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王枫不解的问道。
这人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底:“鄙人胡光墉,字雪岩,为杭州阜康钱庄掌柜,特来拜见王司令与洪副司令。”
对于洪宣娇来说,胡光墉与大多数的苏州商人没什么不同,王枫却是心中一动,竟然是胡雪岩!
晚清三大名商,胡雪岩、乔致庸与盛宣怀,这三个人做生意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与现代绝大多数商人的唯利是图不同,他们讲信誉,重产品质量,乐善好施,把儒德融入经商,继承了中国人的优良品质,当然了,受客观环境限制,虽然都走上了官商勾结的道路,却也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如今盛宣怀被王枫揽手下,将开辟另一个人生,那么胡雪岩与乔致庸呢?乔致庸远在山西,暂时鞭长莫及,胡雪岩则近在眼前。
盛宣怀是幼年时,人生观与世界观尚未成形就被王枫掳走,比较容易改造,而胡雪岩与乔致庸都是三十出头的汉子,有了自己的思想与经营理念,所以王枫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
王枫不动声色道:“原来是胡老板,幸会,幸会!”
“王司令客气了!”胡光墉呵呵笑道:“胡某今日受友人相邀前来开开眼界,果不其然,苏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成立令胡某眼界大开,虽然目前尚是一片空地,但胡某相信,不出三五年,必然会建设为我们中国的第一个工业园区,并且王司令的诸多作法与观点实属真知灼见,胡某愈是深思,就愈觉回味无穷,当真是不服不行啊!”
“胡老板过奖了!”王枫依然淡淡说话,摆出了一副你有话就直说的模样。
胡光墉也明白的很,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钱庄掌柜,与苏州四富在身份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于是不再曲意奉迎,拱了拱手:“胡某先向王司令告罪,当时王司令入苏州之前,因局势不明朗,胡某也把钱庄业务暂时关闭,现在想想,实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惭愧!”
说着,胡光墉再次一躬,又道:“这一躬,一为感谢王司令保护我等的产业不受侵扰,二来请求王司令不计前嫌,允许我等在苏州重新开业!”
王枫暗暗一笑,他知道这些跑掉的商人迟早要回来,先不说苏州本身就是长江以南最繁华的都市,光是民盟军与苏州市政府的不摊派,不打点,不吃拿卡要,每年就能为商人省下不少银子,与清庭盛行官商勾结的乌烟障气相比,绝大多数商人还是往向着一个公平的经营秩序,这不?胡雪岩就来了!
并且王枫敢肯定,胡雪岩并不仅仅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着诸多的外逃商人。
“诶~~”王枫摆了摆手:“我们民盟军的宗旨是不夺人产业,保护一切合法收入,胡老板不必特意致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欢迎各位尽快回来,苏州的繁荣发展,要靠大家一起努力嘛。”
“多谢王司令!”胡光墉再次称谢,只不过,脸面却现出了欲言又止之色。
第二一七章 差点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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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枫不由讶道:“胡老板,可是存有什么顾忌?”
胡光墉咬咬牙道:“不瞒王司令,现今苏松太常已尽属您,而我们都是商人,讲究四通八达,四海为商,所以。。。。没法与杭州那边断了联系啊,还请王司令体谅。”
王枫哑然失笑道:“胡老板,你想太多了,只要不是存心为清庭卖命来苏州搞破坏或刺探军事机密,谁来我们都欢迎,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中国人,只是因着各种为难才不得不与清庭虚与委蛇罢了,不需要担心,尽管放心大胆的回来,我对你们,与对苏州本地商人一视同仁,甚至诸位不方便的话,匿名或是改头换面都可以的。”
胡光墉一派欢欣雀跃的模样,再次一躬:“胡某代我杭州商界诸多同仁拜谢王司令了。”
“快起来吧!”王枫摆了摆手,问道:“杭州的形势如何?可方便与我说说?”
胡光墉立时苦笑道:“近两个月来,杭州物价飞涨,尤其粮价与房屋无论是买是租,一天一个价,民怨极大!”
“哦?这是为何?”王枫饶有兴致的问道,就连洪宣娇都很不理解的看了过去。
“唉,一言难尽啊!”胡光墉摇了摇头:“由苏州外逃的近百万人口,半数以上都流入了杭州。而杭州的人口原本不足百万,这就等同于增加了一倍,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尤其这些人,不是商人富户就是清庭官员,都是有钱的主,吃喝用度分毫不减,近百万人张大着嘴,区区杭州一府之地如何能承受得了?纵是闽渐总督王懿德、浙江巡抚黄宗汉与杭州知府王有龄多方筹措,奈何浙闽亦是蜂烟四起。所得有限,难以填补巨大的缺额!”
“哦~~”王枫理解的点了点头。在太平天国未起义之前,江浙的三大都市分别为苏州、南京与杭州,也只有这三处设有织造局,其中后二者的体量加起来不及苏州。现今数十万苏州富人短时间内涌入杭州,造成的后果必然是恶性通货膨胀。
不过,王枫并没有拉一把的意思,他只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洪宣娇却似是想到了什么,警惕的看了眼胡光墉,就把王枫拉开两步,小声道:“我看这位胡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得小心他把我们的粮食拉到杭州去发大财!”
