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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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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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其原因,还是自身缺失。终归“打铁还需自身硬”。

    心中励志:“朕要做明君”;与痛下决心:“皇兄是昏君,所以朕要做明君”。核心力是不同的。请注意。

    翌日,程中大夫,返回永安宫。

    老父程璜屏退左右,密问:事成否。

    程中大夫答曰:事成矣。

    程璜再问:只食乳,亦幸否?

    程中大夫对曰:先食后幸。边食边幸。

    程璜嘿声一笑,一切尽在掌握:可是食乳助兴。

    回忆昨夜床榻风流。程中大夫,方才醒悟:如阿父所言。先时只食乳,后渐起兴。待食毕,势即衰。

    程璜龇牙一笑:新帝不近女色,便是此因。

    程中大夫亦醒悟:传闻,前汉成帝,非握赵合德双足,不得势起。陛下亦如此般,非食乳,不可兴。

    程璜老眼中,精光一闪:然也。

    程中大夫幡然醒悟:无怪新帝对宫中美人,不假于色。试想,先帝只幸年十四至年十八之美人。落落初成,未及生子。何来母乳。

    程璜竟向养女下拜:吾儿否极泰来,必将专宠于内宮。老父亦复起在望。

    程中大夫忙将老父扶起:父女本就一体,阿父何须见外。

    程璜借力起身,又不忘叮嘱:尽心侍奉新帝,切勿动情。万勿受孕!谨记老父先前所言,天下必归蓟王,新帝难得善终。

    程中大夫郑重顿首:女儿知晓。

    新帝继位,洗牌在即。洛阳城暗流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宗室外戚,宦官党人,各色人等,你方唱罢我登场。趁岁末这段难得闲暇时光,抢占先机。即便不能夺一席,亦要占立锥之地。哪怕仅争得一个有利身位,亦无所不用其极。

    所谓皇亲国戚,权臣显贵。皆身傍大汉这株参天巨木。大树底下好乘凉。切莫有一日,树倒胡孙散。

    说白了。这些人,乱世之中,并无根基。但凡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朝廷政令不出洛阳,城中显贵,便如无根浮萍,身死族灭,旦夕之间。

    蓟王先前曾言,归国就藩,无诏不离。乃发自肺腑,真心之言。只需在藩国之内,勿论时局如何动荡不安,薊王当稳如泰山。

    此,便是有一方基业的重要性。一言蔽之,种田当真很重要。

    蓟王子女三百。太妃便成了宫中最忙碌之人。东宫诸王子寝宫,被刘备改造成温暖的育婴室。香炉暖柜,水洗水林。还有不惜工本烧造的白琉璃壁。整面墙壁,皆用厚厚的白琉璃铺装。无需进入内室,便可窥见婴儿床内诸王子情况。

    宫人佩戴金环,乃为计算临幸时日,与最宜孕期。诸王子公主,佩戴银环,乃是为记录生辰。白银手环上,刻有生辰八字,母亲姓氏,及长幼顺序,等诸多信息。当然,婴儿出生后,侍医便会详细记录体貌特征,断不会弄混。

    王子,百五十一。公主,百五十七。计三百单八。再加先前八子二女,共计三百一十八人。

    蓟王未雨绸缪。东宫建造之初,便提前规划了众多寝室。足够女子平安长大。入学王子馆。

    王城由王傅镇守。吕冲魏袭领绣衣吏,日夜巡视。三百亚马逊,多为人母,守护幼子,更是尽心竭力。

    且长年累月,奔逐狩猎,产后勤加锻炼,身材并未走形,更显劲爆。

    锁体术,有增无减。外加一不留神之增溢。

    自女王、圣祭、十御卫等亚马逊,先后侍寝。蓟王终得纾解。

    洛阳已有消息传回。新增四县,需等来年开春,方能划定。先时为陛下国葬,中署内府耗费钱财,已捉襟见肘。西邸私钱,又被二后瓜分一空。新帝继位,正等着蓟国今季献费,平衡收支。二位府丞,自当心领神会。

