑暗里。
身子好沉,却动不了,也睁不开眼,是魇住了吗?
明明睁不开眼,醒不过来,却似什么都能看到、什么都能听到。
做梦了么?
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冰原,周围全是一片皑皑雪白,银装素裹。
这里是哪里?
“枫儿别怕,娘会保护你的,就算是死,娘也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娘不会让你去背负那可怕的命运。”
寻着声音看去,她就看到一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小心地将一着银白狐裘、长相精致的男娃娃放在一棵水杉树的下面,然后神色焦急又慌张地看了看身后,似是身后有什么在追着他们。
女人脸上覆着一面精致的孔雀面具,她看不清真容,却是从她的声音,和斗篷里露出来的素白柔荑,那面具下精致完美的下巴,花朵推断得出,这女人是个三界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然的话,她转眼看向那一副懵懵懂懂不知事的娃娃,她怎么生的出这么漂亮的娃娃?
“这里就是娘跟你说过的叫做人界的地方,书上说的,有阳光、有雨露,到处都是善良的凡人……他们会善待你的,你会度过快乐无忧的一生……你看,这里的雪都这么美……”
听着女人天真的话语,花朵有些想笑,是她太天真了吧,被那些无聊的书册所粉饰的太平蒙骗。
女人还想说什么,却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一双满是杀气的黑眸就看向了她的方向……
花朵心头一紧,被发现了么?
女人却只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迅速在娃娃周围设了个隐身的结界,然后,轻轻拍了拍娃娃的头,“在这里乖乖等娘回来,娘去把他们引开,待会儿就回来接你,待会儿带你去下面的镇子吃糖葫芦哦”。
“嗯。”
娃娃乖乖地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一双黑葡萄似的漂亮眼睛就看着自家的娘亲一个飞身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小娃娃就在那个小小的,没有寒风的圈子等啊等,等啊等,从朝阳初升的清晨,到暮色将至的黄昏……
花朵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怕是这孩子的娘亲她……
那人终归是回来了,不过,却是满身的血污,还没走到孩子身边,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啪嗒”,孩子手里松果落了地,他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女人面前,蹲在她旁边轻轻推了推她,“娘……”
那地上的人,却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推都推不醒,就那样,一句话都没留下……
“娘。”
娃娃推了好久,却没见自家的娘亲醒来。
在一旁等了好久,地上的人还没醒来,他又推了推,这次换了位置,却是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他好奇地将手收回到眼前看个清楚,却是一片暗沉的血色……
娃娃好似第一次见血,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把小手在身上随便擦了擦,然后继续去推自家娘亲……
终于,夜幕落下时,整个山间传来孩子无助的哭声,“扑簌簌”地震落了好多积雪。
晚上,山上下起了雪,风很大,哭得声音都嘶了的小孩儿终于受不住了,看了看被雪快埋了整个身子的娘亲,哭哭啼啼地走到一旁娘亲留下的小圈圈去坐着继续抽噎。
那里没有风,没有雪,还暖暖的,像娘亲的怀抱……
山间的夜里从来不太平,好在娃娃是睡过去了,花朵却是将那一切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早上,娃娃醒过来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昨晚/娘亲待着的位置。
“别去!”
“别去!”
……
却是花朵不管怎么喊,娃娃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脚深一脚浅地向那里走去,然后,在看到那被野兽咬得残破不全几乎只剩一副骨架子的躯体时,整个人就彻底震住了……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
刚才还在山间的,不到四岁的娃娃此时正被一穿着鄙陋、背着一大捆柴的矮小男人一步两滑地牵着往山下走去。
看着这景象,花朵反应过来,这孩子怕是被这山野樵夫救了,她稍稍松了口气,不然的话……
然后,娃娃被男人领进了家。
这个村子在花朵眼里,比花家村还穷,放眼过去,连一间瓦房都没有,全是高低不齐的茅草屋,这几十家人家又数男人家最破最小,只三间很小的茅草屋,其中东边那间还是早垮了半边墙的,从外面看去,里面有很多捡来的干柴,估摸就是柴房了,院子是用树枝象征性地围成的,正对外面小道的方向开了一半腰高的小柴门。
她有点担忧,这孩子受得住吗?这样的生活?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问题首先不是出在孩子身上,而是出来男人的婆娘身上。
“臭男人!说!这是你跟哪个狐狸精生出来的野种!”
几巴掌响亮的耳刮子从屋子里传来,没一会儿,这一大一小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给推了出来,一边还指着男人鼻头大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身上有几个钱了就敢背着我去找狐狸精,还连野种都带回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啊……”
不管男人怎么解释,那个善妒多疑的女人都不相信,最后直接柴门一关,“你想带着这贱女人生的小野种进屋,门儿都没有!”
男人看了看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小孩,心头的那么一点点的良知让他忍不下那个心就这样把他扔在屋外,于是就带着他去邻家投宿,那个女人却是狠了心要治他们,放了话出去,谁要敢收留他们,她定要站在那家屋门口连着他祖宗十八代骂上三天三夜!
那个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没人敢跟她过不去,所以,即使有人看着他们可怜,也没人敢收留他们。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天上,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飘落而下,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男人就和他在寒风凌冽的夜晚站了很久,很久……
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怕把自家的男人冻死在外面了,半夜的时候,那扇破旧的柴门开了。
女人让男人进了屋子,却依旧不能接受他,男人只好把他安置在那个到处都漏风、塌了半边屋顶的柴屋,给了他一床又臭又脏的棉被。
他当然不能习惯这样的东西,但是,好冷……
“娘……呜呜……”
孩童的哭声扰了屋里主人的睡眠,女人气哼哼地从屋里出来,随手捡了一条又细又软的树枝就往他身上招呼,“小野种,要哭就给我滚出去哭!”
那一下直接打得娃娃身上起了血痕,小孩子哪里又懂得那许多,直接痛得哇哇大哭起来,女人却是狠了心要收拾他,见他越见哭声大了,又是“唰唰唰”的几下打下去,直接痛得他在地上打滚……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小野种,你再哭!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女人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又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就这样抽了大半夜,抽得娃娃几乎丢了半条命,见他再也哭不出声来,才扔了树条回去睡觉。
第二天,男人不知道夜里跟女人说了什么,女人居然没那么排斥那小孩了,一大早起来只是扒了娃娃身上上好的狐裘和那些之前的长命锁之类的东西,去镇子上当了不少的钱回来。
好歹他们还有那么点点脑子,没去把娃娃身上那块刻了他名字的玉拿去当了,不然……
后面,花朵才知道,这两口子是因为努力了好几年都没生出个崽子来,怕万一命中无子,暂时将这娃娃收在膝下也不错……
“小野种,你给老娘记住了,以后我就是你娘!”
*
画面又变了。
这次,花朵再看到小孩时,小孩抽高了不少,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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