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阿妈很小的时候就给我说,想一个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家庭的方式,比如说管住他的胃,无论如何,你要拿得出手一道让你在乎的这个男人能够恋恋不忘的菜,哪怕吃一辈子,他也吃不腻,无论走到哪里,他心里始终都只会惦记这种味道,那你才算是真正的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了。”
赵怀恩突然想起了风十娘,他最喜欢的只是一碗对方亲手熬制的清粥,即使吃起来寡而无味,但他觉得那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以至于每次对着土灶中不断跳跃的火焰,他都会想着远方那已经不复存在的桃花客栈,那里面的那几个恶人,以及以后一起经历的那么多事情。
赵怀恩会时不时想起被自己杀死的厨子,厨子杀猪杀牛杀人,却杀不尽人心,或许他最后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赵怀恩这头驴子最后和他来了一次窝里斗,只因为那头驴子只是想继续当桃花客栈永远都逃不出一尺之地继续在原地转圈的驴子,那花还是那花,那人还是那人。
一股熟悉的味道再次传入赵怀恩的驴鼻子中后,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们是半斤对八两——彼此不相上下。”
此时的大锅内,躺着几个几乎黑炭般的玉米饼,碧儿自认确实没有云凤凰那么高的天赋,此时看着那些被自己祸害得不成人形的玉米馍馍,只得抱歉的说道:“我请你到外面去吃一顿吧,这东西猪吃可能都会嫌弃。”
猪或许会嫌弃,驴子却一点都不在乎眼前的焦胡的玉米饼,拿起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不停的送到嘴巴里面,还不停的嘟囔:“继续,量有点不太够。”
甩开膀子破锅子破摔的碧儿顿时往玉米饼上倾注了她这辈子最大的仇恨,后面一个个下去,依然执着,依然不羁,依然黑暗,驴子却最终把这些黑黢黢的东西消灭了个干干净净,而留下了掩藏在黑暗里的金黄。
后面碧儿吃的很沉默,她似乎察觉到了某些内心蠢蠢欲动却被她压抑下去的情绪,类似于‘人总得在某些时候做些最蠢的事’这句话似乎并不适合她,她似乎总是一个爱情的守望者,等着另外一个男人主动来呵护她。
第377章 喜讯()
严平一行人收到一封远方的来信的时候,他的表情只能用古井无波和波涛汹涌相合又相冲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那里面告诫他这个消息必须秘而不宣,除了他那个最能沉得住气藏得住事的女人,那个盼星星盼月亮,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他身边的女人月灵儿。
红袖发现月灵儿那天笑得特别灿烂,也许是她肚子中的孩子快要生了吧,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在某个特别普通的清晨,随着一声呱呱坠地的啼哭,月灵儿总算有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的第一个孩子,她似乎有了万里长征总算过半的片刻安宁,这个只属于她和吴永麟的孩子,在走之前其实就已经商量好名字了,女孩叫吴若兰,男孩叫吴小刀,现在既然自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剩下的那个名字,她自然不会吝惜把自己最有学问的男人取的颇有诗意的女孩的名字送给眼巴巴等了好久,现在依然只有小名大毛的殷冷霜的女儿。
月灵儿和殷冷霜至此之后的交锋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看着吴小刀那个带把的,殷冷霜心头冒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她瞬间觉得低了月灵儿一头,而偏偏那个挨千刀的还不在身边,等到自己翻身,估计早就被月灵把身体里迸发的战斗意志踩没了。
“来,小乖乖,让二娘抱抱,这小家伙,可比我肚皮上掉下来大毛重多了。”殷冷霜抱着那小犊子的时候,眼中一直盯着小家伙的小雀雀,她固执的暗暗立誓,哪天不从肚子里钻出这么一个稀罕玩意,绝对和吴永麟不死不休。
