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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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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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比她美。”

曾纪泽回答的很痛快,然后,他将她猛翻下来,如恶狼一般扑向了那**的金发美人。

安徽,张大庄十里之外。

天色渐黑,那一队饥肠辘辘人马,依然在借着夜色疾行。队伍中尽是带伤之士,战士们相互搀扶,重伤者,他们并不放弃,而是以单架抬着,继续上路。

队伍的后边是十几车马车,车中知拉着是什么人,战马无多,唯有的那一匹白色战马,被一个十六岁岁的少年骑着。那少年嘴始终嘟着,一脸的埋怨之色,手中的马鞭不时的往那马背上狠抽一下,疼得马儿痛嘶,几欲扬蹄狂奔,却被那牵马之人狠狠拉动,喝斥几句,便又变得很听话。

马儿走过一个水坑,后蹄冷不防陷入了泥中,晃了那么一晃,险些将那马上漫不经心的少年甩下马去。

“死畜生,你找死呀!”少年怒不可遏,小手扬起,又要狠抽那白马。

“少主,道路艰难,马儿行路不稳也是常事,何必跟它怄气呢。”牵着白马的那沧桑的中年男子劝说道。

“它害得朕差点摔下去,朕没有斩了它就是开恩了,哼,朕就是要抽它这个畜生!”少年不听劝告,扬起的马鞭落下,又是一声痛嘶。

那少年,正是洪秀全的太子,也是如今太平天国的幼天王洪天贵,尽管目下太平天国疆土尽失,百万大军灰飞湮灭,但这幼天王的威严,却依然生猛的紧。

牵马的乃是忠王李秀成,这一匹白马是他最爱的坐骑,多少年来,跟随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李秀成将之视为知己。而今献给了幼天王做乘骑,却屡遭鞭打,心中自不是滋味,隐忍了许久,终于开口为他的战马说话。只不过,幼天王并没给他面子。

李秀成心里一紧,眉头微皱,却终还是没再说话。

“忠王,怎么还不埋锅造饭呀!朕饿了,朕要用晚膳。”幼天王又在马上抱怨。

李秀成道:“少主,前面再行十多里就到了张大庄,那里是捻军兄弟的地盘,咱们进那张大庄再用晚膳吧。”

“不,朕已经饿了一天了,朕一刻也等不了,朕就要现在用膳。”幼天王洪天贵耍起了小孩脾气,拽住了缰绳死活不肯再走一步。

李秀成只得又劝,洪天贵听得不耐烦,突然间眼睛瞪,怒喝道:“李秀成,你是不是不把朕这个天王放在眼里李秀成一怔,忙是惶恐道:“少主明鉴,臣万万不敢。”

洪天贵气愤道:“既是如此,那为何朕之旨意,你竟敢屡屡违抗。”

李秀成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心里一阵的失落,长叹一声,道:“臣怎敢违抗少主旨意,既然少主龙体饥了,那臣这就下令全军停下来埋锅造饭就是了。”

洪天贵这才满意,哼了一声,不再正眼看李秀成一眼。

大军停行,就在这荒郊野外埋锅造饭,李秀成生恐火光招引来清军,便命加强警戒,只是军中马匹无多,派出的探子大部分都是徒步。

李秀成率三千人马从南京突围出来,在曾纪泽的“放行“下,偷渡江北,一路突破了清军的几次围剿,好容易才抵达了捻军的活动区域,时下三千人马,已只剩下不到七百。所用之粮草,只能靠劫掠些附近的百姓,只不过得些充饥之粮而已。

战士兵赶了一整天的路,提心吊胆,筋疲力尽,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每人分了半块,每个人都是吃得狼吞虎咽,连烧焦的黑皮也不舍得丢下,仿佛吃得不是烤地瓜,而是这世上最好吃的山珍美味。

“哼,又是烤鸡子,朕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烤鸡子,都快吃得长鸡毛了,拿走,拿走,朕再也不要吃这东西。”洪天贵恼火之下,手一拂,将侍从奉上的一碗鸡子掀翻,一碗热腾腾鸡子尽落泥中。

