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齿在旁边抬起头叫嚣道:“匹夫之勇而已,你们都是逃犯身份吧,打赢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动我季哥试试?我可告诉你,季哥如今可不是一般人,如今的你已经不配做季哥对手了,季哥想收拾你就是动动嘴的事。””
审食其冷静下来后也知道此时逞勇不智,于是就带着威胁的口气道:“赵军,我劝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尽快离开沛县,这几天季哥要举行婚事不想见血,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
“废话少说,帮我把话带到就可以了。”赵军淡淡的道。
审食其一愣,暗自摇头,赵军果然还是像当年一般无知莽撞,最后摇摇头拉着雍齿就走,这事报给刘季处理吧。
“你就等着季哥收拾你吧。”雍齿走的时候大笑。
“你先别走,等老子先收拾了你。”灌婴在旁边怒气冲冲要去追二人。
赵军却一把拉住了他道:“这些人只不过是跳骚而已,这两天你我就住在城里,先把情势摸清楚在说。”
灌婴听后,这才勉强把火气压下,他又想想,以赵军现在的身份,这些人确实只是个讨厌的跳骚而已。
最后灌婴跟着赵军在县城西边,靠近城门的地方租用了一家农夫的厢房,沛县这个小地方是没邸店的。
只是,当晚,那家农夫的谈话内容却让赵军突然如遭电击。
“老头子,后天刘季和吕家二姑娘吕雉的婚事咱们去不去?”老妇问道。
那老伯开口道:“去,当然去,他们俩家可都是咱县里常人惹不起的,不去扫了面子,到时刘季手下那些地痞找我们茬就麻烦了。”
“什么?吕雉要嫁给刘季?”此时,在一旁听见的赵军如遭电击,脑内瞬间空白,而脸色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本来他是要先把情况摸清楚后在去拜访唐厉,然后接替任敖上任,最后等他风风光光的接吕雉过门,只是没想到吕雉尽然要嫁给刘邦?
“年轻人,你怎么了?”老夫妇不认识赵军,见他有异便疑问道。
灌婴也知道赵军不能暴露身份,虽然不明白赵军何以如此,但还是笑道:“没事,我兄弟他有些犯晕,我扶他回房休息就好了。”
第十六章 吕府
沛县西边的农夫院内,农夫一家人都在谈论着刘邦与吕雉的婚事,据说县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去呢,还包括县令的儿子也是跟刘季所交甚厚,要替他们主持婚事。
而赵军却是满脑子的空白,一直到被灌婴扶回房内还是迷茫失色的状态,心里也只剩下了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急着嫁人,难道当初我们之间都是假的吗?
你明明知道,刘季是我的仇人,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嫁给他?
三年之期刚满,你就嫁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一夜之间赵军辗转难眠,等熬到天亮后他就直奔吕府,吕府的住地很大,在沛县的名声也不小,所以一问便知,灌婴在后面跟着不由暗暗惊奇,不过也猜出了点事情,无非情字而已。
吕府位于沛县东北方向的集市旁边,府上虽然规格不大但装饰奢华壮阔,兽环门将近有一丈高,左右还有两个镇门石兽,而院子外面栽种了一排柳树,在炎炎烈日下撑起了一条蒙阴小道。
‘碰!碰!’赵军几乎是用手砸在吕府大门上,他没心情观察这些,他只想当面找吕雉质问清楚。
不久后,房门内响起了一道不满的问音:“大清早的,谁啊?”
随后,大门打开走出了一个中年仆役,仆役长年迎客的脸上带着极其不满的神色,吕府来到沛县以后虽然遭遇了些困境,但是自从结识刘季以来,谁不对他们吕府礼敬三分?