这真是一言警醒梦中人,王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胡雪岩是靠什么发家的?不二秘诀就是投机倒把。屯积居奇,要说以胡雪岩为首的杭州商人没这心思,王枫还真不相信。虽然按道理不应该阻止正常的商业流通,但王枫还没大公无私到自己人勒紧裤腰带去接济外人,如果不加干涉,苏州乃至整个苏松太常必然也是物价飞涨,百姓怨声载道!
在经济学中,并不是粮食有多大的缺口就会有相应的涨幅。而是会无限制上涨,比如零五年。国际粮价开始上涨,背后的逻辑是未来几年内,全球将出现千把万人的粮食缺口,按通常想法,六十亿人就缺这么点人的粮食,涨个百分之几顶天了,可现实是,截止零八年夏季,玉米小麦的国际涨幅平均达到了三点三倍!
这固然与国际粮油大鳄的兴风作浪有关,但问题的根本,还在于缺的是粮食,不象工业品价格高了可以不用,粮食不吃就得死人。
于是涨价开始,价高者得,就象击鼓传花一样,无限循环下去,如果政府不干涉或是无力干涉,一直会持继到缺粮的那千多万人因买不起粮而饿死,才会重新恢复平衡,中国历史上每到兵荒马乱之时,粮价堪比黄金,也正是这个道理。
如果说发展工业是走向富强之路,农业的稳定就是立国之本,假如不采取措施,任由以胡雪岩为首的杭州商人在苏松太常收粮,那么本地粮价将会越涨越高,直至发生恐慌,产生雪崩效应!
民盟军只有四万多人,而苏松太常有千万人口,生出动乱的后果不堪设想,可以说,差一点就跌入了万劫不复之境!此时此刻,王枫已经确定了胡雪岩是代表着清庭的利益而来,想想也不奇怪,胡雪岩与杭州知府王有龄是知交好友,心里对胡雪岩的那一点幻想也于倾刻间冰消雪溶!
“我明白了,多亏你的提醒!”王枫很是不善的瞥了眼胡光墉,就走回去,沉着脸道:“胡老板,对于杭州百姓的困难,我表示同情,却无力救援,毕竟我这苏松太常的千万张嘴也得吃饭,所以,你们回来我欢迎,但我不希望见到你们把苏松太常的哪怕一粒米运出去胡老板理解我的为难!”
“这。。。。”胡光墉傻眼了!
说实话,他的确是存了大肆收购的心思,然后通过造谣,把粮价炒上天,赚他个盆满钵满,杭州那边的商人甚至连银子都备好了,就等着发起攻击,这后面确实离不了杭州官方的,他们在军事上暂时无力反攻,就只能先用经济手段,把王枫的内部搞乱。
杭州的恶性通货膨胀既有客观原因,也有杭州官方与官商在里面推波助澜,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挣快钱的机会,因为随着苏松太常局势的日趁稳定与民盟军各项政策的推行,人口必然会逐渐回流,高企的房价与粮价也会随之回落,但在这之前,有一个挣钱的时间窗口,嗅觉锐的商人是不会忽略的。
上至督抚,下至官商,也包括逃亡至杭州的苏松太常官员,众人出谋献策,再三推敲,都认为可行性较大,所以一方面筹措资金,另一方面对内封锁消息,阻止当地人员与苏松太常的交流往来,并且对以王枫为首的民盟军丑化抹黑,散布各种谣言,以维持当地的恐慌效应,在一切准备好之后,由胡雪岩打头阵先来苏州探探口风,再由大部队跟上爆炒粮价,却没料到,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竟然黄了!
胡光墉仔细打量着王枫,他不能确定是被识破了心思,还是王枫出于本能的护粮,但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这就是嘴贱的下场啊,如果不是把杭州描述的如此之惨,未必会引来王枫的警觉,可这时,只能尽力弥补!
胡光墉不死心的拱了拱手:“王司令,杭州虽暂时为清庭占据,可杭州百姓仍是中国人啊,您的苏松太常粮食充盈,接济一点于您有何损失?杭州百姓会感念您的恩德,况且我们也是拿钱买粮啊!”
第二一八章 警告()
“哈哈哈哈~~”王枫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吸引了诸多目光,也笑的胡光墉心里发毛!
好半天,王枫才笑声一收,沉声道:“胡老板,你这话是不假,倘若杭州府也属我民盟军管辖,王某理当尽全力帮助杭州平抑物价,但目前杭州与苏州尚处于敌对状态,我若任由你在苏松太常收粮,岂不是成了资敌?别说我不答应,我们民盟军的数万战士与苏松太常的千万人民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杭州物价高企,根源在于铺张浪费,如果每个人都能一点,裁剪用度,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用我苏南百姓的微薄产出去奉养杭州官僚,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至于其中是否有什么内幕,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与胡老板知了!”