侍卫好生心疼,忙将泥地上的鸡子捡起,小心翼翼的剥去所沾泥渍,又奉上给洪天贵,劝道:“少主,这些鸡子已经是军中最好的食物,就连忠王也和战士们吃得是烤地瓜呀,少主,你就将就多少吃一点吧。”

“拿走,朕说了不吃就不吃,没吃的你就去找啊,朕要吃鹅肝,朕要喝莲子八宝粥,快去找……”

洪天贵大叫不止,句句被四周的天国战士们听得清清楚楚,各人原本就疲惫的脸更显暗淡,本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地瓜,这时也似有一股气堵在嗓子眼,极难下肚。

在较远之处,李秀成与蔡元隆、郑海利等残存的几位王爷们一起,洪天贵的大骂诸王也都听到了,脸色顿时变得极差,不约而同的望向李秀成,李秀成却只是叹了一声,默不做声的接着啃手中的地瓜。

会王蔡元隆忍耐不住,愤愤道:“忠王,少主小小年纪就这般骄横,咱们天国若是奉他为主,还有重振的希望吗?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少主乃天王嫡子,是他生前指定的继承人,咱们天国不奉他为主,还能奉谁呢。”

会王向潮王郑海利使了个眼色,郑海利立时会意,道:“忠王,若非是你,咱们这伙弟兄也冲不出湘军的包围,早就死在了天京城里。是你让天国国祚不断,当今天下,除了你,谁还有威望号召溃散各地的弟兄,谁还有能带领咱们重振天国盛世呢,忠王,不如……”

李秀成脸色一沉,道:“潮王,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李秀成这么一瞪脸,潮王顿时怯了三分意,不敢再说下去呢。这时蔡元隆按捺不住,抢口道:“忠王,不瞒你说,我和诸王,以及弟兄们早有共识,决定废掉幼天王,拥立你为太平天国之主!”

李秀成又惊失色,急是低喝道:“尔等休要胡言,尔等难道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太平天国的社稷,而非一人一姓的愚忠。当初天王昏庸,我等就是因为一直愚忠于这个昏君,才差点断送了天国。现下,我等再也不能重蹈这覆辙了,这天国的江山,只有忠王你才能挑的起!”

李秀成还等训斥,忽然四周马蹄声起,似有千军万马杀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五十九章易主

千军万马杀来,喊声之声震天。

洪天贵大吃一惊,细嫩的小手猛的一颤,刚刚拿起的鸡子又落了地,他跳将起来,不知所措的叫道:“清妖来啦,来人啊,护驾,快护驾!”

洪天贵喊叫着,推开身边的侍卫,不顾一切的冲向了白马,欲要爬上去逃走,无奈他惊慌之下,腿脚发软,爬了几次都不成功,急得冲侍卫喊道:“你个饭桶,快来扶朕上幼天王惊慌失态,恐怖害怕的情绪,无疑于给那些本已惊慌的战士们雪上加霜,他们也如幼天王一样,拔腿开始乱窜。

洪天贵在侍从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上了马,正要策马逃走,却被闻声赶来的李秀成一把拉住,他道:“少主,敌情未明,这样没辨明敌情之下就乱撞,很可能撞到敌人的枪围追堵截惊怕了,每遇敌情之时,都是这般情形,李秀成的及时出现给了他几分安慰,但惊恐之心却仍然不减,他颤声叫道:“你听这四面八方都是清妖的喊杀声,我们保准是被包围了,再不逃就没有逃的机会了。李秀成,你可别拖累我。”

李秀成好心护主,却被洪天贵这一句“别拖累我”给彻底伤了心,他脸色刷的铁青,积聚在心里的怒火冲冠而出。于是,他在手一挥,竟是一把将洪天贵从马上拽了下来,将他甩给了左右侍卫兵,喊道:“尔等看住少主。绝不可让他轻动,待本王探明敌情之后。再做决断。”

洪天贵被李秀成的“无礼之举”所激怒,厉斥道:“李秀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动粗,你想造反不成李秀成也不理会洪天贵,翻身上了自己地白马,回头向侍卫们喝道:“看好少主。谁敢放他乱走,本王就要他的脑袋。”

