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东西?!她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来都不与叫做“娘”的人有半分干系!
在青阳峰的时候,小师叔和师父就是她生活里的全部,她从来不知道有爹娘这种存在,就那么无忧无虑地那么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直到后来在尘世生活的五年,她才直到自己是从一个叫做“娘”的肚子里蹦出来的,但是,一直都是小师叔爹娘角色轮换来照顾的她,将她宠到天上去,从始至终,那什么“爹娘”连出现都没出现过。有小师叔在,她才不需要别人?
“先不说你说的是否是真的,即使她是我娘又如何?”
“这天下除了她,你以为谁身上还有这上古血脉?”紫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上天又何其残酷,明明给了他们幸福的美梦,却是要在最美好之际,生生将他们流放到尽是无边苦海的地狱,若非这个怪物,自己的妹妹,也不会落得香消玉陨的下场。
“哥哥,我不要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帮我把它打掉,求你,求你了,我不要让墨大哥看到我这种样子。”
明明他好生护着的人,却是被肚里的怪物吸尽了修为,耗尽了精血。
“紫鸢。”
想起那如梦靥般的过往,完全被往事纠缠的人几乎是失去了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
若不是这个怪物,自己的妹妹怎会离自己而去?如今,她居然还无半分感激之色,如此无情,果真就是魔物!
她该死,她早该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她!为自己的妹妹报仇。
本是倾城绝色的面容,此时竟是被仇恨扭曲,全然的杀气硬是让顾雪舞紧了心神,这人怕是打一开始就想要自己的命。
“紫鸢,别怕,哥哥这就让她下来与你赎罪,别怕别怕。”男人似是陷入了疯狂,喃喃自语之间,一步一步朝着白着脸色满脸紧张的人走去,身上越发强烈的杀气,连着地上的花草都受不住,漫天花瓣飞扬。
不论这坟墓里的人与自己有和关系,顾雪舞从来不打算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掌控,但是,现下这种境况,她该怎么办?这人的实体给她的感觉,分明比那鬼王都要厉害一些,以着她如今的修为来看,根本就半分胜算,要想活,就只有逃。
但是,怎么逃?
怎么办?怎么办?顾雪舞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却是不管怎样,似乎都无能为力,这人太强大,强大到她根本无法反抗的地步。
“你为什么要杀我?”
“待我送你入了那黄泉,你自去问她。”
那人今日事铁了心要取她性命,让顾雪舞连半分的机会都找不到,眼看着那人一掌就要拍在她的天灵盖上,她终是怕得崩溃了起来,她才不要死!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凭什么!
“小师叔!”若是死了,小师叔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住手!”
白衣飘渺,一切只在瞬间,在离她天灵盖一指的距离,那人要落下的一掌,生生被一指指节修长的手阻止。
被坏了事的人满眼的不豫之色,面上全是隐忍的怒气,冷冷地瞪着那出来搅事的人,“你什么意思?”
“她是无辜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紫鸢就该死?”紫幻不怒反笑,这几百年的时间,这人不回来看一眼紫鸢就算了,如今他要替她报仇,他居然来阻止。
来人沉默了片刻,“这是上代人的恩怨,一切对错不该由她来背负”。
“这是我的私事”,紫幻冷冷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不管你怎么说,今日她这命我要定了”。
紫幻想要将抓住自己的手甩开,那人却是半分不松:“她是师兄的弟子。”
“她是我的仇人!”这一个个的不与他报仇就算了,居然还偷偷地将这孽畜带走!教他好生失望!
“我说了,你的仇人不该是她。”
“那你说说我的仇人该是谁?要不是这个怪物,鸢儿会死?!”
……
两个男人,并没有半分退让的地步,一时就僵持在了那里。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顾雪舞这才有些明白了这个紫衣男人为何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怕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才让他的那个叫什么紫鸢的妹妹葬送了性命。
所以,他便要教她去背负这份罪过。
凭什么?!
“你先回去,这里由我来处理。”如一座山般挡在她面前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嘱咐了她一句。
“谢谢,长老。”
她知道现下自己再待在这里,唯有死路一条,便是白着脸色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
“墨离,你今日若是放她离开,我们以后便再也不是兄弟!”
眼看着那人从自己面前逃开,紫衣男人有些急了。
却不知,他这一句话让正要离去的人身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转身,“你刚才说什么?”
墨离?为何这名字这般熟悉?想要细想,却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将她搁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外面,窥不得里面半点。
墨离,墨离?这到底是谁?
