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维尔内堡上,虽然视线还是有些模糊,可是那如礼花绽放般的火光却能勉强看见,这让每个人都是倒吸了口凉气。
“上校阁下,我们要不要出堡夹击中**队?”一名参谋不识好歹的问道。
“闭嘴!没看到中**队的火力吗?几千人出去有什么用?稳守待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半步。”维尔夫金气急败坏的狠狠一眼瞪了过去。
这一眼倒让很多人放下了心,居高临下看的最直观,火光在一片区域内不停的闪烁,中**队的火力实在是太密,同时,心里也不免暗暗担心,他们要想活下来,只能寄期望于援军突破中国的防线。
下雪天气确实能遮蔽骑兵的行踪,缩短中**队的反应时间,虽然中方火力密集,但骑兵的速度很快,有相当一部分竟然冲破弹幕,接近到了近百米的范围,向天空中抛射出箭矢,然后拨箭搭上,再射。
“咚咚~~”粗大的箭矢钉上厢壁,尾羽微微震颤,有一些射中民盟军战士,带出一蓬蓬血雨,这让中亚骑士们本已绝望的心情现出了一丝振奋,嘴里更是嚣叫连声,几十米啊,只要冲过去,就可以享受到手起刀落,砍下一颗颗头颅的舒爽感觉。
在一往无回的气势中,甚至中了弹,都仿佛无所谓。
可是夹杂在弹雨中,车厢后方扔出了一枚枚的小黑点,这让每个人又心头狂震,手榴弹面世这么多年,谁能不清楚?
避让显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榴弹在自己前方,或者身侧爆炸,一块块碎小的弹片射入自己的身体,鲜血狂喷,痛不欲生,力气飞速消逝,直到再也坐不稳马,重重摔到地面,有些人还能看到后面的马蹄狠狠一脚踏上自己,或者战马那巨大的身体砸在了自己身上。
还有些人虽然没被弹片或子弹击中,却被燃烧的油块沾上了身,这种油块,随着手榴弹爆炸,就像火树绽放,躲都不躲开,烧在身上迅速引燃了皮毛衣服,整个人倾刻间就笼罩在了火海当中,连人带马,翻滚在地挣扎哀嚎。
而诡异的是,这火哪怕是在雪地里翻滚都扑不灭。
没错,民盟军在普通手榴弹中,夹杂了凝固汽油手雷,一堆一堆的扔出去,很快在几十米外炸出了一道火墙,火墙内,数不清的影子在翻滚,还有人带着满身大火惨叫奔跑,一股烤肉所特有的焦糊香味渐渐散了开来。
凡是当兵的,其实都对死亡有了充分认识,真到要死时,哪怕是被炮弹炸成碎块也能接受,那是速死,死的没痛苦。
一个人要多久才能被烧死?这个问题恐怕没有谁专门统计过,但在火中坚持五到十分钟是不成问题的,随着凝固汽油手雷的持续投掷,火势越来越旺,那种焦糊香味也越来越浓,可这对于饥肠碌碌的中亚骑兵来说,不仅没有感觉到食欲大开,反而是惊骇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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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七章 落荒逃回()
实际上这份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恐惧不会持续太久,当前路被火焰阻隔时,他们的命运已经被注定,炮弹、子弹与手榴弹不停的收割着一条条生命,纵然有人临死前,拼尽浑身力气向民盟军阵地射箭,可这除了泄愤,还能有什么用呢?
雪花虽然阻隔了民盟军的视线,却也让后面的骑兵看不清前面发生的情况,当一头扑进来的时候,再想回头根本来不及。
如飞蛾扑火,地面上的尸体越积越多,滚热的血水渗入雪地,把洁白的雪面侵蚀出了一块块暗红色的浅坑。
“砰砰!!”突然,正北方向传来了枪炮声,李二虎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了开去,五万人结成的圆阵,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来,都没有区别。
一名参谋忍不住道:“可惜了那些马啊,沾上了白磷,恐怕不能吃了。”
另一人接过来道:“把那些沾了白磷的肉剜掉应该没事吧。”
“嘿!”第一名参谋怪笑一声:“白磷会一直烧到骨头,五十毫克就能置人于死地,你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受污染?要吃你自己吃,我是不敢吃。”
“这。。。。”第二人立时闭上了嘴巴。
李二虎哭笑不得道:“火场范围内的马尸谁都不许吃,一会儿和俄国佬的尸体堆一起,筑个京观,火场范围外的吃掉应该没问题,等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你们两个带些人去收拾。”
“是!”被李二虎点到名的两名旅长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马肉的美味令人垂涎,但军中平时是不给杀马的,要想吃马肉。只能在战场上捡死马吃。
随着时间流逝,中亚骑兵的冲击力量越来越弱,很明显。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随着人数减少。调头回返也相对容易了些,民盟军并不追击,直到两个小时以后,再无一名骑兵冲来,才派出两个旅上前,收拾战场。
尸体被渐渐堆积在一起,而在这之前,还需要把尸体上值钱的金银首饰搜刮走。马尸则是就地分割,装车运回阵地,这将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民盟军五万战士的美食。
就在阵地以东四公里,渐渐地,尸体被堆成了一座小山头,上百辆由人拉着的车子,装载着满满的马肉不停的往返奔波,这没办法,马是有灵性的动物。看见人类分割自己同类的尸体,难免会心里不痛快,所以车辆全部由战士们拉着走。
“什么?”大概隔着十公里。在听到溃兵的回报之后,维亚泽斯基惊呼出声。
派出去将近五万骑,回来的只有两千多骑,而自己的主力,才向前移动了十五公里,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
“有没有冲进民盟军的阵地?”一惊之后,维亚泽斯基追问道,对于他来说,中亚骑兵多大的伤亡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付出了如此重大的伤亡。取得了多大的战果?