    新帝虽不似先帝那般嗜财如命。然,该得的,一分都不能少。

    挺好。

    累日风雪,未见停息。

    蓟王宫室,早已换成热泉供暖。“回”字形通连,亦助暖风环流。沐浴更衣,洗净欢愉。女王等人,这便前往东宫哺乳。王宫未设食母。王子公主,皆由母乳喂养,已成惯例。朝夕为伴,往来二宫之间,亦十分便利。

    哺乳、看护、守卫。亚马逊女战士,一力承担。何须假他人之手。

    国人津津乐道。蓟王开疆拓土与螽斯衍庆,一样强悍。千里国土,横亘幽冀。若再加西域五十五国,西州牢城遍地,海外星罗诸港,人均一城,绰绰有余。

    蓟国一城,繁华富饶,日进斗金。分与子嗣,正当适宜。

    再往深想,又各自叹息。蓟国自二代起,便会支离破碎。再难出,如蓟王般天下雄主。

    此举。对天下而言,究竟是利是弊。

    桓典就任冀州牧。及官后,相约与冀州六国主见面。六国相、傅等,自当作陪。桓典与恩师相交莫逆。心知,今汉国祚将尽,能三兴汉室者,唯我蓟王刘备。换言之,桓典早已心向刘备。

    幽州牧王允,更无需多言。还有二位府丞正暗中运作的凉州牧之选,现任凉州刺史阎忠。

    蓟王已坐拥三州之地。

    只恨并州牧先行授予董卓。否则,并州亦是囊中之物。

    美稷县,南匈奴王庭。

    新任并州牧董卓,携重礼深入王庭。

    已变游牧为农牧的匈奴牧民,因避嫌“着匈奴衣胡”,而自称北人。经与蓟国二十载互通有无,多以提前完成汉化。除去人种相貌之差,衣食住行,所思所想,皆与汉人无异。

    一路所闻所见,令董卓大为吃惊。绵延无尽的牧田,星罗棋布的马邑,堆积如山的草场,还有各式农牧机关器,以及融入了汉衣与胡裘的新式华服。无不充斥着别样魅力。

    如今的匈奴,常被周围异族省“奴”字,只称“匈人”。

1。135 借兵剿匪() 
无论匈人还是北人。皆属汉民。

    匈人女子,多盼嫁入蓟国。族中青壮,亦多以成为蓟人为荣。

    董卓,对大将军“结好内虏,备以后用”之妙计,始终存疑。正如他对蓟王刘备流徙羌人的做法,同样嗤之以鼻。

    久居西凉,与羌人渠帅常来常往的董卓深知,胡人性狭,贪财忘义。皆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之所以乖乖留在牢营,甘为驱策。不过是贪慕日赚二百大钱,而已。这笔账不难算。以蓟王一国之力,根本无力承担流徙羌人海量欠薪。

    只需刑期满,西凉当起大乱。

    此乃朝廷内外之共识。羌乱一起,生灵涂炭。破关寇边,必然与奢延鲜卑属国,南匈奴王庭等胡虏,相互逆窜,狼狈为奸。一不留神,大汉北疆,烽火四起,永无宁日。故西凉一地,朝臣谈虎色变,避恐不及。无人愿往西州为官。

    蓟王之所以不惜工本,大力修造大震关、大散关。甚是连夹在二关之间,今汉早已绝迹的陈仓狭道,燔史谷内燔史关墟,亦重造成雄关。亦是防羌人逆乱。

    三座雄关,横栏东西,分割华夷。更不惜工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将陈仓狭道修筑成“陈仓栈道”。狭道东西各设障壁军堡。不为民用,只为军用。

    以上种种,皆说明。蓟王正为即将到来的羌乱,做着万全准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

    董卓深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伐果断,如段太尉那般,屠国灭种,才是唯一解决之道。

    “明公,王庭已到。”正神游天外,便有并州属吏,拍马上前。

    “哦。”董卓轻轻应声,神情甚是倨傲。

    属吏早见惯不怪。

    自行调转马头,入身后队列。

    匈人竟学会城居。

    眺望横竖数里的版筑夯土垣墙,董卓等人神情各异。待入城,目光所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繁华丝毫不输汉人城池。唯一不同,便是帐篷。所有高楼,亦或是包砖垣墙围起的院落,皆以帐篷盖顶。

