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哈哈,好一只机灵的马驹。”始皇帝被哮天犬博的开怀大笑。
这时,几人都被哮天犬的机灵和憨相逗乐了,尤其是扶苏心里感到大是幸运,多耽误一刻时间,危机就减弱一分。
赵高这时对穆宁阴阳怪气的道:“不知你那位朋友是何方神圣,又可否割爱增给陛下玩赏?”
穆宁一愣,她可是知道赵军把哮天犬当宝贝养的,刚才她也察觉出了不妙,所以才想让哮天犬拖延一会时间看是否能帮到母亲,没想到赵高居然会出口替皇帝索要。
想了想,穆宁便道:“我那位朋友只是无名小卒不值一提,我想他也是极愿献给陛下的,不过我却不能单独做主,须回去向朋友告明。”
关键时刻穆宁用了个拖字诀,既没有伤到皇帝的脸面,又保住了哮天犬,至于不提出赵军也是怕在惹麻烦,今天这事如此诡异还是别提他的好。
对了,赵军一趟茅厕都上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男人上茅厕都要这么久的吗?
第二十九章 听风别院(下)
始皇帝乃天下之主,自然不会为了一宠物计较,开口笑道:“朕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算了吧。”
“陛下,我们该进去看清夫人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吧。”此时赵高在难以克制,不禁出口提醒道,对于他来说时间每耽误一刻,他的计策就有可能落空。
始皇帝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此时闻言后便点头示意穆宁带路,他到是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几人如此异常,只是开始他不知道缘由便让穆宁耽误了些时间而已。
穆宁无奈之下,只有把几人带到清夫人的闺房门前,只是推开门后几人却都是一愣,没人!
只见空空的房间里,哪里有什么人?
“扶苏,你不是说清夫人在房间里梳洗吗?你跟朕如何解释?”始皇帝此时有些恼怒的看向扶苏,穆宁也有些疑惑,难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苏一脸尴尬和焦急,支吾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借口,并且在始皇帝的威压下脸上开始冒起了冷汗,最后差点忍不住跪下来。
此时赵高站出来道:“陛下,最近六国余孽的刺客非常猖狂,别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吧,当务之急还是要逐间搜查,贼人极有可能还没走脱就躲在听风别院也说不定。”
完了!扶苏听后内心大是焦急,没想到赵高这么阴狠。
而穆宁也是心内猛的一揪,赵高三番五次的要求自己母亲出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始皇帝听后到没多想,他这时听了赵高的话只是纯粹担忧清夫人,万一真有刺客混进来那就不得了拉,清夫人那么大家业一直为秦国做着不可估量的贡献,所以他转头就喝道:“来人,传朕诏令,调集都尉军全面封锁咸阳路口,山下黑羽卫全部上山搜查,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
“陛下也要小心,此处极有可能还有刺客。”赵高一副救驾之色的挡在了始皇帝前面。
而穆宁和扶苏此时也不得不跟紧皇帝,虽然明知不是这么回事,但扶苏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舍身救父的姿态,这让他感觉到无比憋屈。
自战国以来,贵族就有蓄养门客死士的习惯,而其中诞生的刺客也成为政权更替的主要工具之一,是时又衍生了许多耀眼的刺客和悲歌慷慨的故事,要离专诸都是一时之强。
当然,最著名的就是荆轲刺秦了,所以秦始皇统对刺客是特别的忌讳更禁止圈养门客和死士,统一天下后六国余孽为对付秦始皇就把刺客再一次利用起来,频繁的想进咸阳刺杀始皇帝。
所以始皇帝此时也是怒色勃发,恨不得抓出刺客碎尸万段。
然而,正在此时,忽然一声筝鸣从内院另一间房内响起。
“这不是清夫人的筝鸣吗?”扶苏首先有些惊疑的,同时又有些喜意的神色,这岂不是代表清夫人恢复正常了?