所以,看着赵军还有后面的大胡子灌婴,满脸不爽。
“你们何事扰人清幽,怎地一点礼仪都不懂?”他以为这二人是有求于人,故意拉长了腔调。
只是灌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大眼一瞪脸一拉,开口就粗声喝道:“少废话,给我叫你们家住出来。”他在睢阳见识的大门大户和有钱人家多了,相比起来,吕府这种规格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那中年仆役也是常年迎客练出了一双火眼,被一喝冷静下来后,一看长着大胡子的灌婴凶神恶煞之相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所以他脸上的不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和笑道:“这个恐怕不方便吧,这样吧,我去通报家主一声如何,小的也是给人当差不好做啊。”
“告诉你家家主,我叫赵军。”尽管赵军内心焦急无比,但最起码的礼仪还是懂的,在说,这里面吕雉的父母肯定也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小的这就去。”仆役转脸就往里跑,以他的经验,肯定是要出事了。
吕府正房内,吕文作为一家之主坐在中间上首,而吕媪坐在旁边,吕雉的兄长吕泽则是在旁边站着谈话。
只听吕文先问道:“泽儿啊,婚事所需操办的如何了?”
“回父亲,都操办齐全了。”吕泽开口恭敬的答道。
吕媪拿腔作调道:“一定要用心办理,刘季虽说官不大,但在沛县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年纪比雉儿大了些,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找到这样的人当女婿也不错了。”
吕文也点点头道:“嗯,别看他年纪大,但以我观察他的面相来看,那将来是要封侯拜王的人,如今天下又不太平,我们吕家找到他是高攀了。”
“可是,是不是太委屈二妹了?”吕泽有些疑虑的问道。
这时,吕媪薄唇细眉的脸上一挑道:“什么委屈了,这不是她自己同意了吗?”
吕泽苦笑道:“母亲,你还不知道二妹的脾气啊,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保我们吕家,而且当初我们欠了刘季那么大的恩情,若是不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二妹这一切只是为了我们吕家着想,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所愿,在说当年赵军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吕泽说完,吕媪又声调尖细的道:“提他做什么,早死外地了,当年我们欠他的情,不也是让他跟着我们养伤还了吗?我们雉儿为了等他这都三年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吕文眉头一皱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明天就是婚事期了,看看还有什么准备不足的,千万别出了岔子,对了,释之和嬃儿呢?”
“回父亲,他们俩说陪着二妹在房内太闷,出门玩去了。”吕泽回答道,沛县婚嫁有个习俗,那就是女方在嫁前一个月是不能出家门的,而最后三天更不能出闺房门,有个说话是为了避邪迎喜。
“哼,都多大了。”吕文脸上有些无奈,这兄妹俩远不如大的兄妹俩让他省心,最后抬抬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吕泽一躬身道:“是,父亲。”
可是,正在他要退下时,忽然看门仆役急忙跑了进来了。
“老爷,有俩个人在门外非要见你。”
吕文一愣,随后问道:“是什么人,有没有说姓名?”
那仆役答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的,衣着普通破旧好像是寻常百姓,对了,有一人说自己叫赵军。”
“什么?”吕文几乎是震惊的喊出来,同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并且再次疑问道:“你确定他叫赵军?多大年纪?”
此时吕泽和吕媪皆是一脸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赵军怎么回来了。
奴仆点头开口道:“他确实称自己是赵军,大概十**岁吧,老爷,怎么了?”奴仆心里不禁疑惑,以往自家老爷可都是沉稳有度的,何以今日听了赵军二字就如此失态,不会是老爷当年在外风流,遗失的孩子吧?嘿嘿,这下又好戏看了,老妇人还不让他跪地上啊。
这时吕文目光有些呆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最后颓然坐下叹气道:“哎,作孽啊。”
“老爷啊,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这时吕媪一脸的疑问。
“母亲,这些也只是谣传,谁也没证实过。”吕泽回了一句,又转头对吕文问道:“父亲,我们见不见?”