    “如何防火?”董卓挥鞭指问。只需一轮火箭,城内居民皆葬身火海。

    便有属吏答曰:“西域有火浣布,胡商贩来蓟国,与细钢丝织成‘银鳞火浣布’,可避刀箭水火。遂成蓟国“鸾翼帆”专属织材。称‘鸾毳裘’。后织成帐,为胡人所深爱。传闻,一顶居家‘鸾毳裘帐’,可换骏马百匹。”

    闻“一帐换百马”,董卓终于变色:“城内帐篷无数,莫非皆用骏马换来。”

    “非也。”属吏再答:“皮裘、奶肉、重酪、陨铁、珠宝,皆可兑换。若有匈人女子,嫁入蓟国。夫家自会送一顶鸾毳裘帐,以为聘礼。明公所见,城内帐篷丛生,多是与蓟国通婚之家。”

    “嘶——”董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结亲如结盟。两家互有姻亲,如何能轻起纷争。南匈奴与蓟国,交往之密,恐难挑拨。

    匈人王庭,横竖一里,乃是内城。已与大汉诸侯王城无异。绵延起伏,宛如丛山竦峙的鸾毳裘篷顶,自然必不可少。银鳞火浣布风靡东胡,成为游牧民族不可或缺的奢侈品之一。

    西域都护府,仅靠石绵开采,便足以维持收支。足见一斑。

    王宫近臣内侍,接人待物,颇有风仪。一切礼节,皆与汉家王侯无异。南匈奴王,虽称单于。却早上表求赐汉名:刘原。王子呼征,幼入蓟国太学坛。取名:刘征。

    “拜见王上。”见匈奴王身披御赐王服,董卓心领神会,随即改口。

    “见过使君。”匈奴王含笑回礼:“请入殿一叙。”

    “请。”

    除靴入殿,宾主落座。

    董卓取礼单,双手奉上:“初入贵国,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内侍接过,转呈匈奴王。

    一眼扫过,匈奴王笑容更盛:“如此重礼,愧不敢当。”

    “区区财物,何足挂齿。”董卓抱拳道:“实不相瞒。董某自受命以来,日夜兼程,赶来与王上相见。乃有一事相求。”

    “使君尽可直言。”匈奴王笑道。

    “白波、黑山,沆瀣一气,行刺先帝。久踞太行,渐成大患。为守一方国土,护京师周全。特来向王上借兵剿匪。”

    “先帝为黑山飞燕所伤,崩于沙丘台上。此仇不共戴天。”匈奴王肃容言道:“既为讨贼,孤,义不容辞。”

    “谢王上!”董卓大喜过望。

    “不知使君欲借兵多少?”匈奴王居高笑问。

    “嗯……”董卓接连竖起一二三根手指:“三……”

    “三万?”“千”字尚未出口,匈奴王便脱口而出:“可也。”

    “咕……咚!”董卓血气上涌,憋了个满脸通红。浑身横肉,无风自动。当真惊喜无限。

    “谢,王上成全!”这便离席下拜。董卓亦是豪杰。义之所向,自当相照肝胆。

    “皆为国效力,何必言谢。”匈奴王又道:“三万游骑,由本国左右二贤王统领,自带三月粮草,听凭使君调遣。”

    出人出力,还自备粮草。董卓喜上加喜:“王上一心奉公,董某定如实上禀。”

    “不知使君,何时出兵?”匈奴王笑问。

    “烦请王上厉兵秣马。待来年开春,出兵讨贼。”董卓掷地有声。

    “如此,甚好。”正事谈罢,匈奴王遂命人备筵。宴请董卓一行。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董卓来者不拒,酩酊大醉。被扶入偏殿歇息。

    罢筵后,南匈奴左右贤王,入宫来见。

    “拜见单于。”右贤王羌渠自知口误,急忙改口:“拜见王上。”

    “免礼。”匈奴王笑道:“座。”

    “谢王上。”

    待二人落座,匈奴王遂将借兵之事,娓娓道来。

    “三万精骑,乃国中大半兵力。”二人面面相觑:“敢问王上,因何要借与他人?”

