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个小乞丐。而且当她把这笔银钱交给小二的时候,她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贪婪的神色,他居然就就和在红衫寨见到的那个‘惜春楼’的吴三掌柜的眼神是一样的。她好奇的问了一下,这两个人好像并不认识,她有一种直觉,他们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他们的风格是那么的相似,他们也爱钱,但取之有道,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一比,简直是出污泥而不染,更让人选择无条件的相信的他们。
尹天仇在角落里将碗里的鸡腿和鱼肉都拨给了小乞丐,虽然平时对他不怎么关心。他本来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此时真的要和小乞丐分开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小乞丐。这个世道本来就恶人横行,欺软怕硬,这些年要不是他一直暗中保护着小乞丐,恐怕小乞丐早就饿死了。如果自己走了,他的命运会如何,他不敢去想象,路途遥远,风险重重,他更不可能带着小乞丐上路。对于给小乞丐留下一条活路,他是绞尽脑汁,就是不得其法。
当慕容怡清将一笔丰足的银钱交于‘惜凤楼’的小二让他好生照顾小乞丐之后,他那颗悬吊吊的心才平静下来,他不知道慕容怡清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她比自己还了解这个小乞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心底是感激慕容怡清的,当他还在心潮澎湃的时候,慕容怡清旁边的两个大汉的对话同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知道吗?听说番人快要打来了。”
“快吃饱上路了,大哥还在城外等着和我们汇合呢,等立下如此赫赫头功,我们就能名扬天下了。”
“那番人的大将军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被他撩翻的英雄好汉听说都好多伙人了,二哥,你说我们有机会吗?”
“男子汉,大丈夫,国家正当危难之际。你我毕竟学了些本事,更应该为这乱世做点什么,别这样患得患失的。”
“二哥说的没错,我们一切听二哥的,一定要宰了这条番狗。”
慕容怡清和尹天仇从几人的对话中,才明白了近几日的不寻常,原来这些人都是些有点血性的汉子,居然想着去刺杀番将,却能将生死完全抛开,让慕容怡清和尹天仇从心底涌现一丝敬意,或者在某些时候,自己能帮上一点小忙也不一定。当这些人风风火火的朝城外出发的时候,他们两人也一前一后的跟了上去,而且并没有被他们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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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邦自从亲眼看见自己的姐姐被人射落于水中之后,他并没有像其他失去亲人的人那样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只是吩咐人到河流的下游去寻找,至于结果,他并不在意。
他更没有刁难在人群中射出这一箭的人,也许这个人本身就是按照他的意愿行事的,他原本只是想射杀了吴永麟,想不到自己这个傻姐姐居然用自己的热血之躯硬生生的帮他抗下了。其实这一箭本来就可有可无,因为他们早已看见吴永麟受了很重的伤,即使今日有幸逃脱,估计也会被伤痛折磨致死,他们只要好生监管下附近的药铺及出诊大夫就行了。而恰恰就是这无意的一箭,成就了他的千秋伟业,他又何必再去让忠于自己的有心人心寒。
蛮王从卫朝失踪之后,萧邦那股已经失去的情绪再次被点燃,而且这一次,萧后也都被射杀了,即便她没有死,他也会想个办法将她软禁起来,让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当自己的大事成了,这些人又能奈他如何?
他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在木川府看着那些番邦贵族对自己的多番刁难,他一直隐忍着,他想着有一天一定要将这些人永远的踩在自己的脚下,让这些番邦的蛀虫永无翻身之日。
他更是一个胸怀远大理想的人,卫朝的兴盛让他眼红,为什么只有他们可以穿丝织的衣服,可以品飘香四溢的香茗,更可以有比他们富裕得多的广阔疆土?而卫朝的那个皇帝小儿和自己比起来,简直连帮他养马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他就能享有上天对他的眷顾?难道我就不能取而代之?
而要做到这一切,自己首先得在番邦这边让万民敬仰,让文武百官俯首称臣。这些日子的苦心经营,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现在的军队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朝堂上几乎都换成了他的人,那些不服的人,要不被打压,要不被诛杀,现在朝堂上几乎都是他说了算。
当称王的日子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已急不可耐,原本用来栽赃嫁祸允文公的蟒袍,玉玺,金刀,今日总算光明正大的用上了,望着宫殿下面叩首称臣的文武百官,他那一刻的窃喜难以形容,简直比知道自己居然有个亲生女儿还高兴。对于此次登基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他也是大嘉提拔与奖赏,人人笑逐颜开,原来,当王的感觉是这么的爽。
番邦,在萧邦登上王位之后,改国号为西夷,而且抓紧时间备战,准备开始对卫朝开始了大规模的正面战争。哈从武为平卫大将军,负责统领全军,萧强为左路将军,负责勤王,拓跋吾宗为右路将军,负责前锋,胡正彦为军师,负责全军的辎重及其他相关大小事务的处理。这一路的十多万人马,就这样浩浩荡荡,风雷电驰般的如潮水般的朝卫朝浩浩荡荡的扑了过来。
西夷的人马所到之处,烧杀百姓,抢掠金银,**弱女,完全暴露了他们作为侵略者的狼子野心,而胡正彦对这些官兵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甚至在攻下一座城池之后,会作出让他们三日不封刀的禽兽行为。狼烟过后,满目苍夷,偌大的一处城市,再也见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偶尔看见几个步履蹒跚的老妪如游魂野鬼般行走在这修罗地狱,她们双目无神,只是机械的捧起旁边的灰土,将自己的亲人和周围死去的男人女人小孩,简简单单的堆起一个小山包,就成为了他们在这乱世的最后的立命之所。人逢乱世,命比草贱,面对着如兽性般的大屠杀,这些老妪也几乎疯疯癫癫的,将来又有谁能帮他们收尸,她们也不在那么介意了,因为她们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战争虽然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但当这些人作出的丑恶行径,让全天下人共愤之后,总会有些血性的豪侠会站出来,而且几乎是一波接一波的毫不畏死,让拓跋吾宗也怀疑这一步是否走的有点操之过急了?