吕文叹口气道:“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还是出去见见吧。”
随后,一家三口就在奴仆的带领下,往门外而去见赵军。
一直到三人见到赵军的时候,还有些难以自信,没想到赵军居然真的活了下来,并且还回来了,当初他们到了沛县以后,可是听说了赵军犯的事有多大,真是奇怪他怎么逃过通缉的。
“见过吕公,吕媪,还有泽兄。”尽管赵军心内焦急无比,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喜形于色的少年了,抱拳面含带笑。
吕文把惊讶疑问压在心底,脸上带起和煦笑容道:“呵呵,多年不见贤侄,贤侄到是越来越壮实,看来其祸已解啊。”
“哼,什么其祸已解,我看就是被秦军通缉的急了,这会想到我们吕家避难,我可告诉你,这可不行,别到时后连累了我们。”突然,吕媪嘴上刻薄的道,她一边打量着赵军的穿着,一边眼中升起鄙夷之色。
“我母亲说话直了些,赵兄别见怪,几年不见,我可是想念的紧啊。”此时吕泽一抱拳回礼笑道。
赵军压下心内的不愉快,也开口一笑道:“泽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啊。”
吕泽与几年前相比,确实更成熟稳重,也更具涵养雄壮了些,可能是这几年没少读书习武。
“妇道人家瞎说什么?”吕文也不由往吕媪训斥一声,他本来是想借机试探赵军底细的,却没想到被自家人破坏了。
不过,吕媪的话也触及到了吕文的忌讳,他一家当年好不容易从邯郸逃出来,这两年生意也刚刚有起色,他可不想被赵军破坏了。
于是,沉思片刻吕文便开口笑道:“不知道阿军这次回来是何要务?若是缺金钱了只管说,当年我们好歹有一场恩情,我吕文不会见死不救。”
赵军听后眉头一皱,吕文不断试探自己,最后特意提及一场恩情和金钱,无非也是想暗示要跟自己撇清关系,不过他今日来主要是想见吕雉的,因此不打算多计较。
“回吕公,我这次来,是有要事想当面跟娥姁谈,所以还请吕公通融,让我见一见娥姁。”赵军此时直言开口道。
没想到,话一刚出口,吕媪就怒色道:“什么娥姁,这也是你叫的?我们雉儿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你最好别胡言乱语坏了我们女儿名声,至于你想见一见就更不可能了,你快走吧,否则我就带官府来抓你。”
“母亲,有话好好说。”吕泽又出面打圆场,最后对赵军道:“我母亲其实说的也对,二妹明天就要出嫁了,最好是别见的为好,至于二妹这件事也是她自己同意的,相信你应该了解二妹的性子,我想你不见她对谁都好些,毕竟她以后要过平静的日子。”
吕泽的话其实就是暗示赵军,我知道你跟二妹的事,可是她嫁给刘季也是自愿的谁都没逼迫她,你要是为她好就离开她,免得罪徒的身份连累到二妹。
赵军没想别的,只是内心一凉,果然是吕雉自愿的吗?之前他一直在抱着一种奢望,希望吕雉是被逼的,可是吕文此时开口笑了笑道:“阿军啊,我们来到沛县也知道了些你跟刘季的恩怨,可是你要明白,他如今是沛县的县捕,你是斗不过他的,而且从来到沛县他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为人仗义豪气在沛县很有威望,对雉儿也是情深意重,我对他很满意,你明白吗?”
县捕就是县尉手下一级的人,负责协助县尉治理县内治安,是属于地方的武官。
赵军此时眉头紧锁,尽管知道这三人的表现都是人的天性,但还是不由对他们起了浓烈的恶感,特别是吕文和吕媪,简直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我说你们可真是够狗眼看人低的,我们现在落难,但又焉知它日不会飞黄腾达?”灌婴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虽然不能透露身份,但还是极其不满的讥讽道。
吕媪听后怒气满脸,气厉语尖的道:“飞黄腾达?哼,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以后你们能不能活着还两说呢?”
