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洗铅华- 第54部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喂猪！”老虎眼巴巴的说道。

王大春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老虎喝道：“你什么意思你？你可怜我啊！我用不着你可怜我。虽然是喂猪，但是我依然是个兵！”说着、说着，王大春不争气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大春！对不起……”一瞬间老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喷涌勃发感情，嚎嚎大哭起来。

又是半响，还是王大春首先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拍着老虎的肩膀哽咽着安慰道，“兄弟……有机会要好好珍惜！”

“那你怎么办？”老虎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我！”王大春愣了一下，复又呵呵的自嘲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要是有个机会放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住的！”可是王大春那强装出来的笑，比哭也难看不到哪儿去。

“真的！”老虎赶紧问。

“什么真的假的？”王大春不解。

“如果有机会放在你面前的话，你会毫不犹豫的牢牢抓住？”老虎把握机会赶紧问道。

“那是！你以为我傻啊！”王大春呵呵笑。

“那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你愿意吗？老虎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机会？”王大春精神一振，显得有些高兴。

“一个去“游隼”的机会！”老虎说。

“开什么玩笑，我有那命！”王大春不相信。

“真的！我不骗你！”老虎重申。

“怎么回事儿？”王大春很疑惑的问。

老虎便一五一十的把见到巴特前后的经过做了一个简单的交代，把决定权交给了王大春。但是这一切似乎是来的太突然了，王大春还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一下子变得有些呆若木鸡。

“等等！容我想想！”王大春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心里感觉怪怪的。好像自己欠了别人天大的人情似的难以决定。考虑了好半天，王大春才毅然说道：“算了吧，我放弃！”说罢，蹲下身捡起地上食盆，把散落在地上的饲料复又用双手碰进空盆里。就那样一捧又一捧的往里装着，沉静的好像入定的老僧，又好似几个世纪以来，他就在哪里重复着那样一个机械性的工作。

“怎么了？你不是说有机会一定会牢牢抓住的吗？你为什么这样？”老虎感觉为自己没有帮上王大春圆了留在部队的梦想，而痛苦的嘶吼着。

和煦的春风轻轻的拂过，养猪场里却有着滴水成冰的寒意，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王大春痛苦的蹲在地上一把又一把的捧着早已经没有饲料的水泥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选择到底对不对。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这样抉择。

“难道你还在怪我，就真的不能和我一起走吗？”老虎呆呆的站着，整个世界似乎都那一瞬间停滞了运转，他不知道还能怎样诉说。

“不！你错了！我早就不怪你了！”王大春用双手紧紧的抓着食盆，控制着“游隼”对自己的诱惑，喃喃的说道，“这儿和那儿有什么区别吗？早晚不还得离开部队，不舍得又能怎样？人生的路很漫长，我得学会选择！”

“可……可……”老虎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大春咬咬牙站了起来，强颜欢笑的安慰到：“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命，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以前我们是兄弟、现在我们还是兄弟，并且永远都是好兄弟！路就在脚下，你既然有机会，就得好好把握！兄弟，好好混！将来我也许就可以指着你，对别人骄傲的说，看！这是我兄弟！”

“夜老虎”侦察营里的车，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从H2——SUV终结者悍马型军用吉普车的后视镜里，老虎看到王大春来了、二班没走的几个人也来了。他们站在那里挥着手为自己送别，久久的凝视着自己远去的方向。但是，老虎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他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兄弟！我永远是你的兄弟！

第六十二章　特种部队

日暮时分，车终于停了下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是白崇虎和所有新兵对“游隼”的第一印象。没有办法，一走进大门，所有进入“游隼”基地的人，第一眼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块儿，被做成了金字招牌的这句来自《警世贤文》之勤奋篇的名言警句，就高高的悬挂在二楼的栏杆前，你想不看到都难。甚至，于让人感觉到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里没有一丁点儿“游隼”的那种传说中的，让外人感到神秘莫测的影子。一幢不足十层高的标准综合办公楼，一个中小型停车场和一个有着八个篮球栏的中小型篮球场就构架成了“游隼”的全部，让人一目了然。这且不说，它不仅没有像旁人猜测的那样建于深山老林或是地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安居在繁华的都市市区，倒有些大隐于市的安逸。边上就是市委市政府、公安局等等市建机构，这哪里是什么“游隼”特种部队啊！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驻地武警保卫机构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简简单单，简单的令人不可思议。