    “无它,依计行事耳。”心腹重臣当面,匈奴王这才道破谜底:“月前,右丞密函,提及此事。让孤依计行事。”

    “董卓未至,右丞岂知?”左贤王须卜骨都侯,惊问。

    右贤王羌渠叹曰:“右丞算无遗策,真乃神人也。”

    匈奴王言道:“右丞书中还言,董卓阴藏狼子野心,必不能久居人下。若大权在握,必如王莽故事。”

    “既如此,我等为何还要助纣为孽。”左贤王再问。

    “孤亦有此问。”匈奴王字字珠玑:“右丞答曰:无有大乱,何来大治。”

    右贤王羌渠心中一动:“右丞欲再造新莽乎!”

1。136 天下共主() 
“孤亦深以为然。”匈奴王郑重顿首:“今汉亲疏有别。先帝崩于沙丘,临终传位合肥侯。今合肥侯已继帝位,不过将将及冠。策立太子,亦不过十余岁。如此幼齿,如何能拨乱反正,坐稳江山。为天下苍生计,为我等‘北人’计,天下共主,唯蓟王刘备。”

    “蓟王麒麟降世。乃天命所归。”右贤王羌渠言道:“只是,右丞此谋,料想蓟王并不知晓。万一降雷霆之怒,我等必引火烧身。”

    “若果真如此,当由孤一肩承担。”匈奴王指天为誓。

    “王上既如此,我二人又岂敢置身事外。”左右二贤王,亦指天为誓。与匈奴王同进退。

    一夜无话。

    日上三竿。董卓这才酒醒。匈奴王殷勤款待,三日后依依惜别。马不停蹄,沿奢延水,入十四部鲜卑属国。

    沿途所见,亦如南匈奴王庭一般。

    自蓟王年少时领兵北上,与檀石槐血战白檀。鲜卑大单于盛年而薨,鲜卑就此分裂。鲜卑十四部,南下投靠汉庭。时为临乡侯的蓟王刘备代‘鲜卑十四部’上疏,请立‘上郡奢延属国’。得以休养生息。

    时光匆匆,已过数年。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十四部鲜卑,亦纷纷改为汉姓。鲜卑婢风靡蓟国,经久不衰。嫁入蓟国者,更是屡见不鲜。以前,生男儿全家欢庆。如今,生女儿举族同庆。将女儿好生养大,嫁入蓟国。一家人跟着沾光延福。

    家中青壮,可得亲家作保。入蓟国或从军,或客庸,或入学坛、军校,不一而足。效仿西域都护府,及陇右大震关,鲜卑属国与南匈奴王庭,皆与蓟国互设大使馆,处理相关事宜。

    数年来。鲜卑十四部,吸纳漠北南下零散部落,及北匈奴回迁部族。日渐强盛。十四部,各众万余落。计十余万部民。此,还不包括久居蓟国的族中子弟。

    先前。公孙瓒为属国都尉时,募兵三千。三千鲜卑突骑,随公孙瓒转战南北,屡立战功。今又转入辽东,震慑乌桓与岛夷。得大汉军籍,再立战功,家眷得以迁入蓟国安居。

    或有人问。诸如公孙瓒、公孙康,皆枭雄也。如何肯甘居人下。久必自立,割据称雄。

    天下豪杰,本就如此。然,后世石勒一席话,或可为诸君解惑:“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也;脱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

    今时今日之蓟王刘备。天下豪杰,扪心自问。还有何人敢称与蓟王“并驱中原”。

    刘备横空出世,大大拔升了争霸的上限。争霸的门槛,亦水涨船高。非常人所及也。

    得知并州牧董卓,轻骑来见。鲜卑十四部大人,不敢怠慢。出城十里相迎。

    奢延属国,乃奢延县原址重筑。横竖五里,气势丝毫不亚于南匈奴王庭。城内一切亦雷同。

    唯一区别,内城并无王宫。取而代之,十四部联盟大殿。属国大事及涉外事务,皆由十四部大人,协商定计。董卓此来,亦是借兵。

    本以为需合二家之力,方能凑足数千兵马。岂料单单南匈奴,便出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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