赵军暗暗制止了要继续争吵的灌婴,只是嘴上坚定道:“还请吕公通融,让我见一见娥姁。”
吕文对赵军的不识相有些恼怒,便有些严肃的警告道:“阿军,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吕家,也枉我们当初相交一场,雉儿你是断然不能见的,我和知道你武艺高强,我们也许难不住,但这里的官府也不是你随便可以抗争的,你别忘了刘季是县捕。”
“呵呵,县捕吗?”
赵军此时只是淡淡的笑道,别说是县里的这官府,如今就算是郡里的官府他也是来去自如,只不过他不想硬闯吕府让吕雉难看,要是伤害了吕家人,恐怕他跟吕雉的误解就更深了。
“我们走吧。”赵军平静的转身而去,灌婴对吕家人冷哼一声就跟上去了。
等到赵军二人走远了,吕泽对吕文问道:“父亲,我们今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赵军确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孩儿很敬佩他,听说他跟县尉任嚣也有些关系。”
“那又怎样,听刘季说他快要被调走了,而且以刘季在沛县的威望,就算是县令也要给面子的,还有我警告你,不许跟赵军在有来往,他若是不离开沛县,恐怕刘季就要对他下手了。”吕文冷冷一声,便和吕媪回了府内。
吕泽想了想,却是往吕雉的房间内走去,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吕雉。
城西的一处小院厢房内,赵军和灌婴离开吕府后就直接回来了。
灌婴此时道:“今天我们受了这么大窝囊气,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该争取的就一定要争取啊。”
“谢谢你,灌大哥。”赵军轻轻一笑,他知道灌婴是在给他打气。
灌婴笑道:“哈哈,客气什么,不过,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赵军听后顿了顿,最后神色突然一冷道:“你待会帮我出去问问,刘季明天办婚事在什么地方,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办婚事的。”
“好咧。”灌婴听后顿时一喜,赵军终于要采取行动了,本来就该如此,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当是英雄所为。
第十七章 刘季的婚事
刘季是县内的名人,灌婴要打探他举办婚事的地方自然很容易,就在城南一座院子里,这座院子碍于秦律同样规格不大,但是装饰和用料及其讲究,看来刘季这几年在沛县发了不少财,当然肯定少不了吕家的钱财相助。
这天,县城内敲锣打鼓吹号乐,县内只要是有名有姓的人,不论是官吏工商还是普通百姓,大部分家里都出了一个人去参加刘季的婚事了。
因为院子不够大,刘季就把院子周围一片空地全腾出来,随后摆上桌案等物也够招待客人了,当然地位高的客人都是在院内。
而院子墙壁周围又扯上了几条大红布,往来客人礼乐不绝,所以显得喜气洋洋,审食其和雍齿一边迎着客人,一边在竹简上记着客人的礼钱。
秦时的婚事女方是不会操办的,在男方迎亲时,女方父母家人会一起陪同过来,只不过女方暂时不会露面,直到客人酒食上齐开宴之后,双方才会拜见长辈行天地大礼。
刘季一早就驾着从府衙借来的马车去吕家迎亲了,路上又有小孩大人捣乱喜庆,吹乐打闹,一直持续到半晌后才接回来,回来后,刘季就先把吕雉安顿在了一间厢房内,由吕雉的妹妹吕嬃和弟弟吕释之陪着。
“迎亲喜回,宴席大开。”见刘季迎亲回来,审食其在院门口大喊。
刘季穿着喜庆,后面的周勃樊哙跟着也沾光,他们先是把吕家父母迎进院内正堂,后面才是招呼客人用食。
此时院里院外已经挤满了客人,粗略一数尽然有数百人之多,小孩子在来回嬉笑,异常的热闹。
刘季此时站在正堂门口,对着院里院外的客人大声招呼道:“哈哈,承蒙各位赏光来参加刘季的婚事,刘季是个粗人说不好客套话,但大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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