穆宁却一愣道:“陛下,那是我偶尔来住的房间,请允许我去看看。”
清夫人的古筝可是一绝,曾经名闻七国之内,说是绕梁三日也不为过。
先秦时期乐器极少,而被上层人欢迎和接受的就是编钟和古筝,当然像筑、埙也时有,但以编钟和古筝为贵,始皇帝喜欢清夫人,其中清夫人的古筝之技也是原因之一。
始皇帝听后点点头,他常好听清夫人古筝自然能听的出来,现在确定没危险他就放心了,只是他还有些奇怪,清夫人为何一直不出门还躲在女儿闺房里?
赵高脸色怪异并含着一丝失落,心里不停的疑问,怎么回事?清夫人没中毒?
而当穆宁一推开自己的闺房门就发现,清夫人正跪坐在房内中间的羊皮垫上,十指灵巧的抚弄着面前一具秦始皇赐予的名贵古筝。
一声声悦耳的音调传出,优雅并扣人心弦,始皇帝在院内不由闭上眼睛静听享受,穆宁此时也站在了一边,尽管满心疑问却是压下了。
扶苏看着端庄明媚的清夫人则是突然怔神,此时清夫人衣衫整洁高贵儒雅哪还有一丝狼狈相,脸上更是带着往常从容高贵的微笑。
到底怎么回事,之前那个少年呢?这时,扶苏内心起了一个疑问,不过也只能压在心底这件事说出去对他没好处,而且无凭无据说出去也只能自找祸端。
‘叮…’一曲谈罢,清夫人款款起身又大大方方的一行礼道:“恭迎陛下。”
“好好,哈哈,今日一曲更胜往昔啊。”始皇帝不由抚掌大笑,不过还是疑问道:“你之前为何不出来见朕?”
清夫人淡淡笑道:“之前我会见过扶苏公子便觉闷热,于是就去梳洗了一番,刚换过衣衫就听内院外有陛下的声音,所以一时兴起便躲在女儿偶住的闺房内,想给陛下一个惊喜,陛下不喜吗?还是让陛下担忧了?”
始皇帝听后一愣,最后笑道:“哈哈,忧虑有之,惊喜亦有之,刚才赵高说你可能遇到了刺客,可把朕给惊着了。”始皇未必没有疑虑,但事实胜于雄辩,刚才清夫人所言更让他欢喜,所以也就忽略扶苏之前的异样了,他也只以为清夫人是遇到了什么私事故尔如此,根本不会想到有人胆敢向清夫人下春毒。
“让陛下担忧是我之过。”清夫人略带歉意的笑道。
始皇帝则是摇了摇头道:“今日能听你一曲,就是担忧又何妨。”
不过,这时穆宁却向赵高淡淡的道:“赵府令,听说你兄弟和女婿都出了意外,此时你还能陪着陛下四处游走真是忠心可鉴啊,看来陛下是该赏你。”
“为陛下分忧乃老奴分内之事,不敢言赏。”赵高脸色闪过一丝羞辱之意,却不得不恭敬的回答道,此时清夫人毫无问题,要真让皇帝在起了疑心或者是清夫人把事情抖出来,那他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当然在清夫人没抓住确凿的证据前,应该是不会冒着坏名声的危险揭穿他。
扶苏此时却接着开口道:“父皇,赵府令不顾家人丧事,一心效忠父皇其心可嘉,不如赏金百量以慰其心,如此也好为他人典范。”
扶苏被莫名其妙陷害了一次,此时自然不介意落井下石,在对赵高冷嘲热讽一番以报前仇。
始皇帝怎能听不出来穆宁和扶苏对赵高的不满,不过对于之前之事他也起了一丝怒意,本是一件小事却让赵高弄大了,让人白担心一场不说,又害得他差点下令封锁了咸阳惹了个大笑话。
“嗯,我儿说的是,赏赵高百金,在赐布匹百缎。”打人就打脸始皇此举就是明褒暗责,即出了口气又让人说不出他的不是来。
“多谢陛下奖赏,老奴必尽心竭力为陛下效劳。”赵高被羞辱的内心激愤脸色发红,但却又不得不跪下低头称谢,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苦涩。
