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三十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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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三十六招-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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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我并没有看见丁叮。

    我轻轻吐出口气,转过身,想重新坐回长椅里,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家俊。”

    我肩头像是被人拍了一掌,马上的心又提起来,丁叮,可是我没敢回头,要怔住,凝神半晌,我才缓缓回过头来。

    正午,阳光透过玻璃墙顶,慷慨的洒下来,周围的人都走散了,我看见了丁叮。

    阳光下,丁叮的脸一片亮光,真的是丁叮,她穿的俏皮的平底鞋,像筋三骨裤,半身短型红色羽绒服,一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搭在背包带上,脸上没有画一点妆,干干净净,象个初入校门的大学生。

    我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丁叮吗?好年轻好可爱的模样,就象六七年前我们初识一样,刹那间我象是时光重现。我有些自惭形秽,为了见她,我也是把自己收拾利索了的,我穿的并不拖沓,可是比起她来,我还是感觉到自卑。

    我很难过,低下头来,我心里默念,这就是我的妻子,我没有珍惜住,留住了的妻子。

    丁叮走过来,她轻声叫我:“家俊。”

    我抬起头来,再看她的模样,她确实气色很好,脸上并没有擦什么粉妆,可是只擦了面霜的她,脸色反而泛着一点晶莹的色彩,至于她的肌肤,晶莹透亮,眼睛清澈有神,和我打完招呼,她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我凝视她,象是出了神,又忘记身边事物一样,我禁不住说道:“丁叮,你,很漂亮。”

    她拨弄一下头发,笑了下,有种特别的妩媚,“家俊,你有些变样,你瘦了。”

    我心道,我瘦了吗?是的,我确实瘦了,我足瘦了二十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因为从前我是幸福的模样,现在我是假装的成熟。每个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陷入沉睡眠。早知道真的离开了这样的痛苦,我当初不该让她走的,那样至少能听到她说话,不至于现在这样,听一次电话恨不得把电话里的声音都录下来。

    她问我:“你吃饭了吗?家俊。”

    我这才想起了,从早晨起来到下飞机,一直到中午我一点没有吃东西,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她笑了,“走吧,我们先随便吃点东西。”

    “你想吃什么?”

    她有些歉意:“家俊,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所以我只能和你随便吃点,等晚上我收工了,我们再好好聊好吗?”

    我哪能拒绝她,看见她,我心里满满的惆怅和温柔,一颗心都随了她,她说什么我都应着。

    这附近有写字楼,里面有一层楼是专门的小吃大排档,丁叮告诉我,“这里离我原来的公司还比较近,所以我在这里办了张餐卡,充了的钱里面还有余额,不如我们将就在这里吃点,不介意吧。”

    “不介意。”

    丁叮开心的和我去点小吃的,点了铁板烧,驴肉火烧,点面食时,她告诉师傅,“我要两碗加肥肠的土豆粉。”

    结帐是刷卡的,虽然是大排档,可是很热闹,就餐的人落绎不绝,各个小吃摊位也非常干净。

    摊主拿过丁叮的卡一刷,“差两块。”

    我马上拿钱包:“我把钱补上。”可是摊主告诉我,钱不能这样补,要去服务台充值才可以,我一看,服务台那边交款和退款的人却还有十几个,丁叮示意店主,“算了,那另一碗换成普通的,这样钱就够了。”

    我们端着吃的东西回到座位上,我把小菜放到桌上,丁叮把那碗有肥肠的土豆粉放到我面前,我摆手:“不了,你要这碗吧。”

    “不用,我吃的少,这碗就可以了。”

    我们在互相推让,突然间我有些火。

    “才一碗加了几片肥肠的土豆粉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吧?”

    丁叮推辞:“真的不用,我吃这碗就可以了。”说完她就把自己面前的土豆粉搅拌开来。

    看着这碗面,我吃不下去,碗里的土豆粉泛着诱人的食物味道,搁在上面的肥肠一圈圈瘦腻合适,象是记忆重现一样。我如梗在喉,她记得我的嗜好,做夫妻时我们也去吃小吃,她记得我爱吃加肥肠的土豆粉,稍有点油香,但又不是太油腻,我们两人头挨头,吃的非常香。如今异地他乡,和前妻再面对面坐着吃饭,我喉咙里如塞鱼刺,捏着筷子手掌也发滑,迟迟下不去筷。

    我有些动容,把面拌好麻油,醋,还有辣椒,推到她面前后我说道,“吃吧,医生劝阻我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

    她还想推辞,我有些不悦,“我们犯的着吗?又不是买不起,几片肥肠的事。”

    我们两人都有些尴尬。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家俊,本来应该陪你四处转转,只是我时间比较紧,老太太醒了就四处找我。”

    “……那你也不能总做护工的工作,和我回去吧,如果你想找工作,回青岛后我们重新找一份。”