“这。。。。”周围的溃兵不敢迎上维亚泽斯基那期待的目光,却出奇的一致。都看向了金相印。
金相印暗骂,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别看俄国人有时候会表现的很好相处,也很宽宏大度,那是因为你有用,当你的存在对他毫无价值时,他不介意将你抹杀,不过金相印也没办法,因为维亚泽斯基也正看着他呢。
事实上金相印根本就没有冲到前面去,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炸伤了他,也炸伤了他的马,把他掀翻在地,这种时候,骑兵经验指引他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爬到马肚子附近,这既可以利用马的体温取暖,也可以避免被践踏。
要知道,后面的骑兵冲来,谁管你是不是金相印,照冲不误,反而尽量不会去踩踏倒地的马尸,因为马尸体积大,肌肉结实,一蹄子踏中有可能会陷进去,从而被绊倒,而人尸不同,人的肌肉强度不如马,身体厚度也比马薄,踏中的后果无非是把尸体踩成稀巴烂,对奔马基本上影响。
这本能的举动救了金相印一命,他索性伏地装死,也避开了前方堪称惨烈的飞蛾扑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前冲的骑兵渐渐稀疏,金相印想去看看战果如果,却有零星的骑士向回奔驰,还大叫着,败了,败了,中国人的阵地太坚固了,冲多少死多少。
金相印赶忙拉住一个人问清情况,可那个人也说不上什么,他只看到前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很多人在火里挣扎哀嚎,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而中国阵地的方向枪炮声不断,当即吓的转身而逃。
金相印不是没想过逃走,相信别人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不与俄国人汇合,零零散散的人马,又缺乏食物与保温设施,很可能会冻死在广袤的中亚大草原上,根据他们的经验,连续的降雪往往意味着有后续寒潮到来。
与其孤单单的面对着零下十几甚至二十几度的极端低温,他们宁可选择承受俄国人的怒火,所以都陆陆续续的回归了大队。
“嗯?”见着金相印没有答话,维亚泽斯基那碧绿的眼珠子上闪出了很明显的不快之色。
金相印赶忙哈着腰道:“维亚泽斯基先生,中国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很多人没冲上去就被打死了,甚至连手里的箭都射不出去,我们五万人只回来了近两千人,足足折损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啊。。。。”
金相印正在诉着苦,维亚泽斯基已不耐烦的打断道:“我问你到底有没有冲进中*队的阵地,里面的布置如何?请回答我!”
“没有冲进去,中*队的布置。。。。也没看清。”金相印以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一副气短心虚的样子。
“废物!有大雪遮蔽视线,五万人都冲不破中国的防线,真是一群废物,俄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维亚泽斯基顿时咆哮如雷。
每一名炮灰军都是暗生恼火,这不仅仅是不把他们的命当回事,还颠倒黑白,怎么成了俄国人养着自己了?这茫茫雪原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啊,是俄国人侵略了他们的土地!
但谁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维亚泽斯基把自己杀了泄愤,纷纷低下了脑袋。
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有意无意的忽略,夷播海至斋桑泊以东以南的广大地域,以前是清朝的国土,而王枫放逐了大清,就等于与清朝的关系是继承的关系,大清在中国的一切都由现中国政府继承,这片土地于法于理都属于中国,他们正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与俄国人,与中亚各族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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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八章 第二波攻势()
也许是溃军卑恭的态度让维亚泽斯基得到了面子上的满足,也许是他并不想为这些废物的生死惹来不满,要知道,队伍中还有五万左右的仆从军和炮灰军,他还指着这些人堵枪眼呢。
维亚泽斯基缓缓收回目光,沉吟道:“念在初犯,这一次我饶过你们,若再有下次,军法处置,现在我们距离中**队阵地大约十公里左右,而中国打退了我们的第一次进攻,应该想不到我们会紧跟着发动第二次进攻,所以我们要立即发动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什么?”每个人都惊呆了,又要去进攻中**队?这个维亚泽斯基是不是战争狂人转世投胎?第一次以打中国措手不及的名义进攻,完败收场,他竟然不死心,还想再来一次!