一下车，和白崇虎同来的几个人便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忽然，一道冷可彻骨的目光扫射过来，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一个目光如炬的上尉在扫视了一群“新兵”蛋子之后，对着巴特行了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军礼。巴特坐在车里回敬了一下，便一声不响的开着他的H2——SUV终结者悍马型军用吉普车，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整个天地间一片肃杀，大家似乎忘记了身处何地，双耳也直接的摒弃了城市的喧嚣。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望着面前那张刚毅的脸，那道如炬的目光。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军人身上能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一种泰山压顶而岿然不动的铁血军人，才能散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军人气息。

“列队……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目标8楼会议大厅，跑步走！”就那么干脆利索，绝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命令就颁布了下来。没有人有什么异议，没有人有丝毫懈怠。和白崇虎同来的几个“新兵”迅速的排成一字队形，跟着“目光如炬”的上尉，步伐整齐、步调一致的向8楼会议室进发。

会议大厅里已经笔挺的坐好了大约五六十号全副武装的“新兵”，似乎白崇虎一行是最后一拨儿。一落座，一个不苟言笑的少校级军官便跨立在了台前。随之，和“目光如炬”同样军衔的另一个看上去就很“铁血”的家伙，就和“目光如炬”的少尉跟着分跨左右，和不苟言笑的少校构成了一个铁三角。立刻，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传了过来。包括白崇虎在内，都有些抑制不住从这三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不由自主的“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

不苟言笑的少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开始介绍道：“让我们大家先认识一下！我，沈石刚。左边，邱少平。右边，邵成辉。我们是这次负责对你们进行特训的主官，有什么意见没有？”言简意赅，除了最后一句，几乎没有丝毫废话。台下这时候有人听出了味道，邵成辉不就是“烧成灰儿”吗？很多人想笑，却没人敢笑。这是大多数“新兵”的想法。初次见面，谁也不认识谁，管他“烧成灰”还是“烧成炭”的，做为新兵你能有什么意见？因此，台下静悄悄的，一片肃杀。

“恩！很好！”那么就请邵成辉上尉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游隼”是什么。”说毕，眼睛一闭，仿佛老僧入定一样，看都懒得再看一眼眼前的这群从各个部队选拔出来的精英。

“什么是“游隼”？游隼是世界上短距离冲刺速度最快的鸟，是一种主要以捕捉其他鸟类为食的猛禽。它最大的特性就是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放弃，而我之“游隼”的由来也尽在于此。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就是一群游弋于城市中的“游隼！”

还是那么干脆，当大家还没有品出什么味道的时候，“烧成灰儿”的讲话便结束了，换之而来的就是目光如炬的邱少平。

“我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好了！你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具体来说你们能不能成为“游隼”的一员还未尘埃落定。所以，从现在开始，“磨砺”你们的时刻来到了。”说毕，扫视了一圈，阴阴的一笑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请“新兵”同志们吃晚饭吧！”邱少平看了看天色，回过头来征求沈石刚的意见。看到沈石刚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新兵”终于松了口气。从早上到现在，大多数“新兵”从不远千里之外集结到这里早饿的头晕眼花了。虽然看上去几位主官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好，但是只要能歇口气谁不乐意啊！

然而，令“新兵”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好！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做准备，十分钟后球场集合。解散！”邱少平说完，便转身随着沈石刚和邵成辉准备一起离开。

“报告！”一个新兵喊道。

“什么事儿？”邱少平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们的宿舍和行军装备怎么安排？”新兵有些怯怯的问道。一时间吸引了许多还没有走出会议大厅的新兵的关注。

“这是你考虑的问题吗？扯淡！”邱少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烧成灰儿”便毫不客气的骂道：“该干嘛干嘛去！”说罢，头也没回的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帮呆如木鸡的“新兵”蛋子在哪儿面面相觑。

“倒计时开始……3、2、1……时间到！报数”随着邱少平的倒计时声，两三个新兵边说笑着边整理着着装悠闲的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同一个部队出来的，很熟悉的样子。

“报告！少尉王强请求入列。”

“报告！少尉董平请求入列。”

“报告！列兵张鑫东请求入列。”

三个“新兵”蛋子依次报告。

“不用了！我想食堂今天恐怕没有安排你们的饭菜，你们可以就地返回原部了！”邱少平淡淡的说道。但是，此时此刻邱少平淡淡的说话声却无异于一生平地惊雷。不仅仅是这三个迟到的“新兵”蛋子，包括所有在场的所有“新兵”蛋子都被惊呆了：这才多长时间啊！这才做了点儿什么啊！这就返回了！

“不！我抗议！”刚刚反应过来的董平怒喝。

“抗议无效，返回原部！”沈石刚接过话头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董平和王强声嘶力竭的喊道，列兵张鑫东已经傻了。

“为什么？部队没有教过你们服从命令听指挥吗？就凭这一条，你们可以回去了吧！”沈石刚依旧不慌不忙，毫无感情的说道：“老邱带路，我和成辉断后。时速15迈，出发！”