今天他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前忙后反倒自取其辱,穆宁小贱人还有扶苏,你们给我等着瞧,早晚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此时赵高的内心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不过,转念想想,今天的事情疑点丛丛,必须要命人调查一番。
第三十章 听风别院(续)
皇帝并没有在听风别院呆多久,在见天色已晚便回咸阳宫了,至于扶苏也跟着走了,只有赵高带着满腔的遗恨和不甘。
皇帝走之后,清夫人和穆宁就回了前院正堂,穆宁心中有百般疑问可一时却不知怎么问出口,加上她与母亲的关系也远不是那么和谐所以有些尴尬。
而清夫人更是脸色复杂内心五味杂陈,之前硬撑起来的端庄优雅也在慢慢消失,内心甚至有些彷徨无措根本不知道跟女儿怎么解释。
“我回来了。”一声淡笑打破了母女之间的尴尬,正是赵军身穿长身袍走了进来。
穆宁首先瞪了赵军一眼,有些埋怨道:“你跑哪去了,去茅房都这么长时间,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赵军一愣随后偷偷看了一眼清夫人,而清夫人也在紧张的看着他。
赵军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尴尬,随后有些不太自然的道:“这个…刚才我去找茅房迷了路半天后才解决,刚好出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说皇帝去见你母亲了,我现在还不想见皇帝所以就躲了起来,然后等他们走了我这才出来。”
穆宁听完赵军不自然的解释,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是吗?”
“当然,呵呵,你知道我是路痴吗。”赵军解释完又装模作样道:“对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穆宁听后也没多想,转而开口就把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赵军听后连忙附和点头最后又不经意和清夫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放心的同时出了一口气,不过,最后清夫人又对他一冷瞪眼,赵军就急忙把头扭了过去。
之后三人分别落座,仆人又上来瓜果熟食。
而穆宁跪坐在长案前显得有些心急,半晌后突然怯羞的道:“母亲,这就是赵军,之前你也见过,我跟他…”
“嗯,我知道。”清夫人点点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赵军见此就出席行礼道:“赵军见过夫人,我与小宁两情相悦还请夫人成全,我赵军也定会终身护她一生一世。”
清夫人听后内心突然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有些愤怒这赵军脸皮如此之厚,刚刚和自己还…这会居然向自己求亲了,所以清夫人尴尬的一时间有些沉默了。
“请母亲大人成全。”穆宁以为母亲沉默是不同意,可见心上人如此勇敢在听着赵军的保证,顿时心头一热在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
清夫人此时气息逐渐凝重只觉呼吸困难,在看赵军的神色更是莫名复杂,直到片刻后怕女儿怀疑她才调整好心态,然后虚抬起手几乎有些僵直的道:“嗯,你们相悦就好母亲也不阻拦,何时办婚事?”