    她低头搅拌手里的面,“家俊,开始时做这份工作我只是抱着混日子,混得一天是一天的心理,可是现在,吕老太太对我真的不错,她虽然脑子有些糊涂,说话颠三倒四,可是糊涂不是缺点,正常人会有七情六欲,会暴戾的发脾气,会尖刻的骂人,但吕老太太都不会,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天生活的很开心,和她在一起,你也会觉得很开心,可能是基于这个原因我才不舍得走。”她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做的有些感情了,真

22:又见裴永琰

    家俊走了,我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第二天,吕老太要和我上街,我看下外面的天,虽然看起来阳光很好,但毕竟头天下了点雪路有些滑,因此便让吕老太坐在了轮椅上,我给她穿的厚厚的,腿上还盖了条毯子,武装的她就象个铠甲猫后这才出了门。

    其实和吕老太聊天也蛮好,她记不得太多事,也没有那么烦恼,她的世界单纯又清澈,只要你放下心事,陪着她,象哄一个孩子一样,时间过的快,你也很快乐。

    我推着她,她则高高兴兴的哼着戏剧白毛女,“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扎起来。”

    然后她硬把我拉过来,“喜儿,来,爹给你扎个红头绳。”

    我无奈的蹲了下来,蹲到她的面前,可怜我的头发,被她的红毛线扎成了冲天簪。

    我任她摆布,扎完头发,我象白痴一样骚骚的问她:“好看吗?”

    她乐的眉开眼笑连连拍手,“好看。”

    我呵呵笑着摇头,推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经过的人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个奇装异服的老少两个女人。

    走着走着,我忽然怔住了,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胡同。黑色的柏油路面,古朴的民风建筑,耀眼的红色门楣。

    北京有全中国最优美的胡同,虽然这些胡同形形色色,可是这条胡同我却是记忆深刻,一看到这里,我心房象是被拨愣了一下一样。

    竟然是这里。顺着胡同往里再看,胡同里有几间四合院,都修缮的整整齐齐,其中有一间,门口有两只可爱的活灵活现的小石狮垛子,大红朱漆的院门,门楼下沿挑着两个永远鲜亮的红灯笼。此时,红灯笼正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灯笼上面的两个大烫金字,福,祥,随风摆动。

    我忍不住推着吕老太走了过去,在这间四合院门口,我停了下来,看着这大红朱漆的四合院大门。

    我和裴永琰就是在这间四合院吃的饭,现在那间四合院,门半掩半敞,象个害羞的少女。

    呵,世事如梦。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当时来时,红梅花已经开了,不过不是特别的烂漫,现在,却是满树的红梅。小天井里,那棵漂亮的红梅花,枝梢挂着白雪,粉妆玉琢,叫人欢喜的心尖都颤了。

    我站在门口,凝视着这株红梅。

    吕老太叫:“梅花?你看,梅花,红梅花。”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推她走。

    她死死扣着轮椅的扶手,“小月,给我摘支梅花吧,我好喜欢那花儿。”

    我耐心的劝她:“那是人家的东西,咱不能摘。要是您喜欢,我回去经过花店给您买几支红梅回来,好吗?”

    她央求我:“花店的不好,我就要那个,就要那个。”

    我只好停下来,耐心的劝解她,可是她就象个执拗的孩子,无论我怎么劝解她她都不听,甚至最后她开始眼泪汪汪,不住的哀求我。

    我回过头来,为难的看着这树红梅。

    怎么偏偏是这里呢?

    我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和裴永琰来这里吃饭的情景。

    忍不住我心问,裴永琰,你还好吗?

    正在这时,忽然间正门屋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我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再定睛一看,果然是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站在屋檐下,清秀的身影映着红色的门柱和古色古香的木格子窗,就象诗情画意的宣传片中的深情男主角。我赶紧晃晃眼,再仔细一看,啊,真的是他?

    裴永琰?

    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仔细再看,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人世间总有这么多巧合又匪夷所思的邂逅,就好象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还有第二次见面,都那么匪夷所思,如今,又一次在陌生的城市,我们居然这么神奇的相遇了?

    裴永琰四下看下,无意往外一看,他也看见了我,和我眼睛一对上,他也迟疑了。

    “丁叮?”

    他眼睛里露出不置信的惊喜,一秒钟的惊疑后,他立即下了台阶,快步越过小天井,沿着青砖小路快步出了四合院,终于站在我面前。

    “丁叮?”他扬眉紧紧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身影若明若现,奔到我身前,心里忽然有一口气往上涌,凝住了我的喉头,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相视,足看了好几秒,这才禁不住的相视而笑。

    “真的是你!”