李秀成叮嘱已罢,便弹压将士们地惊谎之情,令蔡元隆、郑海利等王各率一些人马,向外围而去探清敌情,并命所带后宫家眷们从速上马车。准备随时开拔。

不多时,蔡元隆等人相继探路而回,敌人分别从东、南、西三面杀来。只有北面通往大张庄稍微安静,而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来敌似是大队骑兵。

“骑兵,这里怎么会有清妖的骑兵?”李秀成一听“骑兵”二字。脸色顿时一变,要知这北方平原地带。非南方水网可比,骑兵自是极具威胁,莫说现在这些残兵败卒,就算是当初兵强马壮之时,也对清军地骑兵忌惮三分。

形势容不得李秀成多想。他只好令全军往北方一路撤退。以便奔入大张庄与捻军会合。人马奔逃到大张庄城外永定桥时。木桥已为一大队敌军占领。而此时。三面追兵已到。四周是烟尘滚滚。杀声震天。这八百太平军。已是被逼到了绝路。

其实天色未黑透。隐隐约约。还能看清些许对面敌情。李秀成眺望片刻。忽然发现了些什么不对劲。便命众将士按兵不动。保护幼天王。自己要单身匹马上前去迎敌。

蔡元隆大惊。急道:“忠王。前方清妖有千余之众。你只身上前。岂不是送死吗!你领着大伙一起杀过去。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李秀成苦笑一声。道:“如此绝境。我李秀成早就抱了一死之心。我这就过去与敌军主将会面。拖延时间。尔等便可瞅准时机。护着少主杀将出去吧。”

说着。他拨马回头。徐徐向着桥上密密麻麻地敌人而去。残光映照之下。那一骑一人。拖出了长长地影子。斜风起。人影悲零无比。

身后。蔡元隆等人知道相留不住。眼睁睁着望着忠王远去。眼中不觉热泪盈眶。而八百将士。无一不是黯然神伤。

李秀成是抱着一颗必死决心而去的,他可不盼望着再出现曾纪泽那一幕,然而,当他越接近敌人,越看得清楚时,心头的紧张便随之减弱,而当他看清楚敌骑中那一面“赖”字大旗时,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放松地笑意。

“劳遵王兴师动众,迎接幼天王大驾,遵王一片赤诚之心,实在是难得啊。”李秀成于马上拱手高叫。

对面的骑军之中,走出了数骑,其中一位大胡子将军好生威猛,且这些人并非清军装着。那大胡子将军哈哈大笑,说道:“太平军之中,除了大名鼎鼎的忠王,谁还能有这般胆识,赖文光这厢有礼原来,此人正是江北捻军首领,太平天国所策封之遵王赖文光。

“捻”为淮北方言,意即一股一伙,产生于明末清初之时,至嘉庆末年,捻子集团日多,经常在安徽、河南、江苏、山东间护送私盐,并时与清廷发生武装冲突。1853年,在太平天国的影响下,捻子们公开发动对清廷的叛乱,世人称之为捻军。

前期捻军以张乐行为盟主,其率捻军渡淮河南征,与太平天国李秀成、陈玉成会师正阳关,从此以听分封不听调用为条件,接受了太平天国的领导。不久之后,捻军分裂,一部分回到淮北,一部分继续留在淮南与太平天国协同作战,随着安庆等地地失守,捻军失去了太平军的支持,为僧格林沁大败,盟主张乐行被杀。

捻军残部在安庆之战后重整,推举赖文光为首领,在天京之战前,曾试图与陈得才等部东下援救天京,又为僧格林沁所败。天京陷落之后,陈得才自杀,赖文光则盘踞于皖北之带。

不久之前,赖文光收到李秀成的来信,声称已护送幼天王逃出天京,欲北上与之会师,赖文光故率军南下到大张庄迎候。之前探马早已探明有一队人马正往大张庄而来,赖文光素闻李秀成大名,故特意摆下这阵势,欲要试一下李秀成地胆色,并向幼天王等展示自己捻军的实力。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赖文光遂与幼天王相见,并带领着众人进入大张庄。此处虽非南京繁华之城可比,但对于流落了月余地太平军而言,这个小城镇俨然已如天堂一般。