但是炮灰军与仆从军不敢去触维亚泽斯基的霉头,他们只能寄期望于俄军中有明白人。
果然,一名叫做罗格里夫的上校很不理解的劝道:“维亚泽斯基阁下,我们的士兵又累又饿,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况且大雪遮挡住视线,我们没法看清楚中**队的布置,难以作出针对性的打击,不如。。。。等雪停了再与中**队决战?”
维亚泽斯基并没有发作,而是微笑着摆了摆手:“你的建议很有道理,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是进攻方,作为进攻的一方,我们的火炮展开发射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将是最危险的时刻,会完全暴露在中**队的炮火下。
而漫天大雪给了我们把火炮运上前线的最好机会,虽然我们看不清中**队的布置,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把火炮运了上去,我们只需要对着大概方位发射就可以了,炮口的火光会被大雪遮挡中**队无从定位,他只能被动的挨炮弹。向四周乱打一通,我们的勇士则一鼓作气向中**队发起冲击,完全有可能击败他,解去维尔内堡之围。
当然了。大家又累又饿我是知道的,这样罢,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进食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全军压上!”
不得不说。维亚泽斯基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在那个时代,炮兵的作用相当大,很难想象,一支军队在缺乏炮兵的情况下可以单独完成作战目标。
最开始王枫军中仅有两门打捞自英舰赫尔墨斯的舰炮,可是他义无反顾的把这两门火炮带去了北京,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可以说,没有这两门炮,北京之行将会变得很麻烦。
有重炮轰击中**队。显然会增大胜算,尤其是维亚泽斯的意思是全军压上,那就是包括俄军也要参与进攻,这多多少少让中亚各族的心里平衡了些。
再也没有人反对维亚泽斯基的作战计划,毕竟与中**队作战,谁都知道很艰苦,近五万骑兵的全军覆没就是个最好的明证,那么,既然有把握为何不试一下呢?总比雪停了,能见度恢复。双方之间再无秘密可言要好的多。
俄军仍有十五万人,三倍于中**队,可以调动兵力包抄合围,视线被遮挡。比处于守势的中**队更占优势。
一名俄军参谋便是提醒道:“将军阁下,中**队应该会派出巡哨观察我军的动静,这对我们的进攻很不利,我认为应从两方面着手,首先是派出小股部队清除中国的巡哨,其次是在炮击之前。主力留在原地不动,造成我军并未进攻的假象,只以万余兵力从阵心出发,保护火炮部队缓缓向前,这可以最大程度的确保炮兵部队的隐秘性。”
“好!”维亚泽斯基立时叫了声好:“罗格里夫上校,半个小时以后,你带领一千人猎杀那些讨厌苍蝇,以一公里为限,我不希望一公里以内再有苍蝇出现。”
“是!阁下!”罗格里夫敬了个军礼。
每个人都抓紧时间进食休息,虽然啃的是又冷又硬的干饼,与难以咀嚼的牛肉干,水源则是就地掏一把雪塞进嘴里,可这是让他们恢复的体力的唯一方式。
雪在不停的下,并有加大的趋势,能见度也进一步降低,两支军队相隔十公里,也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彼此看不到对方,即使派出巡哨也发现不了太多的细节,而且危险性很大。
就算俄军不派兵猎杀,当你能看到对方时,对方也能看到你,往往只是惊鸿一瞥,就需要转移,这使得民盟军的巡哨所能汇报的,只是俄军止步于阵地以东十公里。
这在世界军事史上是很少发生的情况,也正因如此,双方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报告,俄军停在十公里以东,并无移动的迹象。”
“报告,俄军没有动静,还在十公里以东。”
“报告,俄军派出小股队伍开始驱赶我军巡哨!”
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条消息传来,李二虎可不敢因俄军没有动静而稍有松懈,毕竟十公里太近了,近到火炮只要稍微向前移动一点,就可以开炮。
当最后一条讯息传来的时候,李二虎的眉头皱了皱。
一名参谋也听出了不寻常,忍不住道:“李司令,我怎么感觉俄军想挺而走险啊,他不会是还要进攻吧,我们要不要把阵地挪一挪?俄军处于主动进攻的一方,这样的天气对他有利。”
“不行!”李二虎想都不想的一口否定:“越是看不清楚,越是不能动,否则一旦俄军再以骑兵冲击,我们会很被动,谁能保证俄国人的战马都消耗光了?而且身为一名中**人,我们有百战百胜的荣耀与自尊,为何要给俄军让路?”
正说着,李二虎声音一缓,又道:“传我的命令,清运尸体立刻停止,马肉运回最后一批就不必再运,另着全军散开,以旅为单位,相隔不超过五百米,火炮分散置入各旅。”
“是!”传令兵转述着李二虎的命令,民盟军结的圆形阵随即向四面八方扩散,还有人骑马去东面传达命令。
如今军中已经堆积了很多马肉,这倒不是李二虎贪吃,而是身处于中亚大草原上,又值寒冬时节,从后方获得补给相当困难。
弹药还好些,出发之前就预计到了需要长期作战,每一支部队的弹药都是超配,可以保证半个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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