“大毛,快过来,看看你的弟弟二毛。”月灵儿说出这句有意无心之言后,殷冷霜发怔的眼神立马从吴小刀的雀雀上转到了前一刻还怕被对方戏虐的平淡如水的瞳孔深处,那里面似乎暗含一种隐而不发的兴奋。
想着二毛以后说不定几乎会被大毛天天揍的份上,殷冷霜由衷的冒出一种一头压一头的高兴情绪。
月灵儿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殷冷霜前不久才从严平得来的消息,依着这女子的性子,多半会跟着严平不管不顾的前往,这个祸水放到哪里好像都不怎么放心,最好的办法,还是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她那条也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弄出来的大蛇,在这方圆数里之内居然没有任何人畜敢靠近,而殷冷霜却轻描淡写的浅吟了一句‘这是条看家蛇,会给我们男人带来享不尽的富贵’后,月灵儿再也没有放这个妖孽般的女人再去祸害别人的勇气了。
“姐姐,是不是那个男人要回来了?”看着严平带着一队乔装打扮成大理商人的模样逐渐消失在两人的眼中,殷冷霜最终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果他再带一个女人回来怎么办?”月灵儿自嘲的问了一句。
“带回来也可以,但凡那个女人如果敢在我没有生出一个带把的之前生一个带雀雀的,我一定让她后悔出现在这里。”
月灵儿有点哭笑不得的走开了,她非常庆幸躲过了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那一点仁慈之心,而未来那个女人是否能躲过,可能要看对方的道行和造化了。。。
严平最终在黑龙潭见到了快半年多没见到的那个熟悉的和尚,只不过对方似乎贪恋红尘,由一位出家弟子变成了一位俗家弟子,或者根本已经和佛门断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大俗之人。
他们彼此用一个拥抱便化解了似乎因为时间而产生的一种隔阂,吴永麟用一种几乎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声音说了一句‘这次可能要辛苦你了’之后,严平惊讶的几乎快说不出来,吴永麟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和自己一同打道回府。
严平低沉了很久,总算记起了一件喜事,他希望也许这件事能够让他回心转意,连忙笑容可掬的抱拳说道:“吴兄,恭喜你再次添丁,而且还是位公子。”
“你。。。是。。。说。。。我有儿子了?”吴永麟几乎颤栗着身子,那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常常说男人在见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的时候会慌得手足无措泪流满面,即使和两个孩子相隔着千山万水,他此刻却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希望能从脑海中抓住某些破碎的记忆组成一副理所当然的画面,只是好像这根本没什么作用,那些幻想被现实立马消融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个站在黑水潭旁边抽搐着身子,心怀歉仄,泪水涟涟的大男人,他这次真的是因为喜极而泣。
刀五常看见围巾后面那双熟悉的眼神的时候,早已把腰上的酒囊摘下扔了过去,口中念念叨叨:“整这么个幺蛾子干嘛,弄得像个小媳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屁股发痒了。”
赵怀恩无可奈何的盯了一眼旁边的碧儿,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当然是拜旁边这位所谓的老江湖所赐,此刻碧儿对刀五常似乎更有兴趣,她偷偷打量身上挂着一把小锤子,眼中似乎冒着凶光的刀五常,在赵怀恩和刀五常之间形成了一根最不合时宜的站桩,一副深怕自己家男人被人拐跑了的架势。
“扎西德勒。”两个男人鬼马般的同时把臂膀伸向碧儿的时候,这个女人像疯了一般的走开了。
“两个臭流氓。”
“这个女人有戏,比风十娘那个眼睛钻进钱罐子里的女人靠谱多了,别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站了。”刀五常看着五步一回头的碧儿,深深的感叹道。