王枫意味深长的看了过去,胡光慵的脸色颇为不自然,他敢百分百的肯定,王枫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居心,再想按原计划行事,那是不可能了,如今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如何安全脱身!
他担心王枫一声令下,冲来几名士兵把自己带走严刑拷打,然后自己熬不过如实吐出,那不但从此身败名裂,说不定命都保不住!
胡光慵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正心急如焚之时,王枫却面容一缓,柔声道:“当然,杭州人民的苦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想请胡老板回杭州带个话,我们中国民主同盟军欢迎原苏松太常民众回归家园,你们的房屋土地都被完好封存,只要能拿出地契证明权,各地政府会无条件归还!
同时,我们也欢迎日子过不下去的杭州民众来我们民盟军辖地讨生活,我会下令松江市及以下各县预先准备,无论来多少人,我们都会妥善安置!”
听到王枫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胡光慵暗松了口气,擦了把汗水道:“王司令大仁大义,胡某定会把话带到。”
王枫点了点头:“胡老板,我给你提两个醒,首先,做生意不要打着与官府勾结的心思,你投靠官僚,固然可以依靠权力发财,但实际上在官僚眼里,你不过是他们养着的一只肥羊罢了,有需要时,会随时掳你的羊毛,甚至直接杀了吃肉!
不过,这不完全是你的责任,归根结底是体制问题,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商人为求发展,不得不投靠官僚,这既可悲,又可怜,而我们民盟军推行的是士农工学商,在法律层面上是平等的阶层,我们保护一切合法正当财产不受侵犯,将来会写入宪法当中,如果你诚心在我们民盟军的地盘发展,我希望你能摒弃旧习,适应新环境。
其实,做生意还是脚踏实地为好,投机看准了虽然能赚快钱,但算人者人恒算之,正如王熙凤,精明一生,也无非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回去!
另外,我对杭州知府王有龄很是欣赏,此人禁止贿送、裁减税捐等正本清源之事莫不力行,海防剿匪、侦缉盗犯等保境安民之举更躬亲其事,建书院、设义学、修圮桥皆实心实力,其余如漕运、侵吞公帑一类事宜的处理亦是得心应手,是清庭难得的既清廉,又有才能的官员,我想请你替我向王有龄带句话,现在我不要求他举义反正,但他日我兵临杭州城下,我希望他能认清形势,作出正确的选择,我们民盟军必然会给他一展报负的机会!
好了,胡老板贵人事多,王某不便再扰,今日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告辞!”
王枫拱了拱手,与洪宣娇转身离去,胡光慵却象失了魂似的,面色青白,浑身的汗水仿佛下雨一样,哗啦啦直往下滴,他有一种被王枫看通看透的感觉,甚至连灵魂都不例外,这无疑极其可怕!
胡光慵连晃了好几下脑袋,想把这种感觉驱除出去,可是王枫那锐利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言语中的若有所指,却总是挥之不去,况且王枫的两条忠告都很中肯,如胡雪岩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意气用事,只不过,他的牵扯太多!
“胡老板,你怎么了?”这时,一名友人走上来,关心的问道。
“啊?没事没事,可能天气太热,休息下就好,今日多亏兄弟带我来开了眼界,来,我们也回去吧。”胡光慵连打哈哈,拽起这名友人快步离开,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苏州,急于回到杭州与王有龄等人商议对策。
洪宣娇却回头看了眼胡光慵的背影,厌恶的说道:“这个胡老板明显心怀叵测,你干嘛放他走,找个借口杀了不就得了?省得以后给我们添麻烦。”
王枫微微笑道:“在商言商,给他扣个帽子杀了会在商人中引起恐慌,今天我对他作了警告,他若不知悔改还与我们作对,想修理他有的是手段,不一定非要杀人,你放心,胡光慵虽然经营手段了得,却有赌徒心理,这是他的致命弱点。”
“哦~~”洪宣娇点了点头,又道:“你现在安定下来了,是不是该写封信给三娘姐她把你的鸾祥姐姐与善祥姐姐送来?天京那个地方没几个好东西,凭她们的美色如果被天王东王盯上,既使三娘姐也头疼的很,早点接来,早点省心,你和她们是老相好,不比与绿娥彩绫需要先成亲,直接就能陪你上床。”
王枫心头一片火热,眼前不禁闪现出了来自于黄三水记忆中,傅鸾祥那饱满至令人喷鼻血的身体,说实话,他不是没想过把这两个姐姐接来,而是这段时间太忙,还有就是不知如何向洪宣娇开口,但没想到洪宣娇会主动提出。
“好的,这两天我就写信回去!”王枫带着丝感激说道:“宣娇姐姐,我弄这么多女人,你难道不吃醋?我记得一句话,女人是天生小心眼的动物!”
“我当然吃醋!”洪宣娇没好气道:“但我不能光想着自己,还得管着你的裤裆,我希望你适可而止,别搞成天王那样。”
王枫一本正经道:“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招惹别的女人,但我敢保证,家里每多添一个都会事先征得你们的同意,你们人人都有一票否决权,这也是我将来制订的婚姻法条例之一。”
“嗯~~这还差不多!”洪宣娇满意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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