“是！”邱少平行了个军礼，率先登上了已经提前放置在球场边上的一辆军用吉普。

沈石刚回了个军礼和邵成辉不慌不忙的登上了一辆军卡上，喊道：“出发！”立时，五六十人的队伍动了起来，在球场上留下了三个孤零零的身影。

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刷刷刷”的行进在通往郊区的马路上，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但是，此时此刻队伍中的人终于明白了过来，淘汰赛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了，谁也不用知道下一个被淘汰的会是谁。

一出市区，大家立刻感受到了这顿饭真的很不好吃。引路的军用吉普时速恐怕已经不是15迈了。至于是20迈，还是25迈这已经不是大家所能控制得了。此时此刻，包括白崇虎在内，大家的步伐似乎都有些凌乱了。但是，大家都明白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因为沈石刚的军用大卡就在后面跟着。为什么呢？白崇虎相信对大家来说，这绝对是不言而喻。

说实话，八个人一桌，八菜两汤，荤素兼备，馒头管够。这样的晚餐质量还是蛮不错的。但是，大家吃得都很不是滋味。很明显，饭桌上又少了几个半生不熟的连名字也叫不上来的身影。这且不说，光是20公里左右的长途奔袭也不是开玩笑的，足够那些平时不够注重体能训练的“新兵”喝一壶的。就是能坚持下来的恐怕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哪里还有胃口去大吃大喝啊！

饭后，邱少平大声的叫嚣道：“今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主要训练基地了，以后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准时带领大家到这里进行娱乐活动。有兴趣的话，我现在可以给大家半个小时左右的休息和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随便参观，8点整我们准时返程！”说毕，转身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至“新兵”死活于不顾。话是说到了这里，看上去似乎比下午稍微松散了些，时间上也充足了些。但是三个风尘仆仆的从不知名处赶来的“新兵”，连“游隼”的一顿饭都没来得及吃，撒了泡尿的功夫就被打道回府了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望着黑漆漆的四周，谁还敢远离。都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大家显然都有些害怕待会儿会怎样回去。

时针、分针滴滴答答的在转动，“新兵”“噗通噗通”在跳动的心在悸动，有些人已经感觉到了腿肚子也开始跟着转筋儿了。饭后，也只是片刻的安逸过后，长途奔袭的疲乏便像一层层的潮水一样汹涌的将“新兵”们包围，使人感觉到了一丝大汗淋漓之后所特有的懒洋洋的困乏，谁也不敢说自己待会儿一定还会有勇气或是力量能顺利的回到集结的球场。有些人已经开始觉得苗头有些不对，于是便赶紧站了起来，在小范围内做起了长途奔袭的准备活动。这一动作，就像传染病一样。片刻功夫过后，黑灯瞎火里到处都是晃晃悠悠的身影，和“扑踏、扑踏”的脚步声，四下里竟然充满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看来大家的精力都很充沛嘛！很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上车！”可是令人大跌眼睛的是在20：00整现身的邱少平，连数都懒得点，就出人意料的来了这么一出。大家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都站着没敢动。

“怎么了？难道你们想跑着回去吗？”邱少平呵呵笑着，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军用大卡的载人量可是很有限的啊！”话声虽不大，但是却不易于一枚重磅炸弹落入人群，把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谁也不曾想到，竟然还会有着这样的待遇！黑暗中，谁也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连滚带爬的往车上挤去。一时间，“哎呀”之声此起彼伏，谁也不知道这辆大卡到底上去了多少人。不上去倒还好，上去了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的狭小。上车前，只怕自己上不去车，你推我搡的。但是，上去了就是“阶级兄弟”，大家谁都不好意思挡住后来人，都自觉的往前挤去。至少，白崇虎此时此刻就觉得这里的空间，要比自己被关禁闭的地方更令人感觉到压抑。身边挤挤挨挨的不是胳膊就是腿，用摩肩接踵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尽管如此，但是你有选择的余地吗？答案是否定的，没有！

大卡外边有篷布遮着，车速并不平稳，时缓时满。偶尔还会颠簸一下，抖得你稍一张嘴，似乎就能把刚吃的饭菜给吐出来一样。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是行进在马路上还是坑洼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死死的抓住头顶或是身边的固定物，否则你很容易就会被甩到别人身上。哦！抱歉说错了！因为本来就有很多人在别人身上挂着！后来，实践证明，在用尽了几乎和大家一样的长途奔袭时间，大家才终于重见天日。当然，不排除这是邱少平故意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车门一打开，立即有人忍不住跳下车来。连卫生间都来不及跑过去，就极不卫生的或爬或跪的在球场上“狂泻”起来。有第一个，就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