“你们真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回去?你也知道,我这次恐怕帮不了你们。”赵怀恩看着那整整200多人的工匠队伍,他肩上有一种无名的压力,这一路过来,龙爷虎爷豹爷狼爷的,着实让他头疼了好一阵。
“不了,心里总想再看看那朵白莲花,人这一辈子,也就剩下这一点念想了,再不抓住机会多瞧上几眼,怕真的没什么机会了。”
赵怀恩回头望了望和云凤凰站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瞧上一眼,似乎和自己假戏真做的那个女人,这次如果能平安回去,她如果愿意嫁,那他就娶她,就像刀五常刚刚说的,这一辈子他赵怀恩遇上一个让自己真正牵肠挂肚的女人比男人生孩子并不简单多少。
第378章 打草搂兔子()
走的夜路多了总会遇上鬼,更何况还是一队似乎家底丰厚,浩浩荡荡,完全让人感受不到一点野兽气息的手艺人。
这是黑虎第一眼看见这队人时的第一印象,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传来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说沿路什么狼啊豹啊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打得抱头鼠窜,鬼哭神嚎,那些人的装束和这些人如出一辙:背后背着让黑虎众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硬货,黑虎这些年走南闯北,对于过往的那些客商偷偷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要通过这些人留下的脚印和车轮陷入土里的痕迹一望便知,奶奶的,这伙人不简单啊,每个人背后背着的金子估计够自己寨子这四百多号人吃上好几年了,对于送到嘴巴边的肥肉,他黑虎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看着队伍中夹杂着的两道俏丽的身影,特别是那个用黑纱遮面,露出姣好身材,双眼烟视媚行的女人,已经把黑虎的魂都勾走一半了,这也让黑虎更加坚定了拿下这些人的打算。
在黑虎眼馋的盯着这伙人东西的另外一面,同样守株待兔着另外一帮人,与黑虎这些人不同的是,豫风已经跟着这些人好些天了,他亲眼见证了恶狼恶豹被这些看似不堪一击的匠人打成了一只只流浪狗,那轰的一声后就能让一伙刚刚还穷凶极恶的家伙立马飞灰湮灭,那种事先毫无征兆的感觉就像刚刚还和你和颜悦色的家伙突然当头揍了你一拳,连招呼都省了方式不会让你感觉到疼痛而是揪心。
豫风不敢想象自己手底下那些人和脸上毫无杀气的人放对会是一种什么结局,那个不合时宜的用花围巾遮面的汉子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自从见到他以来,豫风几乎从来没见到他离开过队伍中唯一的一辆马车。那些工匠,更是十人一组用一根奇怪是绳子牵引在一起,一旦一个人落难,队伍中剩下的九人会把这个警示传出去,因为绳子上系满了小铃铛,这也是豫风现在为止一直不敢暗中下手的原因,除非你有能力将这放哨的十人一起都解决了。
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桃花客栈那只千篇一律围着磨盘打转,眼睛呆滞的驴子,只是这人和那头驴子却截然不同,双眼一直用余光看着离他并不太远的一个女人,等那个女人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的时候,他要么假寐,要么把眼神投向了豫风这些人隐藏的黑暗处,好多时候豫风都认为这家伙似乎发现了自己这伙人,当那人把手放到怀里掏那种竹节一样的东西的时候,豫风唯一想到的是有多远逃多远。
当然那人并不是每次只做做样子,有一次,他真的掏了一节竹管出来,而且还把那东西当着他豫风的面点燃了,就在豫风惊恐不定,脑袋里一片空白,腿肚子因为酸麻肿胀始终迈不出去的关键时刻,那个神经病居然把那竹管上冒着丝丝青烟,带着鬼火一样的引捻子掐灭了,豫风当时只记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在看看旁边和自己同时观察这神经病的两个人,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气,估摸着自己刚刚放在他们颈部的手太过于紧张的缘故,直接将这两个同样心胆俱裂的同伴的脖子深深的掐断了,而豫风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就在豫风觉得此事就此打住的时候,那个拿着竹管把玩的家伙又把那截没剩下多少引捻子的一头再次点燃了,就在引捻子快要烧尽的时候,那家伙把那截竹管装腔作势的扔了出来,自己周围刚刚还埋伏的其他人兔跃鹄飞,一时间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成了一片,豫风早已看见那人眼中露出的玩味,只是冷笑了一下,这种唬人的把戏,你风爷我还在尿床的时候就会玩了,你这完全是班门弄斧。