第38章 生机与阴谋(一)()
冬日里的太阳是让人觉得最舒服的,晒在人身上觉得暖烘烘的,原本死气沉沉的大雪原也变得生机勃勃,偶尔看见几只兔子一前一后的在雪地里来回的跑来跑去,似乎想释放这些日子大自然让它们不能嬉闹的憋屈。
两个身披大弓,手拿三叉的北方大汉行走在这雪原,脚上踩的‘呼哧呼哧’的,两人的脸上充满了久违的笑意。今天他们的战果好像很丰富,手里提捻着几只肥美的野兔,背后还有几只山鸡,两个人欢声笑语的行走在这荒山野地里,只有旁边的水流声才让他们觉得这是真实的,周围的一切太静了。
这两个汉子一个叫张龙,一个叫张虎,是这一带靠打猎为生的猎户,一直隐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外人也不曾打扰到他们,这日子倒也过的闲适惬意,自给自足。
他们本来是周围县城中的一户有点田产的小户人家,后来几个泼皮看上了张龙那有几分姿色的小娘子,数次上门叨扰,有些时候更是语出调戏,动手动脚。其弟张虎一时气不过,便将这几个泼皮给尥蹶子歇菜了。张龙本想将这个弟弟好生骂一顿,但大祸临头,卫朝法令严明,完全没有一点人情味可言,一家人商量了一下,便深夜带了家小,往这深山老林里逃窜了。
张龙和张虎平时除了种地,冬天来的时候,他们喜欢上山打打野味,让家里人能吃上一顿大肉饱饱口福,而且本身有一股使不完的气力,何乐而不为呢?而他们在这些年的打猎生涯中,居然发现了一处非常适合居住的山谷,旁边还有一条河流便于平时汲水和洗漱,这让两兄弟更是欣喜不已。既然已经犯了事,何不在这密林中隐居,做一回山野猎人,总比每日那样担惊受怕要强多少倍,这一商定,便在山谷中一住就是多年,张龙的儿子都几岁了。就是苦了这张虎,现在连一门亲事都没说上。
“兄弟,我这个当哥哥的实在对不住你,将你连累了,你还没能娶上一门弟妹,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好生惭愧。”刚刚还在嬉笑的两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大哥,人家说打虎不分亲兄弟,那帮泼皮都惹到我们头上了,莫说是我,恐怕连乡里乡亲的估计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我还是你的亲兄弟,这事我从来没后悔过,而且我们现在这日子也过的快活似神仙啊。”
“哎,如果是在县城,你也早娶了一位婆姨,现在也生了一儿半女的吧?”