“你无须多想,回去养伤便是。”
温柔的话语,为何这般熟悉?顾雪舞站起身来,歪头仔细看着那有些让她熟悉的轮廓,梦呓般道出心中的话语:“小师叔。”
远处的两人,心头都是猛得一震。
“你说什么?”紫幻眯着眼睛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却是让仿佛陷入梦幻的人醒了过来,眼神跟着一阵清明,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日才在梦里见过小师叔的样子,明明那么清晰,现在脑子里却是拼凑不出他的模样。
“墨离,我告诉你,我紫幻想要的命,你护不住。”
她只听得身后那人满是怒气的声音。
我的命,从来没有被别人掌控的道理。
我要成为强者。
*
顾雪舞回到翠竹峰时,几个师兄师姐都去上课了,此时,峰上只剩几名做内务的外门弟子,一个个忙碌地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将峰上弟子换下的衣物拿到外门去清洗。
只是,这一路上,不知为何,顾雪舞总觉得那些外门弟子看着自己的视线很是奇怪,她以为是自己那一嘴的鲜血吓着他们了,但看那些弟子羡慕或是同情的眼神,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被这一道道怪异的视线扫来扫去,终是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只得尴尬得以袖遮面,逃也似的往住处走去,好在那几个师兄师姐不在,免得他们看着自己这番样子会好生嘲笑一番,现下她胸口的地方痛的紧,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疗伤,不想有外人来打扰。
只是,在走到以前居住的院子时,满眼的红灯笼,让她不解地皱了眉头,看着那大喜的红,她不明白是为何,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为何突然多了这些装饰?
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她这才踩着步子往着里面走去。
“这是……”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满眼的红色,红漆的木箱,摆满了屋子,上面的红绸,硬是将这简陋的屋子染上了些奇怪的喜气。
这次,她终于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自己是进错房门了,刚要踏入房门的右脚又抬了回去,重新走出院门,确保这的确是自己住的院子这才又晕晕乎乎地走进去,自己没走错,这些箱子怎么回事儿?
怎么看怎样像是书中所说的男女婚嫁男方送的那种聘礼,而且她在京城时也见过婚嫁的队伍,那前面一对对的人马抬的就是与这些差不多的,不是她的话,难道是二师姐?
二师姐要出嫁了?她怎么没听过二师姐心仪过谁?
正巧见着一小童从旁边的房门出来,便是拉着他问道:“我这屋子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一看她满嘴的鲜血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道:“师姐,你,你没事吧?”
顾雪舞此时哪里还顾得及自己身上的伤,只是这一觉醒来,这一波接一波莫名其妙的事情,着实让她懵了头,急道:“你别管我伤不伤,回答问题便是。”
“师姐不知道?这是绿萝峰的欧阳师兄亲自送过来的聘礼啊。”
“……”聘,聘礼?“送给谁的?”
那小童很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啊。”
“我?他送我聘礼干什么?”
她突然觉得很是头痛,这又是怎般个劳什子事儿?这天剑门一个个人都不正常,要不是疯了,要不就是癫了,她来这五年屁事跟他欧阳绝不沾边,他没事送这个过来干什么?
“这,这,我也不知道。”小童欲哭无泪,连大人您自个儿都不知道,我这外门道听途说的小童又知道什么?
“算了,你先下去。”顾雪舞揉着额角,挥退了小童,这才回了屋子,看着满屋子的东西,额角一阵抽疼。
“嘭”的一声,那可怜房门被人无情地摔上,顾雪舞终是再不想多看那些奇怪的东西一眼,跑去院子简单梳洗了一下,便是匆匆去了学堂,这婚姻大事可不是什么儿戏,不弄个清楚,她睡觉都睡不着。
*
演武场。
“恭喜欧阳兄喜得佳人,到时我等定厚礼相送。”
“多谢,多谢。”
“欧阳兄福气,居然娶了顾小师妹这等绝色美人。”
……
一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欧阳绝便是成了这里最为惹人注目的存在,被里里外外一圈人围了个里里外外,笑得脸皮都抽筋了,不时对着旁人的道贺抱拳道谢。
初来演武场没多久时间的云舒也着实被这突然的劲爆消息给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这几日他都蹲在观音峰忙着照顾他感兴趣的顾小师妹,却是紧紧才几天不到的时间,外面的世界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陌生了,尤其是这一出门就被这么个有些惊悚的消息砸得头晕晕乎乎地。
这顾小师妹什么时候跟着欧阳绝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
这晨练所有的弟子都会在这里,却是似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一般,个个都知道了欧阳绝和顾小师妹的婚事。
“喂喂,锦年兄,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欧阳家到底演的又是哪一出戏?”他碰了碰一旁抱剑闭目休息的人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那人睁眼,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们可是知道原由?”他只得拉着其他的弟子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只知道昨日欧阳师兄就亲自带着聘礼去了翠竹峰提亲去了。”
“……”
他正是还要问些什么,却是突觉周围安静了下来,瞬即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便是见着不久前才见着的人正是急急地往着这处走来,远远地看着,似乎脸色很是不好。
第093章 任性到底()
“欧阳师兄,你放在我房间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早已看到来人的欧阳绝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抬手随意撩起她耳前一缕发丝,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发丝如丝缎一般柔顺,勾唇轻佻一笑,“本少爷以为小师妹是聪明人,明摆着的事实放在那里,你却是还要来装傻再来问一遍,难不成是想亲口听本少与你说上几句?”