疯子和正常人的区别便是一个正常人根本猜不出一个疯子接下来会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以避免让自己处于被动,当豫风毫无准备的看见对方将只剩下小指长短引捻子的竹管点燃,出手,向前扑倒,抱头,那一系列让豫风见过多次的标准动作再次一丝不苟的完成的时候,豫风手脚并用,往后激射,将瞬间的爆发力灌注到双手双脚上,像一只起跳的青蛙狼狈的来了一次肚皮朝天屁股落地式,只是当他躲在暗处,并没有看见那东西再次爆炸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近距离观察这些人一举一动的勇气。
“奶奶的,想不到是枚臭弹。”那人嘟哝了一声,颇具深意的往黑暗中瞧了一眼,捡起那枚所谓的臭弹,挥了挥手,转身再次回到了车队的旁边,只不过这神经病每隔两三个时辰总这样闹腾一次,他手中的那截竹管也许是受了诅咒的缘故,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哑火。
事出有因必有妖,豫风可不这么认为,因为那东西在弄死恶狼恶豹的时间上精准的让人头皮发麻,那些江湖莽汉根本没有把那东西磕飞的机会,以至于到死估计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豫风觉得这人之所以手下留情,多半是想找一个放长线掉大鱼的机会,让妄图打鬼主意的人来个一锅端。
车队马车中遮挡得严严实实,那里面似乎坐着什么重要的人物,从豫风跟着这些人开始,那人就一直呆在车中,始终没露过头,只是那人经常通过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给外面的一男一女传话,而那之后,总会有什么大动静,比如刚刚扔臭弹的诡异举动,就是那黑纱女人和两人耳语没多久后发生的。
豫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真正从从皮肤到整个毛孔都发凉的人物,吴永麟,难道这人还活着?善巨府近来一边倒的战事也是出自此人之手?只要想起这些,豫风心里冒出一阵凉气,那个恶魔又回来了。
豫风一阵风一般的悄然离去,他必须得把这重要的事情让自家小姐来定夺,但凡出一点纰漏,以小姐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估计自己这点魂魄都不够她吸走的,她现在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黑山老妖。
第379章 竹叶青,黑寡妇()
神暗示着一种超自然的存在,仙则是长生不老的信念,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
泰山石敢当物件成精:石敢当原是山上的一块巨型石块,村民见石大能挡大风,认为它也有阻挡邪煞的气势,于是在石上写上“石敢当”三字以保佑村民平安,可是大石因吸收了经年累月的日月精华之后竟然成了精;最初它受魔瘴的唆摆指使,把路经的人压死以供那些魔瘴吸纳灵魂精元,后来受到仙人的点化,潜心修道,更为人们挡去恶魔邪祟的侵扰,最后得道成仙。
还有一种同样以幻觉迷惑他人然后吸尽他们的精元来补充妖精所需的元气的妖孽便是大名鼎鼎的狐妖,其实在冠以勾引男子的恶名之前,最初妖狐是被当做神仙来膜拜的,干宝《搜神记》一书内,谈狐的作品已相当多,郭璞也认狐妖为实有,足见晋人喜谈狐妖,已成风尚,只是后来被《封神榜》和《聊斋志异》丑化之后,便再也没翻过身。
在倭国更有玉藻前的故事:鸟羽天皇宠爱的才女“玉藻前”,善魅惑,夺取天皇精气使其病卧床榻。后来被阴阳师安倍晴明视破,才晓得她是来自天竺的千年妖狐,用计将其收伏,结果妖狐的怨灵化为杀生之石,误触者必死无遗,经由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