    裴永琰向我伸出双手,按住我推轮椅的双手,把我的手拉过去,握在自己手里。

    我赶紧挣开手。

    “裴先生好。”我礼貌的回答。

    吕老太太不明就里的看着我们。

    裴永琰有些尴尬,顿了下,他才问我:“为什么换了电话号码?”

    我只轻松的说道:“新地方,新开始,当然要和从前划清界限。”

    他不胜感慨,声音里又有不舍和心痛:“你换了电话,也没有和我联系,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当时在马来西亚,回香港才知道你出的事,等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已经离职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我打断他:“裴先生,您说过,和坤纪晓岚都有可用之处,只是我既不是和坤也不是纪晓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我弄丢了公司的文件,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公司开除我这是应该的。”

    “丁叮,丁叮。”他向我解释,“你是冤枉的,其实这中间全是误会,你相信我,开除你我全不知情。”

    我们两人一下沉默了,互相面对着又不知道再该说什么,吕老太这时忽然插了嘴,她轻轻哼歌:“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

    我转到她面前,蹲下来给她整理好膝上的毯子,又给她把围巾围好,温和的对她说:“阿姨我们回家吧!”

    这次她顺从了我,“好的,我不要梅花了,小月,我们回家。”她又喜滋滋的唱:“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我开心的站起来准备推她走,裴永琰拦住我,不,确切的说不是拦住了我,是拦在吕老太的轮椅前。

    他低下头微笑着问吕老太:“阿姨,您喜欢看那红梅?”

    吕老太困惑的看着他,眼睛里又露出一点渴望的意思,裴永琰向吕老太打个响指,“您等着。”

    我看着他,非常不明白,他竟然马上的折了回去,快步又跑回天井,踩着天井边的水泥台子,把一枝满是骨朵的花枝折了下来,然后他快步又跑回来,把花枝递给吕老太。

    吕老太欢喜不已,连声向他道谢,“谢谢,你真好。”

    我默声不语,推着吕老太往前走,他则沉默的跟在我身边。

    裴永琰一直是这么英俊潇洒,斯文清秀的一个人,脸庞上又笼着一层文静的书卷气,象是碧螺春茶泡开时,茶杯上那淡淡的水气,他走在我身边,我只感觉旁边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他在我身边轻声说道:“丁叮,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我父亲也介入了进来,其实那件事是有人陷害你。”

    这事不用说,我也猜的到。

    “丁叮,我父亲后来和我解释,其实我爸爸也知道你是冤枉的,那样不近情理的开除你实在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他希望借你的事,揪出那个公司的内鬼,所以他才那么不留情面的立即决定开除你,对不起!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

    我淡淡说道:“裴先生,言重了。”

    他又有些苦恼的说道:“我回到香港才知道你发生的这么多事,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可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而你朋友朱小姐又偏巧出国学习了一段时间,我又问了其他的同事,可是大家都不知道你的电话,马上新年,我没有时间到北京来,只能徒劳的等,直到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看到你出现在这附近,我便天天来这里碰运气。后来我发现碰运气实在是一个渺茫的办法,我终于联系到了朱小姐,从朱小姐那里得知你家里的电话,打电话到你家,才知道你的新号码。”

    是,我的确没有告诉朱薇我离职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

    我停了下来,“你告诉我父母我离职了?”

    “没有。”

    我这才又稍微放了下心,无论如何,不能让父母知道我的窘境。

    我想起了我的冤案,马上问他:“那个陷害我的背后指使人是谁?”

    “是你的部门主管高伟强还有劳瑞斯。”

    我一阵心寒,简直不敢相信,善良的高主管?那个我认为非常正直,非常好人的高主管?这怎么可能?这位高主管对所有下属都那么谦和有礼,看见大家永远都带着一副温和的态度,我每每去办公室送文件,他都礼貌的向我笑下,从不耻笑我的无知,是他?

    我停住脚步:“这不可能,高主管对我很好的。”

    裴永琰叹息了一声,又有些同情的看着我:“伪善的人才会有卑劣的行径,我也没想到,他会是那个出卖公司的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他跟在我的身边,一直在不安的向我解释,“丁叮,委屈你了,整个事件,你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其实这件事有我的责任,如果我早点公开我们的关系,至少我也能保护到你,他们不敢伤害你。”

    我心里顿时有点感慨,嘴上却呵呵一笑:“裴先生,您太见外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我推着吕老太往前走,“我们回小区了,改天见,裴先生。”

    我的距离和生疏感让他无所适从,眼见我和吕老太进了小区,他忽然在后面锲而不舍的叫我:“丁叮,我会再来找你,不要不见我,可以吗?”

    我们终于进了小区大门把他甩在了身后。

    吕老太似乎又恢复了一点正常的精神,她鬼灵精怪的问我:“七仙女,那个年轻人?他是你的意中人?”

    我向吕老太眨眨眼:“就让他做董永好了,可我这个七仙女才不会理他。”

    吕老太呵呵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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