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们想干什么?”施燕燕在震惊之余,说话的语气和语速都变得非常警惕。秦小燕,已经有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自己了,这个老人居然一口就喊破了。
“李报军你认识吧?”老头子冷不丁又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和丈夫!!!”听到老头子说出这个铭刻在心的名字,施燕燕身子晃了晃软倒在地,平时和善的脸变得满目狰狞的警告到。
“娃啊,我是你婆婆啊,我可怜的娃!!”就在李如龙还要问什么,坐在旁边的毛静娟已经满脸泪水的走上来,抱着施燕燕喊道。
“奶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女儿。”施燕燕看到毛静娟搂住自己哭,心里稍微安心了点,挣扎着说到。
“好了,老婆子,小黄,去把你阿姨扶起来。娃,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你看完这段录像就知道了。”李如龙控制住心里的激动,吩咐黄宏梁把毛静娟扶起来,从身后的警卫员手里接过一盘录像带吩咐一旁的孔行山去放。
“小燕,你好,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段图像。等你看到这段图像的时候,估计我已经不再人世了。小燕,对不起,这些年来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也恨死我这个没良心的丈夫了吧。”电视机上的屏幕跳了几下,李报军穿着病房的形象突然跳出来说到。
李报军虽然穿着病服,但多年的植物人让他仍然是76年受伤时候的那副年轻的面孔,施燕燕又怎么会认不出来。看到李报军那张让她曾经魂牵梦绕,但又让她吃尽人间苦难的脸,施燕燕已经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李报军的录像很短只有5分钟不到,除了详细的讲述了自己回京受伤的事情,绝大部分时间是对她们母子俩的生活的牵挂。并表示如果李家找到她们母子俩,对孩子是否认祖归宗任凭她来做主。
听到李报军在回京途中重伤成了植物人,直到7年前才苏醒更是泪如雨下,捂着嘴巴已经泣不成声了。看到施燕燕哭成这样,李如龙和毛静娟想到自己夫妻俩戎马一生,两个儿子也先后离世,也是忍不住老泪横流。
幸好还有孔行山和黄宏梁两人在一旁软言细语的宽慰,李如龙和毛静娟才慢慢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开始听秦小燕,也就是已经改名为施燕燕这些年的经历。
那时候施燕燕还不满25岁,身边还带着三岁不到的李俊。李报军一走便杳无音讯,村里的风言风语变慢慢传开了。为了应付这些风言风语,老实巴交的父母便逼施燕燕改嫁。施燕燕当然不肯,父母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扫地出门。
幸好那个年代乘车要比现在还方便,只要能拿着红宝书大段的背诵,甚至连票也不要买。施燕燕就这样带着李俊辗转千里,从北河省跑到了李振的老家金田公社金田村。
施燕燕是个高中生,恰好村里的小学正招老师。施燕燕便去试了试,没想到让她成功了,当了金田村小的一名代课老师。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施燕燕把自己和孩子的名字都改掉了。李如龙这些年来一直把目光盯在北河省,能找得到他们母子俩那才叫奇怪。
至于认识李振也算是机缘巧合,李振那时候也在村小当代课老师。和施燕燕接触多了以后,李振发现这个长得蛮漂亮的女老师不仅相貌很好,而且为人也很善良和气,慢慢的就喜欢上了施燕燕。
施燕燕一开始顾虑李俊没有不答应,磨了李振2年多发现李振确实是真心实意正打算接受他时,恰好高考恢复了。
于是施燕燕跟李振达成一个约定:如果李振能够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还喜欢她和李俊,那她就嫁给李振。
在这个约定的刺激下,李振果真不负所望,成功考取了江南大学数学系,大学毕业李振分到福洲县计委工作。半年后,施燕燕看到李振心意没变,才带着李俊嫁给了他。
听完施燕燕的介绍,李如龙心里满是感慨。那个特殊的年代让自己遭受了家破人亡的惨剧,但也成就了施燕燕母子俩。要不是那个特殊年代,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个不足3岁的小孩,身无分文想跑到这么远的福洲来那简直是不可能。
而如果施燕燕还呆在老家,不要说她们母子俩现在的生活状态,能否存活在世也是个大问号,这也算是那个特殊年代对他们李家的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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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认亲(二)()
听完施燕燕的故事,李如龙也把这些年来四处寻找她们母子俩的事说了。想到过去的种种,心里都是喟叹不已。这些年来,施燕燕心里始终对李报军保留着一份难以化解的恨意。
特别是李俊和李振关系不好的时候这份恨意更多了。但这半年来李俊和李振的关系变好了以后,施燕燕心中的恨意也基本上消失殆尽。
加上今天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施燕燕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恨意也彻底烟消云散,李报军并没有抛弃她们母子,只能感叹世事弄人、命中注定。
看到毛静娟还在哪里抽噎,已经略微平静下来的施燕燕干脆走上去,坐在她身边柔声的安慰着。看到施燕燕如此贤惠,李如龙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报告!!!”就在李如龙感慨之余,门外突然传来罗一鸣响亮的报告声。孔行山看到李如龙点头同意才说了声“进来!”。等门推开以后,进来的除了罗一鸣,还有李振和李俊俩父子。
曹斌是在朱斌的陪同下直接上教室找的李俊。听到朱斌介绍曹斌居然是县人武部政委,李俊心里就暗暗吃惊,能够差遣一个上校干活,那指挥他的人至少也是大校,那可是师旅级,整个庐陵军分区也就司令员和政委能挂这个衔。
在门外又恰好遇到罗一鸣和李振,从李振嘴里,李俊知道眼前这个大校居然是庐陵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在走廊上,李俊趁罗一鸣在前面带路的机会问了问李振这是怎么回事。
李振居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让李俊是越来越感到今天的事里透着古怪。
现在看到房间里除了俩老头子老太婆外,又多了一个少将一个警卫,而且黄宏梁也在,李俊心里就更是震动,这几个人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现在把自己一家三口全找来了,究竟到底想干什么呢?