在唐宋以前虽然古人同样重父母媒妁,但当事人的话语权也相当的大,只要当事人同意父母没太大意见,那么剩下的就是一些流程问题。
这个时候的婚娶观念也没那么保守,比如改嫁、再嫁都是相当的正常,而且如酒肆一些姬女也并非遭人歧视,等攒够了金钱以后找户好人家也是正常,而像清夫人这样的忠贞节妇在当时是及其稀有的,更何况独撑家业尊老带幼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也是清夫人得到始皇的尊重原因之一。
这个时候人大都还残留着春秋古风,素以对仁孝之人,任何人都会无比尊敬。
穆宁一愣,没想到母亲居然是这个反应,而且说的还如此直白,好像不太在意一样,所以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可母亲的话又不能不答,“这个…”说着她把目光看向赵军,这个问题他们俩人还真没商量过,本来今天是想让母亲看看赵军,顺便来征求母亲的意见,所以对清夫人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
赵军抬头看了一眼清夫人,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原因,所以沉思片刻后就道:“回夫人,因为马上清剿六国余孽在即,我和小宁都公务在身所以想等过一两年在说,毕竟我现在功未成名未就实在难以配上小宁。”
现在的婚嫁有着一套严格的程序,开始时,男方要托媒人到女方说亲,在获得女方允许后再派使者送上雁,并正式向女方提出缔结婚姻的请求。
接着就是问名,向女方家人问女方姓名和生辰八字,然后回到家里男方进行占卜,得到吉兆之后,派使者备雁礼通知女方纳吉,在纳吉之后就是男女双方按着吉兆日期正式订婚,男方以黑、红两色的五匹帛和鹿皮两张送到女方家作聘礼,也称为纳征。
一直到最后男方经过再次占卜,选择好良辰吉日后,派使者依然备雁礼,去征求女方的同意,最终约定婚礼的时间,等到婚礼当日,男方到女方迎娶新妇。
当然,新婚过后还要拜见女方各家亲戚可以说是非常繁琐,直至现在这种婚礼习俗还被大致的传承着,只是各自地方不同有些差别而已。
虽然秦国是法立国,但也沿承了周礼的各个方面,因为周礼辐射了当时社会的各个层面不是法能规定的,而且一直到华夏后几千年周礼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呢。
所以,如果赵军打算现在迎娶穆宁,那么最少半年的时间是不能出去了,可清剿六国余孽皇帝出巡的日期就在月后,时间上也来不及。
当然赵军最担忧的还是正妻谁来担当,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还是只能有一个正妻,其她人只能是为纳妾,吕雉和穆宁谁为正妻这是个头疼的问题,还是等以后在处理吧。
“也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清夫人还是有点心不在焉,这让穆宁有些恼怒,幸亏赵军暗暗给了她一个眼色才让她忍下。
清夫人此时也看到了女儿的反应,只是她此时神魂失守,很多举动都不能由自己,内心也一直是不能安定思绪不宁。
最后穆宁和赵军又回到长案前坐下后,紧接着赵军就开口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件事要询问夫人,就是关于清剿六国余孽统领之事,你也知道我杀了赵高之弟和女婿,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听赵军说起正事,清夫人才略略恢复正常,思索后就开口道:“这个你不必担忧,赵高去找皇帝告过你的状,不过李斯丞相出面解决了,皇帝也应准了你加入这次行动。
但是统领人选之事陛下还在考虑,况且陛下乃是独断之人,黑冰台又事关重大所以在这点上我帮不上你,你以后行事也不要太过激了,毕竟你现在的根基还很薄弱,行事要三思。”
“多谢夫人教诲,赵军铭记在心。”赵军听后点点头有这个消息就足够了,至于皇帝选谁看来只能听天命了,本来他还想申明厉害,能让清夫人全力支持穆宁做上黑冰台的台主,但看今天清夫人的状态还是不出口为好。
“你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宁儿考虑。”清夫人深深看了一眼赵军,就及其冷硬的解释了一句。
赵军对此只能苦笑不置可否,穆宁的脸色越来越冷,对她来说今天母亲表现异常不说,最关键的是母亲虽然嘴上接受了赵军,但言语神情却是种种拒绝。
“对了,军,扶苏公子走前要请我们到明天到咸阳宫一趟,他说要设宴感谢你的恩德。”这时穆宁又突然想起扶苏临走之言。
赵军一愣,有些紧张的看着穆宁道:“那他还有没有说别的拉?”
同样,一听此言的清夫人也内心极为紧张的看向穆宁,同时藏在袖子里如葱白玉的手狠狠握紧了。
穆宁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母亲和赵军,他们俩人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不过穆宁也没多想就回答道:“没了,不过你什么时候见过扶苏,又让他欠下恩德了?”
“哦,这个没什么,主要是我上茅厕的时候无意撞见了他,然后刚好攀谈他几句彼此有好感,后来他好像肩膀脱臼了我就帮了他一把,你知道我对人体骨骼非常了解。”赵军有些蹩脚的解释道。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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