赖文光吩咐下去,杀鸡宰牛,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这八百太平军战士,并在帅府设下酒宴,为幼天王及李秀成等诸王接风洗尘。

宴间,赖文光举杯道:“臣闻少主将至,旦昔难寐,无时不刻不想为少主效忠于鞍前马后,今日终于迎来少主龙驾,臣与众捻军兄弟,俱是欣喜难当。臣这一杯敬少主。”

“好吃,好吃,朕都好久没吃这么香地佳肴了,你放心,朕立刻就升你的官。”洪天贵仿佛饿慌了地狼崽一般,只顾着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对于赖文光只是草草应付。

赖文光的一番拳拳之心顿时被洪天贵泼了半瓢冷水,脸色微微一变,笑哼一声,将那一碗酒自己饮尽。

李秀成看在眼里,生恐伤了赖文光一番赤诚之心,忙是举杯笑谈,对赖文光大加的赞赏。而赖文光素来仰慕李秀成,方才城外的试探,对李秀成更是敬佩的五体投地,便索性将一番热情都转向了李秀成这边。

而这一切的变化,蔡元隆等人都看在眼里,彼此间暗暗对视,似乎已有了某种默契。

难得有酒有肉的好日子,李秀成放下担心吊胆之心,与赖文光喝了一个痛快,至三更天才散宴被扶回房中休息。

待到半夜之时,李秀成酒气散了大半,觉着口中干渴,不由的转醒。他晃晃悠悠的就下了床去倒茶,刚喝下两口,忽闻窗外一片吵杂,似乎有大批人马在走动。

“不好,莫非那赖文光生了异心?”李秀成心下一惊,便将床头配刀取下,正要开门去看个究竟,却听轰的一声,那门反被从外面撞了开。

李秀成又是一惊,本能的退后三步,持刀相望。闯入屋内的是蔡元隆,他一脸的惊恐之色,叫道:“天王,你快去看看吧,少主他出事了?”

李秀成见不是赖文光生变,紧张的心情松了几分,便收了刀,忙在蔡元隆前往帅府正堂。此时正堂前后已有大批捻军守卫,堂中也是戒备森严,赖文光等捻军将领,以及郑海利等太平军将领均已到齐。

坐在龙椅上幼天王洪天贵一见李秀成到,便是不耐烦的叫道:“遵王,你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朕说,现下忠王也到了,你就快说吧,朕都快困死遵王冷哼了一声,扶刀上前,微微一礼,冷冷道:“少主,你年幼无德,只怕担不起复兴天国的重任,我等将士已决心拥立忠王为天国之主,这龙椅不是你能坐的了的,就请你乖乖的下来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一变,但除了李秀成和洪天贵之外,都不是很吃惊的样子。

洪天贵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着赖文光,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

“来呀,将废主请下龙椅。”赖文光一下令,几员捻军大将冲将上前,三下两下将挣扎喊叫的洪天贵架下了龙椅,由后堂抬出。

接着,赖文光又令为李秀成披上龙袍,扶上龙椅。而李秀成似乎被这一幕所惊呆了,当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时,整个人已被按在了龙椅上,身上被披上了一件粗粗制成的龙袍,座下群臣跪拜行礼,齐呼道:“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六十章殖产兴业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李秀成猛然惊醒,一脸的无辜之状,指着众人咽硬而言,但那屁股却坐的很稳,并没有打算起身离开那龙椅的意上,实为天国计,还望主上恕罪。”

李秀成跌足道:“我李秀成受先王之恩,辅佐幼主,尔等这般逼我,叫我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王赖文光大义凛然道:“古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主上身登大宝,乃是天国万民所期盼,江山社稷之福运,就算是先王再生,只怕也不敢反对。如今天国衰落,臣等军民,正日夜盼望追随主上,中兴我天国基业,主上若再有推辞,便是要将天国子民置于水深火热之地而不顾赖文光说罢,蔡元隆等群臣皆也上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慷慨激昂,都表示李秀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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