不过让李俊略感安心的是施燕燕好像并不紧张,而且看那个老头老太的神情似乎对她还蛮好的。而且自从自己进来以后,这几个人,特别是那个老头子和老太婆,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
看到站在李振旁边的李俊,李如龙还好,能够控制住内心的波动不露在脸上。毛静娟则不行,要不是一直被李如龙紧紧拽着,她早扑上去把李俊给搂在怀里,这可是自己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才见到的亲孙子。
但即使这样,也是一手抓着李如龙,一手抓着施燕燕,两眼就没离开过李俊。
“你就是李振?”李如龙看见毛静娟这架势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赶紧朝李振问了一句转移大伙的注意力。
“是,首长是?不知道你找我们一家来有什么事?”李如龙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问话,但还是让李振感到了压力,这大概就是所谓上位者的气场。立即更加谨慎的回答到。
“我们是李报军的父母,我叫李如龙,这是他母亲毛静娟。”李如龙看到李振很谨慎,突然单刀直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伯父伯母你们好,但时隔这么多年,不知道你们把我们一家三口找过来干什么?”果然,李振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大变,打了个呵呵掩饰住心中的震惊。虽然话说的仍然有礼有节,但手却不知不觉的已经攥住了身边的李俊。
“唉,我们的来意刚才已经跟小燕说了,你们一家子商量商量吧,对了,这封信是报军临死前叫我们交给你的。”李振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李如龙的眼睛,心里叹息了一声,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挫,哪里还有上位者的威严,完全是一个萎靡的老头。
把一个信封放在身边的茶几上,李如龙扶着毛静娟带着罗一鸣等人全部出了房间,房间里只留下李振一家三口。施燕燕拉着李俊坐在一起,李振一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把李如龙留下的信仔仔细细看完,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没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谁?干嘛找我们?”李俊看到李振看完了信也不说话,最后实在忍不住打破沉静连问了三个问题。
“还不是为了你!!”施燕燕说着莫名其妙的拧了一下李俊的耳朵。
“这事小俊你自己拿主意吧。那两个老人家是你亲爷爷和奶奶,你父亲当年受伤成了植物人到7年前才醒过来,随后没多久又去世了。他们已经找了你7年了。”李振把李报军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让李俊决定认不认这门亲。
“那你们怎么想?我听你们的。”听完李振的话,李俊想都没想就把决定权给了他们。
自从知道李振是自己的养父他就考虑过这种情况,现在真来了根本不觉得意外。他对李报军都没感情,更别说李如龙和毛静娟,要有也只是一种对老人的恻隐之心而已。对于认不认这个亲他根本无所谓,现在李振和施燕燕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还是认吧,李老家现在就俩老头子加一个寡妇,总不能让老人家就这样凄凄惨惨过一辈子。再说,他们也辛辛苦苦找了这么多年,这份情还是有的。”李振点了支烟抽了大半截猛然掐掉,对施燕燕和李俊说到。
“我听你的。”施燕燕看到李振望过来,点点头回答,李俊也跟着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了,我们一起去把小俊的爷爷奶奶请进来吧。”听到施燕燕和李俊同意了,李振才拉着施燕燕和李俊朝门外走去。
在隔壁另一间房间里,几个人都一声不吭的做在哪里等着。李如龙虽然还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但两只青筋直露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显然心里很不平静。而毛静娟坐在椅子里,两只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一刻也不愿意移开。
“笃笃笃”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房间里气氛又紧张了三分。没等李如龙吩咐,孔行山已经径直跑上去把门拉开。李振牵着李俊的手在前,施燕燕牵着李俊另外一只手跟在最后走进来。
“去给你爷爷奶奶磕个头吧。”三个人在房门口站定,李振松开拉着李俊的手摸了摸李俊的头,亲昵的说到。
听到李振的话,房间里的人顿时全都松了一口气。李如龙原本浑暗的脸上冒出一片喜色,原本萎顿在椅子里的身躯顿时挺的笔直。一旁的毛静娟“哇”的一声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痛哭。
李俊依言走到李如龙和毛静娟面前跪下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才分别喊了李如龙和毛静娟一声爷爷奶奶。李俊这声普普通通的爷爷奶奶停在李如龙和毛静娟耳里,就像是一把岁月的钩子,让李如龙和毛静娟想起了过往的一历历。