“哥哥莫说这些丧气的话,好男儿志在四方,对于儿女之事,凭你兄弟这身好本领,将来一定能娶个几房好妻妾。”这张虎倒看得很开。
一时无话,也许是两人走累了,想歇歇脚,而且囊里面的清水已饮尽,便刚好顺便去旁边的河里补充清水。
张虎刚刚将囊里面的水补充满,一转身,发现旁边的蒿草中隐隐约约的透出一丝不寻常,似乎里面埋伏着一人,以他这些年作为猎手的警觉,连忙将背后的弓箭取了下来,对着里面怒吼一声:“别他娘的鬼鬼祟祟的,是条汉子的给我出来,要不然爷爷手里的家伙事可是不张眼睛的。”
被张虎这一吆喝,张龙也是吓了一跳,作为大哥,他遇事比张虎更为冷静,对事情更能观察入微,他仔细瞧了半天,里面的人好像并无一点生机,可能是什么其它动物的尸体吧,也不好奇,让张虎收回弓箭,打点了一下装备和猎物,正准备离去。
也许是他们手头捕获的猎物的血腥味,也许是张龙所说的刚刚河边的动物的尸体,引来了一只巨熊的觊觎。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早已朝张虎扑了过去,也许这只禽兽对活物更感兴趣。
张虎也并非等闲之辈,只是轻巧的往一边一闪,便躲过了巨熊的猛扑,而刚刚藏人的蒿草,早已被巨熊肥硕的身躯所碾压。此时,露出了里面的真实情况,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浑身冰凉。里面趟着一个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胸前还有一个被利器捅过的伤口,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冬天,估计早已腐烂,但看着里面露出的卷卷白肉,让两人还是不寒而栗,至于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他们不得而知。
张虎见此情景,大喝一声:“畜生,我绝不饶了你。”早已抓起旁边的钢叉,如箭一般冲了上去。
巨熊的眼中似乎透露出一股无辜:妈的,老子也才刚刚知道这里面躲了一人,你们至于将这笔烂账记在老子头上吗?如果真知道这里面藏着这么一个肥美的猎物,老子至于冒着拼命的险偷袭你们吗?你们这两个也是白痴,你们有见过拿武器捅人的熊吗?我又不是熊大熊二。
旁边的张龙也从一侧围了过去,他本来想用弓箭射穿巨熊的喉咙,但里面的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不小心将那人射到了,这是他不想见到的。而且就凭他们两兄弟的实力,围捕这头巨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望了望旁边奄奄一息的汉子,张虎慌乱之中力道似乎没掌控好,脚下一滑,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样子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巨熊看见机会来了,如一睹小山一样向张虎扑了上来。这头巨熊估计有千斤之重,如果将张虎压于身下,估计会将他变成一摊肉泥,旁边的张龙早已吓的面无血色,手中的钢叉早已脱手,呼哧的朝巨熊的侧面飞了过来。
就在巨熊扑上张虎身体的那一刹那,他从斜里本能的将手中的钢叉支了起来,可怜这一头巨熊,就这样被张虎的钢叉穿了个透心凉,旁边的钢叉也呼啸而至,这两把钢叉,活生生取了它的熊命。
就势滚到一旁的张虎,被巨熊跌落溅起的雪花沾满一身,早已吓的冷汗涔涔,为从熊口逃生暗自庆幸不已,正在旁边喘着粗气。
张龙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那人,发现鼻息间还有一丝游离之气,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暗自镇定下来。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大活人,让他们遇到,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他们拿起旁边的材刀,一溜烟的功夫便做了两幅木筏,将奄奄一息的汉子和巨熊分别放置在两幅木筏上,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张虎为平白多了这一头巨熊早已欣喜不已,这可够自己这一家子吃好一阵了,今天看来是个好日子,既救了一人,又得了一坨坨肉,今晚和大哥嫂子好好喝一顿大酒好好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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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夜色迷人,那也得美人相伴,对于这边关诡异的气息,尹天仇完全勾不起一丝的兴趣,无意中从那几个人口中听见关于边关数镇惨绝人寰的消息,早已气愤填膺,胸中有一股抑郁之气难以发泄出来,脸上的阴郁也越来越浓重。
慕容怡清和尹天仇总算见到那几个人口中的所谓的老大,那人生的一副傲骨,面容和身体甚至还有些清瘦。但慕容怡清发觉此人并没有眼见的那样孱弱,能当上这些人的老大,自然有自己的一番看家本领吧。此人使了一支判官笔,铜杆铁头,尾部似乎还有机括,里面暗藏杀招,看来这些人将自己的成名绝技都带上了,让慕容怡清和尹天仇钦佩不已。
“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此人是这些人中的二头领,慕容怡清和尹天仇这些日子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此人叫刘北山。
“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和来此地的众多好汉一起好好商议一番,近日来崆峒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高手,已经传下口风,将在距离这里一里地的山神庙,和广大武林豪杰,共同商议刺杀的相关事宜。”老大孙连方将最近此地的风吹草动,对赶来汇合的众兄弟交代了一番。
“这太好了,江湖人本来就一盘散沙,如果能团结在一起,何愁大事不成?”老三鲁一飞早已兴奋的眉飞色舞。
“为了以防万一,老三你先和众兄弟在此处守候,我和你二哥先去探探情况,如果有什么不测,你速速带领众兄弟撤回关内,切不可恋战。”孙连方意气风发,颇有豪迈的风采,对于这有备无患的后招,众人也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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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一堵残破的矮墙早已坍塌,露出了原本属于它的破败与泥黄色,恰恰与周围土地的颜色融为了一体,再也分不清你和我。
庙前面的雪地早已被赶来的众豪杰踩的泥泞不堪,望着小广场上人头攒动的众人,早已被一种信心满满的情绪所代替。这小广场上早已挤下了不下数百人,但并不喧闹,偶尔听见几个熟人互相相见之后的寒暄之音,后面又渐渐平息下来了,人人伸长了脖子,焦急的等待着,那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高手现身。
慕容怡清今天换了一身男儿的打扮,还是带着一副斗笠,混在这人群之中,她怕自己被崆峒派的高人看出来,毕竟自己和那些人有过交手,而且自己还做过障眼法,让那些人认为自己已经被伏法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只是出于好奇来凑个热闹而已。
离慕容怡清不远的尹天仇还是那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打扮,这些人并不在意他的这一身行装,有几个人为他能站在此处,还给了他几个赞许的目光,这让他心里也觉得暖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