“不用”,顾雪舞皱眉将头偏向一边,躲开面前人的手,径直说道,“怕是要辜负欧阳师兄一番好意,我顾雪舞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师兄,就不高攀了”。
刚刚还似心情明朗的人,瞬时冷了面色,这丫头倒是胆子大,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他欧阳绝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何时未曾得到过?
“没事,本少允你高攀。”
本事心情不好的人也跟着冷了面色,“我的婚姻大事允不允是我说了算,断然没有外人决定的道理,我把话再说一遍,还望师兄听清了,我,不愿意嫁”。
话语毕,顾雪舞连脸色都懒得再与这二世祖甩上一个,转身便离去。
“你给我站住!”
前面的人停了步子,转身,夜色般的黑眸冷然看着身后人,“师兄还有何事?”
“顾雪舞,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在本少爷面前你连提鞋都不配!我欧阳家给你个做妾的名分已经是高抬了你,别不知足!”
“既然师兄都知道我们不般配,又何须再强求?难不成你欧阳家的人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添堵?”
明显已经冒火的人捏了捏拳头,她今日心情不好,一万个不好,被一个莫名其妙地大混蛋欺负了,这里又跑来个小混蛋!大混蛋欺负不得,小混蛋她还不能收拾了?现下,看着那人张口闭口的嚣张话语,她特想上去将揍飞他大门牙!
我要崛起!再想以前那般什么“掩藏锋芒”,她绝对会憋死!
她这个混世大魔王,从今天开始,绝对要将前面五年受的种种委屈讨回来!小师叔都答应了,她心虚个球球!以后随心意做事,想揍谁就揍谁!看不顺眼的都揍!
可是,从来眼高于顶的大少爷哪里看得出此时站在对面的绝色女子面上变换不停的表情,只当是自己猛药没下够,这女人心大不愿意上钩。
“怎么?还觉得做本少的妾室是委屈了你?”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是攀权附势的?就算他欧阳绝在这天剑门名声这般不好,往着他身边贴得女人还不是如过江之鲫?哼,给她们那一点点的宝器和的丹药,再贞洁的烈女不还是乖乖臣服于他了?他就不信叫做顾雪舞的女人不是坐地起价,不是欲擒故众,“你以为你这十足鼎炉的体质,这世上除了我欧阳家还有谁护得了你?”
“鼎炉?你什么意思?”也许才来的时候,她顾雪舞不懂什么叫鼎炉,可是,现在她再不懂,那绝对是脑子有问题了,一双手禁不住捏得指骨“咯嚓”作响。
这“鼎炉”二字一出,一众的人也跟着满脑壳的问号,均是不解地看着欧阳绝。
欧阳绝冷笑一声,轻蔑地扫了她一眼道:“难道本少爷说得不对,你这天生的混沌体质,除了给男人做那鼎炉用,你以为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废柴就是废柴!依着你这体质,就算你再怎么苦修武道,几百年后还不是一抔黄土!”
混沌体质?!现场除了少数几人知道这混沌体质的来历,均是不明白这混沌体质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其实,说白了,这就是相当于没有灵根,但又不全然如此,上古流传下来的血脉,总还是有它的不同之处的,只是,有很多有用的信息,都掩埋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后人不得知而已。
之所以说混沌体是鼎炉中的绝佳,就是因为它无五行属性,可以调和任何属性的修者,得之在修仙大道上必是很好的助益。
“谁跟你说我是混沌体质的?”
“本少爷就说,以着你顾雪舞这般好的身手,怎么就做了我天剑门这五年的吊车尾,现下看来无非就是怕你这体质被别人知晓。你得好生感激我爷爷,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你这特殊体质,你以为以着你这身份,能入得了我欧阳家的门槛?”
听着这话的人很想一口血呕出来吐个爽快,她来了这天剑门五年,横看竖看硬是没看出这欧阳家有什么特别,不就是有个老不死的待在长老会里一天到晚养虱子么?这门槛有多高?!
顾雪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胸中一口浊气呼出,连反驳的耐心都没有了,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想要往回走,“我再申明一次,既然你家门槛这么高,麻烦去找配得上你的,别来找我”。
这女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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