即使李如龙这个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的“老虎”,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伤,老俩口颤抖着起身把还跪在那里的李俊抱着老泪纵横。
感受到两位老人身上传来的那股舔犊之情,即使是李俊也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动了情,反手把李如龙和毛静娟紧紧抱在一起。
虽然现在这幅身躯是由另一个完全不搭界的灵魂在主宰,但身体里流动的血还是和两位老人相通的,毕竟,血浓于水的这份亲情不是一个灵魂所能改变的事实。
看到他们祖孙仨抱在一起,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是欣慰的看着。李振抱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施燕燕轻轻的安慰着,脸上露出一丝彻底舒坦的轻松表情。
虽然他之前同意李俊认这个亲,但想到要把自己视如己出儿子拱手让人还是有点毛刺的,但现在这点毛刺彻底消失了。
让李如龙祖孙仨抱在一起哭了几分钟,孔行山和黄宏梁等人才上前把劝慰着让他们平静下来。李如龙和毛静娟重新回到椅子上,不过李俊现在一只手被毛静娟攥住不放,只好乖乖地站在毛静娟旁边。
“让大家笑话了,好了大家都坐吧。”李如龙招呼房间里的人都坐好,才和毛静娟对视一眼双双起身走到李振和施燕燕面前深鞠了一躬说:“小李,小燕,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小俊的照顾,谢谢你们让我们老俩口了了这么多年来的心事。”
看到李如龙和毛静娟朝他们俩鞠躬,李振和施燕燕急忙站起来避在一旁连连摆手。李如龙也没再客气,重新招呼李振和施燕燕坐下,才搀扶着毛静娟重新回到椅子上。
安置好毛静娟,李如龙才拉着李俊的手把房间里的孔行山、罗一鸣和自己的警卫员田庆表示感谢并作了介绍,让李俊依次行了个礼喊了声伯伯、叔叔和大哥。孔行山、罗一鸣和田庆自然也是一番歉让。
等介绍到黄宏梁时,黄宏梁也知道没必要再瞒着李俊一家人,笑着站起来对李振和施燕燕道了个歉,才表明了自己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1号首长秘书的身份。
等黄宏梁说出自己的这个身份,除了李如龙夫妇、警卫员田庆和孔行山,其他的罗一鸣和李振、施燕燕都是大吃一惊。
李俊虽然早就知道了,表面上也装出很惊讶的模样,心里猜的更多的是李如龙的身份。当然,持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李振和施燕燕。
“那爷爷你是干什么的?”看到李振和施燕燕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李俊只好再次祭出年纪小可以卖萌的法宝,嬉皮笑脸的问到。
“好了,你不说我来说,总是保密条例保密条例,都一家人还保什么密?乖孙子,你爷爷是军委副主席。”毛静娟看到李如龙犹豫了一下,当即忍不住了,宠爱的捏了捏李俊的脸说到。
其实李如龙并不是因为保密条例规定不想说,他主要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以后会吓着人家。果然,毛静娟话音未落,不李振和施燕燕吓的站了起来,罗一鸣也是“蹭”的一下立的笔直。
李俊则张着嘴站那发呆,军委副主席!!!乖乖,这可是副国家的大拿啊,那自己不就是传说中的“红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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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会场上的冲突()
在李如龙的抚慰下,虽然房间里的气氛最终还是缓和了下来,但李振等人说话的神态还是变得拘谨了许多。到最后孔行山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干脆提议大家一起吃个中饭,这才结束了这场令人难受的谈话。
吃过中饭,李如龙夫妇又和李振一家三口作了一番私聊。按照毛静娟的意思是今天就要带李俊到京城去住一段时间,这让李俊哪里肯同意,现在这边除了学业,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办。
最后在他打出马上要参加高考,怕影响学习这个挡箭牌,而且施燕燕和李振也不太赞成李俊立即进京,毛静娟最后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李振和施燕燕在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李俊到京城住一段时间。
解决了这些事情,李如龙一行随即离开了福洲县,他还得马上赶回京城。毕竟,作为军委副主席每天要处理的工作还是很多的,就出来这一天多时间,估计办公室的案台上也已经堆满了需要李如龙批示的文件。
车子一路直奔红山机场,等载着李如龙一行的直升机起飞,罗一鸣才回到军分区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里想了良久,他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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